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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跟姑娘说吧!姑娘知道关乡侯岳家吧?岳家两兄弟跟连家人和吴家人一起投了敌,关乡侯府也被掠爵抄家了。岳家老太太也出身皇家,听说跟皇上这一脉远了一些,封了个县主。岳家的女眷也被关入教坊司了,皇上念岳家老太太年迈,又是县主,就赦免了她,把她赶出了京城。岳老太太孤身一人,正不知道该去哪儿、如何谋生呢,就有岳氏一族旁支的族人来接她去俸养,要给她养老送终。这族人论辈分是岳老太太的侄孙,叫岳小虎,几年前也上过战场,残了一条腿才退下来。这几年,他就和一些渔民在津州港靠捕捞、有时候做苦力为生。”
沈荣华暗暗皱眉,难道孟兴华要嫁给岳小虎?这也不沾边呀!太不可思议了。
“这岳老太太年轻时也积过德,家破人亡了,一个孤老太婆,居然还有人愿意给她养老。这且不说,还有人愿意把水嫩嫩的姑娘嫁给岳小虎,一起给岳老太太养老。这人就是孟家的老太太,真是猪油蒙了心,傻了蛋,坑人不犯算计。”
流苏叹了口气,又说:“孟家老太太娘家也是当官了,后来犯了事,一家子被赶出京城。回江东老家的路上遭遇劫匪,值钱的东西,连衣物都被抢了,还差点丢了命。她们一家子正哭天抢地哀嚎时,岳老太太路过,给了她们盘缠,又送她们回了江东。孟老太太就记住了岳老太太的恩情,发誓以后会报答。岳家出事时,孟老太太正在京城的女儿家,听说了岳家的事,就想报当年之恩。你说报恩就报恩吧!给点银子不就行了,干吗非把自己的亲孙女许配给岳小虑呢?这不是害人吗?难怪姑太太天天诅咒孟老太太早死,哪有亲祖母这么干的?”
沈荣华明白了,孟老太太听说孟家遭了难,为报当年岳老太太相救之恩,就要把自己嫡亲孙女孟兴华许配给残废贫穷的岳小虎为妻。让自己的孙女和丈夫一起为岳老太太养老,若能给岳家生下一子半女,也算给岳家留了香火。
孟老太太知恩图报,是大气且大义之人,只是这报恩的方式不理智。孟庆元对孟老太太恭敬孝顺,就是舍不得女儿,也不得不听话。沈忺就不一样了,她被孟庆元压制,才不得不尊重孟老太太,遇到这样的大事,她不想从命,又不敢不听。不得已,她到娘家求援,正逢沈荣华要嫁给唐霾噱屯盗夯恢恕
没有亲祖母这么干吗?孟老太太是孟兴华的亲祖母,人家为了报恩,舍了自己的亲孙女。那沈老太太呢?她为了当年的恩怨,总想置沈荣华于死地,她也是沈荣华的亲祖母呀!当然,害了沈荣华,救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女,也不错。
替孟兴华嫁给岳小虎,一个残了一条腿又贫穷的渔民,沈荣华并不觉得前途昏暗。只要她们不谋害她的性命,让她活着,她相信什么事都可以改变。她可以说服岳小虎和岳老太太解除婚约,给岳小虎安排一份体面的差事,让岳老太太晚年无忧。前提是岳小虎不能跟她洞房,因为她也不想和一个残废之人过一辈子。
可是,她们给她下了那么的毒药,让她无力反抗、又不能开口说话。也就是说她没法阻止岳小虎和她入洞房,除了岳小虎喝醉了或突然死掉,再者是发生什么大事。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毁掉她的清白,就是她不死,也让她一辈子如同吞了苍蝇一样膈应,任她本事再大,也些遗憾也终生难以弥补。
流苏见沈荣华脸色不佳,兴灾乐祸大笑,说:“这就是人的命、天注定,人家表小姐有这福份,连老天都照顾,这就是叫有福的赶着无福的跪。等你嫁给了岳小虎,贤妃娘娘想处置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让还让背一个污浊的名声。哼!这就是你跟贤妃娘娘斗的下场,让你死都太便宜你了。”
两个婆子拿了嫁衣回来,跟流苏嘀咕了一会儿,又过来给沈荣华行礼,“姑太太让我们代她给二姑娘行个礼,是她对不起二姑娘,二姑娘要怨就怨命吧!”
“时候不早,收拾吧!先前拿来了首饰都给她戴上了。”流苏同两个婆子一起给她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连绣鞋都换了。三人仔细看了看,两婆子又扶着沈荣华走了几步,觉得能糊弄过去了,流苏才点了头,两婆子也松了口气。
“收拾好了吗?艾嬷嬷和毕嬷嬷朝怡然居来了,她们要亲自检查呢。”一个大丫头进来,看到流苏朝她点头,又看了看打扮好的新嫁娘,才回去回话。
两个衣饰利落的婆子带着四名丫头走进怡然居,这些人都是孟老太太派来给孟兴华送嫁的。她们进来,仔细打量已被换掉了新嫁娘,脸上流露出疑虑。其中一个孟家下人想揭开盖头,被流苏挡住,说了一堆怕不吉利的话。
沈忺不答应把女儿嫁给岳小虎,为此跟孟老太太闹翻了,又跟孟庆元折腾了一场,和带孟兴华回了娘家。可没过多久,就写信回去,说同意女儿嫁了,只是不想给女儿嫁妆,等开始过日子了,再多多帮衬他们。孟庆元很高兴,孟老太太心存疑虑,也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不放心,就派了心腹之人过来送嫁。
“时候不早,还有几十里路呢,现在天黑得又早,再不出发,怕是入夜都赶不回来了。”流苏给两个婆子使了眼色,两婆子扶起沈荣华又往外走。
“你们是……”
流苏赶紧自我介绍,说:“我姓苏,她们都叫我苏妈妈,是伺候我们家老太太的。这两位嬷嬷是贤妃娘娘从宫里派来误导沈家小姐的,孟表小姐也被她们误导了一番。这才决定要听孟老太太的话,嫁到岳家去,还说服姑太太。”
孟老太太派来的人没怀疑流苏有话,又听说流苏和沈贤妃派来的婆子都要去送嫁,很高兴。她们跟流苏等人商量了几句,又收拾整理了一番,就出发了。
她们从北城门出城,没走多远,就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通岳小虎住的庄子。时值严冬,冻雪成冰,路滑天冷,她们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庄子。
来迎接她们的男子多数都身有残疾,有几个女子衣饰打扮也很粗糙,连沈家最下等的粗使婆子都不如。沿着冰滑的小路再往里走,除了堆起的雪堆,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上也挂满了雪,映衬着落日的余辉,没有一丝生机。稀稀落落的房子都是土木草坯建成的,房顶上盖着厚厚的雪,有的都破旧到摇摇欲坠了。
看到这般景象,孟老太太派来的人都皱眉摇头,流苏几人则努力掩饰兴灾乐祸。她们商量了几句,又跟来迎接她们的人交待了一番,孟老太太派来的人就去见岳老太太了,流苏和那两个婆子扶着沈荣华进了一座好一点的院子。
这座院子三间正房,两边各有厢房,修建得很简陋,却整齐划一。正房中间是客厅,屋里很暖和,点着红烛,贴着喜字,还插有鲜花,倒有几分办喜事的样子。男人没露面,流苏几人就把沈荣华扶进了卧房,连拜堂都省略了。
流苏跟那两婆子说笑,笑话这地方破旧不堪,奚落沈荣华命不好。她们一路赶来又累又饿,看到桌子上有果品点心和热茶果酒,就很嫌恶地尝了一口,没想到很好吃。几人吃饱喝足,流苏又喂了沈荣华一些茶点,这才商量着要走。
“姑娘,你不渴不饿了,就在这里等着新郎来入洞房吧!你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我把衣服给你脱了,也省了新郎的事。”流苏给沈荣华解了发髻,脱了衣服,扶她躺到大炕上,给她盖上被子,又把灯烛全熄灭,这才走了。
沈荣华恨得咬牙切齿,她现在一丝不挂,入洞房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占有她。看来,这真是她的命,不知道岳小虎是什么样的人,希望还能顺下眼去。在岳老太太贱如草芥时肯伸出援助之手,品性应该还不错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黑透了,房间很静,沈荣华都昏昏欲睡了。听到门响,她吓了一跳,闻到浓郁的酒气,知道走进大炕的是一个男人,她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一时间,她心里有了诸多想法,可此时都来不及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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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八章 洞房之夜
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沈荣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她不敢睁眼。让男人以为她睡了或是昏了,或许能降低那个男人对她的侵袭意识。
男子站在大炕前,背对着沈荣华,一口一口灌着酒,不时长叹一声,很明显,他是在借酒浇愁。洞房花烛夜,房里黑乎乎的,没花烛也就算洞房啊!可他不那啥,还有心情发愁,不是怪胎吗?或者他也有难言之隐,也开不了口或不能说。
屋子里没有炭盆,却很暖和,应该是烧了地龙。炕上热乎乎的,被褥柔软舒服,沈荣华浑身温热,躺得很舒服。屋子里弥散着淡淡的新鲜瓜果的香气,混和着酒气,还有沈荣华身上脂粉的香气,氤氲缭绕,诱惑恰到好处。
一坛酒喝完,男子把坛子轻轻扔到地上,坛子没碎,只晃悠了几下,就稳稳落到墙角。他凝望窗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房间里的酒气更加浓郁醇厚。男子被房间里混合的香气浸染了,他长吸一口气,象下定决心一样转过身。
听到男子转身的声音,沈荣华的心怦怦急跳,她睁开眼,眼底充斥着紧张与警惕,身心开启一级戒备。可惜了,男子没看她,只仰头看房梁,似乎要把房顶看出两个洞一样。沈荣华只看清了男子身形的轮廓,确定他两条腿完好无缺。
不是说岳小虎残了一条腿吗?这男子两条腿都在,站得很直,难道此人不是岳小虎?沈荣华的心跳更加激烈,有人冒充岳小虎入洞房,这人是两条好腿,但不一定是好人。她不能出声、不能动弹,面对即将来临的侵犯,她满脑子都是反抗意识,却不能附诸行动。她替孟兴华嫁给岳小虎,入洞房的人不是岳小虎,她还有苦难言。沈忺和沈老太太给她下这种毒药,这正是她们的恶毒之处。
至少她能肯定这男子不是沈贤妃等人派来侵害她的,她的心还稍稍好受一些。重生一世,再被沈贤妃等人算计,不明不白被人沾污,她就该再重生一次了。
她不想死,她很珍惜这次重生,那她就乖乖被入洞房吧!
男子两只胳膊两条腿,四肢完好,身材高大。洞房之夜不急着交欢,还有闲心喝酒,喝酒后还叹息、沉默,懂得惆怅,不是色鬼莽汉,象是有心之人。只要能跟此人交流,沈荣华相信自己能说服他,还是想想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动容。
可是她来不及多想了,男子已经脱了衣服,爬到了炕上,还掀开了她身上的棉被。沈荣华本能地浑身收紧,心跳再次加速,可她的身体却欲加绵软无力。当男子的手抚上她的身体,她慢慢闭上眼睛,眼底鼻腔酸涩,却流不出一滴泪。
男子伏在她身上,与她肌肤相亲,两手也在她身上细细摸索。他突然低低笑了几声,又长叹呜咽,嘴里吐出的酒气把沈荣华都薰昏了。滚烫的水滴落在沈荣华脸上,不知是汗是泪,偶尔有几滴滑进她嘴里,酸酸咸咸的。
沈荣华曾有一个不堪的前世,是过来人,懂得男人最起码的生理反映。可此时,男人压在一丝不挂的女子身上,正常的反映加剧,却不进行下一步动作。
房间太黑,沈荣华也看不清他滴下的是汗还是泪,但能感觉到他很难受。她被感染了,身体一阵剧颤,泪水从眼角涌出、滴落,滑进她的头发里。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触到她的眼泪,嗤笑了几声,从她身上滚下去。沈荣华松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当她做好准备,要迎接男子再次侵袭时,却听到了男子响亮的鼾声。
大哥,今晚是你的洞房之夜,你是不是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没做?你就这么睡着了?沈荣华心里冒出这个问题,她又狠狠鄙视了自己,刚才不是还怕被他侵害吗?怎么还这么想呢?现在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安心睡觉,凡事明天再说。
……
津州城通往北城门的大街上,一座修葺簇新、装饰奢华的宅子格外显眼。这座宅子只是三进的格局,面积不大,却金壁辉煌、披红挂彩,大门口的汉白玉石狮威风凛凛。夜幕降临,宅子里灯火通明,人声喧闹,酒肉香气在夜色中弥散。
这就是南平王府在津州的别苑,此时,南平王世子正在这座别苑里娶侧妃。
“入洞房喽!新郎入洞房喽!内院的姐姐们快来迎接。”
唐诮蛑萑⒌牟噱匆彩钦庾鹫呐魅耍捶康比簧柙谀谠旱恼坷铩L骗‘刚进二门,就有几个小厮开始吆喝,二门内伺候的小子也跟着附和嘻笑。声音传进内宅,新娘的下人理当去接,还要给吆喝的小厮送上喜钱。
周嬷嬷从沪菊手里拿过早准备好的喜钱,带着雁鸣到垂花门外接唐K歉粘龇棵牛捅凰藕蛏蚶咸闹戽宙滞频揭槐撸苕宙忠桓鲺怎模招┰缘埂
“我们要去接世子爷,你急慌慌推搡做什么?”周嬷嬷气势很盛,沈荣华成了这座宅子的女主人,她也跟着高兴,可她不明白朱嬷嬷来干什么,还这么硬气。
“蠢货。”朱嬷嬷撇了撇嘴,满面笑容向垂花门走去。
沈老太太不喜欢沈荣华,这是沈家上下乃至多家亲戚都知道的事。这次沈荣华成亲,沈老太太虽说没添箱,也放了赏,做得还不错。可她派朱嬷嬷跟来做什么?雁鸣和周嬷嬷光顾送嫁了,都没注意朱嬷嬷什么时候跟上的。
雁鸣和沪菊都有同样的疑问,她们扶住周嬷嬷,互看了一眼,又见两个她们不认识的丫头和朱嬷嬷一起去了垂花门,她们更加迷茫了。周嬷嬷不甘落后,赶紧拉着雁鸣去了垂花门。沪菊愣了一下,感觉不对劲,就去找山芋山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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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就说林楠,拥有一个强势富裕、物产丰富的南安国,只要联姻成功,他就成了林楠的甥婿,自有丰厚的资源用之不尽。到那时候,他定会赚银子赚得他手发抖,又有沈荣华帮他打理,他成为天下第一富商指日可待。
自跟沈荣华定下亲事之后,他就禁欲了,就想着今晚疾风热浪,热情百倍入洞房。刚进垂花门,就见朱嬷嬷和两个大丫头迎上来给他道喜,他身体顿时酥了半边。看到朱嬷嬷和两个大丫头,他感觉很陌生,身体冷了冷。又看到周嬷嬷和雁鸣迎上来,是他见过的人,他那点冷静霎时就飘到九宵云外了。
“沈侧妃用过饭了吗?”唐驶暗纳艉芮幔Ρ硐值弥泄嬷芯亍
朱嬷嬷愣了一下,忙陪笑说:“没呢,世子爷不入洞房,侧妃娘娘怎么能先吃饭呢?合卺宴都准备好了,世子爷还是早入洞房,喝了合卺酒,早早安歇。”
“侧妃是识大体的人。”唐痈咝耍版宙趾芑崴祷埃刂赜猩汀!
伺候唐牧礁龃笱就酚ι矗戽宙帧⒅苕宙值热朔⒑彀C扛鋈说暮彀己苤兀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