《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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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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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金贵,他怎得不能像别个皇帝一样多爱惜自己一点!

    胤禛被她的反应惊住了,难道她不应该痛哭流涕地扑进他怀里,说自己多害怕吗?抑或是感动于他的保护,诉说个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他还未疑惑完,她便突然急急落下泪来,扯着他的袖子低泣道:“禛郎是皇上,怎得可以做那么危险的举动,该是臣妾护着皇上才对啊……禛郎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做了,我不愿做大清的罪人啊……”

    可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激动得无以复加。生死相随,可就是方才那个样子?

    他对她的心意,她早就明了,无须他再做什么了。可当真看到堂堂大清皇帝为了她而不顾自身安危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心虚久久异能平复。

    可感动过后,她便忍不住心悸。他的身份,由不得他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他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心里立马柔成了一滩春水,忙将她搂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怎得会是大清的罪人,莫哭莫哭,没事了。再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乖,莫哭了。”

    他柔声安慰了许久,久到御花园里一片安静之后,她才渐渐止了泪。

    她之前盘算的事情没能做成,她本想寻几个可心又温顺的美人儿给他绵延子嗣也未能成功,结果却是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当真搅得她半丝喜悦也没有了。

    她被胤禛带回了养心殿,一起沐浴,一起相拥而眠。半夜里她还被噩梦惊醒了一次,醒来的时候,觉浅的他仍旧像往常一样,已经睁开了眼在轻轻拍着她的背了。

    他亦父亦兄亦子亦夫,总是在她面前扮演着不同的样子,可每一个样子的他,都让她倍感温暖。她知道,那便是爱。可正是因为这么些年来,他对她的照顾太多,才使得有他在的地方,她总是下意识地便少了那一份独当一面的能力。她暗自发誓,她日后再不得如此让他涉险了。

    翌日回到景仁宫的时候,她才发觉钱贵不在,模模糊糊间想起昨夜灯会之际,胤禛似乎与她提到过钱贵。可是她当时并未仔细听,所以想不起来他说过些什么。

    今儿她也不得空去问钱贵的事情,只让另一个小太监代她去养心殿问问苏培盛,她自己则让芍药带了些滋补品,去看看受了伤的武贵人和那个答应。

    说来,也真算这两个人儿倒霉,昨夜的事情也只有她们二人受伤,别个人连太监宫女都没伤到。

    其实,那个答应被灼伤了手臂可以理解,毕竟她穿得单薄。可武贵人何故会被灼伤了背?难道她穿得也很单薄不成?

    答案是肯定的。

    妍华到了延禧宫,才听裕嫔说,昨儿夜里武贵人也是下足了心思打扮的。待皇上过去后,她便脱了斗篷不肯再穿,端得是美丽冻人。

    妍华进去看望武贵人时,她正趴在榻上哭得伤心。

    “太医没有来吗?她是不是背上疼?这是玉肌膏,可以止痒祛疤,我问过太医,用于她这种烫伤是再好不过的。若是不够用,只管再去景仁宫取就是。”妍华让芍药拿出一个形如小葫芦的瓷瓶,递给了裕嫔。

    “这玉肌膏可是西域进贡的东西?本身也没有几瓶,这……”

    这时候,趴在榻上的武贵人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后,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来做什么?假仁假义!”

    “妹妹!不得无礼!”裕嫔冷下脸,斥了她一声。武贵人倒是听话,只委屈地撇了撇嘴,倒是当真没有再吭声。其实在延禧宫住了这么久,每日都被裕嫔训诫,她的暴躁脾气已经改了不少,对妍华的恨也减淡了些。

    妍华惊诧于此,感激地看了裕嫔一眼。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胤禛之外,武贵人从来也没听过别个人的话,如今能在裕嫔面前如此乖顺,确实让人惊讶。

    她与裕嫔说了会儿子话,又关切了武贵人几句,便去看那个受伤的答应了。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探视一个答应,只不过那个答应让她感兴趣——郭答应。

    郭答应就住在钟粹宫,宋氏曾经住过的地方。

    因着钟粹宫出过宋氏那样被打入冷宫的人,所以答应们都不肯住钟粹宫。反而是郭答应,主动请求居住于此。因为她喜清静,只她一人住在冲翠宫,便少了不少喧闹。而钟粹宫又离御花园近,每日都可去转一转,颇惬意。

    “哼!那苏答应也当真心狠。日后若是再有猜灯谜的事情,主子再也莫要把谜底告诉苏答应了,让她白白得了便宜不说,结果还落不得好,一出事情便拉着主子做盾牌……主子说说,这是图的什么呀?”

    妍华阻了人通传,轻声走进去时,便听到一个小宫女在那打抱不平。

    “春卷,莫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那苏姐姐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我明知谜底却不告诉她,她日后少不得要对我使绊子。咱们住在这里本就辛苦,若是再得了她的地刁难,岂不是要让你们陪着我一起吃苦了。”是郭答应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很是恬静。妍华一听便有了好感。

    “主子,要不……您也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昨儿夜里皇上不是见着主子了吗?奴婢觉着皇上挺喜欢主子的哩……”

    “随缘吧,皇上哪一日若是翻了我牌子,我自是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了,这种事情急不得。”

    “主子倒是成心不想得恩宠!从来也不见主子上心,就知道窝在这里受欺负!怎么就急不得了?今年可是又要选秀女了,到时候再添进来许多个漂亮年轻的答应,主子到时候哪里还有机会侍寝……”那个叫春卷的宫女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说着说着便急哭了。

    “我都不急,你这般急做什么?快别哭了,我手臂疼,快点儿给我上药吧。”郭答应的声音一直波澜不惊,不疾不徐。妍华想,这不急着侍寝的性子,倒是与她以前颇为相似。

    “熹妃娘娘到!”妍华听到上药之事,便冲旁边的太监递了个眼神,那太监忙引领唱喝了一声。

    屋里头真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的郭答应,闻言赶紧下榻穿鞋,又让春卷将她的发髻理了理,忙迎了出来:“熹妃娘娘吉祥!”

    “起吧。我想着你昨儿受了伤,便过来瞧瞧。这是玉肌膏,治这烫伤是再好不过。你且用这个仔细敷着,若是管用,便再去景仁宫里跟我讨。”妍华慈眉善目地瞧着她,终于在这一群答应里看到个出彩的人儿。

    “嫔妾惶恐,让娘娘忧心了。”郭答应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妍华让人将她扶起,笑呵呵地问道:“不必如此多礼。起来我瞧瞧。”

    郭答应轻轻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头抬了起来。待看到熹妃脸上的笑容后,她愣怔了下,旋即暗自松了口气:这熹妃娘娘,不像苏姐姐说得那般不堪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 郭氏(三更到)

    妍华细细打量郭答应的容貌,这个女子,五官没有多美,可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和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搭配在那张圆润的小脸上,看着竟是无比舒服。

    所以她抬手示意郭答应到她跟前来,细细看了看她的伤口。她手臂上因为要敷药,所以刚刚拆了白纱布,所幸不大严重,只有一小块皮肤被那火药炸开,露出鲜红的嫩肉来,看着叫人心疼。

    郭答应的年纪与暖心差不多大,所以妍华看她的时候,总不免多了几分怜爱。

    妍华拉着她坐下,她推辞了一番,见妍华坚持,便乖巧地坐下了。妍华见她眉目柔和,有心多了解一番:“读过书吗?”

    曾几何时,她刚入府时,也被别个人这么问过。如今却轮到她来问别人了,当真事岁月如梭,她眼角都有细纹了,眼前这个女子却是柔光水嫩、冰肌玉骨。

    “回娘娘,以前在家中,兄长闲来无事便教过嫔妾一些,所以认得几个字。”她谦恭地回着话,脸上恬淡得很。

    妍华微微颔首,觉着她知道收敛锋芒,还懂得谦虚,委实不错。

    “多大年纪了?”

    “娘娘,嫔妾十八了。”

    “嗯,大好年华,当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我宫里头有两盆石榴树,正缺个人打理,等你伤口好了得空了,便去景仁宫帮我照看找看呢。”妍华拍了拍她的手,赶紧让那个名叫春卷的宫女给她上药。

    “谢娘娘。”

    妍华又关切了几句后,便起身回宫了。

    待她走后,春卷才不解地问郭答应:“熹妃娘娘为何要让主子去给她打理石榴树呢?娘娘宫里头的人儿很多,怎么着也不会缺打理的人儿吧?娘娘是想故意使唤主子不成?”

    “别乱说,娘娘是想给我机会吧……”郭答应疑惑地看了看妍华的背影,疑窦丛生:难道熹妃娘娘是觉着自个儿老了,想培养几个人好抓住皇上的心吗……

    “娘娘回来了啊,小福晋来给娘娘请安了。”妍华刚回景仁宫,灵犀便笑眯眯地迎上前来。

    “这大冷的天,跑来跑去容易被寒风吹着。”妍华脱下斗篷,嘀嘀咕咕地走了进去,有些心疼。

    “额娘吉祥!”暖心给她请了安后,忙递上一个暖炉给妍华暖手,春寒料峭,外头还是冻人得很。

    “快起来吧,地上凉。跟弘历还好吧?没有又吵架吧?”妍华见她面上红润,眼里留情,还是忍不住关切了一声。暖心与弘历年纪都不大,不像她与胤禛,年纪小的总容易闹矛盾,蜜里调油的日子若是腻味了便容易吵架。

    暖心一怔,知道自己上次哭着过来诉苦给妍华留了个不好的印象,忙惭愧道:“让额娘费心了,儿媳与他并未再闹别扭。儿媳听说了昨儿御花园里的动静,估摸着额娘这会儿子应该得空了,便过来瞧瞧。额娘无碍吧?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倒是你,莫要忧心这些,好生养着身子给弘历生个阿哥才是正经。你皇阿玛子嗣少,弘时……也未能留下一子半女,弘昼也还没孩子,你们该努努力,生个阿哥让你皇阿玛高兴高兴……”妍华下意识地唠叨了起来,待看到暖心羞红的小脸时,她才愕然惊觉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她以前也为生孩子的时候烦了好多年,如今暖心与弘历大婚才半年,她突然觉着自己也不该丢那么多压力给他们,忙讪讪地住了嘴。

    “你额娘我老了,难免有些啰嗦,你可莫要嫌我烦。”妍华自嘲地笑了笑,没再嘀咕生孩子的事情。

    暖心瞧了她一眼,忙笑道:“额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媳的妹妹过年的时候进宫探视,瞧到额娘的时候,还问儿媳额娘是不是新进宫的哩,说额娘看着又年轻又好看。”

    “她小嘴儿倒是挺会说话。”妍华极为受用地笑了笑,眼角的细纹绽成了一朵小花儿,在她的笑容中轻颤。

    这时,妍华派去养心殿找苏培盛的小太监也回来了,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妍华看到他后,便问他都打探到什么消息,且如实禀来。

    “回娘娘,苏总管说钱贵明儿就会回来一趟,不过……”

    妍华见他支支吾吾地,不禁拧起了眉头。

    灵犀是个急性子,看到妍华蹙眉后,忙斥道:“吞吞吐吐做什么?娘娘让你如实禀报,你这幅样子是要急死人吗?”

    那小太监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竟是哭了:“娘娘救救钱贵吧,苏总管说钱贵明儿回来跟娘娘道个别后,就会出宫。奴才们既然进了宫,便是这一辈子都要老死在宫里头的。钱贵又未得过什么大功,如今放他出宫定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便都怔住了,就连一向牙尖嘴利的灵犀也顿在那里半晌:“你……胡说什么呢?他在景仁宫里头伺候地好好儿的,何故要赶他出宫……你是不是压根没去养心殿,在这儿胡编乱造呢!”

    “灵犀姑姑,奴才不敢……不敢胡编乱造啊……是苏总管亲口说要让他出宫给……呜呜……”小太监毕竟年纪小,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抽泣起来。他进了宫后便一直受钱贵的照应,感情自是不比一般。

    妍华沉下心来,摆了摆手:“快下去擦擦眼泪水儿,这么大人儿了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可问过苏培盛为何要让钱贵出宫?”

    小太监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钱贵犯了大错才被撵出宫的想法是他自个儿忧心出来的,他一路上回来就在琢磨这事儿,可惜脑子愚钝,除了这个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苏培盛什么也没说,你在这儿哭什么哭。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不得证据便莫要妄议,钱贵若是看到你这幅模样,定要教训你了。”妍华严词厉色,将那个小太监教训得立马噤了声。

    “娘娘恕罪!”小太监回味半晌,终于闷声闷气地磕了个头,临末却还是忍不住央道,“倘若钱贵真的犯了事儿……娘娘能不能看在他忠心耿耿伺候多年的份儿上……救救他……”

    妍华冷冷哼了一声,有点儿挫败,难道在他心里,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主子不成?怎得总是要担心她不会护着自己宫里头的人儿?

    “嘴贱!娘娘何时不护着咱们了,还不下去!”灵犀倒是最快,不待妍华出声,便将小太监给踢出去了。

    “额娘……莫要太忧心了,那钱贵许是受了什么差使才要出宫的……”暖心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静地有些吓人,忙轻声宽慰了下。

    妍华镇定地看了她一眼,翘着嘴角笑了笑:“莫不是吓着你了吧,我不忧心,你也莫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等明儿钱贵回来了再说。”

    妍华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儿,自然不会因为小太监的几句猜测便乱了阵脚。她觉得,这两日的事情有许多蹊跷之处,她急不得,也乱不得。

    是不是又有人要跟皇上作对了?钱贵不会就是那人的眼线吧?难道是十四……倘若钱贵当真做了想伤害胤禛的事情,那么她绝对不会原谅他!口口声声说她是恩人恩人,难道是因为她一直好生养着这条白眼狼,他才如是说的?这……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猜忌给压了下去。

    她相信她自己的眼神不会差成那样,钱贵定不是那样的人儿。

    暖心见妍华有些心绪不宁,便留下来陪着她一起用晚膳。用过晚膳后,又去御花园看了看。

    御花园里的花灯还未全部撤走,不过地上那些个冰雪雕刻的小动物已经被悉数铲除。妍华过去的时候,有几个侍卫正在巡视,看到她们的身影后,只叮嘱她们这两日先暂时离御花园远一些,待他们排除了危险后再去转悠也不迟。

    妍华兴致寥寥,只遣了人将暖心送回乾西二所,然后顾自回了景仁宫。

    翌日一大早,郭答应便过来请安了,说是奉命过来打理那两盆石榴树。

    妍华昨夜昏昏沉沉睡得不安稳,所以郭答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刚起身。郭答应见状,便行了礼进去帮她梳理头发,妍华也未推辞。

    不想郭答应的小手倒是巧,将妍华的发髻盘得很好。

    “你倒是手巧。”妍华微笑着夸赞了她一声,郭答应忙谦虚地客套了两句。

    “娘娘,安答应来请安了。”

    安答应进来一瞧,看到熹妃与郭答应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儿,眸色不禁黯淡了两分。

    “嫔妾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安答应敛起面上的那丝不快,端端庄庄地向妍华行了个礼。她得了熹妃的照应,又侍过两次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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