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但我一直分不清他们是错是对。
我总是以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正确答案,所以我常常会说‘那又能怎样’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所以我便选择沉默是金,有谁想高高挂起,就让他挂吧。反正到处都是正确答案。
第十六章
耳朵塞着两个纸团,终于熬到放学了,取出来时,还带着一层耳屎。身边一个正义教的教徒,一直在向一个小混混传播他的信仰,他能听进去吗?我酝酿许久的自我介绍,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老师都没正眼看我,或者他都不知道有新生。
玩手机的盯着手机走出教室,看书的盯着书走出教室,睡觉的迷迷糊糊走出教室。只有我脱虚地走出教室。我不巧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一天都没进食了,还被王建东狠揍了一顿。
在饥饿之余,我还有一丝窃喜。我想以后我见了青龙帮就撩左肩,跟血煞帮在一起就亮右肩。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再装死了,我的RH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约。
我扶着楼道的栏杆,拖着沉重步伐,我感觉有很多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但是那又怎样?我还懒得回头去证实,那样会消耗很多积蓄力量。
另外有一件让我笑开怀的事,林秋落不在学校,这让我能多苟且一段时光。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没胆量想象她回到学校时,听见某些风声后是什么反应,反正喂狗是最轻松的吧。
我祈祷她就此转校,但又不想。她除了带我去教室,没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也没给我留下一点钱。仅余的钱被我拿去做鸡窝头了。在那之前我异想天开的以为,跟踪目标,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枪…然后一切是如此完美的结束。
一天没进食,肚子开始抗议了,这是一天三餐养成的坏毛病。秋风瑟瑟,雾气开始降临。我在它降临之前,躲进了我的那辆不知名的白色小车。很快他便和急速弥漫的白雾,混为一体。
墨色的车窗被迅速覆盖,我迷失了前面的方向。我摸着牛仔裤前袋的小灵通,想要不要给虎哥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最终放弃,那样虎哥肯定会知道什么。我勒紧了皮带,轻蔑地笑了,这又能怎样,我流浪的日子,也不是这样吗。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街上一片安静,我只能隔着车窗听着外面的呼啸。他们像是在欢呼,为把所有人吓得不敢言语,静悄悄躲在房子里而欢呼。
那么,我也沉默吧。我不敢打开车门,站在他们之中,去挡住他们的涌流,那样我会生病的。
狭小的车厢,显得异常寒冷,我不会开暖气,冻得我哆嗦。它比我们那间铁板房还冷。我只期待浓雾赶快散去,明天快点到来。我好早点见到林秋落,被打死,总比被饿死好。
我就这样无神地盯着外面,浓雾很给面子,它散去了。天空飘零着绵绵细雨,击打着车窗。它洗刷了上面覆盖的白色,让他变成原本的样子。
不管那些雾多么猖狂,始终有东西克制他。他们很聪明,会等到雨停之后,再出来。然而这雨也不是那么完美,它滴嗒车窗的声音,让我心烦气躁。
等待美人归,是多么难熬的一件事呀…
开学了,我又有了打发时间的心灵寄托。我一个暑假没见到鹏飞哥哥,因为他去他外婆家了。
我宣布了退出奥特曼剧组,在我宣布结束之时,还是没有幸免被众多奥特曼和特战队的人群攻。然后他们还向我宣布:“由于你的演技太差,剧组决定将你开除。”这完全格杀了我仅有的一点面子,但我要它作甚?
我就带着被开除时,附带的伤痕进了学校。但我还是守着那个动画片看,直到结束。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明智的,怪兽真没有赢过一次。他们始终有个不变的正义定律。
离开剧组,我没找到新玩伴。纵使全校上千人,也没有一个能和我玩到一起,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高年级的哥哥总是为了某个姐姐大大出手,显然我不合他们的胃口。因为我只能默默地凝望某个女生——范洁娇。
再没有那个女生的时候,我就默默的想着什么,看着什么。我喜欢在数学书上画画,在语文书上涂鸦,用美术书叠飞机、纸船,却没有参加学校的美术组。
我总是凝望着我的飞机,我想知道他会飞向何方,但他始终离我不到十米远的位置栽倒。我也曾跟着纸船奔跑,但在他漂流到河中间,就在某个漩涡地方徘徊着。
开学班主任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要书单,学校概不赊账,我会告诉她:“我爸过几天来交。”她呢,会上报校长,校长再找政府,政府再给我老爸做思想工作。因为我未满九年义务教育,因为老板不收童工。
开学典礼上,范洁娇在上面致词。她的成绩还是很优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那样甜美。她致词的内容大概就是,把她学习的方法传授给大家,而我却没听进去丝毫。
有时我会尝试她的方法,迎来的是进入梦幻。我总感觉那些字像是千军万马,我就像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指挥着它们作战。直到铃声和范洁娇的声音,我才能回到现实。
我的个子比同年人矮,我就只能站起来看奖台上潇洒自如的范洁娇。我觉得她潇洒自如,是因为某次我犯错,被老师命令站在讲台上,我的双腿就不由自主地颤抖。
后面的同学叫我:“傻蛋,快坐下,挡着我了。”他们总是这样称呼我,他们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依言坐下,却扑了个空,后面的人就哈哈大笑——他们把我的凳子拿掉了。班主任走过来询问我怎么回事,我回答:“没坐稳,不小心摔了。”我不敢说实情,那样放学会被围攻的。
老师离开,我安稳坐下,范洁娇已经下台。她坐在最前面,我更加看不见她的半点身影,我就只能茫然张望。
我在人群中发现了鹏飞哥哥的身影,他是高年级的,跟我们隔了好远。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好久没有跟他玩了,我想问他为什么。但此时,我是不能乱跑的,我就紧紧地锁定他的身影。
学生代表讲完了,主任讲完了,校长也讲完了。时近中午,终于解散了,大家都提着自己的凳子回教室。我在人群中一直盯着鹏飞哥哥的身影,我奋力地向他挤过去。但我每过一个人都会迎来一声窃笑。
感觉不对劲,我扭头看向后面,范洁娇也在笑。一个高年级的姐姐,从我背后取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傻子。’
我毫无表情,要是其他人也许会来句谁干得?但那有用吗?我情绪有点失落,因为我发现范洁娇在暑假长高了不少。我以前觉得在身高的问题上能赶上她,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那个对我有恩的姐姐已经消失在人群,我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一句谢谢也没有。重要的是鹏飞哥哥也消失在人群中。
我丧气地低着头,回到教室,再听老师的致词。等待铃声响起,回家,看我父母因无缘无故丢掉一笔钱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看有饭没有。没有,我就去做,稍有不慎…后果就很严重了。
我还期待,在回家的路途遇见鹏飞哥哥,在他家门前看见那辆熟悉的自行车。但我不敢去他家找他,他父母本来就讨厌我。他们会觉得我会把白痴病传染给他们学习优异的乖儿子。
鹏飞哥哥的自行车停在他家的院子,我很高兴。我祈祷回家有饭,快速的吃完,然后赶上跟他一路。不是为了搭顺风车,我只是想追问我的疑问。
祈祷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家揭不开锅,我爸出去做临时工了。家里就剩下我妈和另一个男人,我叫他守胜叔叔。他总是在我爸出去的时候来我家,那时我不知道这为何意。
反正我对这个叔叔感觉还不错,他是少数之中能在路上遇见我,跟我打招呼。问我一些事儿,大多就是先问:“你爸在家没?”如果我回答没有,他就又问:“你妈在家没?”我也会很老实的回答他。
我回到家,守胜叔叔和蔼的问:“顾子浩,放学了?”这完全是明知故问。
我妈铁着脸问:“这么早就放学了?”
我回答:“还没正式上课,今天开学典礼,放学的比较早。”我说着去揭锅盖,手刚一碰到,就失落了,是冷的。
她板着脸:“没饭,也没米,你爸啥时候挣回来钱,啥时候就吃饭。”我面向装米的柜子,沉默地低着头。
她看着我的表情:“骂你两句,你不安逸是吧!成绩差还读个破鬼书,浪费钱。”她走过来用力地掐了我两下,我本能地躲开。
她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还敢躲。”然后,我就不敢躲了。任由扫帚打在我身上,我毫无感觉,因为我早已免疫。
守胜叔叔伸手过来拦住:“好了,还是个孩子,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妈勉强瞪着我把扫帚拿开,守胜叔叔又说:“好了消消气,成绩好不一定将来就有出息,很多有钱的小时候也很调皮。”
我感激地抬头看着守胜叔叔,却被我妈当成了看她不顺眼的眼色。她作势又扬起扫帚,守胜叔叔连忙拦住,连骗带哄地推向里屋。然后把门关上了,我就木讷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的腿已经站麻了,房门终于开了。我妈抱着一堆衣服出来,扔向我:“还傻站着,把衣服洗了,赶紧读书去。”
我把衣服放在盆子里,拿着洗衣粉、肥皂、刷子就出发了。村里人洗衣服都在一个大堰塘里,此时,这里异常安静。除了我不协调地破坏着安宁,还有那一直在鸣叫的蝉。
它们毫无音律,叫得我心烦气躁,我想在这午休时分,没有人会喜欢它们。一些孩童拿着网去捕捉它,它就飞到更高的地方叫,毫无畏惧。
我在想,它们不累吗?反正我已经累了。或许它们像我一样,累了,还得叫。但我却不能像他们一样,我做不到毫无畏惧。
水中的泡沫,随着浪花四面散开。过路的几个伙伴,向我这边扔石子,水花溅在我的脸上。我只是用手臂轻轻擦去,他们是奥特曼和特战队的成员。我做不到毫无畏惧,只能无视他们,默默地洗衣服。
守胜叔叔过来把他们赶走了,他给了我一块钱,叫我在路上买点东西填肚子。我无声地收下,他默默地走开。一切,又恢复原样。
水声,唰唰声,鸣叫声,一一存在。只是少了几只蝉,其他的歇在更高的树枝上。
夏日的衣服淡薄,比较好洗,在我体力透支之前,完成了这项使命。我将衣服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我妈在梳妆打扮。她未瞟我一眼,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镜子里的自己。
把衣服晾好后,我悄然离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那会影响她的好心情。如果去汇报使命,那只是在向她要夸奖,她除了脸色,什么都不会给。
鹏飞哥哥的自行车不见了,我略带失落地上路了。夏日艳阳高照,晒得我昏昏悠悠。我和鹏飞哥哥在一个学校,但我总是赶不上他的脚步。不知道是自行车快,还是他真听父母的话了,就像我听他的话那样顺从。
第十七章
浓雾给面子它早早散去;林秋落也给面子,她提前到来;只是明天,最不给面子,它永远到不来。但是日期却一直走,一天过去了,暗杀毫无进展。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林秋落敲着车窗。看见她没用石头砸,表示我还能多苟且一段时光。但愿她永远都不要知道,我这样祈祷着。虽然知道祈祷没用,但我仍然会祈祷,就像我讨厌时间,还是刻意的去计算它。
11点多了,在过十几分钟,七分之一就算过了。我打开车门,其实我并没有锁,不知道林秋落敲什么。“大小姐,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怕再次被踢,我特意加了一个大字。
她扭身坐在副驾座:“家里一个人多无聊,我住学校宿舍。还有,以后别叫我小姐之类的,听起来像干那行的。”她显然喝过酒,说话带着一丝酒气。
我:“你又喝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加个又。
林秋落讶然了那么几秒,顺其自然的说:“管你什么事儿。”
我一想,那确实不管我什么事儿。我就接着上一个话题:“那我以后怎么叫你。”
林秋落想了一会,说:“姑娘吧!”
我疑惑:“姑娘?”这个词语现时代应该很少用了吧。
她大大咧咧道:“算了,算了,我也觉得挺别扭的,听起来也觉得很陌生。那你就叫我秋落吧,我叫林秋落,你呢?”她的自我介绍很特别。
我:“顾子浩。”
“顾子浩?”林秋落打量着我:“名字倒是不错,都不跟你这傻样般配,我觉得你应该叫泥蛋?大傻?顾傻帽?都不好听…。”她就这样诋毁着我,而我能把她怎么样呢?
我只能微不足道的反驳:“我不傻。”
她:“还不傻,这么冷,暖气都不知道开。”她俯身在我主驾驶座捣鼓。一只手撑在我的大腿上,发丝像绒毛一般扫着我的下颚,我故意将头低了低。
一阵暖流吹了过来,带着她的发香,让我有些陶醉。她抬头撞上了我的下颚,捂着头,顺势给了我一脚:“死人,你低头干嘛,痛死我了。”犹豫空间狭窄,她的无影脚没有发挥作用,也就作罢了。
我急忙掩盖:“我想看看怎么开暖气。”
林秋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会开车吗?”
我老实回答:“不会。”等待着她的再次诋毁。
果然,她说:“连车都不会开,还买车,还不傻,真是个死人。”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排在死人之后了,活着的死人比死人更悲惨。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以为,有某个东西在我后面。
她没有结束诋毁:“人家说挂根骨头在方向盘上,狗都会开车,你看你连狗都不如。”狗,那是我现在很讨厌的生物,它居然也比我聪明。
我想,不能在车上面说事儿,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还会被诋毁成什么样。我想起,一直在等待美人归的原因。我试探性的问:“你爸…。”旋即意识不对,改口:“天哥有没有带什么东西给我?”
林秋落略微地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他叫我…哎呀,差的忘了,还给你租了一间房子。”
她把我带到附近的一个单一的出租房内,房间是以白色为主体,看着比较整洁高雅,反正比我们的值班室高了不少档次。电视、床、厕所应有尽有,还有一个美女作伴,简直是人间天堂!
通过窗户,可以看见学校的正面全景。可现在的我,不需要风景,不需要住宿,我需要食物。学校附近的烧烤店还没收摊,几个男男女女的学生喝着啤酒,有说有笑。
屋内有暖气,林秋落把外套脱了,秀出完美曲线。但我无力去欣赏,我没吃饱思不了淫欲。她倒在本属于我的床上,旁边放着她的白色挎包。
向女人借钱,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啊…但我还是开口了,因为我是顾子浩:“那个谁,能先借我一点钱不。”我肚子配合地叫了一下,应该能更容易打动她的同情心。
她显然对我没有同情心,舒服地躺在床上:“我没名字吗?”
我调节了一下气息和状态:“那个,秋落,能借我一点钱不。”我从未这样称呼过女孩子的名字,它比借钱还难以启齿,比佐罗·福尔摩斯还拗口。
“这还差不多。”林秋落从床上坐起来,勾起一丝邪笑:“借钱呢,是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我试探:“什么忙?”
她:“我说出来你不许笑我。”
我更加觉得蹊跷,但为了钱:“我保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