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修似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已经死了的踏雪兽,转头对着男子施了一礼:“前辈恕罪,晚辈彩云宗静夜道君座下,追寻这只踏雪兽的踪迹有不少时日了,今日见了它未免激动些这才冒犯了前辈,若您不嫌弃晚辈愿门内奉茶,给前辈配个不是。想来家中长辈知道晚辈成功猎杀了踏雪兽也定是十分开心的。”
她这番暗示之下,那男子有一瞬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样,但很快掩去,只这一瞬也让那红衣女修心下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那男子曼声悠哉道:“既然你家中长辈必定欢喜,怎的还留在这里不肯回去复命?”
他绝口不提踏雪兽,显然是要将这东西据为己有,红衣女修一咬牙,她也清楚,冒犯元婴修士的下场,只是九州哪个修士不看在彩云宗的面上礼让三分,偏他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在她搬出静夜道君的时候也不依不饶,没有半点像是要退让的样子。
她死死盯着白衣男修俊朗异常的容颜,像是要把他的模样记住,留待日后再找他算账。随后瞬间催动了金符离开,四周其他的金丹修士已经退得远远地,生怕惹上元婴修士,果然那女修施展遁逃术不过一息已然奔出老远的功夫,便被男子挥手射出的一道灵光兜头罩住,随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多时已然死透了,紧接着那女修身上发出一道红光急速向着远处遁去。
白衣男修似乎没有继续追上去的意思,更是见了他这番动作,不少修士慌不择路,借机四下逃窜,良玉也不敢继续留下来,她头也不回的施展遁地术离开这里,蓝渊已经和她约好二人分头行事,就在丹王阁后山碰头。
她没有回头自然瞧不见那白衣男修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道光亮,再回头看向红衣女修的身体,他随手摘下女修的储物袋和体内的法宝,连身上的霓裳羽衣也没有放过,随后挥手施展天火将那女修的身体烧得一干二净,这才慢悠悠的转身离开。
这么一会儿功夫,良玉已经奔出了几千里,她回头看了看,雄伟的蟠龙山脉已经被眼前的青山绿水所遮挡,完全不见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那元婴修士不是直接对着自己,她却也能轻易的感觉到实力的差距,看来自己还是要努力修炼才是,打定了主意,良玉转了方向准备赶快回去丹王阁。
猛然间身边的灵气波动让她身子瞬间僵住,良玉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随即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抖着后退几步,眼前的一幕让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消失,那连蓝渊也不知身份的白衣男修噙着笑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见眼前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步步后退,他眼里的笑意更盛:“你叫什么名字?”
纵然他声音异常温和,但给人一种无法违抗的压迫感,良玉只得开口:“晚辈良玉。”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人,竟然引得元婴修士千里追逐,正忐忑的时候面前这人也在上下打量着少女的身体,良玉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似乎背后隐约有冷风吹过,四周阴气四起。顾不得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开始寻找退路,楚叶和重云道君都给了她瞬遁符,可是刚才她瞧见那金丹期的女子使用的瞬遁符比自己的不知高级了多少,甚至还是用了精血催动,这样都没能逃跑,更何况自己这个区区练气期的修士。
她只得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什么事情?”
白衣男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良玉已经可以确定他盯上了自己,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他。
“是你拿走了蟠龙山脉的紫萤石?”
良玉慌忙抬头看他:“晚辈以为那是无主的东西……”虽说上面有光晕禁制,但那东西她没见过,也不觉得是什么守护禁制,更何况四周也没有半点认为的痕迹。
白衣男修略显可惜的摇头咂舌,遗憾道:“你修为不高,自然看不出那下面有隐藏的上古阵法,只是……”他再度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修,她只有二十几岁,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五灵根修士,更只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轻易的施展遁地术进入地心,取走阵法核心的紫萤石,导致下面镇压的踏雪兽被释放出来?若不是这一次他刚巧路过,怕是要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
直觉告诉他,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他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遁地术似乎很厉害?”
据他所知,夜未央可是十分自信,自以为九州修士不过尔尔,根本没那个能力潜入地心,虽说保险起见也为阵法设置了强大禁制,却没成想竟然被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随手破解,虽然她没能看破其中的隐匿阵法,但只这一点也足够让人惊艳的了。
恐怕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区区一个练气期的修士就破了他的禁制,真以为自己没有土灵根,地心深处禁制重重,他必定没法靠近,跟不可能潜入地心杀死踏雪兽,却是机关算尽竟然被一个练气期的修士破了棋局,想到这里他很是愉悦的勾起嘴角,,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良玉浑身僵硬,她没办法开口,这人虽说是一直在问她,可眼里的肯定却是不容忽视的,她身上的确有淡淡的灵火味道,不成想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蓝渊不在这里,看来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这时候白衣男子已然突至眼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少女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
良玉身子一颤,不敢随意动弹,肌肤触碰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凉气扑面而来。
男子满意的勾起嘴角,她虽然努力的故作平静,眼里的恐惧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他喜欢别人害怕她,更喜欢征服,喜欢能够操控的东西,喜欢掌控一切。
“本座找你不过是想要和你做个交易,事成之后,报酬绝不会少了你。”
他放开良玉,缓缓勾起嘴角,霸气从容的很:“你要做的就是贡献出你的遁地术。”
良玉一惊,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两人竟然凭空转换到了一处宅院,她抬头看去,上面灵光闪烁,良玉心下清楚,这里估计是什么秘境或是开辟出来的空间领域。
若真是如此,她就更逃不了了,良玉也不清楚如何是好,只能看看再说。既然他说看上了自己的遁地术,那么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良玉暗自松了一口气。
桌子上的灵茶还冒着热气,他将精致的青玉盏缓缓推到良玉面前。可这个时候她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啊,良玉这样想着却还是将杯子握在手里,暖暖的温度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前辈说那些紫萤石是阵法的核心,良玉需取灵火,不知道……”
她可不敢像那个红衣女子,为了一滴精血不要命,更是挑衅了高阶修士,若是他不愿意,良玉立即把东西还给他,蕴含灵火的紫萤石虽然不好找,却并不是没有,大不了她多费一些功夫就是了。
第五十六回
那人笑着看她:“你要灵火作什么?”
良玉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晚辈师兄的灵兽被阴气所伤,需灵火压制,另外,晚辈于炼丹一途有些造化,想更上一层。”
话虽如此,她也不是非紫萤火不可,其他的灵火也可以考虑,只要能尽快摆脱这个危险的家伙!
对面男子随即摆摆手:“你要的话就拿走,左右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良玉松了一口气,对面男子突然扔过来一样东西,良玉下意识的接住,低头看去,是个水红色的储物袋。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本座支付给你的报酬是这个的十倍。”他毫不在乎的勾起嘴角,眼里带着一丝不屑。
良玉闻言打开储物袋看了一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那个女修的储物袋吗,她身上的红色宫装良玉记得清楚,如何能不认得,“前辈……”
虽说那女修不过是金丹期的修士,可身家却丰富的很,这么些值钱的东西她哪敢轻易使用,且不提这里面不少出众的法宝,更是还有那女子猎杀踏雪兽时用的赤霄弓,这么一看这女子根本不是什么散修。良玉因为之前离得远,并未听清他们的对话。
“怎么,害怕了,不过是彩云宗的一个内门弟子罢了。”他神色依旧,单是身子惬意的靠着后面的石椅略带慵懒的开口,虽是语气温和,但良玉心中莫名感到一种极大的威胁。
她不自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办法,对着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不敢不害怕,说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彩云宗?!”那可不是什么好门派,烧杀抢掠实在是常有的事,虽然这种人被灭了良玉很高兴,但东西到了自己手上却是个烫手的山芋,更何况那只踏雪兽的尸体竟然也在里面!
良玉看了看他:“前辈难道不需要这只灵兽吗?”就算是离得远,良玉也看的清是他动手灭杀了红衣女修,除了杀人夺宝,她给不出更好的理由。
男子抬眼看她,瞬间捕捉到少女带着些微退缩示弱的眼神,顿时满意一笑:“我的确需要这只灵兽,只不过本座需要的,就是要它死。”
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人,嘛,反正他已经杀了这个代劳的人,只是,这彩云宗到底不一般,红衣女修元神遁逃他自然是看得清楚,也不过是懒得追罢了,元神遁逃的密术的确不俗,他若想追少不得要花上一番功夫,若是因此让眼前的女子逃了,才是真不值当,所以他选择放过那个女修,转头去追良玉。
毕竟怎么看都是面前这个女修的价值更大些:“本座道号莫虚,小丫头记住了吗?”
良玉赶忙点头,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她已经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知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莫虚却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瓶扔给她:“吃了它。”
良玉身子一僵,随即心中一沉,手里的玉瓶温润滑腻,但内里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良玉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当着莫虚的面吞下了丹药,开始的时候虽是没有什么感觉,可很快她就能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这种痛苦十分绵长,退去的时候她险些轻呼出声,良玉勉强清醒过来,无奈露出些微苦笑:“良玉既然答应了前辈,只要以心魔起誓,便是不会违背的。”何必叫自己这样的生不如死,她自认与眼前的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
莫虚似乎是明白她的想法,纵然面上仍有笑意,可眼里清冷无边,哪有半点情感:“本座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事成之后自会给你解药。”
良玉苍白着脸,沉默半晌才道:“前辈当真说话算数愿意放过我?”值得他这样慎重对待的事情,必然不是件小事,平白无故自己的秘密被一个练气修士知道,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饶过那人。想必事成之后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自己。
莫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你也希望本座起誓不成?”
良玉摇头,“自然不敢。”不是不愿,而是不敢,这就是差距,她心下通透。
莫虚见她这般识时务自然也是很高兴:“放宽心,本座言出必行,自然不会做什么,事成之后本座可以为你筑基。”
她是五灵根的修士,筑基难于登天,但若是有元婴道君相助,自然就不一样了,良玉闻言兵不考虑便毫不犹豫的摇头,莫虚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怎么?”
良玉勾起嘴角自信一笑:“多谢前辈厚爱,晚辈自信一定能靠着自身筑基成功,再者,若是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又如何能与天搏命,修成大道?”
她字字坚定,言语中流露出不一般的自信,莫虚一愣,随即淡定下来:“是吗?那本座到时要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良玉点头:“还要前辈指点。”
她谦虚一句,对于突然出现的元婴修士,即使她掩饰了自己的修为,也不知这人是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毕竟面上看他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了,听闻九州有不少隐世修士,不喜在人前露面。宗门也藏着不少的厉害人物,但这样一个风华绝世的元婴修士竟然不为人所知,良玉怎么想都觉得不一般,更何况直觉来看,良玉觉得他的年纪不会太大。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事,慌忙道:“前辈,晚辈还需要拿着灵火与师兄会和,不知前辈可否宽限晚辈一点时间……”
她已经吃了丹药,怎么也该让他放心了吧。
果然,莫虚只是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他随手一挥,良玉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景象化作无边水雾,下一瞬便又回到了原处,四周青山绿水依旧。
他笑看着眼前的女子,少女脸上细微的伪装已经除去,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隐约透露出几分清丽,对着自己的时候虽然还有惧怕,却已经是从容不迫的眼神了,莫虚满意的点头,再度勾起少女的下颚,手上难得暖暖的温度让他有些不舍,瞬间眼神一凌,随即手指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一点,他略微抬起头,看着那里灵光一闪,随即淡红色的印记消失不见,这才满意的离开她的身侧。
见良玉略显退缩抗拒的模样,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精致的眉毛,随即开口道:“这是本座留下的印记,小家伙,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月后如果你没有回来这里,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良玉明了他的威胁,心中郁闷,但很快展眉一笑:“有前辈记挂,良玉定然不会失信。”毕竟怎么说也要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下。
少女迅速转身离开这里,似是不想多待一刻,那一抹浅色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身后的白衣男子浅浅勾起嘴角,也瞬间化作一道灵光消失不见。
良玉奔出了几千里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下脚步休息一下,脚下的飞剑这时候甚至已经开始晃动了,良玉也觉得气息不稳,却是失了平日里的淡定,虽是有心想让蓝渊帮忙自己看一看,但想到他也只是个筑基修士,算起来重云道君应该也找了机会对外闭关,去了九岳城,没了大靠山,想来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元婴修士的吧。
良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很快消失不见,方才她试着运功,倒是并未发现什么不适,显然那名叫莫虚的人当真是需要她的遁地术,由此可以推断短时间内她的确不会有问题,只是……
修士的身体一旦存在什么隐患的话后果将会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良玉自然也不例外,她在练气期没有急于求成,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不给自己的身体留下任何隐患,但是现在……
难道她注定了是要官司缠身的?姜欣妍的事还没解决,进了丹王阁,重云道君对自己也不会是完全信任,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元后修士,居然打的算盘要利用自己的遁地术?
良玉叹了一口气,加注在她身上的牵制越多,良玉越是不能安心。她自认又不是凤凰,浴火重生什么的虽然有过一次,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行不行得通,良玉不敢为此冒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机会,怎么说,她自己也是绝对不要轻言放弃的。
休息了一下之后良玉继续赶路,总算是在一天之后回了丹王阁,蓝渊一直等在外面没有进去,他略显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却是在看见良玉之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怎么这么晚?已经过了一天还多。”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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