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声音,整个安平庄都热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人开门出来探望。
师巧巧急忙捂住嘴巴,借着一两缕灯光,这才看清楚碰她脚丫子的是什么东西。
小鱼,大概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小鱼,三两条不时的亲吻的脚丫子!而稍近一点的溪水中居然不时游过来一群小鱼,看的师巧巧两眼发亮!
师巧巧不知道,这条小溪因为到这儿快要注入河里了,从河里游上来的都是一群一群的小鱼!白天村里的人们在这里洗菜淘米等,所以吸引了不少鱼群。
师巧巧当下兴奋地差点蹦起来,不理会村里那三不五时传出来的声音,迅速把外面的外衣脱了,两手各抓着衣服饭一头,弯腰从小溪里荡了一圈。
等衣服里的水滴干净,衣服上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在这黑夜里显得那么耀眼,师巧巧来不及想那么多,把兜上来的鱼捡到一旁,又连续兜了几次,直到这儿几乎没有小鱼了,她又换了个地方,这样连续几次,差不多得了二三十条小鱼,才满意的把他们放在衣服上,转身朝自己的破屋子走去。
这边师巧巧弄出了这么大动静,那边安平庄却差点闹起了毛贼!
“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听清楚了没有?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听着像是对面,可那里不是没住人吗?”
“··········”
后来柱子娘才说了出来,可安平庄却没人说要过去看一下,里正柳守仁派人去和卢家说了一声,谁知道冯氏居然大骂来人:“要去你们去,凭什么叫我们去?那个挨千刀的晦气玩意儿,谁沾上谁倒霉,我好端端的儿子哟,怎么,怎么就那么没福气?”
“那败家婆娘,谁沾上谁家也跟着倒血霉,你们居然还让老娘过去看看?我看什么?我就剩一个儿子了,难不成为了她我唯一的独苗都不要了?”
“········”
冯氏骂得狠,她这么一说,不管是谁都不愿意沾上师巧巧了吧?庄稼人最最看重的就剩香火传承,如今卢家确实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她能不害怕吗?
冯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乎整个安平庄都听到了,哪怕是远在对面的师巧巧,也听到了几声高亢。
柱子娘原本还打算和狗蛋娘一起去的,乍一听到冯氏的话,顿时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
要说卢家大儿子的事,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可真的死了,他们又担心冯氏说的是真的!最后,两人只好闷闷的摇摇头,不少他们心狠,而是他们命不够硬!
师巧巧回到自己那间破败的屋子,又在破屋附近找了一些木材,这才准备生火!
手里拿着木材,师巧巧无语望天,她忘记了,这里没有打火机。而她除了身上的几件衣服,再无其他,难道真的要她学原始人钻木取火?
不过好像除了这个法子,一时间她也找不到其他办法!好不容易把火升了起来,师巧巧又把小鱼一条条烤出来,没有盐,不怎么好吃。可对于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她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大餐了!
吃饱喝足,师巧巧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满意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师巧巧就醒了,他们破屋子后面一直有人说话,有的声音比较大,有的比较小,但不管是哪道声音,都没有进她的破屋来。
而经过一晚上,师巧巧养足了精神,想到自己在前世的身体,眼神微黯,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已成了事实,如同昨天那样的日子,说实话,她过不下去。
所以,师巧巧把这具身体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想要回娘家求助?没门,且不说后娘,但就是他们村的唾沫星子,怕都能淹死她!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夫家既没有休弃,怎可随意回家?
那剩下的似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师巧巧虽然叫巧巧,却不是真正的巧妇,再说,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呢!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求冯氏?算了吧,那个老婆子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干净,好给她儿子陪葬!可除了他们家,这安平庄她也不熟悉啊?
师巧巧出门了,她在屋里纠结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头绪!与其在屋子里揪头发,还不如出来碰碰运气!
不得不说师巧巧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她刚一出来就碰到了狗蛋娘和她男人程信,夫妻两准备上山准备冬天用的柴火,正准备上山。没想到师巧巧刚出门没走几步就遇到他们了!
再次见到狗蛋娘和程信,师巧巧十分开心,她没忘这时她来到这儿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善意的农家女人。
于是,师巧巧很是热情的上前,笑着说道:“程婶婶,程叔,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狗蛋娘的表情很是尴尬,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一想到冯氏的话,又觉得无比膈应!最后还是程信最先开了口,“师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呢?”
看到眼前的女孩子跟他们家老大差不多大,却已经嫁人而且还成了*,程信的心也软了几分。要问这些天安平庄闹得最凶的是什么,那就是卢家那些糟心的事!卢家死了儿子,大家都同情他们。可谁知道他们刚刚把儿子下葬,居然就把刚进门的儿媳妇给赶出去了。昨天来这破屋子也看了一下,这哪是人住的地方?而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真是作孽哟!
师巧巧又不是傻子,狗蛋娘那么不想搭理她,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只是,如今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也要厚着脸皮去问才行。
第五章 巧计
“是这样的,我初来乍到,对村子可是一点也不熟悉,有些事想要问问婶子,婶子,你这会儿忙吗?”师巧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两位,说真的,早在看出狗蛋娘的尴尬时她就想要打退堂鼓!可转念一想,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被打退了,今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狗蛋娘支支吾吾,一副不想继续下去的样子,末了还扯了扯程信的衣袖,催促道:“孩子他爹,我们早去早回吧,孩子们的衣服还等着我回来洗呢!”
程信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媳妇儿的那点膈应,他转头对着媳妇儿,说道:“师丫头是新妇,对村子也不熟悉,等下我自个儿上山就行了,你带着她去村子里绕个圈吧。”
狗蛋娘不明白自家男人是什么意思,抬头一看,就看进程信眼里,程信继续说道:“我们都几十岁的人了,那些个风言风语听来做什么?好了,你带着师丫头去吧!”
狗蛋娘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等程信一走,师巧巧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狗蛋娘,狗蛋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默默地转身,率先走在前面。
师巧巧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跟在狗蛋娘后面,开口问道:“婶子,这一大片都是安平庄吗?”
师巧巧打开了话匣子,狗蛋娘也是个健谈的,不一会儿就和师巧巧聊了起来,后来师巧巧才知道原来狗蛋娘姓戴,而昨天来给她帮忙的柱子娘姓容。安平庄大约有五十几户,人口大约两百来人,哪怕再云丽镇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村子!也因此他们村姓氏繁杂,但是柳姓人居多,里正也姓柳。接下来便是卢姓了,在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姓卢。
通过戴氏的话,师巧巧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纳闷不待见自己!只是,她很无辜!
“婶子,我现在被赶出来了,如果想要和卢家那边脱离关系的话,需要个什么章程不?”
师巧巧一直在注意听戴氏说话的语气,每次提到冯氏,她语气中便多了几份连她自己都不察觉的厌恶,她可以可定,戴氏肯定心里特别不乐意冯氏!只是,既然如此,昨天为什么会帮自己呢?
“你想和卢家脱离关系?”戴氏猛地停下脚步,师巧巧差点撞上去,好在及时刹住了车。“为什么?”戴氏不敢相信,一个刚刚新寡的媳妇儿,居然这就要和卢家脱离关系,可真是问到她心坎里去了。
师巧巧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如今我的近况婶子你也看到了,我被他们家赶出来了。身上除了两件衣裳,什么都没有。我与其说是卢家的儿媳妇,不如说是卢家买的一个没用的玩意儿,既然没用了,自然是该丢弃的!”
戴氏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村最最难搞的女人其中就要算上冯氏一个。可是想要和卢家脱离关系,真的很难!
戴氏要不避讳的跟师巧巧说了,顿时师巧巧觉得自己头顶顶着一块巨无霸的乌云,怎么都驱散不开。
但是暂时她只能继续过这样被卢家赶出来的日子,以后慢慢图之!紧接着师巧巧也问了一些其他事,戴氏都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她。再次回到破屋,师巧巧累得瘫倒在*上,可脑子却异常清晰。
破屋里除了两个破碗,还有自己垒成的*,其他什么都没有。想要活下去,很难啊!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去玩赖,不管使哪招,都要把基本生活给解决了。想到就动,师巧巧走到破屋前面的荒草地上,抠了点泥巴抹在自己脸上。然后穿了一件自己最破烂的衣服,这就行动了。
里正家在村子中间靠北一点的地方,破屋这里出去,过了小溪,从卢家前面经过,但是师巧巧没有停下来,而是目不斜视径直从他们家前面经过,一直来到里正家。
师巧巧看了一下四周,里正家的房子是青砖黑瓦三间正屋,两边还建了东西厢房,十分气派。前面的路都铺上了石板,院子扫得干干净净,院中的石榴树开了花,红彤彤的像一个个的红灯笼。
而里正家旁边不远处就是卢家的一个老祖宗住在那里,师巧巧之所以直接奔到这里的原因就是考虑到了卢家的老祖宗在这里。戴氏告诉她,这位卢家的老祖宗早已年逾古稀,是卢家家族中辈分最高的。当然,同样也是很有钱的人家。任何社会地位其实都是和经济基础挂钩的,这点她早就明白了。
四周的人还没出门,屋子里还可以听到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师巧巧抹了一把脸,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猛地嚎啕大哭起来。
师巧巧的声音很清脆,同时也尖锐,这穿透力之强,从她开始哭第一声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可以看得出来。不一会儿,接二连三的人家都从屋子里走出来,乍一看,几乎每个都被吓到了。
这会儿大家都吃了早饭准备出门,可突然出现了这道声音,让大家都来了兴趣。反正这是六月份,地里的庄稼都不需要打理,只是勤劳的村民喜欢这个季节上山砍柴,为冬天准备。
“咦?你是谁啊?”开门的是一个身穿青灰色偏白的短褂子,里面套了一件料子比较好的深蓝色衣服,下面是一条灰色的喇叭裤,显得十分凉爽。来人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扎着两个辫子,脸蛋稍显圆润,隐约可以看到她的双下巴。
师巧巧不理会她,继续一个人嚎哭!这人一看就不是她要找的,继续哭!
“你到底是谁啊?怎么无端端跑到我家门前哭?”柳小妹快要被气死了,这大清早的,怎的跑到他们家来哭?
他们这一带都认为大清早去人家家门口哭这是诅咒人的意思,换成是谁,谁都不会乐意!也难怪她会生气。
第六章 里正
此刻因为师巧巧脸上抹了一层黄黄的泥巴,加上身上的衣服也比较破烂,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就是,这人是谁啊?怎么大清早跑人家家门口来哭?真是晦气极了!”
“可不,居然敢在里正家门口哭,我看八成是要里正做主吧!”
“那也不应该在人家门口哭啊?这都成什么了?”
“·········”
围观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这样的,也有说那样的,师巧巧只顾着埋头苦,不时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柳小妹。
柳小妹狠狠的跺跺脚,转身就朝屋里跑去!
不一会儿们重新被打开,一个身高八尺,满脸老腮胡子的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次见到里正,师巧巧着实吓了一跳,光是这身板,就让她的小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更不要说那满脸的老腮胡子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屠夫呢。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暗红色褂子,里面套了一件同色的长袖,下面是一条深灰色长裤,干净利落打扮的中年妇女。她的年纪大约三十多岁,脸圆圆的,和刚刚的那个女孩子有几分相似。
“里正来了!”
虽然师巧巧一直低着头干嚎,其实她早就将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直到里正出来,她才稍稍收敛了一下声音,添加了几份凄苦在里面。不过想想也是,作为现代人的她虽不说前世生活得多么有滋有味,但至少吃饱穿暖没什么问题。可如今看看她的处境?*,还是个刚刚被人扫地出门住在破屋子里的*。不要说吃饱了,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越想越是凄苦,到最后,她竟然俯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师巧巧的哭声当真是听者流泪啊,里正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跟在里正身后的是他的妻子也就是王氏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凑到他耳边悄悄问道:“你认得她么?”
里正细细的将师巧巧打量了一番,然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他怎么会认不得?还记得几天前卢家娶新妇还是他去主持的婚礼,不过这才几天,怎么好端端的新妇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这不是在打他里正的脸吗?
里正脸色不好,黑压压的,四周的也察觉到了异样,声音渐渐小了。师巧巧要的就是这样效果,继续伏地而哭。
“卢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跑来我家门前大哭作甚?”里正一开口就是质问,而且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师巧巧作为卢家的新妇,有什么找卢家去,怎的反倒来他们家门前?而且还是一大清早的在他们家门前哭?这等晦气的事,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
师巧巧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里正,泪水在眼圈里打了一个转,迅速落下,让她那双原本好看的杏眼变得红彤彤的,像个熟了的桃子。
王氏不忍心,瞥了一眼里正,然后上前扶起师巧巧,一边为她打理衣服,一边说道:“你这孩子也是的,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怎么自己坐在地上哭呢?”
第七章 冯氏撒泼
师巧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婶婶,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真的没有活路了!在村里我谁也不熟悉,只听到大家伙都说里正大叔为人公正,又有爱心,平时大家都愿意找里正!我一个孤女,如今又死了丈夫,却被婆婆赶了出来。身上除了能够蔽体的一件衣服,什么都没有。巧巧这也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才找里正大叔的,我,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呜呜~~~”
师巧巧一边哭一边诉说着,除了拍拍里正的马屁之外,也将自己的情况叙述了出来。
“卢家的真的能做!”
“可不是,我说生财下葬那天做什么那么大动静,原来是把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儿给赶出去啊!”
“你们不知道,这几天卢家的经常说他们家招了一个祸害精呢,刚进门就把丈夫克死了。说实话,这样的媳妇儿给我们家我也不敢要,害怕啊!”
“·········”
不管周遭如何讨论,师巧巧只埋头继续哭自己的,里正家的大女儿柳小妹看不下去,十二三岁的她高声说道:“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他们家老大本就活不长了?怎么能怪这位姐姐,还把人赶出去了,真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