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看到的只是表面,就像你看美女一样,只看得到表面。”小刘递给我一杯咖啡,自己端着一杯茶:“来吧!*先生,我等你已经很久了,说说你知道的所有一切。”
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道:“加点糖。”
他便显得没多大耐心,不过还是给我加了一点糖:“现在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吧。”
我喝着不再苦涩的咖啡:“从哪里开始说?”
“随便。”
“我也很讨厌这个词语,那就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小刘想了一下:“你说。”
我毫不犹豫:“除了我,我们之中还有谁在做内鬼。”
小刘反问我:“我连搞定你都很难,你以为那些很在乎和胜和存亡的人,会比你还先动摇吗?”
我点点头,想了一会,开始我的叙述:“我是九多年前加入他们的,以前的时光就是收收租金,跟新义安的一些小头目打打闹闹,要不就看看货。就我们那个仓库,平时都用来放货,但我们从来没有打开过,这是上面规定的,所以就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重点,说重点,说细节。”小刘表情有些不烦。
我:“你不是叫我随便说吗?再说这还不够仔细呀!”
小刘板着脸:“顾子浩,你是在耍我是吧?”
我突然明白,我眼前的这个小刘不再是那个调酒师,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真真实实的警察,而我是有罪之人,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于是我开始叙述重点:“这几天事情挺多的,也很奇怪,你还记得几天前我值班的那个晚上,找的那个女孩吗?”
他想了一下,点头:“嗯,挺漂亮的。”
“她是林天豹的女儿。”
这货喝着茶,点头:“嗯,我知道。”
于是我有些愤怒:“你到底不知道什么?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什么?”突然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更加气恼:“你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你还让我把她带走,你一开始就在陷害我。”
“你冷静点,我要是能把握好这些天时地利人和,还用你来帮我?”他把咖啡端起来触到我嘴唇:“喝杯咖啡,清醒点。”
我就像个婴儿一样张嘴喝东西,把东西包在嘴里含一会儿,再咽下去,再张嘴:“怎么会那么巧?”
“我想这话你应该去问她吧,我从未见过她出现在相约酒吧,那天晚上却在那里买醉。我本想把她灌醉套两句话,没想到你出现,打破了我原本的计划。”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那天晚上是林秋落的生日,许四多把她甩了,她就稀里糊涂地走到相约酒吧买醉。我居然能占据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去值班,我该说老天爷什么好呢?发财的事您咋不让我遇见呢?
“接着说吧,你跟林秋落相处这几天,都知道了什么,听说你现在跟她是情侣关系。”那货品着茶。
他还有什么没有听说过的呢?我想我知道的,不一定有他听说的多。于是我继续说我知道的,他听着:“你放心,林天豹在他女儿面前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林秋落虽然知道她父亲是黑道出生,但她不知道林天豹混哪条黑道的。你别看她天不怕地不怕,说得不合适就动脚,其实就是遗传的那点脾气。”
很奇怪,我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想着一幅幅美丽动人,我无怨无悔的画面。这或许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原因,仅仅只有一天,我便把它埋葬,而我不后悔。
人,是不能后悔的,只有相信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吗?
“那你觉得林天豹是走哪条道的?”小刘盯着我。
我果断的回答:“走私。”再分析:“虽然我不知道走私的是什么,但从这些年我们仓库堆放数量来看,绝对不是毒品之类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他依然盯着我。
他的眼神让我厌恶:“这你不用问我的直觉吧,你们不知道他在走私什么,会这么大动干戈的来查他。”
“既然知道你的直觉对我们没有多大帮助,就别再浪费时间了。”他瞪着我:“不过我很欣赏你的直觉分析,那么就说说看,你对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的分析吧。”
我看着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神,那显示出警察对有罪之人的不友好。他不再是小刘,我心底有这么一个声音,我不再熬时间,于是我老实地豁出去。
跟这党混吧,这是最后一条路:“首先我觉得现在仓库那批货是诱饵,林天豹可能察觉到有人盯上他了,我不知道他在诱惑谁,是让你们去打草惊蛇,还是让别的人上钩。但有一条能确定,他在布置一个计划,一个吞掉新义安所有势力的计划。”
“怎么证明?”小刘的气势有所缓解。
“我听虎哥他们说,以前和胜和与新义安矛盾很深,明争暗斗从没间断过。自从严打一次之后,他们意识到这样下去早晚要玩完。大概八九年前吧,也就我刚加入那会,开始走向正途,寄放到我们仓库里面的货也越来越少了。”
我把他的茶拿起来喝了一口:“这几年更是没有,最近突然来了这么大堆货。明明都要完全走向正途了,为什么还要干?要不他在布置一个计划,要不就是以前某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要这么一批货,他不得不这么干。”
“我本该命绝,林天豹却放了我两次。第一次不知者无罪,查清楚了,念在苦劳的份上,将功补过,倒也说得过去。可第二次,我在学校一举一动他都监视着,我有没有杀王建东的胆先不说,单从我泡他女儿,跟王建东密切来往,多次机会未下手,而且还去找他理论,林天豹就该蹦了我。”
“可他没有,这就很奇怪了,就算我无亲无故,死了省掉很多麻烦事,也不至于这样放纵我吧!这样的事儿,他手下大把的敢死队都可以做,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茶喝干了,口水也说干了,咖啡也没有了。小刘却说,带着很大的怒气:“我是让你分析他为什么选你,不是让你反问我。还有,你那些表面分析,告诉我一个字,我都能给你分析出十条八条。”
他拿起茶杯,没水,更加气恼:“像你这样坐吃等死的货,林天豹在第一次就该让你绝命,为什么还会选你?”
“那你为什么会选我?”我也为这样的事矛盾,我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都要选我,我不想成为被选中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多你一个不算多,少你一个不算少,不引人注目,留着你说不定还有点惊喜。”
“你们都是这样看我的?为了一点惊喜,跟我称兄道弟。”我心里很气愤又很无奈,语气有那么点悲怜。我不愿被忽视,可我是那么弱小。
“可你连一点惊喜外也给不了,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小刘无情的反驳我,而我似乎还沉寂在那个叫我哥的卧底角色里。
我就有些怨气:“你让我随便说,我就照办,你让我分析,我就分析。现在你又说我讲的全是废话,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废话?”
“证据,我要有力的证据,像会议桌上那些分析千百遍,没有证据有屁用啊?没证据,拿什么抓人?”他拍着桌子,杯具撞击着茶几。
而我就有些纠结了:“你们抓我们的时候,也没要什么证据呀!进去把我们打一顿,我们干过的没干过的什么都招,完了帮你们打扫打扫卫生,也就放出来了。”
“那是你们,你们没有用,你可有可无。”小刘揉着额头:“顾子浩,我现在才知道你真的是活着浪费空气,我要是像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糗着脸:“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那货更是气得一佛升天,一个警察被一个混混气成那样,真是很滑稽。他此时完全没有卧底时那种城府,恨不得把我吃掉的样子:“钱,钱,耽误我这么多时间,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我似乎真的很笨,找警察寻求帮助,看着是天经地义的事。其实一想,我是有罪之人,找警察是自首。于是我把自己放到跟他一条线上:“情报有没有用,我好歹也是你的线人,你不至于看着我饿死街头吧。”
那货冷冷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我真想一枪毙了你。”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无动于衷。他强力的眼神,就算我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样的杀气,于是我把头低得更低。
第四十一章
我不想成为被选中的人,但我更不愿意被忽略。我把头都低到地上了,才讨了200块———小刘确实熬不过我的厚脸皮。
他告诉我时日不多,这个词语很令人讨厌,他一直叮嘱我尽快找到有力的证据,让林天豹完全走向正途,抓他就难上加难了。
我一个劲地点头,说‘是’,为的只是拿着这两百块早点走人,走到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走到一个新的环境。但200块,真的很难起步,它只够一个人的我,在外面三四天的开销。
于是,我要想办法弄更多的钱,那么,我现有值钱的东西,也只有那辆从跟随我之后,就注定无法展现它本能———车———我打算卖掉它,以求我有走得更远的盘缠。
我来到这个城市差不都十年有余,我突然觉得它对于我是如此的陌生。除了在153号周围走动,对于它身体里的其他部位一无所知。我又是打车去车那里。
出租车司机估计看我人生地不熟,带我兜风熟悉环境,因为精英们上次带我去学校可没有这么久。
那上面覆盖着一层冰与尘埃,当尘埃随着冰块落地时,它又是焕然一新,漂亮极了。就算羽绒服加速变异也物有所值,我想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我抓住一个刚下车的女人,把她吓了一大跳,我急忙表面我抓她的目的:“买车不?”
她看了一下我身边的白色小车,很不屑地嗤之以鼻:“你这破QQ车谁要呀!”她指着她的身边:“看见没BMW,宝马,你那还没我一零头呢!”然后很耀武扬威地走掉。
我拦住一个路过的女人:“QQ车、BMW、宝马哪个贵?”
“神经病。”她似乎连鄙视我的眼神都不想给。
我:“是精神病。”
两次推销失败,我打算换客户类型,我抓住一男的。他的头发跟我一样,金色稻草做的鸡窝头,我想与时共进的人比较好说话。而他却比女人反应还要激烈,猛地甩开我的手:“你他妈干什么?”
顾客是上帝,我笑脸解释:“哥们别激动,你买车不?”
他打量着我:“什么车呀?”
我摸着身边的它,那货也咂舌看着,摸着:“几毛钱呀?”
这个等量单位,比较复杂,我换算了一会:“2万。”两千块应该够我找到下一个聚集点。
那货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哥们,这比二手还便宜,贼货吧!”
我立即反驳:“这我刚买的,你看新新的,还有钥匙。”
“行车证呢?保险呢?”他问。
我就有些糊涂了:“什么行车证?什么保险?”
“连行车证和保险都没,还说不是贼货。”他悻悻地看着我。
我极力解释:“真不是偷的,这车是我一朋友送我的,行车证和保险可能在他那里,回头我问他拿,然后就给你。”
那货笑得更加邪恶:“什么朋友呀,这么大方,介绍一下给我认识认识。”
“我又跟你不熟,为什么把我朋友介绍给你。”我尽量装成淡定自若,好尽快把我的产品推销出去。
他笑着:“哥们别装了,你这车没证件这样是卖不出去的。”
我急忙问道:“那怎样才能买出去?”
“这你算是问对了人了,我认识一人,专办各种证件,不过嘛…费用有的高。”他表情有些为难。
我急忙问:“大概要多少钱?”
他从新欣赏了我一边,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掂量着:“不多,500块左右。”
我有些失落:“我没有那么多。”
“那你有多少?”
我有些为难:“就200块,不,还剩一百多块,刚刚打车用了点。”
他为难的样子,爽快的说:“这样吧,其他的我先给你垫付上,等你卖了车,再分我点,我不能白帮忙,对吧!”
我琢磨一下,果断答应:“行。”我把整个兜翻了个,抓了一把钱给他。
他到挺大方,抓了钱也不数,就往裤兜里揣“那你先把车钥匙给我,我去办证。”
我疑问:“我不一起去吗?”
那货:“你刚刚也说了,我们不是多熟,我俩现在也就一合作伙伴关系。这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不能第一次跟你合作,就带你去见那边的人吧!要是你是警察,那我们不都完了。”
我细细琢磨,说得也有道理,我跟他不熟呀,不能让他就这样把车开走吧。见我犹豫这丫又说:“要是你不放心,我先压一千块在你这里,等证件办好了,你再还我。”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红票子:“这刚从银行取得,刚好一千块,你点点。”
拿着两个月工资的数目,我有些窃喜,点完之后随便问问:“那办个证要多久?”
“不久,最多半天。”他果断言辞:“你把手机号给我,办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搪塞着:“我手机刚丢了,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吧,办完之后你过来就行了。”
他想了一下,说:“那行吧!”他上车发动着,笑呵呵地对我摆手:“那,哥们,我先走啦,你在这儿等会,最多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也笑呵呵地跟他做拜拜动作:“那行,我在这儿等着,你速度点办好。”
那货开着车开心地走了,我握着一千块钱,开心地看着车离我越来越远,最终消失。我对它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我学车主要的目的不是解救它,而是解救我自己,让自己跑得更快。遗憾的前提,我没钱买油。
一个人在一排车前独立,四处探望,不是模特,多半就是小偷。两种职业都不是的话,估计脑袋被车门夹了。
我不想被人认为是个傻蛋,或许我有些精神病,于是我尽量保持若无其事的等待。一个跑黑车的司机把某个女生送到校门口,掉头就开向我,打开车窗问:“小兄弟到哪?我送你。”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不到哪。”
“那你站这里望啥?”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等车。”
黑车司机骂我一句:“神经病。”
或许我真的无法与时共进,就算我有这么一个发型,他们也从不畏惧我。或许别人会来一句‘我干啥管你鸟事!’然后会省掉其他很多问题,然后提问者就会悄悄的,然后会减少很多悲剧。
然后证明了‘不要跟陌生说话’这是一句真谛,除非你是推销员,这倒是例外。而我做不了推销员。
那一千块钱是假的,我被骗了。或者说我把车卖了一千块的假币,这样我会好受一点,我真的很可笑,也很笨。
我傻呵呵地站在那里,从下午等到傍晚,才觉得事有蹊跷。我饿得吃了一顿饭,才把蹊跷解开。
老板娘还在跟我争执十块钱的炒面钱,还说我用假币,要报警。我极力解释,自己如何卖车,如何被骗。
老板娘才不管我这套呢,她还说早就看见我站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这样滑稽的霸王餐,引来很多人围观;一个泼妇拉扯着一个小伙子大吵大闹,他们觉得这样的热闹不凑太可惜了。其实它仅仅就是十块钱的问题,当某一方为这十块钱妥协之后,他们便不欢而散。
我们激烈地争吵与解释,颇有大打出手的征兆,那是围成圈的人们所希望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