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跑回来,赫然发现那男人站在她家门口。
她第一反应,入室抢劫?心里突地一跳,谁大白天会干这事?!
徐锐没见过姚子绮,并不识得她,只是依着邬浪给他地址寻过来。在楼道里碰见时,她长发披肩,黑如瀑布,随着跑动的动作,在身上跃跃欲跳。她一张脸十分耀眼,大大的杏眼看人时微微眯着,秀气的鼻子下一双朱唇红似火色,嘴角弯弯的模样,让他眼前一亮,忽然就想起一个词,一笑倾城。
徐锐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一手对着室内指指点点。“放那里,那个放这,这儿!”
姚子绮恍然觉得有些明白,半信半疑的走到徐锐身后,只见屋里一众男人,客厅中央摆放着若干箱子和袋子,他们对门口男人的话言听计从,不断从中拿出东西,按照他的意思,在室内一一摆放好。
徐锐察觉到身后异常,一回头,就见她瞪大着双眸,目光呆滞,问他:“这是谁家?”
他有些好笑,但没搭理她。
她不甘心的又问,“这是你家?”
徐锐这才嗅出异味,“你家?”
“不然呢?”
徐锐从前就听太子精说过这个女人,对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倔驴一样的脾气,并不反感,这时见着,有点想笑,可他毕竟是下属的身份,也不好过于随意,只道:“不好意思,姚小姐,这是邬总的吩咐。”
事实上,姚子绮哪能猜不出,邬浪拿走她钥匙,她就预感不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徐锐这样一说,她就是再想装也装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里头应有尽有,衣服鞋子,一应俱全,显然是要长居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
徐锐琢磨着下她的意思,又不敢擅自揣测邬浪的意思,只答:“这个还得您问邬先生。”说完不再理她,又开始指挥起那些人。
徐锐侧过身子,让姚子绮进入了室内。她一进去,发现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还不时会和室内干活的人碰个正着。一郁闷干脆进了自己的卧室,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干不过邬浪,又赶不走他们,还不如关着房门看自己的电视。
她左转右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喜欢看的综艺节目,津津有味盯着屏幕才不过两分钟,房门居然响起来,她不问都知道是谁,“干嘛?”
徐锐隔着门道:“姚小姐,您在正好,邬先生的衣服,我们还得帮他挂进去。”
姚子绮吓一跳,放她房间?!他的意思?!简直欲哭无泪,这是得寸进尺的意思么?“先放那吧,回头我自己拿进来。”大不了,她全扔到客房去。
“姚小姐,邬先生特别交代过,说你身上有伤,得静养,我们不弄,怕回去不好交差。”
里头好半响没声音,徐锐又道:“姚小姐,如果没问题,那我们现在进去了?”
姚子绮终于憋不住败下阵来。
徐锐领着一干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西装衬衫进来,“请问是那个衣柜吗?”
房间里就那一个衣柜,不是那个还能是哪个?她面色不郁的点头,邬浪那男人是不是太不懂得尊重人了,就算他要住进来,是不是也得先经过她这个房屋主人的同意?这么不声不响就让人搬东西进来算什么意思?
她心里一对肚子不快,偏徐锐还问:“请问下邬先生的衣服放一边?”
“随便!”她心里有气,何必问她,她能做得了主吗?!
徐锐向来很有主见,做事不脱离带水,扭头便对身后跟着的女人道:“男左女右。”
衣柜放置在里侧,要进去必须从床前绕过。姚子绮坐在床头,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为首的女人对徐锐望了眼,徐锐略略点头,她便领着身后的几个女人自姚子绮眼前走过去。
眼前的画面一阵切换,姚子绮的秀眉不自觉皱了皱,却没挪开。
那女人走到衣柜前,呼啦一下将滚动门推开,姚子绮的眼神这时悄悄飘过来。只见她修长的指尖在衣架一拨,她的衣物便悉数被推到了右边,“邬先生的衣服放这边。”
话音未落,开始有人将手中的衣服挂了进去。完了两手空空的从她眼前走过,然后又两手重新拎着他的衣服进来,再次从她眼前晃过,如此反复,她眼前的画面便不断被切换切换再切换。
她终于忍不住,只觉得这贱人的衣服是挂不完啊,一回一回的,没完没了了都!一把放开抱枕,房间让给她们,她去客厅总行了吧?!结果一屁股刚坐下,眼前人来人往,只晃得她眼疼。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痛彻的领悟到,在这个家里,她并不是主人,能独自属于她的,仅仅只有那间客房而已。
等到房子里彻底没了声音,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姚子绮心有戚戚走出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哪里还是她的家,到处都他的东西,门口的鞋少说也有几十双,过分的是,他摆不下去,竟然将她的鞋子都挪了出来!
装饰柜上她放得那些稀奇小玩意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瓶瓶的红酒,年份产地各不相同……
浴室里,她的洗漱用品一并被他换掉,杯子、牙刷、牙膏都换成了他中意的款式,就连沐浴露也被他扔了,换成了他酷爱的进口的百合香味的。
姚子绮哭笑不得,他这算不算强闯名宅?她可不可以报警?然而答案是明显的,就算她报了警,最终的结果,吃苦头的也只会是她。
衣柜里他的衣服被塞得满满当当,占据了她大半个衣柜,这样一对比,她才惊觉,作为女人,她的衣服实在是少得可怜。
邬浪回来的时候,她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更坐得直挺挺地。
邬浪的拖鞋是新的,从鞋柜子里拿出来时,看了她一眼,“哟!你的鞋子怎么都在外面?”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要不是他鞋子多得不像话,她的能被挤到没地方搁吗?她装作没听见,继续专注看着她的电视。
邬浪瞅她脸色不善,心情更加好起来,神情嘚瑟的往卫生间走。边走边道:“我们今晚吃什么?”他记得她的面条做的很不错。
他急着要上洗手间,没等她答就关上了玻璃门。待出来时,他也没听到她回答。
“晚上吃啥?”他又问了一遍。
可姚子绮像个失聪的孩子,对他的问话不理不睬。
邬浪啧了一声,长腿一迈,两步走到她跟前。他站着,她坐着,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的头皮和乌黑的发,那发黑色像炒过的芝麻,泛着莹润的光泽。
头顶的灯光忽然被蒙了一层阴影,姚子绮的神经下意识警觉起来。
他身躯伟岸,压下来时带着一股压迫感。并没有开腔,只是静静坐在了她面前的矮几上,眼睛与她平视。
她被他逼得无处遁逃,视线只得与他对视。
他的眸子深邃如海,她忽然就有些紧张,“我吃过了。”
邬浪吃笑,“在哪里?”
“被我吃光了,碗也洗掉了。”她看见邬浪好看的眸子眯了眯,又补充了句,“我不知道你要来。”
不知道他要来?他连日常用品都买了过来,她居然告诉他,不知道他要来?邬浪眼角眉梢染起笑意,“现在知道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威胁,姚子绮不敢轻易答话。
邬浪便默认为她认可了,站起身道:“去给我煮碗面条。”她受着伤,暂时就这样随便吃吃,省得到头来苦的还是他。再说,她的面条挺和他口味。
他径直走向房间,姚子绮气得差点七窍流血,他当她是什么?他私人保姆吗?
气归气,对他的话,她目前还是不敢反抗的,别扭了好一会,她才负气起身,做就做,大不了当养了只狗!
他出来的时候,面刚做好,姚子绮没想替他盛碗。结果他先出声,“端过来。”
姚子绮就跟受气小媳妇似的,乖乖替他端上了桌。
她要走,他却不让,非得她看着他吃,仿佛这样更有味道些。
姚子绮觉得他变态到家了,可敢怒不敢言。虽然他吃饭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好看,慢条斯理的,吃个面也像是吃鱼翅似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她本以为他要当甩手掌柜,结果他却道:“饱暖思淫欲,去,把药拿来,给哥摸两下。”
姚子绮就是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他这样折腾,站在那里不肯。
他太明白什么叫打蛇捏七寸,那流氓似的小眼神嗖一下射过去,上下一阵打量,姚子绮就乖乖将药拿了过去。那结果自然是被他好一阵揩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直捏得她呻吟不断,娇喘连连,心里像是有只小手在挠啊挠,抓啊抓的,奇痒无比。
她骂他的话断断续续,语不成调传进他耳朵,他听得倒是格外起劲,手上的力度时轻时重,美名其曰,活血化瘀。
等好不容易擦完药,姚子绮的脸已经红得抬不起来了,邬浪用长指弹她头,“土妞,好了,可以起来了。”
她却将脸更深的埋进沙发里,“我等会!”
他哪能不知道她那羞涩劲,越发得意,只是自个身体里那股邪火也早已燃起来,生怕控制不住,先一步去了卫生间。
姚子绮听见关门声,才做贼似的抬起头,一看四周没人,双手摸了下脸,竟然烫得吓人,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沙发上。
洗完澡,邬浪不知从哪将自己的平板翻出来,坐在床头滑。姚子绮收拾好厨房,进入房间时,他正在通电话,见她进来,视线扫过来。
她装着十分淡定的表情,自他眼前晃过,走到床里侧,伸手将自己的抱枕抽了出来,转身就往客房去。
那意思很明显。
邬浪抢在她出门前挂了电话,看着她的背影恬不知耻道:“何必这样多此一举。”她到哪他不能去?
姚子绮眼前一黑,尼玛!她的房门还没给她装上呢!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哪会不知道这是多此一举,可要让她乖乖躺到他一张床上,她怎么也做不到。
半夜的时候,他果然还是去了,她休息了一天,睡得并不是很沉,他一进来她就听见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睁了下,随即又闭上。醒来干什么呢?能撵他出去?显然不能!能阻止他上床?当然也不能!那又何必让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如若知道,还指不定他要怎么一番折腾。
被窝里暖暖的,邬浪一进去,感觉整个身子都热起来,一颗心也柔软得厉害。
他贴过来时,姚子绮本能往前挪了挪,又怕他知道,故意装作累得换了个睡姿。
谁知这正好让邬浪捡了个便宜,他一钻下去,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也不管会不会弄醒她,用力就往他身前贴。
他胸膛滚烫,火热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衣衫传进去,她没忍住,浑身一个颤栗。
他显然感受到了,乌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莫名的精光,将唇贴近她耳边,邪恶的哈气。
她只觉那痒痒到了心底,难受得不行,又不敢开口。
邬浪嘴角玩味的一勾,晶亮的眸子越发兴致盎然,抱着她的身子无法自拔。
她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他给的诱惑,随着他载浮载沉。
和邬浪会有这样一层关系,是她不曾想过的。他会住进来,她更是想所未想。然而当一切成为现实,又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从前,她一直固守成规,遵守着在妈妈临终前的誓言,为此牺牲了很多,也失去过很多。徘徊过,犹豫过,一直找不到答案,谁知道,遇上他,放纵后,才明白,她并非那样放不开。同居,那样简单。
邬浪回来的时间每天几乎都是一致的,搞得她都忍不住想,难道他之前那些饭局都是她的幻想?问他,他就只会嬉皮笑脸,“没办法,到点手就痒。”拉过她就是一阵搓揉。她气不过,又打不过他,稍一反抗,就被他按住痛处,她一声惨叫,瞬间没了力气。
同居的日子简单又温馨,美好到姚子绮总觉得是梦。和邬浪,比起王蒙,真是天壤之别。邬浪也会上网,偶尔也打游戏,可从不一打几小时。他看电视也不像王蒙,总看体育频道,明知道她不喜欢,也不换台,甚至跟她抢遥控,记得有次还差点为了一个进球和她吵起来。邬浪则不会,他电视看得很广,国外频道,经济专栏,体育新闻,娱乐八卦,甚至她爱看的爱情狗血偶像剧,他也愿意跟着看两眼。她本以为他只是流于表面,结果一问,他都能对答如流,还能发表自己的观点。
短短数日,她对他的看法已改变了许多,甚至忍不住去想,到底是怎样一个家庭才能培养出如此一个内外兼修的人物。
邬浪从没和她说过两人的关系,她也不问,一切顺其自然,没想着一辈子跟定这个男人,但没遇上合适的之前,呆在他身边也没什么不妥,他要女人,她要温暖,各取所需。只是她也怕,如果相处时间过长,哪一天,爱上了这个男人该怎么办?
------题外话------
家里孩子满月……
083 为她报仇
邬浪谈笑间刚谈成一笔买卖,秘书的内线就打了进来。那人识相的起身告辞了,邬浪才转身接电话。
电话里得知徐锐正候在外头,他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让他进来。”
徐锐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坐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狭长的凤目陡然睁开,精光乍现。
“有结果了?”他问。
徐锐清了清嗓子,“是。”
“谁干的?”
徐锐看了邬浪一眼,语气略顿,“她父母打的。”
“哦?”邬浪暗暗吃惊,眉毛高挑,这点他倒没想到,“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徐锐在脑子里飞快的组织了一遍语言,说出来的前因后果与事实相去不远。邬浪听完沉吟半响,有些自嘲的笑,“这么说罪魁祸首还是我?”
“与邬总您没关系。”
邬浪摸着唇角,笑得有些坏,“还以为那女人有些本事,不过是轻轻捏了捏就受不住了。”
他没指名道姓,可徐锐知道,他口中的女人是李心洁。前阵子,邬浪莫名其妙让他给这女人一点压力,他不了解李心洁,不知道她何时得罪了邬浪,但他知道邬浪,对付女人,能用一分的力,他向来不肯用三分,寻着他的意思,他不过是断了李心洁贷款的路数,她公司便运作艰难了,那些曾经与她要好的、相知的,不知是不是听闻了某些传言,竟都一时与她断了交情,她求诉无门,逼不得已借了高利贷。
李心洁虽然名义上经营着公司,可实际运作和她关系并不大,一直都是那些蓝颜知己在帮衬着,她对经商其实是一知半解的。资金链断裂,虽然及时补上了,可缺口仍在,加上高利贷的利滚利,一下子便露出一个大窟窿,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指着王蒙要那二十万。
“那还用继续施加压力吗?”徐锐明知故问。
果然,邬浪自负道:“不用了,生死在天,就看她段数吧。”
徐锐应了声,又道:“那这件事?”
邬浪明白他的意思,低眉沉思,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叫王蒙的男人和姚子绮在一棵大树下纠纠缠缠,暧昧不清,心头很不爽,尤其想到姚子绮那晚身上所呈现出的那一种苍凉与悲恸,就更难泄愤。她被打,起身和王蒙的关系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邬浪偏觉得他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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