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对不行!
她要是死在这里,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古家大小姐的身份,未来的风光和荣耀……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想到这里,古婀一把抓住古贞滢,用手紧紧地掐住古贞滢的喉咙,尖锐着嗓音怒声嘶嚎道,“叶妩!叶妩……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她!你不是最重感情的吗?你不是最会心软的吗?你要看看啊,这个是你的生母,你要是敢对我如何,我就杀了她,让你后悔一辈子!”
一边说着这话,古婀似乎打定了主意,认为叶妩不会舍得亲眼看着古贞滢去死,眉宇间的得意之色越发明显,挑衅般的看向叶妩……丝毫不顾忌,她魔爪之下的这个女人,是生了她、养了她的妈妈!
敢拿自己的妈妈去威胁别人,在场人甚至怀疑,这个古婀,真的是个人,而不是个恶魔吗?母亲生你、养你,对你溺爱无边,最后居然换来这般的下场……除了丧尽天良这四个字来形容之外,他们实在词穷!
可惜……叶妩勾唇,轻声笑了出来,一只手轻轻地捂在胸口,眸光直视着古婀仓皇的面容,坚定、决绝而义无反顾,“古婀,你确实很了解我,当初的我或许真的会心软,会放下枪口……会因为那么一个柔软而温暖的称呼,有片刻的心动和不忍。”
“但可惜,你怕是忘记了……你手里的那个人,她只是你古婀的母亲,并不是我叶妩的母亲,她与我只是陌路人……我是个母亲,你绑架的是我的孩子……就好像是古贞滢为了你,可以付出、牺牲一切那样,我为了宝拉,也可以做到一切!哪怕是杀人放火,哪怕是与这个世界为敌!”
话音落,枪声响起!
叶妩懵住了,定睛一看,却见古贞滢的眉心间,露出一个血窟窿……红色的鲜血顺着眉心滚滚流落……
“你的弱点已经够多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再多一个人,成为你的弱点……”司凛醇厚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说话的间隙,已经缓缓走到叶妩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际,一只手上还握着把枪,将下颌杵在叶妩的颈窝上,态度亲昵而自然,带着几分戏谑口吻的道,“坦率一点,其实我是不喜欢在你我的婚礼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便宜岳母……你是不会怪我的,对吧?”
叶妩眉头猛地抽搐了一下,无语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那就恨吧,”司凛利落的轻笑了出来,吻了吻她的脸侧,“我爱你就足够了。”我司凛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度成为桎梏、掣肘你的工具……哪怕,这个人是你名义上的生母,只要你在乎我就足够了。
他不会允许叶妩再度心软,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放虎归山!
对于叶妩而言,她就更加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而迁怒于自己的爱人,相较于司凛为她所付出的一切,以及她这么多年与司凛的患难与共,突然跳出来的古贞滢,就好像是个笑话一般……她在叶妩过去那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都未曾出现过,叶妩又凭什么要在意一个陌生人?
叶妩永远都不会忘记,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时,陪在她身边的是司凛,而不是这个所谓的生母。
古贞滢这个名字,在叶妩心底的分量,甚至还比不上纳兰如卿这个养母。
容叙抬头,望了望天边的一个小黑点,“……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啊,婚礼上随便秀恩爱,现在抓紧时间。”
叶妩脸颊微红,挣脱开司凛的怀抱,抬着枪口,缓缓的走到古婀近前,迎视着她发懵的脸色,倏尔露出一抹坚定无余的微笑,“古婀,我等这一天,真的已经等了很久……你欠我的,总要偿还。”
古婀恍惚的意识终于从古贞滢被枪杀的场面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再没有了任何可以让叶妩投鼠忌器的底牌,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咸咸的液体,猛地抬起头,眼神凶恶的看向叶妩,迸发出最后的能量,“叶妩,你真当司凛有那么爱你吗?他杀了我妈妈,是为了我们古家的地位和权力!”
时至此刻,古婀还不忘记挑拨叶妩与司凛之间的感情。
“嗯,”叶妩认真点头,“我知道,你妈妈死了,你也即将死亡,最后一切只能由我来背负,如果我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样,血液里流淌着古家的血脉,那古家势必也要由我来继承人……相当于将古家也纳入司凛的检查与控制之下。”
古婀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希望之色,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叶妩接下来的话语,却将她打入深渊……
“可是我乐意啊!我乐意被他利用,也乐意受他监控,我爱他,信任他,哪怕受到他的监控,我也甘之如饴……倒是让你替我操心了呢。”
说完这话,叶妩露出一抹无比睿智、笃定而自信的笑容,明朗得好像春回大地……
简直就是蠢货呢,居然玩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也不想想看,他司家的继承人都是从叶妩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叶家与古家的秘密,或者是司家与叶家的结合,最后不都落在她叶妩的孩子身上?肉,烂在锅里,她叶妩凭什么要猜忌自己的丈夫!简直就是蠢货呢,居然玩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也不想想看,他司家的继承人都是从叶妩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叶家与古家的秘密,或者是司家与叶家的结合,最后不都落在她叶妩的孩子身上?肉,烂在锅里,她叶妩凭什么要猜忌自己的丈夫!
古婀脸色骤然变得铁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拼命的给自己身后的侍女和侍从们使着眼色,示意让他们保护自己……只要自己身后的这四个人用身体护住了她,再顺手挟持住叶妩,她古婀威逼没有翻盘的机会。
只可惜,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得发酸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四个人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其中的一个侍女,率先嘡啷一声丢下手上的武器,朝着叶妩的方向,单膝下去,朗朗的声音飘荡在天台上,带着一抹笃定与义无反顾的味道:
“吾等,恭迎古氏下一任家主,愿为家主效犬马之劳!”
他们不是怕死,也不是朝三暮四的小人,他们只是很单纯的想让自己的死,有些价值……不愿意为一个丧尽天良的恶魔效力,不愿意让这样一个恶魔取得最后的胜利,届时受苦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
之前古婀绑架孩子,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们还可以理解,可是当古婀以古贞滢作为威胁,就已经挑战了他们的接受底线……他们是古家的死士,是跟随古婀多年的心腹,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知道,古贞滢到底对这个女儿有多么的宠爱与无私……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们便不寒而栗!
连那么疼爱她的母亲都可以抛弃、戕害,这样的主子……他们不要!
叶妩视线冷冷的扫过单膝下跪的四个人,悄然勾唇一笑,眸光投射向对面古婀震惊到了极点的表情,再度迈近两步,直接将冰冷的枪口,顶在古婀的眉心之间,唇角勾勒起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依稀如当年重生归来时的桀骜与霸气……
——嘭!
最后一声枪响,古婀脑浆迸裂,娇美的躯体栽倒在地,悄无声息。
伴随着这声枪响过后,单膝跪倒在地的四个死士,忽然捡起地上的武器,直接抹了脖子……四具年轻的躯体齐刷刷的栽倒在地,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古婀的方向。
他们向叶妩宣誓效忠,承认叶妩的地位,是希望她真的能够继承古家,想让叶妩懂得他们的心情……可他们不得不自杀,为古婀殉葬。
死士,只能忠于一位主子,他们违抗命令,罪责当死,二次效忠,已经犯了这个职业的忌讳,就算叶妩可以放过他们,古家也不会放过他们。
叶妩的手,似乎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只是那双黝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倒在地面上的几具尸体,忽然轻笑了出来……
死亡,原来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活着,又会是一种这么有趣的过程;
从死亡,到活着,她叶妩未尝不是另外一种华丽的蜕变。
当年的受到凌辱而死的那个叶家娇女,似乎已经湮灭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如今的叶妩,已经站在了豪门的巅峰上,优雅而立,桀骜新生,不会畏惧于任何的挑战。
俯身,叶妩捡起还被那张染血了的金色面具,忽然转过身子,朝着司凛和容许的方向展颜而笑,笑得妩媚风华、绝代倾城。
再然后,她将这张面具,缓缓的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典雅端庄的站在那里,收敛了凌厉、霸道与桀骜,反而透着一股子凉薄与深不可测,在刻意压低了声线的情况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从薄唇里倾吐出来;
“我古婀,见过诸位日安。”
酒红色的长裙飘扬在天台的烈烈北风中,那个死去的躯壳在顷刻之间复活,犹如魔鬼。
接应的直升飞机轰隆作响,渐行渐近,天台上,乍然响起一连串的枪声……一个个小黑点纷纷倒地,直到飞机开到上空的位置上,放下悬梯,那道酒红色的身影在两个侍从的掩护下,猛地抓住悬梯,一点点的攀爬上去,两个侍从紧随其后,一个负责最后接应,一个负责主子推上去……
接应到了人,直升飞机很快的缓缓驶离,徒留下天台上一群气得跺脚骂娘的特勤员们。
进入机舱,面具美人终于松了口气,抬眸扫视了一眼坐在后排位置上的那个青年,手微微的有些抖索了一下,似乎有些震惊,很快的强作镇定,嗓音幽幽,带着一股子跋扈的怒气,张嘴就是冲着来接应的两人怒声责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约定好的时间,为什么会突然延迟?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人故意拖延了时间,又跟暴怒的司凛打了嘴仗……恐怕根本等不到你们的接应!”
青年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具美人婀娜的身段,这才好脾气的轻笑道,“抱歉,古小姐,是我们的疏忽,只是这架直升飞机临时出了些故障,我们也是紧赶慢赶的才抵达预定地点的……怠慢了古大小姐,真是抱歉。”
美人垂眸,幽幽冷笑,黑盈盈的眸子里闪烁着凛然如刀的冷光,嗓音幽邃中带着一股子缥缈的味道,慢悠悠的道,“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也就放心了……不然的话,我还当缪老是想过河拆桥,达成目的之后,就不认账了呢。”
青年尴尬的呵呵了两声,“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双方的合作,还要倚靠着古大小姐才行。”
“那就好。”美人美眸轻扫过青年的面容,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姿容典雅的将身体靠在靠背上,以指尖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折腾了这么几天,倒是累了……不知道何时才会抵达天京城?”
青年风度翩翩的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我们需要先行到卢州休息一晚,明早会有专机将古大小姐送入天京城……这个安排可否合大小姐的心意?”
美人浅笑,“倒还看得过去……不过,安保力量希望你们不会出差错才是,现在的司凛,失去了叶妩,就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我可不希望被他追上……你懂吗?”
“这个自然。”青年含笑应声,又视线投射在拘谨而恭顺坐在一旁的两个侍从,有些迟疑的道,“古大小姐,这两个人怕是不能跟你……”
话没说出口,美人柳眉倒竖,眸光里浮上一层怒色,“怎么着,是想将我古婀单独扣下来?”
青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古大小姐误会了,只是现在情况危险,说不准哪个就会是SA或者KA特情局的密探,我们不得不防备一手……”
美人冷笑,“怕司凛的密探,你们到不如彻查一下自己的内部……别在我古婀的身上打主意!我能带出来的,尤其又追随我到现在,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想要扣押我的人……别说是区区一个你了,就算是缪老在这里,我都敢这么说!”
美人说完这话,左边的一个侍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只是手上把玩着一把手术刀,一声不吭的,眸光一直打量着青年的身上,似乎在寻找致命一击的地点。
瞧着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再加上美人很明显要翻脸的架势,青年只能无奈苦笑,应了声。
下飞机的时候,美人正在前面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呼喊,“——古婀!”
“嗯?”美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回头一看,却见那个青年讪笑的站在那里,指了指停机坪前面的小楼,“请您在那里休息一晚。”
“嗯。”美人应声,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唇角……勾勒起一抹森然冷笑。
嗤,想试探我?下辈子吧!
对方似乎万分小心,经历了一晚的休息,第二天一早,摆在美人客厅里的,是三件长裙:黑、白以及深红。
美人垂眸,唇角略微翘起,信手捡起那件深红的长裙,进了洗手间,径自换好,又将长发调整成最妩媚的弧度,搭配着精致的首饰,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青年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瞧见美人换的那一身深红色长裙,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赶紧将一件黑色貂皮的大衣递了过去,恭谨的道,“南方的天气虽然温暖,可是到了天京城,那边早就已经下雪了,怕是会冷,古大小姐先将就一下好了……”
美人眉头轻皱,刚欲抬手,身后的侍从却阔步上前,冷冷的瞪着青年,扬声怒道,“阁下明知道我们大小姐对貂毛过敏,不能穿这种东西,却故意将这东西递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美人顺势将那只微抬起来的手搭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调整了一下自己食指上的戒面角度,笑吟吟的看向青年,“缪老是想过河拆桥,还是怀疑我古婀成了冒牌货?”
青年肃然垂首,“古大小姐言重了,不过是我们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毕竟司凛和叶妩生性狡诈,我们也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
“好一张利嘴!”美人幽幽冷笑,带着一抹森然的味道,“我古婀向来睚眦必报,阁下……你最好祈祷,千万不要落到我的手上,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好好尝尝一百零八酷刑的滋味。”
说罢,美人甩了甩手,径自走了出去!
这个老东西,果然狡诈!
抵达天京城时,已经是次日傍晚时分,美人以及身后的两个侍卫被安排住在南苑的一间四合院里,却不知道,外面已经彻底翻了天!
叶妩被逼自杀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隐秘事,甚至因为电视节目的直播,差不多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星叶财团几乎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本应该作为星叶财团最大靠山的司家,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SA和KA两大部门,在容叙的暴怒主持之下,险些已经将整个龙国翻个底朝天的寻找侥幸逃生的古婀,欲为自家老板娘报仇。
司凛好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有家族的探子说,司凛躲在四月酒店的客房里,已经两天都没有出来过来,也不管容叙是如何的大发淫威,更加不管叶妩留下来的产业,遭受到什么样的重创,只有房间里隐隐传来血腥的味道……似乎,那个男人真的准备殉情。
缪老接到这个消息时,了然的笑了笑,坐在老藤椅上,身躯挺得笔直,似乎焕发了第二春一般,脸上似乎一直挂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坐在昔日狄老的位置上,威严更甚。
而骆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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