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送良玉上船的却是祁襄樱,祁净天不知带着祁枫去了哪里,半路上众人碰上了云家的修士,他们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的,这一次祁家虽然只准备了一艘船,但已经足够装载所有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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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觉得如何?”
祁枫眼里微闪,祁净天摆摆手,神色平静:“若她将来有大成就,说不准能借了她的运道转世重修。”
祁枫皱眉:“她乃天生异数,我虽只能隐隐看清她的轨迹,但是师父今日赐她道号,在天道上,已经算是她的长者,如此便不会轻易陨落了。”
若非祁净天停留在元后的时间太久,眼看着只剩下近两百年的光阴,这对于修真者并不多,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所以他想出这一招借助良玉的气运,要知道她身为异数便是要改变周围所有人的命运,若没有良策,百年内祁净天都不可能轻易碰到化神的边缘,所以祁枫才会想尽办法拉拢良玉,说是结个善缘,他同样有野心,若能纳为己用便是再好不过,但是天道异数又岂会是那样容易,如今良玉已然明确拒绝,祁枫也只能迂回一下。
说到底祁净天身为元婴修士不大愿意算计一个结丹后辈,但祁枫不能看见祁净天轻易陨落,祁家能有今天,多半也是托了他的福。
不过祁枫倒是十分能言善辩,的确,若只是赐给后辈一个道号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若能得了祁净天亲自来做,却绝对是天大的荣耀,良玉虽然不会这样觉得,但也会十分感激,说到底也不过是无心插柳,就是不清楚能不能成荫罢了。
祁枫上船的时候赵恒与聂东庭等在下面,尹怀远倒是站在良玉跟前,这三人中也就数尹怀远还算有礼,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实在没错,虽不知道这人骨子里风不风流,但这并不是良玉关心的事情,只要面上过得去,左右与她没什么关系,谁会多费这个心思。
良玉此时心中疑惑,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下考量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师徒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面上看起来,她资质一般,刚才众目睽睽之下,那魂牌上的灵光已经显现出她只是个五灵根修士,但是祁净天依旧面不改色,虽说依照五灵根能结成金丹的确不差,但是谁知道她费了多长时间?骨龄这玩意儿若不是有专门的法器,一般是看不准确的,瀛洲资源丰富,在她身上,自然更不可能是图财,若说是图色,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剩下的对于修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机缘了,这东西玄妙的很,但是关键时候绝对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良玉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她虽然体质异于常人,但毕竟来历不一般,就算是上古修士站在跟前都不可能轻易看得出来,更不要说下界修士了,既然不是看出她的身份,良玉就不大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值得祁枫那个性格古怪的家伙图谋策划的?
初次见面的时候,良玉还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在瀛洲修士筑基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九州对这个就十分看重,因为它算得上是正式踏进修仙界的基石,所以各门派几乎都是以此为标准招收人才的,但是在瀛洲这就生生的提了一个档次。
所以当时依照良玉区区的筑基修为,不只是云柏华鄙视,祁家的其他修士也绝对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只可惜祁枫积威甚深,没人敢轻易反驳他的决定。
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良玉也只能顺其自然,因为时间还足够,这时候船上的修士已经开始安排房间,良玉的房间恰巧距离云越和赵恒不过隔了两三个位置,单间的面积不大,但对于修士来说已经足够了,祁家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云越,但对于其他修士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云越也不会要求什么特殊待遇,所以祁枫做主给他分了一个比较普通的房间,他暗地里是想要看笑话的,要知道,云越这家伙虽然看着冷冷的,但是打小也是家族培养的修士,在衣食住行上没吃过什么苦,不过祁枫必定要失算了,照着云越的性子,就算房间真的简陋,他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或许可以用闷骚来形容他?修真界对于男女之事没那么多忌讳,但云越洁身自好的很,算得上是禁欲的代表人物了。
第十回
祁枫坐在云越对面,手里把玩着一块上好的水晶石:“真要带着她进蒙玄秘境?”
云越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随后继续低头擦拭手里的长剑:“并无大碍。”
云柏华的长辈雾昌道君派了不少修士贴身保护她,以往云家也去过几次蒙玄秘境,里面宝贝虽然不少,但奈何狼多肉少,几次下来收获不大,云家自然也就不抱太大希望。
估计这位云小姐也是打着旅游观光的玩心,想着能不能顺便接近祁枫。
祁枫这时候正看着对面淡定异常的云越恨得咬牙切齿,到那时候顾着性命都来不及,居然还来个白痴女人想要和他这时候谈情说爱!祁枫第一次觉得女人有的时候还有些自知之明的好,至少也可以学学梁玉,哦,现在他叫她广寒。
虽然有点别扭,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名字。
“雪神宫这一次派了不到三十人,那也要比咱们多出不少,你也得小心。”顾着云越与自己交情不浅,他便多提醒了一句。
云越虽然不大爱说话,那也只是在陌生人面前,祁云两家是几百年的世家,他二人也算是从小认识,对于祁枫的性子也十分了解:“父亲说过雪神宫的静雪道君曾经有意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你,只是不知道怎的,被秋水道君拒绝了。”
祁枫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改摇纸扇:“是有这么回事,那姑娘看着涩口的很,毛都没长齐还要给我做媳妇。”
别说祁家和雪神宫本就是竞争对手,在许多利益上面都有冲突,秋水道君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否定了这场联姻,她雪神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区区一个女人就想换来每年几千万灵石的收益,也太小看他祁家了。
云越闻言目光略带鄙视:“那女子若是个天仙,你难不成就答应了?”
虽然一早知道这家伙是个好颜色的,但没想到满脑子都装着这东西。
祁枫见他神情赶忙否认:“哪能啊,她就是个仙女,我祁家也没这个能力接得住,再说了要是每年花那么多灵石就为了养个女人,我师父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别看秋水道君现在对着他和颜悦色的,刚开始入门的时候,因为他太过顽皮,不务正业,秋水道君可没少用招数对付他,怎么着他也比不过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怪物,只是这些年,祁枫当了继承人,人前人后总会给他留些面子,二人虽然亲厚,但修士毕竟相较于一般的凡人还是少了些感情,所以也只能算得上是温情脉脉吧。
云越点头:“秋水道君若是发起火来,的确不一般。”
听他父亲说过,当年祁家微弱,雪神宫仗着自己有元婴道君坐镇,恃强凌弱,秋水道君虽说只是刚结婴的修士,却敢一人对战雪神宫三位元婴修士,虽然双方都受了重伤,但还是祁家更胜一筹,那时候也没这么多修士客卿,就是本家的几位祁姓元婴修士也是后来居上的。
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祁枫也十分感慨,他那时候不说是呼风唤雨,但背后有祁家做靠山,出门的时候谁干轻易得罪他,愣是没吃一点亏,只是祁家内部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多,为了成为祁家少主,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修士修炼虽说不一定清心寡欲,但绝对是要摆正心态,不出心魔的,再加上他不甘人后,哪能轻易认输,自然也是困难重重。
云越现在在云家虽说也是举足轻重,但到底身份不明,谁叫他父亲叔伯妻妾最多,争个家产,藏个私房什么的也不稀奇。
倒是祁枫十分好奇云越怎么能这么出淤泥而不染,愣是这么多年没碰过一个女修。
说到这话就有点少儿不宜,云越见他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眼珠转动,嘴角坏笑,便知道这家伙必定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却只是无奈转了话题道:“秋水道君给她赐了道号,你们便是要将她纳进祁家?”
祁枫闻言先是一顿,随即缓缓摇头:“她没答应。”
云越微微眯眼,仔细看他:“这倒奇怪,换了别人高兴都来不及。”
祁枫也是撇嘴,他倒不是贪图良玉的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她在祁家这么多年,本少主也没亏待着她,至于一报还一报的划清界限吗?
他最初对这女修产生好奇,并不是因为天道推演上显示出来她的特殊地位,而是九州海上她面色无悲无喜,手持法器,毫不犹豫的灭杀比她修为还高的海中妖兽,杀伐果断的让他震撼,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
云越见他神色有异不禁皱了皱眉头,神识扫向门口,确定那里没人,继续道:“她毕竟是九州修士,这些年,九州来瀛洲的修士并不多,总要有些防范才对。”
祁枫赶忙摆手:“若说海路,也只有我们祁家的商船能毫发无损的将他们带过来,别的就是走了传送阵谁能知道?别人我不说什么,她本少主绝对能担保,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云越眸中暗色更甚:“你倒是十分信她。”
他语气平淡,但是里面含了内容,祁枫回过神来自然知道他话里有话,却没多做解释:“或许你与她多相处就知道了。”
云越看他:“她虽与一般瀛洲女修不同,但若是包藏祸心,你们祁家才有危险。”
虽说看起来不像是美人计,云越也算是见过不少女修,比她颜色更好的比比皆是,若说不如她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顶多就是清秀有余,艳丽不足。
在他看来,祁枫估计是大鱼大肉吃惯了,想换换胃口,这才喜欢清粥小菜,但是一开始就引着女修入了祁家内部,这和引狼入室没什么区别,祁枫身份尊贵,清粥小菜总归不能吃一辈子的。
这话他不必说,祁枫也定然明白,只是不管他明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云越认定,他定是不愿意这样考虑的。
这一条大江一直往西延伸,良玉站在甲板上,离着目的地也没多久了,她修炼的不耐烦,刚好出来走走,四周景色十分不错,天空碧蓝碧蓝的,海上成群结队的海鸟不时飞过,看起来很是温顺,对于这样一艘大船没有主动靠近甚至是攻击。
若是换了别的领地意识强的妖兽怕就没那么容易的,也可能是这条江上路过的航船不少,它们也渐渐习惯了。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岛屿,大小不一,整个瀛洲本来就是以岛屿为主,这里至少不用担心什么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就算是,也有守护阵法,良玉天马行空了一会儿,暗自一笑。
船体快速前行,溅起不少浪花,空气中的水珠扑面而来,有种潮湿的感觉,良玉听见身后甲板上的脚步声,也不回头,那脚步声略显轻盈,船上没几个女修,估计除了云柏华也不会有别人。
良玉转过身去,果然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眸中带着一分敌意,但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
实际上是云越回去之后教训过她,说了利害关系,云柏华再受宠也知道轻重,当下不敢继续胡来。
良玉见她没有挑衅的意思,便率先开口:“云小姐可还安好?”
云柏华闻言迟疑着点点头:“无碍。”
她盯着良玉看,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良玉心下有些不耐,但总不好率先发难:“不知云小姐有什么事?”
没事她想先回去,可没什么自虐的想法,和她大眼瞪小眼。
云柏华脸上有些复杂:“也不知道你哪里好,让祁家哥哥这样护着你。”
那一日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但总归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是祁枫虽然惩罚了另外一个女修,却是眼前的良玉毫发无损,还要跟着他们去蒙玄秘境。
她声音带着三分哀怨,看着良玉的时候叫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对不起这个姑娘?
良玉赶忙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无奈开口:“我早已说过,梁玉不过是从九州远道而来的一介修士罢了,来祁家也不过是为了一个落脚之地,我与少主更是清白,并没有云小姐所想的关系。”
这话她开头的时候也耐着性子说过,奈何云柏华当时几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云柏华闻言看她,眼里倒是有点点的希望:“你当真与他没有关系?”
良玉点头:“我能来瀛洲是得了他的帮助,这十几年祁家待我不薄,作为交换,这一趟蒙玄秘境,我也是要尽心尽力的。”
她实话说了,再加上语气平和,目光真诚,云柏华阅历尚浅,虽然心下还是有些怀疑,但吃了良玉一颗上品的清心丹倒也恢复了些理智。
饶是如此,云柏华也是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良玉面上故作苦笑:“少主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梁玉自认德行容貌比不上一般的世家闺秀,你也该知道少主是个好颜色的,怎会喜欢我这样普通的?”
她这话算是埋汰了一下祁枫,又贬低了自己,这也是没办法,若能三言两语便消除一个定时炸弹谁愿意四处树敌呀?!
在九州杀蓝梦璃是重云道君所求,杀凤天音则是因为她知道了秘密,为了自己的性命,良玉自然不能留她。
除此之外良玉不想主动杀别人,但总归是不能坐以待毙的,想到姜欣妍三番两次的对自己出手,她背后那人更是叫良玉担忧,看来,九州并不太平,自己百年内回去的可能性实在不大,除非她成功结婴,或许才有自保的能力。
云柏华听了良玉一言,再看她分外普通的样貌果然信了,事实胜于雄辩,良玉见她这样反应,心也在默默滴血,他奶奶的,要知道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良玉虽然并不十分在意,但是内心总还是有一点女子的虚荣心的,虽然不舒服但也只是一瞬间。
云柏华听她一席话解了心结自然十分高兴,看她的眼神不仅没了敌意,更带着几分亲近:“你不是来与我抢祁家哥哥的就好,对了,最近有没有别的女子与他亲近?”
良玉闻言哭笑不得,一瞬间从假想敌变成了眼线,她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良玉只得压着心情耐心道:“我这些年虽说名义上是少主的护卫,但基本上都是在修炼,十几年见过他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哪能知道他身边有谁呀?这事你随便问祁家任何人都能确定的。”
她自然不可能祸水东引,给云柏华提供假想敌什么的,刚好借此洗刷一下自己的嫌疑岂不更好?
云柏华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放心,虽说问不出什么,但是她只要不碍着自己,她才懒得理会。
两人随即客套了一下,便各自离开。
良玉回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祁枫过来,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聊完了?”
大船面积虽然大,但修士五官灵敏,更有神识通感,她们说的话八成是被祁枫听见了,良玉虽然心中惊讶,但面上淡淡的,“有事?”
祁枫见她似乎不耐烦与自己说话,眉头一皱,看她的眼神犀利了些:“你就这么和本少主说话?”
良玉心下白眼,嘴上道:“若不是少主你魅力太大,属下也不至于把精力都用在对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祁枫眉头皱的更紧了:“无关紧要?你认为这种事情无关紧要?”他第一次听女修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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