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自己找根黄瓜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苏小白了陈诗雅一眼、脸瞬间变得通红、没好气的说道。“黄瓜有刺……”“那你就换丝瓜好了……”苏小彻底被陈诗雅打败了、丢下这句话、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分……割……线……
三日后、清晨。半夜里忽的挂起了北风、裹挟着厚重的铅云,黑压压的将京畿城笼罩在其中。或许是云倦了、累了,脱去身上厚实的“羽毛”、洒下纷纷扬扬的雪……
清晨的太阳慵懒无力的推开云的幔帐、探出小半张脸,发出清冷的光、没有丝毫的温度。一辆马车出了京畿城的东门、车轮“吱吱呀呀的”碾碎了阻路的冰雪、留下两行孤单而又清晰地印记。
车厢里升着暖炉、温暖而又舒适,苏小伸了个懒腰、将膝盖上遮掩的裘皮掖了掖。手轻掩小巧的樱唇、打了个哈欠,路途刚刚开始、苏小却已有些倦了。来到这炎黄大陆算起来很长时间都是奔波在路上、除了眼前真实的路途、还有求生挣扎的心路……孤单、寂寞。苏小的心厌烦起来、甚至有些憎恶,与之相比苏小更喜欢这个时候扎着围裙、为小云做一顿丰盛而又可口的早餐……
“唉……”苏小轻声的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她想起前世时流行的一句话。“假如生活强奸了你,无从反抗、那就享受吧!”,随手拽过身边格子上的一沓宣纸平铺在身前的几案上、伸手在怀里拿出一小截“碳棒”。用手术刀将碳棒的前端削得纤细一些、苏小画起素描来。
苏小的手修长而又稳定、几笔勾画一个男人模糊的脸部轮廓跃然指间,“刷刷刷……”碳棒与纸的摩擦变得紧密起来。小云那带着笑意的脸呈现在纸张之上、一颦一笑间尽像是活生生的……
苏小抚了抚额头散碎的刘海、姿势有些妩媚撩人,一夜间苏小褪去了青涩,多了丝成熟的圆润,只有眼睛依旧清澈纯净、因为她的心自动略去了生命中的坎坷和不幸、只是驻留着每一点、每一滴美好的过往……
肖像素描画完了,苏小痴痴地看了一会,小心的卷好放在手边的格子上。猛然间,苏小掀开身上遮盖的裘皮,猛地推开车门跃了下去,赶车的汉子一惊、连忙勒住马缰将车停了下来。
由于下雪汉子戴着斗笠、身披蓑衣,蓑衣立起来的领子、和着低垂的斗笠的帽檐,遮盖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相貌,不过由他紧绷的身体、以及不停转动的头不难看出、汉子如鹰一般警觉。或许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汉子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坐下身体、在怀里掏出个旱烟袋、斜靠在车厢的木板上、悠闲地抽了几口!
苏小趟着路边及膝的积雪,走了一小段、蹲下身体用手在雪堆上刨了一个洞出来,一抹暗红的颜色在这白的世界里显得有些刺目。没错,苏小刨出来的是一个裹在暗红色被子里的婴儿,婴儿的呼吸已经细不可闻、要不是时不时的胸口还会有些许的起伏,没人相信他还活着。
“还有救吗?”陈诗雅问道。苏小有些忧伤的摇了摇头、手扼住婴儿的脖颈、轻轻一用力……“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陈诗雅想要制止苏小、可是晚了一步,有些郁闷的说道。
“一个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的人你认为他有活下去的必要吗?让他活着、或许更加的残忍……”苏小面无表情的说道。苏小蹲下身体,用锋利的手术刀破开冻结的土壤玩出一个小小的坑,将婴儿放在坑中埋好、之后静静地站立在那微隆起的土包边、不言不动……
纷扬的雪花将苏小的头发染成洁白的颜色,手指有些苍白、冻得有些失去了知觉;脸却反之的变得更加红润、像是熟过了头的苹果的颜色。惋惜而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侵浸着苏小的心,相逢既是缘、有可能的话苏小也不愿做这变相的“刽子手”!
陈诗雅叹了口气,拍了拍苏小安慰道:“或许你是对的,杀了他的不是你而是这世道……走吧!咱们时间有限耽搁不起……”
苏小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陈诗雅,指了指婴儿尸体不远处、两行几乎已经被积雪掩埋了的足迹说道:“我想追上去看看,问问……作为亲人如何忍心丢弃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而独自求存……”苏小的眼神有些阴翳、声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愤怒。
脚印很深很小、显然是一个女人或是女孩留下的,脚印有些凌乱、很显然脚印的主人也到精疲力竭的程度。脚印是由京畿城的方向而来、沿着官道一路向南……
陈诗雅长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这种天气依旧行在路上,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好?一个女人、冰天雪地的也够可怜的了……”
“可怜?是够可怜的、丢下一个婴儿……每夜都会在梦中惊醒吧!”苏小有些恶狠狠地说道。默默地看了一眼脚下的土包,苏小转身回到车厢之中。
纸有很多、碳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苏小为了静下心接着画了起来。苏小画的很快、因为她笔下的人只有小云,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苏小的脑袋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小云、不有构思、小云的一举一动自言而然的顺着苏小的笔尖流淌而出。
车窗外积雪扑打车帘“簌簌……“作响的声音停了下来,明显是雪停了,苏小轻佻车窗上厚实的帘子向外看去,眉头皱了皱、因为她看见远处出现了一抹靓丽的、有些突兀的红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她很像我
8车窗外积雪扑打车帘“簌簌……“作响的声音停了下来,明显是雪停了,苏小轻佻车窗上厚实的帘子向外看去,眉头皱了皱、因为她看见远处出现了一抹靓丽的、有些突兀的红色。
催促了赶车的汉子一声,汉子挥动马鞭重重的击打在辕马的臀部上、马儿打了个响鼻、步伐加快了些……与那抹红色的距离转瞬间即被磨平。
女孩脚步有些踉跄、精神或许已经到了麻木的程度、只是不知心里有什么支撑着这幅行尸走肉般的壳、一路向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个她、既是马蹄踏地宛若雷鸣、马儿脖间的銮铃噪耳的“叮咚……“乱响,女孩始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女孩的穿着很单薄、也很怪异……红的衣衫既不是丝织就的,也不是棉麻的布料、而是一块染了血的兽皮胡乱的剪出一个洞套在脖子上、长才及臀、裸露出来的大腿明显已经冻伤、泛着有些骇人的乌紫之色……
女孩走的很慢、转眼间马车就越过了女孩,苏小看见了女孩的脸、她的眉清而修长、一双眼角略略上挑的丹凤眼、和着尖削的下颌、一丝稍显青涩的妩媚无形间透了出来……眼神有了短暂的焦急、苏小的心一凛,这眼神丝毫没有媚态而是令苏小想起了一种动物——狼。
倔强、冷漠、苍凉……以及一丝择机而噬的凶残。抛却这眼神、苏小的心里暗暗赞道这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女子……给她足够的时间褪去这丝丝的青涩、想来以后一定是倾国倾城祸水级的主……
苏小笑了笑、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诘问,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同为女子又同路而行,上车吧……车上暖和些捎你一段也不打紧……”
女孩淡漠的撇了一眼苏小,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将头扬得更高、脊梁也在那一瞬间拔得笔直、和着有些轻浮而又踉跄的脚步显得有些滑稽、就像是一只将将会走路的小鸭子……
苏小抿嘴笑了笑,说道:“聋子?要是不是的话就上车来吧!有什么恨也要有得命活才可以昭雪。死了就是死了……就像前面的那个弃婴!”
女孩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在这个瞬间迸发出一丝嗜血的凶残,冻得红肿的像几条萝卜般的手指、探进兽皮的空隙伸进怀中……鼻翼怪异的扇合了几下、女孩的神情柔和下来、手在胸口无力地滑落而出、脚步前移不再理睬苏小继续向前方走去。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冻死算了……苏小我们不要理睬她,这么有骨气、又为何会丢弃自己的亲人?这女孩的心太恶毒、任由她自生自灭算了!”陈诗雅冷哼了一声,说道。
苏小拧了拧鼻子,拍了拍陈诗雅的肩膀、笑了笑、也不解释的抓起一个小包裹甩在肩头、推开车门一跃而下。紧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女孩将包裹甩给女孩,说道:“里面有几间旧的棉衣、以及棉鞋换上吧!”
女孩并没有接、而是任由包裹打在自己的胸前、进而滑落到地上。眼神在一瞬间再次凌厉起来、旋即又黯淡下去,“我没有银子、即使是旧的也买不起……”女孩说道。第一次听女孩说话、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奶味、有些甜甜的很好听!
“送你的、只要你不嫌我脏!”苏小到嘴边的笑意又憋了回去、心里觉得此时若是笑多少有些嘲讽的味道。“你不脏、你的心很干净……没有人会在这冰天雪地里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死婴做什么、估计看一眼都嫌弃污了眼球。而你去将他掩埋了……这也是我不杀你的缘由、我不杀好人……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女孩有些气喘。
“你很高洁、孤傲……这种人往往活不长。唉,不是施舍、是赠与你也不接受吗?”苏小有些怜惜的说道。“施舍和赠与有什么区别、都是不劳而获的拿人家的东西而已……”女孩有些鄙夷的抬了抬嘴角、说道。“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则我倒愿用身体和你交换这几件棉衣……嘿嘿。当然我只和好人交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女孩笑了、笑得有些凄厉而又无奈……
“那男婴是……”苏小试探的问道。“我弟弟……”停顿了一下,女孩冻得有些发紫的脸露出一抹凄然,眼圈也有些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我心狠,而是他的蛊毒发作………心已经被啃噬一空。残存的呼吸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来自南疆?”苏小的眼睛一亮、问道。“嗯……”女孩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你……”苏小动了动嘴唇。想要问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女孩说道:“我父母吗?母亲死了……父亲?要是我还有的话我自打记事开始就从没有见过……”
女孩的话令苏小有些沉默、就这么无语的过了一小会,苏小开口说道:“算我借你的。你穿上吧!记得有钱的时候还给我……”“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会要的、不管你用什么借口!”女孩对着苏小笑了笑,再次拒绝了苏小的好意。
“可以打张欠条,过期不还就给我做侍女怎么样?”苏小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女孩的头略略的闪了闪、不知是脱力亦或是什么,女孩不在闪躲、任由苏小的手抚在自己的额前。犹豫了一会、女孩的眼神有些黯淡。张了张嘴说道:“好……”,将身上的兽皮撕下一小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下几行苏小也看不懂的字迹。
“我叫卜曦阿朵,以半年为限……要是我还活着、而且无论什么因由没有还你钱,我都甘愿为婢……一辈子为婢……”阿朵紧咬着嘴唇,字字清晰的说道。
“好,我等你……”苏小的目光变得柔和似水,拍了拍女孩的小脸蛋,笑着说道:“你不是就要在这里换衣服吧?我可不希望我以后的小丫鬟被那边的胡子叔叔看光光……”
女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争辩什么、可看了看那边赶车的汉子一眼,闷不做声的跟苏小进了车厢。
脱去了身上只能遮羞却不能御寒的兽皮,胸前的一对姣好不过鸽卵般大小、年纪至多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陈诗雅鄙夷的撇了撇女孩可怜的胸围,看了看兽皮上那只有巴掌大的弩箭,笑着说道:“刚刚你就是想用这个杀了我们?小屁孩……你很顽皮你知道吗?咯咯……”
陈诗雅说完伸手就要去拿起兽皮上的弩箭,苏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陈诗雅的胳膊,瞪了她一眼说道:“别动,箭通体都有毒、不用见血亦可封喉……”
“你确定那不是玩具?”陈诗雅疑惑的看了看那单薄的竹制弩箭,以及细如发丝的弩弦,弩箭的长度甚至不及发簪,涂了毒了吗?陈诗雅笑了笑觉得苏小有些危言耸听,她刚刚看得阵阵的,女孩是赤着手握弩的……有毒?笑话!
女孩进了车厢就又变做了“哑巴”,丝毫不理会陈诗雅的言语挑衅、只是缓缓地将苏小借给她的棉袄套在身上,神情也很平静、几乎可以说是无悲无喜!
女孩正要穿棉裤,苏小伸手拽住了女孩的手,在格子架上拿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瓶子,扭开了瓶塞,一股如香似麝的香气飘满本就不大的车厢,伸手沾了一点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阿朵冻伤的腿上。
“这是什么?”陈诗雅嗅了几口这好闻的味道、好奇地问道。“冻疮膏、当然你要愿意也可以涂抹到脸上……”苏小坏笑着说道。“切……你的脸才是那个颜色呢?我又不是夜叉!”陈诗雅看了看阿朵的腿、一脑门的黑线,瞪了苏小一眼说道。
“很贵?”阿朵试探的问道,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湿润、额角上也有些许的汗珠透出。“不贵,自己采药配的……”似是读懂了卜曦阿朵那颗脆弱而又卑微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苏小笑着安慰道。
“听她骗你……她的药都是千金难求的!”陈诗雅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道。“哇……”卜曦阿朵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哭泣起来……“你……好,这些我都会还的……”阿朵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花,套上苏小的棉裤、推开车门跳下马车。
“接着,这药膏算是卖给你了,用都用了可是没得退……”苏小打开车门、丢给卜曦阿朵一个小包袱,看了一眼阿朵、对赶车的汉子吩咐了一句,汉子一挥马鞭、马车扬长而去。
“不过是个倔强的孩子,为什么不留下她!冰天雪地的……我担心……”陈诗雅微微挑开车帘,偷偷看了看身后那茫茫雪原上的一个小黑点,有些疑惑的说道。
“命运多舛、心底里去还带着一股子气、傲气……傲气没了、活着就是堆烂肉,倒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苏小笑了笑、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她?”陈诗雅更加不解。
“因为她很像我……像不久之前的我!”苏小看了一眼陈诗雅、若有所思的说道。“除此以外呢?卜曦……南疆姓这个的可不多!”陈诗雅笑了笑问道。
“就算姓农、只要是污了我的眼,该杀就杀不会有半分的手软!”苏小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恐怖的阿朵
9沿着弯曲的盘山路一路向上、马车行至山脊之上,马儿嘴边集聚了一堆乳白色的泡沫、冷风一吹冻结在一起……或许是有些累了,任由赶车的汉子如何抽打、驾车的马儿只是在原地踱着步、喷着响亮的“响鼻”、不肯前行一步!
“就在前面的客栈打个尖吧……”苏小微挑车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说道。客栈很显然是才建起来不久的、山毛榉的原木切口的位置还泛着白茬,或许是因为下了雪、这本就偏僻的小店门前、倒聚集了不少被风雪与夜色阻住脚步的旅人。
人多了、冷清的氛围淡去了不少,凭添了几分喧嚣与热闹。客栈门前扫去了积雪、露出青白色的条石,几辆贴着封条的马车零零落落的停靠着、占去了空场的大半,或许是因为天有些冷、看护马车的一个兵丁蜷缩着身体偎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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