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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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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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之前一样,他默然记在心上。时机不到,无需急于逮她追问。

    一行人终于到了石板桥这头,近处看才略微心惊。桥面极窄,只容一人通过。两侧更没有护栏,石板缝隙长了杂草,细细爬了层青苔,过路时候需留心脚下,格外当心。

    春英性子稳妥,走了第一个。回身还能看顾些五姑娘,紧要时候扶持一把。之后便是腿有些打颤的辛枝,走得颤颤兢兢,迈步极慢。

    七姑娘也怕惊了她,不敢催促。特意离她远些,好叫她安安心心,不那么急切。她一门心思紧张前头那丫鬟,压根儿就不担心身后那人,故而提防也就少了。

    顾衍跟在她身后,不过一尺之遥,伸手便能揽她入怀。

    他功底扎实,脚下沉稳,更多还是留心她脚下。前头几人走得慢些,他便耐着性子,走走停停,说不尽的从容端雅。目光落在她娇小身影上,男子眼梢一挑,微微向前俯下身来。贴在她左边耳侧,用只他两人听见的声量,低声问她,“你懂药?”

    她是踏实性子,真要做一件事,便是全神贯注。

    正心平气和行得谨慎,耳畔突然传来他一声质询,她本能回头,不妨这人离她这样近。两人之间只两指之距,他一张俊脸面如冠玉,就这么搁她眼皮子底下,甫一遇上,她愕然怔愣,回神后便是急急惊退。

    他亦有些始料不及。没料到她会极快转过头来,鼻尖险些擦过他下巴。他本意不过确认一事,没想她反应竟如此大。

    七姑娘受惊之下顾此失彼。这人气势太盛,她拼命向一旁歪着脖子,脚下跟着侧移一步。他眸色一厉,不由分说,出手如电扶住她腰身。将她半搂半抱,目色却阴沉得森冷吓人。

    “再敢掉以轻心,即刻扔你下去。”

    她瑟瑟望着他,眼珠子怯怯向右瞄去——

    原是她脚后根已踩到石板边沿,再要后退,下场如何,实在不好说。有这人护着,定然不会失足跌落水中;可也正因是他,下场绝对好不了。

    这会儿还说要扔她下去,加之前些时候阴沉恐吓,她记忆犹新,绝难忘得掉。

    七姑娘在心底偷偷替自个儿辩解:要没世子您神出鬼没,压根儿就不会有这么一出!可她究竟没这个胆儿。还没斗胆包天到与他正面犟嘴。

    僵持半晌,终是憋出句令他紧蹙了眉头,却又禁不住心软的话来。

    “世子,脖子疼了。”

    眼看她借着他依托,执拗向一旁歪着脑袋。他轻嗤一声,缓缓将她扶端正了。

    “自找罪受。”瞥见她那婢子快要上岸,他松手退后一步,掸一掸袖袍,一派光风霁月,君子坦荡。

    七姑娘哂笑着抬手摁一摁脖子,突然想起他方才问话。

    掂量也不过一瞬,她很有信心:这人至今待她不错,定然是她配合得好,老老实实,没敢抵赖。

    于是又回头发扬光大,“药理一途,只略通皮毛。”说罢一身轻松,觉着又过了个考验。

    没明白她在傻乐呵什么劲儿,他“嗯”一声示意她莫再磨蹭。跟在她身后,心头计较着日后进京,她保命倒是添了成算。

    总算到了对岸,七姑娘一步跃过去,春英刚满扶住她手臂,将人接得安安稳稳。才站定,便听岸边绿芙那丫头,脆生生扯开了嗓门儿,冲她们这边儿挥臂欢叫起来,“小姐,雏鸭,周大人赶着好多雏鸭,一大串儿游过来啦!”

第65章 同游(5)

    晚些时候用了鲜鱼河虾烹的肉羹,春英到前头帮绿芙刷碗。七姑娘抬了杌凳,挑了树荫密集的开阔地乘凉。头顶是黄绿相间的黄葛树叶儿,风一起,簌簌摇曳,树影也跟着晃动起来。她躲在底下,捧着凉茶,专注望着斜坡下被栅栏围住,困在里头乱转的雏鸭。

    栅栏拣了树枝做成。周大人手脚利落,几下捣弄便算成了事。

    她有些纳闷儿,这雏鸭竟跟她想的不同。

    个儿头只巴掌大小,该是离巢不久。背部灰褐色,头顶有着十分漂亮的翠羽,只脖子和下腹生出些月白的绒毛。跟她在世子跟前振振有词,说的全然不同。

    想起周大人那会儿拾起芦杆,一路板着个脸,沿着河岸驱赶鸭群那一幕,七姑娘不觉暗自好笑。她记得前世有个词儿叫“鸭头”,很有内涵。这人面相标致,尤其一双桃花眼妖艳夺目,倒是与那层意思对得上号。

    正私下里偷乐,却听身后有女子婉转质问,“你是何人?怎地拦在此地,不让人同行?”

    声气儿很陌生,她扭头看去,却见五六鲜衣亮色的少女,大都佩了金钗玉环,身后还带着体面的婢子。

    几人面带迟疑,不敢硬闯,又不舍得离去。许是被此处风光引来,近处看了更是满意,便与对面人僵持起来。

    七姑娘瞥见周大人手上握着的芦杆,本就没散去的笑意越发肆意起来。不觉便轻笑出声,惹来身旁人不满蹙眉。

    “很好笑?”顾衍单手执杆,临水而渔,恼她惊走快要咬饵的跳鲢。

    七姑娘不妨他竟会迁怒,连连摆手,捂了小嘴儿,表了决心再不会如此。只是眼底流转着笑意,一张小脸光采照人。他眼梢挂着她明媚笑颜,眼底温和不为人知。

    七姑娘如何也想不到,世子垂钓,竟是虚张声势,唬人得很。打从挥杆起,他便一脸凝肃,架势十足。只是到了如今,他脚下半浸在河里的竹篓,除了一汪清水,再无旁物。

    因着之前总被他治得翻不了身,她险些以为这人是无所不能。如今靠着亲手钓上来一尾鱼苗,竟能堂堂正正扳回一城,七姑娘心下欢喜,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那厢被拦下的几位姑娘,虽也震惊面前人样貌柔美,却也惧怕他不近人情,浑身透着股凛冽寒意。

    此刻听岸边有人说话,循声张望,便见一年岁极轻的姑娘,正捂嘴儿偷笑。她身旁男子背对众人,长身玉立,仪态雅致。

    “呀,石姐姐快看,是野鸭!好多雏鸭,挤在一处数不清数。”

    被唤作石姐姐,身段高挑,容色妍丽的女子偏头一看,脸上立时露出了喜色。

    “那位郎君,可否唤了你这仆从退下,匀几只雏鸭与我等耍玩?五十钱一只,你看这买卖可做得?”

    有了领头的,余下几人跟着好言央求。

    七姑娘止住笑意,回头将她几人好生打量。无意间对上一人冷然的目光,却是一微仰着下颚,站在最右手边的姑娘。她怀里抱着卷蓝皮书册,一身襦裙素雅华贵。

    察觉她看来,那人冷冷转过头,独自带着婢女到一旁盘膝坐下。背靠着树干,避在树荫底下,摊开书卷搁在膝头,自顾翻书纳凉。也不管同来之人,从始至终都像局外人一般。

    “殷宓,你若是不喜与我等往来,直言推脱便是,谁也不会勉强你出门。如今这副疏冷样子,做给谁看?凭白叫外人看了笑话。”

    最初说话那女子跑过去拽她胳膊,欲要强拉她起身,像是觉得被扫了颜面。

    “撒手。”名唤殷宓的女子竖起书册挡在跟前,深蹙起眉头,语气微恼。“不过是同路,我对那畜生毫无兴致。自看我的书,与你何干?再者说,如何就被人看了笑话?一派胡言。”说罢拍拍书页,真就沉迷进去,任何人唤她也再不搭理。

    姑娘们闹了别扭,各自身后随侍的婢子,尴尬着不知所措。

    “罢了,随她去就是。”石姑娘招手唤回气蹬蹬,鼓着腮帮子的同伴。牵起她手温言劝慰,哄得人笑了,这才对树下那人冷声道。

    “殷宓妹妹,今儿个到小潺涧荡舟游玩,本是看在你那表兄情面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既是你自个儿不情愿,我等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你万不可独自一人,待会儿回去,还是一块儿做伴的好。”

    树下那人头也没抬,轻翻过书页,右手一扬,遥指向河岸。

    “我与那二人一道回去,不劳你忧心。”

    正正被人伸手指着,七姑娘除了起初震惊,反应倒快。搭手掩在唇边,对兀自垂钓,心无旁骛那人,贼呼呼窃窃私语,“世子,您的旧识?”

    那人微眯起眼眸,斜睨她一眼。“莫要出声。”

    得,这位今儿要钓不上鱼,看这样子,是要赖上她了?七姑娘偃旗息鼓,只得老实下来。

    远远见他两人自顾说话,竟是不肯回身搭理,几位姑娘也是娇养惯了的,渐渐便没了耐性。

    “那位郎君,观你气度,该是世家中人。石姐姐问了话,依照礼数,总得有个回应才是。”

    七姑娘心头一跳,真被她遇上个胆儿肥的。这人正不如意呢,偏偏就往他枪口上撞。

    果然,便听世子从善如流,那姑娘讨要的回应来得极快。

    “聒噪。打发远些。”

    片刻过后,七姑娘傻眼看着周大人领了差事,芦杆啪一声抽在地上,跟个罗刹似的,面沉如水,目光在几人身上徐徐掠过。

    姑娘家平日养在深闺,何时被人如此恫吓?吓得纷纷白了面庞,搀扶着跌跌撞撞,向远处奔逃。

    七姑娘坐在杌凳上仰望周大人伟岸身影,想象那荆条抽在皮肉上的滋味儿,不觉就缩了脖子。只觉大热天里,周大人一鞭子下来,竟比呼呼刮过的河风管用。

    御邢监的头头,果然不是善茬……说要将人打发远些,索性一溜烟赶到河对岸去。这主仆两个,凶狠起来,没一个好惹。

    方才还喧嚷的地方,如今只剩那翻书的姑娘一人静坐。身后婢子默默替她打着扇子,两人面上虽有惊愕,到底强自镇定下来。

    七姑娘只见那人起身整理番裙摆,带着婢子,姿态曼妙,款款到了近前。面上傲气尽敛,好似无意瞥了她一眼,之后恭敬无比,朝她身后那人深深一福礼。

    “殷宓见过世子,恭请世子万安。方才出言无状,还请世子万勿见怪。”

第66章 一切的开端

    七姑娘装了一肚子疑惑。看管大人神情,那位殷宓姑娘分明是与众人识得,且不止一面的交情。可那人冷淡得很,叫起都由周大人代劳。

    她甚至怀疑,那位殷宓姑娘,是不是因着容貌不出挑,最多算得“中规中矩”。性情又傲气些,绝非乖巧柔顺之人。故而,便很不讨他的眼缘?

    否则他对那姑娘一身疏冷,怎地比起头一次在厢房传召她,还要令人望而生畏。

    如今日头渐渐偏西,半边天映着红彤彤的霞光,洁白如絮的云团也裹了金边,仰首望去,天上已是美不胜收。倦鸟归巢,再是不舍,也到了回去时候。

    她坠在他身后半步远,不知何时已养成了习惯。他眼神一瞄,她便识趣近前,守着小半步的恭谨,亦步亦趋。这么相处下来,远不如最初那般畏他如虎。

    偶尔她也会胡思乱想,猜想这人若是初见时候换一副神情,眸子里稍微和煦些,也许她会被他迷惑,觉着这人性子虽冷,里子却是人畜无害的。

    至于她身后跟着的那位殷姑娘,七姑娘觉着自个儿很是佩服五姑娘耐性。

    那两人落在身后,五姑娘客套拉着家常。七八句或许能换来她一声轻声嗯嗯,旁的时候,殷姑娘惜字如金。不知是矜持,或是因着她一身傲气。

    她偏头偷偷看他,话到了嘴边,在舌尖扰上几回,终究又吞了回去。

    方才殷姑娘请安过后,周大人叫的起。这人漠然回身,只问了句“贺桢也来了麓山?”得了肯定答复,他沉着目色,视线反落到她身上停留许久,看得七姑娘摸不着头脑。

    贺桢是谁?怎地他听说贺桢到此,第一时间盯着她打量许久?

    闹不明白,又顾忌身后有人不便询问,她强压下好奇,准备寻个空子,再试探打听看看。

    过石板桥时候,七姑娘越发肯定,世子是真不待见这位姑娘。人娇滴滴一女子,周大人那是冰疙瘩,不懂得怜香惜玉。管大人年岁大,走在中间儿,前后都要有人照拂。唯有殷姑娘,被世子扔在最后,全然不顾她死活。

    七姑娘觉着倨傲的殷姑娘这是自找罪受。跟着世子,还不如跟着石姑娘来得自在。

    早间进山,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岸边。如今回去,却有种眨眼即到的错觉。到了车架前,七姑娘带着春英绿芙正要登车,便见对面与五姑娘一同站着的殷姑娘,摆一摆手,拒了五姑娘相邀。反而隔着几步远,朝她一指,毫不见外。

    “我与她同乘。”

    第二次被人伸手指着,七姑娘抿唇,有些不乐意了。

    这么个陌生人,态度又如此不讨喜,她没事儿求她,犯得着陪坐着,一路干巴巴瞪眼回去?想都没想,便急着把这包袱推出去。

    “世子……”她指给她看,原想说:世子车架就在前头,你既与世子相识,不若去他车上,还能叙叙旧。

    话才刚开了个头,她抬起的手臂还举在半空,那人已撩起袍子,视线分明已与她对上,不该不明白她话里意思。却头也不回进了马车,独留她张着小嘴儿,傻乎乎愣在原地。

    今儿是真开了眼界了,一个赛一个主意大,混不讲理的。相识的人不凑一块儿,拉她个不相干的人下水做什么?

    颠簸的马车中,七姑娘无奈支肘养神。忍耐半晌,被对面那人看得通身不自在。也不知她在打量什么,一双杏眼在她身上反复探究。好似不盯出个窟窿来,还誓不罢休了。

    “殷姑娘,你若有事,还是直言的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自个儿没事儿央求对方,自然不用讨好赔笑。可这位却是有事来求她,只是这人求人的态度——很不端正。

    对面那人两手搁在膝头,坐得笔直,眼睛直瞅着她,不骄不躁道明来意。“买下你那对雏鸭,需得多少银子?”

    别说七姑娘,便是春英绿芙也傻眼了。这人硬贴上来,便是追着讨要带回的雏鸭?这可是世子给的,自家姑娘可没胆子倒卖。

    “你也想要?”若是她没记错,方才这人可是亲口辩驳,“对那畜生毫无兴致”。莫非这是与石姑娘几人犟嘴的么?死鸭子嘴硬,人前装蒜?

    看出她疑惑,殷姑娘撇嘴不屑,“那几人太过吵闹,世子不喜,绝不会答应。与其白费功夫,不若静静候着。”

    ……

    难怪赖着不走,原是打的这主意。

    “那你方才怎地又不说?”

    临走前她不过突发奇想,试探着求一求他,那人还真就应了。于是她与五姑娘各自带回一双挑选过的雏鸭,其余几只便尽数放生。

    若是那时候她开口,顺手挑拣一对不是更好?

    听她有此一问,殷姑娘沉默许久,带出些懊恼。

    “世子跟前,轻易不敢开口。犹豫着想好了措辞,你们已经拆下围栏,鸭子也下了水。”

    ……

    七姑娘觉着自个儿快被她堵得没话说了。下了水可以再捉回来的呀!周大人在,芦杆也在。

    “你是想说要我劳烦周大人?”仿若有了默契,她很快读懂她眼中意思。摇摇头,说得慎重。“御邢监掌使杀人如麻,没敢使唤。”

    ……

    车里寂静许久,七姑娘抖着肩头,忍得实在辛苦。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养大的?性子如此别扭!一边喊着害怕,一边百无禁忌。至少她是没胆子在外头嚷嚷周大人如何杀人如麻。她怕自己被周大人砍瓜切菜了,一不当心也成了乱麻。

    渐渐的,七姑娘觉着与殷姑娘说话,不能太委婉,得直冲冲的来。她要说得明白,那位才能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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