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謦”
“三十棍!”
眼看着白洛筝面无表情地将惩罚数目不断往上飙升,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柳姨娘算是彻底被这丫头的气势给震得没了脾气了。
不多时,哭着嚷着的苏嬷嬷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按倒在地,提起手中的板子,不由分手对着苏嬷嬷那肥肥胖胖的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嗷……”
一声惨叫瞬间划破长空,再瞧那平日里跟着柳姨娘作威作福的苏嬷嬷在挨了几板子之后,哪还有半点从容镇定的气度。
没几下子,她便疼得哭爹喊娘,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白洛筝面无表情地看了哭嚎不止的苏嬷嬷一眼,随后冷冷的将目光移向站在院子里的那些下人身上。
“不管你们这些在白府当差的人平日里都收了谁给的好处,今天在这里我只说一句话。逍远侯府除了白老夫人和侯爷之外,真正当家做主的不是柳姨娘,不是苏嬷嬷,更不是白洛晴。这个人姓贺,贺碧兰,她是被白府逍远侯爷名媒正娶进的当家主母。”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一个主母不值得你们尊重和爱戴,可以,只要你们走出来,站在这个位置,我会立刻吩咐账房将你们的月俸给结了,明天就可以打包走人,我白洛筝发誓,日后绝对不会找你们半点麻烦。”
“可是,如果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就要给我牢牢遵守白府的规矩,顺便再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看看,谁才是你们该马首是瞻的主子,谁才是你们真正的衣食父母。如果连这点眼色都没有,看到这个挨板子的苏嬷嬷没,她的今天,就是你们日后的下场。”
这番话说得又狠又辣,完全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就算平日里压根没把贺碧兰和白洛筝放在眼里的那些下人,此刻也被二小姐那狠戾的气势给吓得腿软。
就连贺碧兰都暗暗觉得,她这个外甥女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了身。
别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侯爷今儿站在这里,恐怕也未必能有白洛筝这股子慑人的气势。
对旁人来说,以十岁之龄便想要震慑众人确实有些不现实。
可白洛筝却是世间的一个异数,在她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战场和杀戮。
想当年,她将数十万兵马都调教得服服贴贴,几个在府里当差的下人想在她的眼底下作威作福,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能耐。
随着板子声的此起彼伏,那些起初并没把白二小姐看在眼里的下人,一个个全都精神抖搂,恨不能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对白夫人有任何不敬,把白夫人视为侯府的第一号女主子。
所谓的杀一儆百,就是白洛筝今天的真正目的。
至于之前还把自己当个人物来看的李管事,早在那厚重的板子抽在苏嬷嬷身上的时候,就被吓得浑身发抖底气全无了。
白二小姐当众发威的事迹,很快便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整个逍远侯府。
被当众狠打了几十板子的苏嬷嬷,受刑受到一半的时候便支撑不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虽说白二小姐没有直接致人于死地,不过她当日的行为和举动,算是给在场围观的那些家仆上了一堂精彩而又血淋淋的警示课。
经此一事,之前那些在背地里等着看新任白夫人笑话的下人,全都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们宁可得罪柳姨娘,得罪白大小姐,也绝对不会再把白夫人当成软柿子随意拿捏。
当然,这顿又狠又重的板子虽说没直接打在柳姨娘的屁股上,却还是把柳姨娘给气了个半死,恨不能将贺碧兰和白洛筝这娘俩千刀万剐,碎尸万断才能泄心头之恨。
至于那个在账房里当差的李管事,起初还想借柳姨娘是自己表妹的势力和白洛筝一辩高下。
在他亲眼看到年纪小小的白二小姐,像地狱修罗一样将苏嬷嬷给打个半死的时候,算是彻底断绝了继续惹是生非的念头。
他就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提着包袱细软,低头耷脑灰溜溜地离开了侯府,从今再不敢踏足这里步步。
里子面子全都丢光光的柳姨娘在受此屈辱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跑到绮芳斋去找白洛筝和贺碧兰的不痛快。
虽说她并
没把贺碧兰这个所谓的主母放在眼里,可如果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冲突,她这个低人一等的姨娘自然占不去半点好处。
所以她在等一个合适时机的到来,而这个所谓的时机,正是白老太太和侯爷的回府之日。
十数天后,白老太太在儿子尽心竭力的护送之下,终于一路平安的回到侯府。
结果这风尘仆仆的一行人马刚刚抵达侯府院门口,柳姨娘便命人将只剩下一口气的苏嬷嬷用单架抬到老太太的轿门前。
没等对方搞明白状况,一头扑跪在白老太太的轿门口:“哇”地一声哭嚎了起来。
柳姨娘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可真是把白老太太和白正杰给闹了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这母子二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传奇人物,搞不好会当场惊叫出来。
难道说,他们不在侯府的这些日子里,偌大的侯府被奸人给灭了门?
可仔细一瞧,柳姨娘的嚎声虽然惊天动地了一点,脸上的妆容和脑袋上插的金银玉钗可是一样都不见少。
没等白老太太出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柳姨娘向前跪爬几步,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老夫人,侯爷,求你们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第54章 来评评理
被儿子从轿中给扶出来的白老太太,神色淡定地看着哭天抹泪的柳姨娘。
“我和正杰才出府不过十余日,刚一回来,你就摆出一副家里死人的样子给我跪在这里哭丧,我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离阎王爷招魂还要再等些年头……”
大孝子白正杰拍了拍白老太太的后背,轻声劝道:“娘,这话可不好乱说,什么阎王爷招魂,咱不信那个。”
好言好语的劝完老太太,这才把目光移向比嚎丧还要严重的柳姨娘脸上:“到底发生了何事,那边被人抬着的……”
白正杰仔细打量了一阵:“怎么那么像苏嬷嬷?”
虽说他平日里对柳姨娘并不亲近,不过对于她院子里经常出没的几个下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眼熟的謦。
“侯爷,您没看错,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就是从小把妾身给伺候到大的苏嬷嬷。妾身命苦,两三岁的时候就没了亲娘,是苏嬷嬷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妾身给拉扯长大。”
“当日妾身嫁进侯府,苏嬷嬷担心妾身孤苦无依无人相助,便放弃了回老家怡养天年的念头,兢兢业业地留在妾身身边继续照顾妾身的起居饮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忠心不二的老仆人,如今却遭人算计,被人打得只剩下了半条性命。”
话说到这里,柳姨娘的哭声越发的凄惨悲伤起来,就算白老太太和白正杰平日里再怎么不待见此人,见她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的遭遇,也忍不住对她生出几分同情之意。
白老太太到底是个心软之人,再者说,躺在单架上的苏嬷嬷样子确实有些惨,身形削瘦,面色灰败,可不就是一副将死之状。
“柳氏,你刚刚说苏嬷嬷遭人算计,被人给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那么,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没等柳姨娘供出罪魁祸首,就听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大门口处悠然响起。
“下令将苏嬷嬷打个半死的那个人正是我白洛筝。”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白洛筝与贺碧兰相继来到门外迎接白老太太和侯爷回府。
至于柳姨娘兴师动众地将半死不活的苏嬷嬷,抬到院子外所演的那一出苦情戏,则是一幕不落的落到了白洛筝的眼底。
起初,贺碧兰还小声劝自己的外甥女赶紧出面澄清,千万别给柳姨娘恶人先告状的机会。
白洛筝先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随后才漫不经心道:“既然柳姨娘想过过演苦情戏的瘾,咱们若不给她这个表现的机会,岂不是要把人给活活欺负死。姨母放心,就算再借给柳姨娘十个脑子,她也注定要成为这场闹剧的最后牺牲品。”
贺碧兰虽然还有些不太放心,不过听自家宝贝这么有自信,便没再继续出言阻止。
事实上,经过上次那场大动干戈的事件之后,她是彻底不敢将白洛筝当成普通的小孩子来看待了。
别说她这个刚上任半年之久的白夫人没有震慑力,就算她姐姐贺碧华还活着,恐怕也没白洛筝一半有杀伤力。
白老太太和白正杰被白洛筝突来的话语惊了一下。
起初,这母子二人还以为苏嬷嬷之所以会面无血色奄奄一息,是府里遭了贼,或她们去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劫匪。
没想到关键时刻跳出来承认罪行的,居然是被这娘俩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来疼爱的白家二小姐。
“筝儿,爹爹和你奶奶不在白府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还没等白洛筝答话,就见白洛晴如一只小花蝴蝶一样从院子里面扑闪了出来。
“爹!这件事您可一定要给我娘还要苏嬷嬷做主,白洛筝以下犯上,不但让人打了苏嬷嬷几十大板,还自作主张,将账房的李管事给踢出白府永不录用。要不是我和我娘这些日子谨小慎微躲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该死的丫头搞不好连我和我娘也会一脚踢出侯府大门。”
这白府上下除了柳姨娘是个喜欢颠倒是非黑白的极品之外,被她一手拉拨长大并精心调教了整整十二年的白洛晴,绝对是不次于柳姨娘的另一个极品性的存在。
早在白老太太和白正杰回府之前,这娘仨就在秋月阁里将所有的计划都给拟定好了。
她们要做的,就是给白老太太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甭管苏嬷嬷的那顿板子到底是为啥而挨,只要让白老太太看到苏嬷嬷现在的惨状,再加上她们母女二人一顿声嘶力竭地哭诉,就不信老太太真的狠得下心,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秋月阁的人被欺负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被众人厉声指责的白洛筝面色淡定地笑了一声:“奶奶,爹,你们从法华寺一路赶回京城,必是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虽说府里的确发生了一些小变动,不过有什么矛盾咱们可以关起门来私底下说,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惹路人围观,到头来丢的可是咱们侯府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白老太太的轿子还没进家门,就被柳姨娘给拦在门口,哭着喊
着非要让对方给自己做主不可。
自幼出身于书香门第的贺碧兰,也觉得在这么多围观的老太百姓前,与府上的一个妾室争论是非实在是丢人现眼。
最让她生气的就是,她平日里对柳姨娘母女千般忍耐万般纵,不但没换来对方的支持和谅解,反而还没完没了的制造麻烦给她找不痛快。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胸口窝子没来由地传来一阵烦闷,头也有些晕晕的,就连胃里都翻江倒海,时刻都有一种想要呕吐的***。
一门心思想要制造是非的柳姨娘,骨子里沸腾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血液。
此时见白洛筝想要息事宁人,诱拐白老太太和侯爷进门再说。
她几乎是想都不想,顿时提高语调道:“二小姐这是怕了还是怎么的?有本事趁老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怎么没本事让围观的老百姓见识见识你这刁蛮丫头是怎么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
“所以柳姨娘的意思是,你今儿一定要在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前,和我争个是非对错了?”
柳姨娘狞笑一声:“我只是想让老夫人给评个理,你毒打苏嬷嬷,辞退李管事,逼得我们孤儿寡母在侯府大气不敢喘一声,究竟是不是想将秋月阁的人全都赶尽杀绝?”
第55章 姨娘作祟
不知是柳姨娘的演技太高,还是她将小白花的形象塑造得太过形象。
除了白老太太和白正杰之外,那些在门口围观着的老百姓无不对发生在侯府门前所发生的这场闹剧议论纷纷。
有说柳姨娘母女可怜的,有说白家二小姐泼辣的,还有人背地里小声嘀咕,自从白府的逍远侯娶了媳妇之后,偌大的家宅竟是越来越不消停。
也不知是新上任的白夫人治家无方,还是侯府的姨娘不甘屈居妾位想要以下犯上。
总之,有热闹看的地方就永远不会缺围观的百姓。
尤其像逍远侯府这样的豪门大户,传出来的八卦更是具有观赏性和娱乐性謦。
别看白正杰是个铁铮铮的七尺男儿,面对女人的泼辣和刁钻,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老太太倒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现眼,不过柳姨娘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如果她执意要关起门来去解决这件事情,甭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后果必会对白洛筝不利。
毕竟苏嬷嬷奄奄一息的样子,在场的众人可都是有目共睹。
人就是这样,无论事实的真相是怎样,弱者肯定会迎来大部份人对她的同情。
当然,白老太太承认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不瞎不傻,脑袋瓜子精明着呢。
这柳姨娘平日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闹出是非惹得家宅不宁,如今她和儿子出门数日,这不安份的女人不把房盖给掀起来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一味地偏坦小孙女,就凭柳姨娘那没完没了的性子,肯定不会让她心服口服。
既然对方横眉竖眼的一定要将事情搞大,那边流露出一脸算计之意的白洛筝明显已经做好了打胜仗的准备。
白老太太自然会配合到底,从头到尾沉着面孔,让柳姨娘把她所受的委屈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
柳姨娘见自己眼角飙出的眼泪和出色的演技,终于迎来旁观者的支持。
又见白老太太肯给她在众人面前申诉的机会,她几乎是立刻打蛇上棍,竹筒倒豆子一般,便把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加油添醋地给说了一遍。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柳姨娘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当日白洛筝之所以会在怒极之时命人痛打苏嬷嬷,就是因为那个老刁妇居然不把贺碧兰这个白夫人看在眼里。
可到了柳姨娘口中,所有的事实全部都被扭屈了。
柳姨娘口中的版本是这样的……账房李管事兢兢业业的为白府效犬马之劳,却被新上任不久的白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李管事不过是顶了几句嘴,就被闻讯赶来的白二小姐下令革去了身上的职务。
不但如此,白二小姐还仗着自己和师父学了几天武艺,当着众人的面抽了李管事一记大大的耳光。
偏偏这个画面被柳姨娘和苏嬷嬷一主一仆逮了个正着,看不下去的苏嬷嬷只不过开口说了几句正义之言,就被气势汹汹的白二小姐招来家丁,不由分说地将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给打得几乎丢掉性命。
控斥到最后,为了博取众人同情的柳姨娘还不忘用力挥出两滴伤心的眼泪。
围观的老百姓中倒是真有几个人对柳姨娘的哭诉生出了同情,毕竟柳芳怡的容貌虽不是一顶一的好,当年既然能被白老太太看中,就足以证明她长得算是非常不错。
围观的老百姓除了爱八卦爱讲是非的三姑六婆之外,在场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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