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对了,你吃饭了没有?长德,还不快去吩咐厨房做饭?”湛云志给崔长德递了一记眼色,崔长德感激得不行,要不是他们这会儿都在这里杵着,指不定他会对着湛云志作两个揖!
师巧巧诧异的看了湛云志一眼,虽然成亲时日不多,但是,这男人是个什么性子她知道的!再加上对柳长春,她始终有点心虚,所以,乍一看到湛云志那熟悉的态度,顿时大感不妙!
“也好!长德家没有女人,我去厨房帮忙!”师巧巧站起身来,客气的跟柳长春笑了笑,对他们两个说道!
“恩,媳妇儿你去忙吧!”湛云志巴不得师巧巧不在,这样,这个男人就不能盯着他们家巧巧看了!
师巧巧走了之后,湛云志就问柳长春,“听说你明年就要下考场了?可有把握?”
湛云志这话乍一听起来是关心他,但实际上,却把他的位置摆在了晚辈上!柳长惷心里不乐意,当然了,他是个书生,尽管不乐意,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万事不能太绝对,云志哥你说呢?”柳长春意有所指,“云志哥,你和这个崔长德很熟悉么?我对他不太了解,我下面就两个妹妹,家里不想打扰我,但是我作为哥哥,总得要好好了解一番我这个妹夫吧?不知道云志哥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我很想知道!”
“这个……当然!”湛云志故意停顿了一下,“要说起我这个兄弟啊……”
湛云志就跟柳长春说了几件他们以前在战场上的事情,听得柳长春都忍不住傻眼了!柳长春到底是个书生,哪些只在说书先生嘴里才知道的画面,没想到今天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听了都忍不住热血沸腾!
“我这兄弟别的什么都好,就一点,他很重感情!你今天来也看到了,我兄弟打小就是个孤儿,家里没爹没娘,下面也没有兄弟姐妹,这宅子是他这些年拿命赚来的,家里请了四个人,两个婆子,两个家丁,人口十分单薄!目前他本人,和我一样,都领着正六品的俸禄!”
湛云志倒是没有偏颇,一五一十的把崔长德的事情都跟柳长春说了!柳长春对崔长德很满意,加上湛云志也算是熟人,所以,对湛云志,他的印象分稍稍增加了一些!
然后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湛云志虽然没有怎么念书,但识得几个字,而且经验丰富,不管是哪方面的经验,比起柳长春这个纸上谈兵的人来说,要好太多!而柳长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拖着问了很多问题!
湛云志也不矫情,除了在师巧巧这件事上,其他时候,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师巧巧再次回到客厅,见他们两人聊得正欢,不禁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道:“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云志,收拾收拾桌子,我们吃饭了!”
师巧巧刚刚说完,崔长德就端着一个很大的海碗出来!
“今天二哥来,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的,这是一条鲈鱼,味道还不错!”崔长德笑得十分憨厚,他的长相本来就老实,这么老实的巴结,柳长春对他更加满意了!
吃了饭之后,柳长春就要回学堂去了,崔长德非要去送他,柳长春的辈分虽然比崔长德稍稍大一点,但年纪没有崔长德大,所以,崔长德非要送他。柳长春无奈,只要勉强接受了崔长德的热情!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湛云志拉着师巧巧,说是出去消消食!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云霞县虽然不算是很大、很繁华的县城,但是,也是他们周围几十个镇的中心,人来人往,倒是热闹非凡!
“巧巧,铺子就快开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把货运过来?”湛云志和师巧巧并肩走在一起,问道!
“这个……我也正在想,我们经常住在长德家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在想,等我们铺子开起来之后,我们也考虑要不要在这里置办一栋宅子,云志,你说呢?”
“这个我不太懂,你看着办就是了!”湛云志很老实,这方面,他没什么感觉!
有了师巧巧,他觉得住在崔长德家会不太好,但实际上,他自己没多少感觉!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住在他们家,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妥的!但是媳妇儿要说置办一栋宅子,那就置办!
师巧巧最喜欢的就是湛云志这个时候,他不懂,但是绝对不会对她的决定作出干涉!
“我们就这两天回去……”
师巧巧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人们纷纷往两边移,不时传来人们惊叫的声音!湛云志吓得一把将师巧巧拉入怀里!
只见眼前一片黑,等师巧巧再从从湛云志怀里探出头来,看到的就是绝尘而去的一队骑兵!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正规的盔甲,那是军队里面才有的,还有领头的那个人!
“云志,刚刚过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师巧巧抹了一把脸颊,这些人真是过分,这大白天的,居然在街上骑马,这么多人呢,也不怕撞到人了!
前面一个面粉摊被撞翻了,面粉倒是都是,她脸上也被洒了一些,这一抹,就抹了一把的面粉!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把小脸擦干净!抬起头,就看到湛云志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愣神了!
“云志,你在看什么?”师巧巧轻声问道,“你看你脸上,怎么那么多面粉?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还好没有撞到人!这些人怎么那么无法无天呢?真是太过分了,你看,前面撞翻了好几个摊子,人家一家老小等着这摊子过活呢,这些人,也不怕遭报应!”
师巧巧很气愤,一边为湛云志擦脸,一边说道!等她擦完,还不见湛云志的反应,再一看,湛云志居然还盯着那个方向!她拿手在湛云志眼前晃了晃,“云志,你在看什么呢?他们都走了!”
“他……”湛云志只说了一个字,就没说了!他忘不掉刚刚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他总觉得很熟悉,非常熟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呢?他现在也算是兵部的人,不过,他们现在算是卸甲归田,但这代表他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据他所知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战事啊,他们这么匆忙……到底事为了什么?
“你说什么?”师巧巧没听清刚刚他说了什么,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湛云志收回视线,“巧巧,今天街上这么乱,我们回去吧!”
师巧巧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两天之后,湛云志回安平庄帮忙运货,师巧巧在县里准备开业事宜!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天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先是湛云志回去之后,遇到了湛家一家子不要脸的堵截,他们要湛云志养老!当湛云志站在里正家,正准备签字的时候,他们村来了一批身穿盔甲的威武士兵,一来就打听湛守光家的住址!
当时湛守光和唐氏他们都在里正家,村里的人就带着他们来了里正家!
这是湛云志第二次见到那双眼睛!那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厚厚的盔甲,五官英俊立体,特别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所到之处,几乎无所遁形!
他的身高很高,几乎和湛云志差不多!村里大部分看他都需要仰头!他翻身下马,他身后的几十个骑兵也翻身下马,阳光下,他们身上的盔甲泛着冷冷的光芒,随着他的走动,盔甲的摩擦和刀剑摩擦的声音,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唐氏和湛守光都快站不住了,唐氏脸色铁青,湛守光嘴唇都乌了,身体小幅度的颤抖起来!不过此时,没人去注意他们,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个中年男子身上!
不过很快,柳守仁和王氏就发现了不对劲,湛云志的身高和那个中年男子几乎一般高,在看他们两个的面容……惊讶、诧异!
第二百零四章 身份暴露
大家也注意到了,王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当初大家都有这个想法,毕竟就像老辈人说的那样,虎毒不食子!这湛守光再怎么样恶毒,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样啊!可是看他们对湛云志的态度,那简直就像是对待仇人!绝对不仇人还要厉害,原来,他们家有十几亩地,全部让湛云志一个人做,他们一家子好吃懒做,这些年,要不是湛云志,他们家早就饿死了!
后来更加可恶,湛云志还不满十八岁,就把他充当成年人,送到了战场上!这些,大家都想过,湛云志可能不是湛守光的儿子,可想到那时候唐氏,真的挺着个肚子,村里只要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回事!而且,那时候,还有稳婆作证,所以,尽管大家背地里说,但却没人真的敢拿到台面上说,比较没有证据!
现在呢,他们几乎已经不需要证据了,眼前的两张脸,除了湛云志脸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几乎是一模一样!再看湛守光……
大家一看湛守光,早就找不到湛守光和唐氏的身影!只剩下两个傻乎乎的湛云飞和湛娟,他们两个到此刻,还不知道湛守光和唐氏跑了!
“孩子……你是……”
那中年男子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的声音哽咽,但是,他是一个男人,并没有在湛云志面前哭出来了!
湛云志还沉浸在那双眼睛中,他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有怨恨,有震惊,还有愧疚!其中最多的,就是愧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眼睛的主人看到他的时候会愧疚,但是,他的心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很想师巧巧在她身边,他很想呼吸到她身上的馨香,他想逃离这里!
湛云志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跑得很快,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湛云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家面前了!那中年男子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身边一个男人提醒了之后,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沉声问道:“湛守光呢?”
这一刻,大家都知道出事了!不需要证明,湛云志和眼前的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只是,大家没想到,湛云志竟然真的不是湛守光的孩子!也难怪这么多年,他那样对待湛云志!
“他,他们……跑了!”作为里正,柳守仁战战兢兢的站到中年男子面前,他的气场太强大,以至于他都不敢说话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看他的样子,这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
“跑了?”那中年男子从鼻子里冒出来一道很轻很轻的哼哼声,随即喊道:“来人啊!”
“属下在!”
两个刚劲的身穿盔甲的男人立马站出来,恭敬的在中年男子跟前躬身!
“命你们马上将湛守光和他的妻子马上带到我面前!”中年男子似乎今天有意发飙,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两个士兵一招手,立马出来几十个人,迅速消失在村里!
等他们走了之后,一个人走到中年男子身边,轻声说道:“将军,可是要属下把……他请回来?”
“不!”中年男子立马摆手,“给他一点时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
这边,湛云志急急匆匆的骑上马就往县城的方向去了!就算他们真的要去追,也追不到了!
湛守光和唐氏正准备往村外跑,却不想正好被那几个士兵抓住,像是拎着小鸡仔似的,将他们两个拎回来!
中年男子朝柳守仁招招手,“你是这安平庄的里正吧?”
柳守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点头哈腰的说道:“是的,小人柳守仁,正是这安平庄的里正!”
“恩!我们进院子里说吧,你们几个,守着大门!对了,把湛守光和唐氏的孩子给我找出来,一起弄进来!”中年男子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吩咐道!
大家想看热闹,可有那么多士兵围着,也不敢过分!只好隔得远远的,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嘛!
湛娟和湛云飞都被吓傻了,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哪里见到过?湛云飞到现在都不知道湛云志不说湛守光的儿子,倒是湛娟知道,但她发誓,她绝对不知道湛云志的亲爹居然那么牛叉!
“娟儿,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湛云飞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不安的看着紧盯着他们的几个士兵!
“我,我也不知道!”湛娟都快哭出来了!她现在可怎么办啊?要是这人真的是湛云志的亲爹,现在湛云志又不在,不能替他们求情,还有爹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丢下他们就跑了!
“你肯定知道一些吧?”湛云飞可不是傻子,湛娟现在虽然也很害怕,但更多的悔恨!她悔恨什么,湛云飞想,肯定和湛云志有关!
“恩,我知道二哥其实不是爹娘的孩子!”湛娟很老实的说道,她的声音很小!
“不是爹娘的孩子?”湛云飞被吓到了,他的声音就有点大,顿时引起了几个士兵的注意!其中一个还专门来到湛娟跟前,一把将她拎起来!
湛娟哭了!她一边流眼泪一边说道:“你们,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屋里,中年男子正式跟柳守仁介绍自己,“柳里正是吧?我姓司徒,这次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对了,你能跟我说说刚刚……那个……孩子的事情么?”
柳守仁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人在提到湛云志的时候,明显声音不对!
“司徒大人,我,我……”柳守仁心里紧张极了,他看了一眼司徒大人,被那双精明有神的眼睛看着,他急忙低下头去,“他,云志,他……”
王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他们的猜想是真的,她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司徒大人是吧,我是柳守仁的妻子,我姓王!要说云志这孩子……他的命很苦,打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以前我们村的人就怀疑过,这云志肯定不是湛家的孩子,大家都知道,虎毒不食子嘛!可他们呢?那孩子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逼着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湛家以前有十几亩地,基本上全部都是那个孩子做的,而且,那孩子基本上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们村,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忍不住给他一顿饭吃!说起来,那孩子能长到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在云志十六岁的时候,湛家谎报了他的真实年纪,把他送上了战场,目的就是为了逃避湛家大儿子的兵役……云志好不容易从战场上下来了,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他肚子上还有这么大的一道口子……”
王氏比划了一下,“就被湛家的人追去田里收割稻子,大热的天,云志当时就晕过去了!好在我们村的赫大夫医术高明,不然,这孩子早就……这么多年了,我们大家早就看不下去了!今年云志建房子,他们没有出一分钱,云志成亲,更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今天来之前,他们正好逼着云志要赡养他们,当年分家的时候,我们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去做了见证,云志是净身出户……”
王氏没有注意到,她说的慷慨激昂,那边的湛守光和唐氏都快晕过去了!他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人是要害死他们一家的!唐氏肥胖的身体早就忍不住了,吓晕了,湛守光还死撑着,他想要辩解,但是,他身边的人压根不给他这个节会,他的嘴里,塞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油腥味!
这位姓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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