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一条小命。
明月冷笑一声:“姓蒋的,你哭爹喊娘也没用,正所谓抓贼抓赃,如今你被我家小姐给抓了个现形,这偷盗的官司你们蒋家今儿算是吃定了。”
“不要,我不要去官府,我不要吃官司……”
白洛筝坏笑一声:“表哥,你可能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要不要去官府和要不要吃官司,那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故意用剑尖在蒋青玉的喉咙处上上下下刮了几下:“你刚刚偷的那个盒子里,装的可是我白家所有的财产,一旦那些银票全部被你偷走,就等于是绝了我白家的活路。表哥,你抬眼瞧瞧,我白家上上下下好歹也是十几口,若没了这笔银子求生,日后岂不是要去外面喝西北风。你猜,如果官老爷知道你要绝我白家十几口的性命,你这个罪他该怎么判?”
说着,她冲珠莲使了个眼色,对方接口道:“按我大祁例律,偷盗者当场抓获,一百两以下的,判监禁三个月;一百两以上,一千两以下的,监禁一年;若是数额超过一千两,不但要监禁五年以上,还要视情况轻重,责打五十到一百板子不等……”
珠莲每说一句,蒋家夫妻包括蒋青玉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蒋青玉已经吓得连小便都失禁了。
明月气恼地捂着鼻子痛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不但偷我白家的银子,居然还敢在我家小姐的书房撒尿,你还是男人吗?男人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吗?”
蒋青玉是真的被吓着了。
虽说他平时在七喜镇喜欢横着走,那是因为他仗着自己爹娘手中好歹算是小有积蓄。
眼下他被当场抓获偷盗,这个罪名一旦捅到镇长那里,就算是不死恐怕也会在监狱里脱掉一层皮。
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蒋青玉就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蒋大山和陈氏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点神儿,甭管他们儿子今儿为什么来这边偷东西,既然已经被抓到现形,无论他们怎么狡辩恐怕也是无济于是。
“白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你先把我儿子给放了……”
刀剑无眼,那锋利的剑尖要真是不小心把儿子的脖子给划个口子放了血,他们夫妻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儿子,岂不是眨眼就会没了。
“表婶,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今你儿子偷窃的罪证已经落实,在事情没正式解决之前,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把人给放了吗?”
“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表叔和表婶心里不是明镜的么。”
听到这话,就算陈氏再怎么糊涂,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如果她没猜错,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场事先被人安排好的局。
这一刻,陈氏真是恨得快要吐血,但儿子的性命被捏在白家人的手里,就算她再怎么想发飙,也得考虑一下眼前的状况。
想到这里,她突然将目光移向被贺碧兰搀扶着的白老太太脸上,拉着还有些犯糊涂的蒋大山,一头跪倒在对方面前。
“老夫人,不管咱们两家之前有多少恩恩怨怨,也不能
随随便便拿人命开玩笑不是。按辈份算,青玉还得管您叫一声表舅奶奶,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白老太太突然冷笑一声:“陈氏,当年我就是冲着老爷子的面子,才将你们一家四口带回白家老宅。事实证明,我领回来的不是人,而是一窝不要脸的畜牲。筝儿,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给我老太太留面子。”
“表舅母,咱们一码是一码……”
“呸!”
看不下去的明月狠狠啐了蒋大山一口:“谁跟你一码是一码,要脸不要?老夫人话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大牢,你们蒋家人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陈氏急眼了,怒不可遏地指着明月道:“你这***货不过就是个使唤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我警告你……”
陈氏狠话还没放完,就被举着饭勺子的明月当头给了一饭勺。
这该死的老女人,她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
“告诉你,再敢指着姑奶奶胡说八道口出脏言,姑奶奶不介意将这只大饭勺子塞到你的嘴巴里给你当宵夜吃。”
白老太太和白夫人站在一边抿嘴偷乐,心里同时大呼过瘾。
挨了一饭勺的陈氏捂着脑袋痛呼:“反了,反了,这真是反了天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开始撒泼打滚,一迭声地骂天骂地。
甚至还指着白老太太恶声恶气地说她不会管家晚辈和家仆,居然由着这群奴才在这以下犯上以恶欺善。
明月气得刚要拿饭勺痛殴陈氏一顿,就听蒋青玉哀叫一声。
而出手揍蒋青玉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家二小姐。
第136章 放下心来
白洛筝下手即快又狠,直接抬起脚踩在蒋青玉的肚子上,正在哭嚎的陈氏听到儿子的尖叫,立刻就止住了哭声。
“表婶,你继续撒泼继续骂,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仅管当着大伙的面折腾。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声,我这个人吧,脾气一直不太好,最是听不得旁人用污言秽语侮辱我或是我的家人。看在表婶好歹是我长辈的份上,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你计较,但那并不代表我有容人之量……”
说话间,她又当着陈氏的面狠狠踩了蒋青玉一脚。
“我刚刚数过了,你一共当着我奶奶的面骂了四十六句老不死的,还将贱人,***货这类不雅的词语用在我姨母和我两个使唤丫头身上数次。这样吧,我就给表婶凑个整,一共一百句。本着母债子偿的原则,我会在表哥肚子上踩下一百脚。一百脚之后,如果表哥命大还活着,他偷了我白家财产的事情就可以即往不咎。但是如果他命短……件”
白洛筝突然冲陈氏投去一记阴险邪气的笑容:“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当晚辈的心狠手辣了。”
不给陈氏半点反应的工夫,白洛筝就像是逮到了一个可以任意殴打的沙袋,一脚又一脚地踹向蒋青玉的肚子上。
当陈氏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的时候,她宝贝儿子已经被踹得满口吐血,脸色惨白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白洛筝面前,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龊。
“二小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杀我儿子,别杀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通通都给你……”
白洛筝垂着眼眸,冷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氏,轻轻吐了一句话:“把属于我们白家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给我还回来!”
陈氏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她终于明白,当日白洛筝为何会提出要跟她们蒋家打这个赌。
十天之内,蒋家人会连滚带爬地跪在她们白家人面前,将强占了她们白家的地契双手奉上。
每一句话,都一一应验。
每一个陷阱,她们陈家都傻傻跳下。
此刻,陈氏心中虽有万千不甘又能如何?
儿子确实偷了白家的钱财,她和蒋大山确实霸占了白家的家产。
难道这就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蒋大山和他媳妇陈氏为了保住蒋家唯一的血脉,只能满眼含恨,将当年他们从刘管家手里强行夺来的那些房契和地契双手奉还。
经过这么一折腾,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白老太太让人去将住在离白府不远处一个小客栈里的刘管家给找回来,当蒋家夫妻看到刘管家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全都从悲伤变成了惊惧。
刘管家先是恶狠狠地瞪了蒋家夫妻一眼,随后在白老太太的吩咐下,逐一清点被蒋家还回来的那些地契有没有遗漏。
事实证明,这蒋家两口子的确是藏了坏心眼的,并没有把属于白家的地契全都交出来。
被刘管家点破的时候还想继续抵赖,结果白洛筝一脚踹向蒋青玉的肚子,吓得陈氏连滚带爬,将私藏的那几张契约也全都交了出来。
为了避免蒋家人到时候会反咬白家一口,白洛筝还逼着蒋青玉当着众人的面签了一份认罪书。
看在蒋白两家好歹沾点亲戚的份上,她答应蒋大山和陈氏可以不将今晚发生的偷窃案报官。
但是,蒋青玉必须承认,他的确是偷了白家的东西。
如果日后他们蒋家敢背着白家继续使坏,她不介意将这份认罪书送到官府,让官老爷来处理这件事。
最后,白洛筝毫不客气地下了一道逐客令,给蒋家人半天时间,马上带着他们的东西,立刻滚蛋!
这下,蒋大山和陈氏终于不乐意了。
口口声声嚷嚷着这几年里,他们夫妻二人为白家做了不少贡献,不但把这栋老宅破旧的地方给修葺整齐,还花大价钱给漏雨的地方换了新的瓦片。
总之,就这么把他们蒋家人从这栋宅子里轻易打发走,可没那么容易。
面对这一家子人的无耻,白洛筝冷冷一笑:“哟,居然还有胆子跟本小姐来算总账,好啊,那咱们就来算算这笔账。这六年来,你们拿着我白家的房契在外面赚的租金,每年最少不低于一千五到两千两。我给你们算个整数,六年下来,就按一万两算好了。这栋宅子无论是换瓦还是修地,往大了算最多也就是一千到一千五百两,我也给你们算个整数,按两千两来算,一万减去两千,还剩下整整八千两。表叔表婶啊,我很想知道,这八千两,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回来?”
这笔账可真把蒋大山一家子人给彻底算傻了,就算陈氏再怎么泼辣蛮横不讲理,此时也被白洛筝那一脸要债的样子给吓得连连退缩。
最后,这蒋家四口就像落难的老鼠一样,一人提着一包行礼,灰溜溜地被明月和珠莲给赶出了白府,
并被警告,今生今世,再不准踏进这里半步。
经过这么一喧闹,白家老宅算是彻底又回到了白老太太的手里。
被老太太叫回来继续做管家的刘老四喜极而泣,他万万没想到,今生今世还有机会回到这里继续当差。
“老夫人,那蒋大山夫妻在七喜镇好歹也生活了六七年,虽说他们当年是强占了咱们白家的房子。可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在七喜镇已经攒下了不少人脉,就说街尾那个布庄,就是蒋家的产业,如果他们继续住在这里,日后难免不会给咱们白家找不痛快……”
刘管家算是被蒋大山两口子的无耻给吓出毛病了,就算对方已经被赶出家门,只要一天不离开七喜镇,他也放心不下来。
老太太也觉得刘管家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如果她没猜错,被赶出白家大门的蒋大山,肯定是带着媳妇和一双儿女住进了街尾的那个小布庄。
只要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哪怕不出什么妖娥子,平时在街上要是真见到了,肯定也会把她们白家人给恶心一阵子的。
倒是白洛筝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她安慰两人道:“别忘了,我手中还捏着蒋青玉的认罪书呢,真把咱们白家给逼急了,直接将这张认罪书送到官府,到时候有他们蒋家人哭的地方。”
听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和刘管家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了下来。
第137章 铁血手腕
不知是不是白洛筝手里的那份认罪书对蒋家起到了震慑作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蒋家倒是没再登门跑她们白家来闹。
时间一如既往地向前流逝着……
顺宗三十二年十一月初五,在皇位上执政了三十多年的顺宗皇帝,终于抵不住病痛的折磨,于当日凌晨寅时三刻在他的龙床上闭了双眼,带着满腹不甘彻底离开了人世。
由于顺宗帝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立下太子,最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九殿下赵璟又远在晟水与敌军对抗。
国不可一日无君,顺宗帝前脚刚死,马上就有一群大臣跳出来开始商议立储君之事件。
去年年初,后宫里有一个叫苏怜静的妃子深受顺宗帝专宠。
夜夜蒙受龙恩的苏怜静肚子非常争气,进宫没多久就怀上龙种,年尾的时候,给顺宗帝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当朝十殿下赵卓龊。
十殿下降生的那天,深受顺宗帝器重的那个老道士当场断言,十殿下乃帝星降世,日后必会给大祁带来无限福泽。
为此,顺宗帝对自己晚年得来的这个小儿子非常疼惜宠爱。
虽然他并没有明确说出要立赵卓为太子,但言谈之间却告诉众人,百年之后,赵卓很有可能会成为大祁国接任他位置的下一任天子。
结果顺宗帝这边刚死,就有人大声呼吁由十殿下赵卓继承皇位。
与此同时,朝中又出现了两股势力。
其中一股支持九殿下赵璟,而另一股,则支持被打发到小封地的七殿下赵勤。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当日深受顺宗帝宠爱的苏怜静和刚满周岁的十殿下赵卓,居然离奇惨死在无忧宫内。
这下子,整个朝廷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一直在后宫以吃斋念佛为由的卫皇后突然趁此机会,借助她娘家的势力,将已经被封为亲王的大殿下赵瑾扶上了皇位。
此番举动一下子在朝廷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被人们忽略了很久的卫皇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面对诸位大臣的反对和声讨,身为国母的卫皇后很是淡定的责问众人,赵瑾是顺宗帝和她生下的嫡长子,按照大祁国老祖宗订下的规矩,若是先帝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立下太子,驾崩之后由嫡传长子继承这片江山有什么过错?
众臣被卫皇后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赵瑾的确是名言正顺的皇家嫡长子,由他来继承这个皇位的确没有任何过错。
可是,赵瑾身体孱弱,活到哪天都不一定,由这样的人来担任祁国的天子,岂不是一则天大的笑话?
卫皇后却不管那么多,她心里明白,一旦皇位落到旁人手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在宫里怕是连一日立足之地都没有。
自古以来,宫闱就是个充满厮杀和血腥的残忍之地。
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来,就必须踩踏着别人的尸体一步步攀登权利的最顶端。
这些年,面对顺宗帝的荒淫无道和冷血无情,卫皇后默不做声地将自己隐藏在佛门清静地。
哪怕被那些自以为蒙受龙宠的小妃子们白眼嘲笑,她也会露出一脸不在意的笑容,由着那些无知女人们在后宫里肆意妄为。
她在等,等一个反扑的机会,因为她相信,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事实证明,卫皇后的确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至少在这场权利战争之中,她胜利了,成功了。
不管是赵瑾还是赵璟,都是她的亲生血脉。
只要赵瑾将皇位坐稳,赵璟将敌军击退,大祁国的权利中心就永远不可能从她的手中溜走。
至于惨死在无忧宫中的苏怜静和十殿下,不过是顺宗帝活着的时候捧在手心中的两个小玩意儿。
如今人都死了,那些被顺宗帝所衷爱的小玩意儿,自然要陪着她们的主子一块入土下葬,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她们的宫闱之地。
不得不说,卫皇后的铁血手腕让所有的人都寒了胆。
就算那些心里藏着小九九的人再怎么不痛快,面对卫皇后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们也不敢再当面露出半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