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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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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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间有人特意上前与他打招呼,他回身寒暄两句,没说准她先行离去。倒是面不改色,应付了人,仿佛有意多留她片刻,给人看。

    她瞅见那些在门口换乘软轿的大人们,自他二人跟前经过。要么是隔着几步远,便挑了帘子,小心翼翼的窥视。要么是人过去了,背着他,回头赶紧补上一眼。

    她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一来昭示人前,他待她比旁的女子,非同一般。以此震慑后宫之中,不安好心的各路牛鬼蛇神。二来他在趁机造势,借悠悠众口,促成国公府与姜家议亲,加快进程。

    大清早,天气还有些凉。她团着手,抬眼静静打量他。他一身玄色官袍,俊朗不凡。身姿永远这般挺拔修长。平静的眼底,透着前所未有的和煦。

    她心头一热,举步上前。垂眸,伸手替他打理一番悬在腰间,被风拂乱了穗子的玉佩。之后她退后一步,清亮的眸子迎上他,默默等待片刻,微微一福身,对他执了下官礼。这才带上春英,钻进道旁早已侯着的暖轿。

    她用行动向他表明,此行她抱定的决心。即便她头一回,抢在他前面离去,尊卑之上,有失礼数。

    他双手负在身后,眸色沉静。目送她乘的那顶靛青色轿辇,一路沿着朱红的甬道,消失在尽头。男人狭长的凤目眯了眯,目光在她捋顺了的穗子上,一瞥而过。转身,大步向前朝而去。徒留宫门外当值的,眺望他身影,对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廷尉大人,与先前离去那女子是何牵扯,私底下议论纷纷。

    七姑娘坐在软轿中,两手搁在膝上,轿子微微颠簸,她透过半透明的纱帐,望着这熟悉的宫墙,心里不由暗自一叹。

    近一年光景,终究还是躲不过,需得再进宫一回。好在此次有春英与她作伴。按照大周律令,女官规制,身前可随同两名贴身婢子服侍。她只带春英,将绿芙留在府上。春英性子稳妥,更适应宫里一板一眼,条条款款的规矩。

    轿子刚到甘泉宫外,春英替她打了帘子。她弯腰步下轿辇,人还没站定呢,抬眼便瞅见跟前两级汉白玉石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臂弯上搭了拂尘,正冲她似笑非笑。那模样,仿佛与她相熟,交情不浅。

    她眼皮子跳一跳,跟着端起个客套的笑来。毕竟也是打宫里出来,这一套逢人便笑的把戏,不说炉火纯青,信手拈来还是办得到的。

    “许久不见,赵公公安好?”

    昨日那人言谈间,她敏锐的扑捉到几分戾色。除了对文王,便是冲着这司礼监的管事太监。

    当初正是这人,不知是受了幼安好处,还是另有人授意。处心积虑,几次三番,欲要拦了她从寻常宫婢,晋升为女官。

    她记得这张面白无须的脸庞。锋芒毕露,瘦消而傲气。尤其这人生来一双鹰眼,眸色比常人浅些,是那种淡淡的褐色。里面泛着光,刀子似的,射着冷芒。

    彼时她正面与这人论理,揭破他设下的诡计。他拂袖愤然而去,一点儿不掩饰对她的嫉恨。那时候她便知晓,这人是个记仇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如今看来,真就应验了。

    赵全不妨她笑意融融,当先开口问好。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那人调教出的丫头,这份镇定自若的工夫,与那位如出一撤。

    淡笑着侧身让了她与那婢子进门,赵公公前头带路,一头给她指点甘泉宫里,各处要紧的地儿。一头抽空,颇有深意道,“咱家与姜女官倒是投缘。此番举荐姜女官御前侍疾,咱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若然有一日姜女官腾达了,可莫要望了这栽花种树之人才好。”嘴角假意的奉承,看得七姑娘笑容更明艳了。

    好一个笑里藏刀,张狂的太监。这位赵公公,怕是背后有人撑腰,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的。明知她是他的人,依旧这般明明白白告诉她:此番她被迫进宫,在文王跟前进言,设计她离了那人跟前,被文王当做牵制他的棋子。最大的“功臣”,便是眼前这位开口提醒她,向她讨要“恩情”的。

    七姑娘抚一抚耳边的鬓发,笑容妍妍,只道不敢。

    这人明着道出对她的报复,无非是看她年少,欲要激她与他争斗。在别人的地盘上,以卵击石,她还没蠢到这份儿上。

    再说了,昨日那人可是交代,“保重好自个儿”。这是她的本分。而他回应她的,是那句重若千钧的允诺——他迎娶她那日,不会久远。

    既是本分,此来是为文王侍疾。这黑心眼儿的太监,七姑娘收回视线,端正平视前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对了,会咬人的狗,不叫。便是该忌惮,也只会是他身后,那位御前大红人,冯瑛,冯公公才是。

    之于这些内廷爪牙,七姑娘心宽的,勾一勾笑,轻飘飘回道,“日子长着呢,且看来日活出个什么样子。”她灿然的眼睛里,盛着春日灼灼的光华。

    弦外之音:往后你我两个,指不定哪个先倒霉。

    真当她软柿子捏?今非昔比,她是文王手中,活着有用的棋子。没有王命,哪个敢动她?

    正应了那话:最危险的境地,却也最是安稳。那人动不动震慑人的工夫,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能学得似模似样。

    赵公公先前还摆出的那副和悦模样,瞬时便敛了去。性子里记仇,又能伪善到几时?两手抄在袖管里,阴仄仄睨她一眼,连带她身后的春英,也跟着受了记冷眼。

    如此,之后一路安安静静,再没人说话。

    春英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偷偷瞄一眼姑娘四平八稳的步子,再看看她头上一摇一晃,明亮又耀眼的步摇。春英暗想:多久了,没见到姑娘这般绵里藏针,堵得人窝火,接不上话。

    **********

    怎么会跟“虐”想到一起了?小七从来都是,不惹她,大家相安无事。招惹她,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伪羊羊。

第288章 姜氏女?寡人记得你。

    出乎七姑娘预料,她与春英,被赵公公领到后殿一间尚算敞亮的屋子里住下。那人丢下她两个,不管不问。其间有人照点儿的送饭送水,也没人禁她两人的足。饭后到屋子前一方小小的天井里走动走动,闲人一般,如此过了三五日。

    “小姐,您说王上召您进宫,莫非就这般变相的掬着您?要真这么着,太太之前顾虑,倒是可以宽心。”春英心里,只要她家姑娘无病无灾,不被人刁难,暂且出不了宫门,这算什么大事儿?外间但有世子爷在,她家姑娘,总有一日能挣脱这牢笼。

    七姑娘靠坐在廊下的柱子旁,一手巴着凭栏,打量着角落里那口废弃了,缺了条腿儿的吉祥缸,捂嘴儿打了个呵欠。

    正午的日头又懒又暖。照着人,浑身骨头都晒得酥软乏力。皮肤上,能感觉舒服的温热。就这么闭上眼,睡一觉也好。

    春英见自家姑娘迷迷瞪瞪,歪斜着脑袋,半个身子伏在手臂上,侧脸转向里边儿,躲着光。暗叹一声,进屋取了条薄被,替姑娘盖上。

    要换了在姜宅,这般差事儿,有那位照看,轮不到她。

    春英拿了针线,守在姑娘身旁,默默替姑娘缝制轻薄的衣衫。也不知要在这宫里待多少时日,内廷会不会给姑娘派新衣。春英埋头干活儿,偶尔停下,替姑娘拉一拉滑下的被褥。

    本还宁静的院落,忽然被一串由远及近,纷乱的脚步声,扰了清静。

    春英赶忙站起身,推一推七姑娘胳膊,怕来不及,索性一步跨过去,挡在姑娘身前。姑娘在家中,有那位惯着,规矩上,着实差了点儿。可姑娘这般不守礼,在门外打瞌睡的样子,万不能被旁人瞧了去。

    “奴婢见过赵公公。”见来人是他,春英心头一凛,故意扬了几分声调,就怕姑娘睡得熟,这会儿还没醒过来。

    “赵公公此来可是有事吩咐?”春英身后,七姑娘探出头。本还搭在肩头的薄被,被她顺手叠了放在膝头。刚睡醒,脸上还带着微微的晕红。压在手臂上的侧脸,印出几条浅浅的红痕。

    被人逮住她不守规矩,七姑娘大大方方露了脸。站起身,冲赵公公一礼,转身递个眼色给春英,叫她拿了簸箕,自顾回屋去。

    “看来,姜女官在宫中,过得不错。”赵公公目光在她面上扫过。趾高气扬,两指夹住官帽一侧,固定在耳后的系带,翘着个兰花指,慢条斯理,捋了捋。

    本就面白之人,再加上这副雌雄莫辨的情态,比戏本子里贵妃醉酒的媚态,也相差不离。

    多好的春日,七姑娘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做太监的,有些是命苦被卖到宫里。可真做了太监,又何苦这般再作践自个儿。身子残了,骨子里那点儿男人的血性,怎么也扭曲成这样?

    “承公公的情。”七姑娘抖一抖搭在臂弯上的锦被。状似拾掇,实则借机,悄然向后退却一步。上辈子就不喜这类妖里妖气,行事做作的。眼下,更看不惯。

    旁人察觉不出,赵全是何人?身上有残缺,心思反倒比常人敏锐。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扯动他那根多疑又碰不得的弦。

    七姑娘的避让,被他视作是对太监的轻侮傲慢。于是心里更恨。狠狠将冠带往身后一甩,旋即便沉了脸。

    “赶紧收拾。王上召见,你且随咱家走一遭。”

    甘泉宫正殿,七姑娘低眉敛目,垂手而立。榻上君王,面色蜡黄,眼窝深深凹陷进去。一手抚着额头,一手平摊在迎枕上,令御医把脉。

    许是真疼得受不住,当朝天子,想也知晓,必是爱重颜面。可此刻,榻上之人,额上冷汗涔涔,喉间微微发出些痛苦的呻吟。

    七姑娘低敛的眸子里,闪过抹惊愕。从没想到,能够同时牵制丞相,又制衡那人的大周天子,已然病成这副模样。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生逢乱世,谁都活得不容易。纵然贵为天子又如何?政令不通达,眼下又为恶疾所苦。

    她偷偷抬一抬眼,借着殿内昏暗的烛火,勉强看清纱帐后,闭眼靠坐那人。很快又垂下眼,掩了心头猜想。

    文王患的是头痛之症?按此时的说法,怕是该叫做“头痛癫疾”。

    七姑娘心下一跳。眼梢向侍立在病榻前,一副要剜肉割血,焦急催促御医开药方的赵公公身上。忽然想明白,今日她被这太监领到御前来,这人是没打算给她活路的。

    亲眼瞧过文王所患病症,三日前,宫外传来消息,赵国公府已与泰隆姜氏议定亲事。已然换过庚帖,请人卜算吉日。

    她高兴还来不及,如今竟被这太监带了来,看了绝不该看的。她是那人三媒六聘,未过门的嫡妻。文王身子如何,一丝一点儿,也不能对外泄露了风声。

    好阴毒的心思!

    七姑娘掩在袖口下的手紧了紧。耳畔听御医摇头道,“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人肾。此病需较长时日,静心调理。王上此时病痛,微臣除施针以镇之,实是再无良策。”

    殿内几名御医,当先那人,诚惶诚恐告一声罪。身后几人纷纷跟着叩拜下去,肩头微微哆嗦着。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施针真能镇痛,如今他们也不用担心自个儿顶上的脑袋。文王患疾已久,起初那会儿,施针尚有些效用。只当下……几人私底下交换个眼色,俱从对方眼里瞧出听天由命来。

    正当殿内气氛凝滞,几名御医担惊受怕,生怕被降罪之际。自来忠心耿耿的赵公公,猛然一拍额头,“唉哟”一声叫唤出来,仿佛忽而记起一事。

    “这可都是奴才的不是,险些坏了大事。”赵全面上欣喜若狂,一手扬起拂尘,直冲冲指向七姑娘。

    “启禀吾王,奴才先前听说,太子宫中那险些小产的縢妾,清醒过后,也是见天的喊着肚子疼。请过御医,硬是没诊出个好歹来。这不,若非姜女官进宫侍疾,那縢妾姜氏,也不会立马就缓和下来,似真就见了活神仙,药到病除。”

    赵全一头回禀,一头几步奔过去,强拉了七姑娘,也不顾她腿脚站得发麻,就这么硬拽着人,跌跌撞撞往御前带。

    “方才奴才也是将将想起,往后殿去交代她主仆两个,甘泉里各处的规矩。路上得了信儿,想她许能派上用场,情急之下,领她进的门。听了御医诊断,这心头一急,险些又将她忘在脑后。奴才真真该死!”

    说罢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重重打了自个儿两个耳刮子。

    七姑娘如今是恨不能待他效劳,再多抽几个大嘴巴才好。这黑心眼儿的太监,竟敢假传圣旨,诱她入局,岂止是无法无天。

    当面对她说文王宣召,到了御前,成了顺手带她过来。这是嫌她不够招文王的眼,再将她架了,火上烤一烤。

    若是她侍疾不力,正好堂而皇之,即刻给她落个罪名。这么一环套一环的谋害,七姑娘抿着唇,没王命,只默不吭声。

    “姜氏女?”榻上那人缓缓睁眼,浑浊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将扶在额角的手放下。

    “寡人记得你。”喝退不堪大用,胆小若鼠的御医。文王被人扶着,勉力直起身。“江南末等氏族,姜氏一门,序齿排七,且唤你姜七。你可知晓,寡人因何传你入宫?”

    ************

    那啥,光棍节,名不副实,沾衣去参加聚会,吃好吃的。加更一说,留待日后了。

第289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缘何召她入宫?七姑娘藏在心底的老实话,在心头绕了几回。到了嘴边,话风一转,讷讷回了句“实为侍疾”。

    在这宫中,想要活命,便得恰到好处,装糊涂。不管这糊涂,看在旁人眼中,是真是假,真又真了几分。

    殿内沉寂片刻。文王凝视她许久,抬手召她近前。也不知是否说的反话,竟是开口夸她。

    “教得不错。是个沉稳的。”

    谁教她教得不错?明白人都听出来,这话呀,牵扯到了赵国公府那位。

    “你可通晓玄黄之术?”

    听文王这般发问,退到一旁的赵全,搭在拂尘柄上的手,指尖动了动。带她来之前,他想过如何在御前落井下石,让她吃一场闷亏。可此刻……赵全心里有些拿捏不定。事情跟他设想,仿佛有些个出入。

    赵全服侍文王时日不短。自然看得出,文王对这位赵国公府,尚未过门的世子妃,似并未显露出过多迁怒。

    文王对姜家这女子这般古怪,竟还特意招她问话。赵全心里打鼓,忽而有些后悔,圣意未琢磨明白前,贸贸然带她进了殿。

    赵全能发现的事儿,生来一副玲珑心肝的七姑娘,立马也意识到。眼前这位病得厉害的天下共主,似乎,跟她所想,略有不同。

    “回王上的话,奴婢读过几册《内经》杂卷,自个儿无事琢磨,行的都是旁门左道的小把戏。远不能跟宫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诸位御医,放一处比对。”

    七姑娘谦逊,既不明着开罪如今处境极为尴尬的几位大人,话里也没推三阻四,忙着撇清,透出不肯侍疾的意思来。

    既知进宫侍疾是本分,她方才也是这么回话。有没有这份能耐,临到头了,打肿脸充胖子,怎么也得试一试。

    单只侍疾,她心里并不惧怕。七八分的成算,摆在面上,适时装出几分畏首畏尾,惟命是从的谨小慎微。

    即便心里对眼前人少有敬重,面上,装也得装出几分样子来。

    这日午后,七姑娘于御前,小心翼翼伺候着。端茶送水,拧热巾子给文王净面擦手,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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