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鹄书院
作者:赏饭罚饿
晋江榜推高积分VIP2015…07…24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258493 总书评数:1213 当前被收藏数:2546 文章积分:33;836;188
文案
梅雨时节,屋外雷声阵阵,奚画站在窗边,托腮看着雨滴沿屋檐落下。
忽然,她想到什么,转身行至门口,嚯地将门拉开。
外面蹲着的那人,和他身侧蹲着的黄狗齐刷刷抬起眼来看她。
“……你在作甚么?”
关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淡淡道:“看门。”
“我家有狗。”
底下的黄狗委屈地拿眼看他,尾巴轻摇。
后者想了许久,方正色道:“一条不够。”
“……”奚画头疼地抚了抚额,“进来吧,再淋下去会得病的。”
他和狗双双对视一眼,迟疑着迈步进去。
门外,雨点仍旧纷纷扬扬。
【本文主讲一个励志奋斗的少女和忠犬杀手少年的故事】
点进来的大家你们好啊!
【以下是真·文案君】
时间:月黑风高的一个晚上。
人物:立志考取功名的学霸少女,面目神秘的杀手。
事件:啪啪啪!啪啪啪!之后,杀手事了拂衣去。
结果:私塾开学第一天,少女发现有个面瘫长得很眼熟。
本文单元剧√
轻松愉快的种田√
男女主迟早会被玩坏√
半架空北宋,和历史不符的都是作者脑洞√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奚画,关何 ┃ 配角:宋初,尚远,花深里,西江,金枝 ┃ 其它:伪江湖,伪种田,伪悬疑,疑似甜文。
☆、第1章 【春夜初逢】
入夜不久,时候还偏早,平江城内尚是灯火斑斓,炊烟万点,御街之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俨然和白日无异。
隔了一个巷子便是朱雀街,街上大多是做小本生意的,此时各家店铺早已打烊,寥寥无人。只那小茶馆旁边的一间屋舍里还亮着光,院内忽听得有节奏的“咔咔”一阵响传来,待得仔细一看,那其中竟坐了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只见她歪着头,一手拿了本蓝皮书卷念念有词地在读,另一手却持了把砍柴刀,嚯地一下甚是有力的劈下去。
随着“啪”声一响木柴断成两截,这手法娴熟非常,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功夫。
“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
“曰:‘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她嘴里每吟一句,手上便狠命一剁,不消片刻,身边就散了一堆柴禾。看门的黄狗摇着尾巴,在她对面坐下,兴致勃勃地也偏头看她。
正在这时,屋里一个妇人探出头来轻声唤道:
“小四,时候不早了,快些去洗一洗,回房休息罢。”
奚画闻言就放下家伙,回头一笑脆生生应道:“诶,好。”
妇人抿着唇,神色温柔:“桌上给你煮了壶安神的茶,别忘了喝几杯。”
“知道啦。”奚画低身下去拾柴,也仍叮嘱道,“娘,你也早点休息才是,绣坊那边的活儿又不急着要,没必要这么费心费力的。”
妇人摇头淡笑:“安心忙你的事儿去吧,我自有分寸。”说完就径自回了房。
奚画把地上一堆木柴收拾干净,仍拿了书边走边看,摸索着走进了里屋。因为没有点灯,周遭一片漆黑。
她习惯性地先回身将门关上,随即才摸到桌边去拿火折子。
弯下腰时,耳畔蓦地袭来一股凉风。
奚画抬头朝前看去,那窗户大开着,正吱呀吱呀摇摆,街上不浅不亮的光映在窗沿,隐隐显出一抹深色的印记。
奇怪,明明记得这扇窗没开过啊……
她皱着眉,心自狐疑地走到窗边,想了想,又把头伸出去左右望了一圈。
后院里除了几棵木芙蓉静静而立,别的什么也没有。
奚画纳闷地收回脑袋来,寻思着大约是自己多虑了,遂将窗户带上,严严实实地检查了一遍。刚要转身,这一瞬,徒然觉得脖颈间有一丝冰凉,登时意识到了什么,耳边就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道:
“还想要这条小命的话,就别乱动。”
她手脚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心头才浮出几个字来:
有匪贼啊!
想到这里,奚画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家一穷二白的,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要是来劫财的,这偷儿也未免太没眼光了。
思及如此,直觉的又是一震。
该不会是来劫色的吧?!
她胆战心惊地吞了口唾沫,颤声道:“好、好汉饶命……”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紧张地呵斥打断:“闭嘴,别出声!”
奚画吓了一跳,忙把剩下半个字咽回腹中,大气也不敢出。
不想,未过多时,屋外忽吵吵嚷嚷地,似有一帮人往这边跑来,这一代晚上素来安静,怎么今儿倒闹成这样?
她心里犹自不解。眼看脚步声渐进,那人倏地一下摁住她的头就往那窗沿下一蹲,继而侧目凝神注意着窗外的动向。
那帮人不知是何来头,跑到这附近停了脚,且说道:
“方才还见着影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歹人狡猾的很,定是还在哪儿躲着的,都给我仔细些找!”
“是!”
此话一出,脚步声又变密集听着似乎有些焦急地在跑,不久便渐渐地朝远处散去了。
奚画这会子才明白过来,感情这贼还不是一般的贼,是跑她家里躲追兵来的啊!
她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思忖道:既然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多半是惹了什么仇家误打误撞才进了自己的屋子,但凡这种人,应当是不会随意取人性命的。
这么一想,权当安慰,心头好受多了。
此刻闻得追兵走远,那人似也松了口气,靠在墙上轻轻喘息,可那抵着奚画的手却还纹丝不动,刀刃没移开半分位置,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奚画默默替自个儿捏了把汗,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岂料那人却先开了口:
“你这里,可有伤药没有?”
“伤、伤药?”
方才在窗沿上见得一点血迹,原来这贼人受了伤?
未及细想,她已本能地点头:“有金疮药,可以么?”
那人沉吟片刻:“……将就用了,去拿来。”
“哦。”
奚画悠悠起身,还没来得及迈出一只脚,那人又警惕地问道:“你要出这门?”
“没、没有。”她忙摆手,虽是知道夜里他瞧不见,却还是指了指对面的柜子,“在那架子上放着的。”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
“好,去拿。”
刀刃仍旧在她脖颈上,能感觉得到他只需用一点力气,自己定然没命。奚画一步一步小心挪着,脑子里还不住寻思。
这人也不知伤势如何,要是来硬的,她必是会吃亏,可要用软的,好像也不容易。眼下只能祈求适才那帮人能找到这里来,顺便把她给救了……
走到柜子旁,奚画摸索半日,取了一瓶在鼻下闻了闻,方战战兢兢递给他:
“给,你的药。”
那人伸手正要去拿,尚未触及药瓶,手却停在半空,好像是在怀疑什么,静默少顷后,才道:
“你来上药。”
“啊?”她微微一愣,“我、我啊?”
对方不耐烦的催促:“啰嗦什么,快点!”
没办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敢不从。奚画咬咬牙,拔开塞子,问道:“往哪儿撒啊?”
那人又默了一阵。
“伤在右手手肘以上,四寸距离之处。”
居然伤到了右手?也就是说此刻挟持她的,是左手?
奚画只觉心头一亮,正拿着药瓶跃跃欲试,不料那人顿了顿,补充道:
“劝你最好莫要动别的心思,就是一只右手废了,单左手你也必死无疑。”
“……”她哑然语塞,连忙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啊,就是你借给我胆子,我也不敢啊……”
“不要说废话。”那人呼吸微急,兴许是伤重之故,语气已于方才不同,“动作快点。”
“哦。”奚画小心翼翼探到他关节,细数到四寸的地方,遂抬起药瓶来往上抖了一大把。
听他倒抽了口凉气,那声音连她听了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隔了半晌,没说话,腿却因害怕站得略微发麻,奚画小声问他:“你……没事儿吧?”
伤口处疼得厉害,本想抽回右手,但再三斟酌,他还是咬牙忍了。
“没事。”
她试探性地道:“要不,你把这手拿开一下下,我给你瞅瞅伤?”
后者当即就脱口而道:“想都别想,我是不会上你的当。”
“……你功夫这么好,又带着刀子,我能把你怎么样啊?”
听他沉默了一阵,似有些动摇。
“你还有嘴,还能喊。”
奚画闻言笑道:“我若是喊了,你一刀砍了我,那不也白瞎么?”
“……”
见他不再开口,她顿觉有门,接着循循善诱道:“咱们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直挟持我一晚上吧?看你这手伤得也挺厉害的,保不准可是会废掉。”
对方仍旧一言不发,奚画眼珠子一转,说道: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要答应不杀我,我就让你躲一夜,你看成不成?”
约莫是心疼自己的手,片刻后,这人竟缓缓卸下刀子,一径走到窗沿下席地而坐,侧头去检查伤势,却也没再搭理她。
奚画紧张兮兮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在原地坐下来,因怕自己动作引他生疑,故而只能抱着个膝盖,眼巴巴的往那边瞧。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出什么轮廓。
正呆呆出神,那人忽然朝她道:
“药呢?”
奚画手忙脚乱地把地上摆着的药瓶捡起来,凑到他跟前:“在,在这的。”
劈手就被夺了过去,她悻悻地偷偷翻了个白眼,低头去瞧他胳膊上的伤。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勉强看得到其手肘之上有一条极深的口子,即使涂了药,也还在往外渗血,并没止住。
那人似也不很在意,利索地咬下衣摆一角,将剩下的金疮药尽数倒上,而后细细缠紧。
奚画看在眼里,轻声提醒道:“不能绑这么紧,伤口不易愈合,还有,你该先拿水清洗一下再上药,不然可是会化脓的。”
尽管瞧不清他的脸,但隐约觉得对方皱了一下眉,而后又利利索索地解开伤口,左右看了一圈。
“没有水。”
奚画起身从桌上取了茶壶,递给他。
“这有,你试试吧。”
后者接过手,淡淡道:“嗯,多谢。”
气氛好像意外的好,奚画兀自松了口气,托着腮,满心放松地看他清理伤口。
怎料就在此时,不远处竟有人放起烟花,绚烂的光芒骤然绽开,直把屋内腾地一下点亮,窗前便见那人也缓缓抬起头来,剑眉微凛,一双星眸正随着那烟火时闪时烁。
奚画看得目瞪口呆,表情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什么,立马捂住眼睛:
“我什么也没瞧见!没瞧见没瞧见!你不要杀我……”
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开口,却听院内乍然犬吠,而后便闻得吵嚷之声,奚画吓了一跳,口鼻却猛地被他捂住。
“唔唔唔……”
且听他喝道:“别说话!”
“……”
人声起了一阵,隔了半刻,又消停下去。
奚画和那人皆倾身朝前侧耳听了听,厅里忽而有人问道:
“小四,你适才在和谁说话?”
明显发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紧了几分,奚画急出了一身冷汗。
她娘罗青略有些奇怪地提了些音量:“小四?”
那人放下手,却扣上她咽喉,低声威胁道:“你好好回她,不许说我在这里。”
奚画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忙扯着嗓子应道:“没、没和人说话,我在……在念诗。”
“念诗?”罗青愈发莫名,“灯都没点上,怎么看书的?”
“啊?”她急中生智,飞快解释,“我这是在背诗呢!”
那边方才了然:“噢……”
“早些休息,要背书明日再背也不迟。”
“知知知道了!娘你也早点睡啊。”
“嗯……”
外头没了声音,奚画咽了咽唾沫,期期艾艾道:“没事了,你你……该放手了吧?”
那人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句,又倚在门上甚是谨慎地观察了少顷,待确定自身安全后,才回到窗下,仍旧拿了水打理伤处。
奚画立马缩到墙角去与其保持距离,一想到这夜还长得很,心中就不由叫苦。
眼看对方已包扎好伤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你,不会趁我睡着,一刀杀了我吧?”
那人抬起眼皮来,随即又合上,一言未语。
追兵已走,若是当真要杀她,现在就该动手了。奚画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明月渐渐爬上树梢,虫鸣四起,夜色寂静。
她保持这般姿势着实有些疲惫,对面那人闭着眼就未曾睁开,不晓得是不是睡了,奚画轻轻打了个呵欠,尽管强撑起眼皮,却难以抵抗浓浓睡意。
不过多时就靠在墙边沉沉而眠。
屋外轻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
今日立春,乍暖还寒。
☆、第2章 【同窗少年】
次晨清早,奚画是被鸟雀啄木头的声音给惊醒的。
她揉着眼睛,偏头往旁边看,帘外风声潺潺,细雨朦胧,空气甚为清新。想是夜里下了场小雨吧?
窗沿上正站了两只蓝白相间的雀儿低头在磕那一抹淡红色的印迹,奚画眯了眯眼定睛看了一阵,脑中骤然一惊。
睡得糊涂,都快忘了有昨夜之事。
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紧张地环顾四周——椅上窗下皆是空荡荡的,风吹得窗户咯吱咯吱摇摆,帘幕飞卷,哪里还见得有人影?
就连茶壶也被那人整整齐齐放回了桌上,要不是血痕还在,只怕她都快以为自己昨晚是做了场梦。
奚画抚着胸口顺气,好在此人还说话算话,否则昨天就算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奚画这才走到窗边抬手把鸟儿挥开。
搁着木芙蓉瞧见朱雀街上撑伞缓步而行的路人,她扳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春日的假期就结束了,天鹄书院对这时间一向苛刻得紧,可不能忘了……
回身去把放在床头的几本书收拾起来,侧头时见那窗下还落了一片衣角,她弯腰拿了在手,前后翻看。
心头又是担心又是奇怪: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想想,人总归是走了,应当不会又跑来要她的小命,横竖自己没出什么事。就当是做了个噩梦,倒也无所谓。
*
转眼即是三日后,早间天高云淡,气候幽凉,街道两旁却是桃花盛开,铺了一地粉白嫩红的颜色。
奚画急匆匆吃罢早饭,捧着书就往外走。
今日乃是书院开课之时,离此地尚有半个时辰的脚程,她又没马匹可骑,自然动作得快一些。
穿过两座石桥,一条长街,没过多久,就见前方开阔之处立着一座建筑,占地约十数顷,白墙墨瓦,深浅叠晕,庄严肃穆,于日头下格外耀眼。
但见正门上方,一块红木匾额里,闪闪的印着四个烫金大字——“天鹄书院”。
此院是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下令建造的,距今已有百年历史,其中所出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士,数不胜数,在平江城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尽管如此,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未曾挤上当今四大书院的位置,也是一大憾事,只在近年由那翰林院学士曾澍远接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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