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尤妙说她跟尤锦一样,秦玉顿时心花怒放。
“等到席三考试出来,你们就该成亲了,到时候可一定记得请我。”
“郡主愿意赏脸当然好。”
来找尤妙,秦玉最多的还是想知道尤锦的事,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拐弯抹角的朝尤妙打探。尤妙觉得八字没一撇,就当做听不懂秦玉的话,只是说了些越县的环境,让秦玉晓得尤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她哥哥虽然读了书,也是挽着裤脚干过农活的。
没想到秦玉娇滴滴的大小姐,听到这些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有趣,不停让尤妙多说。这般两人倒是和谐相处了半天,秦玉走时还依依不舍。
“没想到南方那么有意思,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
姑娘家哪有说可以独自远行的,秦玉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暧昧,见尤妙神色未变像是没察觉出来,松了口气急匆匆的就走了。
送走了秦玉,尤妙回了屋换衣,念夏在旁一边替尤妙取簪子,一边高兴地道:“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了,大舅爷看着就像是大运道的,夫人你说大舅爷宅子旁边那么安静,是不是郡主想的办法。”
闻言,尤妙没像念夏想的那般露出微笑,反而皱起了眉。
“这话不能乱说,坏了郡主的名声,十个我们都赔罪不起。”秦玉有意,不代表王爷王妃愿意把女儿嫁给尤锦那么个寒门子弟。
“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所有人都闭好了嘴巴,要是外面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我尚且保不住我自己,更不可能对他们客气。”
吩咐完了,尤妙坐在绣炕上,把篮子里没绣完的绣品拿出来,穿了两针,又扔回了篮子里。
想着秦玉的意思,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席慕,若是他人在就好了,虽然他一定会调侃她大哥好大的福分,但也会跟她出主意说话。
便是不正经的话,听着也比她在这胡思乱想的好。
抬眼看向空出一半的床,她的大哥没断腿参加了春闱,还被郡主心仪了,既然如此她开始想念席慕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吧?
此时在考场安排的地方躺着的席慕打了个喷嚏,休息的狭小地方就是熏了香,也能闻到臭烘烘的男人味。
写卷子还好,一停下来特别到了晚上,他就想到了该睡着他身边的女人。
考个试一考就是九天,也不知道他的妙宝贝孤零零的在床上躺着,有没有想他。
估计那个小没良心的,应该每天吃好喝好,高兴床上就她一个人,没人非要抱着她睡觉了。
想着席慕就像是亲眼见到了似的,想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时间嗖的一下掠过,春闱结束他好抱着尤妙,好好惩罚她一顿。
第117章 考完
从尤妙那儿回来,鲁妈妈便惊奇地去找李氏。
到了李氏跟前见到陈氏也在; 压抑了报信的念头; 绷着脸福身请安。
这模样一瞧就是有话说,陈氏笑道:“要不然我先避开; 让鲁妈妈跟嫂子禀了话再来。”
陈氏跟李氏关系不错,两人刚刚还在说儿子们的事,李氏听她打趣,嗔了她一眼:“鲁妈妈单独禀报了我; 等会我还不是要跟你说,何必要费这番功夫。”
说完; 看向了鲁妈妈:“今个郡主去老三那儿是为了什么?老三媳妇可有怠慢郡主的地方?”
鲁妈妈摇头:“郡主和善,与三少夫人处的极好。但老奴瞧着,郡主去三少夫人那儿为的好像是……”
“是为了什么?”见鲁妈妈卖关子,李氏皱了皱眉; “难不成有什么不可说的。”
陈氏在场,鲁妈妈说话有几分忌讳; 只是说尤锦救了郡主,郡主说要报恩护着尤妙; 没说其他更暧昧的事。
李氏跟陈氏听完面面相觑,李氏心里是感叹尤家人的好运道,而陈氏的目光就复杂的多。
到现在陛下都没有让白家续爵的意思; 她与儿子谈过这事; 他结亲的对象必须是皇室贵族; 而慧敏郡主就是个极好的选择。
若是他娶了慧敏郡主; 陛下看在端亲王的颜面上,什么也会让白家的爵位续下去。没想到慧敏郡主竟然瞧上了个平民小子。
而且这平民小子还是席慕媳妇的哥哥,陈氏都要觉得席慕是他儿子的克星了,把好运气全都抢光了。
“这事可不能乱传,说不准郡主单单只是感谢救命之恩,毕竟这身份地位差的太多。”陈氏提醒道。
“姑奶奶说的你可听明白了。”李氏朝鲁妈妈说,见她点头,就让小丫头给她取了赏钱。
打发了鲁妈妈,李氏不掩饰对这件事的赞成:“若是这事真成了,也算是好事一桩,我还嫌我那媳妇身份低,有了这份姻亲,总归不算太差了。”
“虽然不想惹嫂子不高兴,但郡主是什么身份,那小子连贡士都不说一定能考上,端亲王把慧敏郡主当做掌上明珠,又怎么会愿意把女儿下嫁。”
见李氏眉头皱起,陈氏继续道:“就怕不是一桩喜事,反变成一桩祸事,还有一事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
陈氏表情为难:“你这三媳妇的哥哥只是她的养兄……”
一番话细细说来,鲁妈妈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心里啧啧,不晓得陈氏是好心还是坏心。
这种没影的猜测说出来,李氏可不又要跟三少夫人有隔阂。
……
春闱九天气候一直都维持在个不冷不热的程度,不会冷到让考生握不住笔,也不会热到让考生在狭小的考间坐不住。
等到了散考那天,却是艳阳天,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街头巷尾都是四季桂暖洋洋的香味。
柏福一直盯着考场大门,被折腾了那么多天,出来的考生一个比一个焉,灰头土脸的,看的柏福提心吊胆,怕席慕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但他的主子不愧是他的主子,白色的儒生衣被他穿得英俊潇洒,走在人群中神采奕奕,就像是一群土鸡里面的鹤,丁点不像跟这些“土鸡”一样经过艰难的考试。
这样子让柏福更害怕了,他主子不会躲着没去考试吧。
席慕出来便见到柏福看着他发愣,连个东西都不晓得接,不耐烦踹了他小腿一脚:“爷的娘子呢?”
“少夫人在马车里候着呢,这边路被人塞满了,马车就停在隔壁小巷。”
柏福说完见主子大步流星,就像是前头有金子等着捡,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爷,小的还有一件事没与你说。”
席慕连头都没回,对柏福要说的话半点兴趣也无。
柏福见状,想着席慕过去大约就能见到,也就不急着说了。
到了地方,席慕见到了伯府标志的马车,看着门前随风略微扬起的青绸布,嘴角扬起,只是这手一掀,笑容就立刻垮了下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
马车里面的几个费心打扮的女人见到席慕双眼发光,但听到席慕的话,赵姨娘瘪了瘪嘴:“自然是来接爷的,爷怎么那么大的脾气,难不成不想见到我们?”
此时后面一辆马车布帘掀开,才露出了席慕想了几天的脸。
“小的刚刚见了舅老爷,已经让柏贵送舅老爷回住的地方了,舅老爷状态好的不得了,容光焕发一定是考了个好成绩,少夫人只管放心。”
“借你吉言了。”尤妙笑着给柏福个装了碎银的香囊,算是沾沾喜气。
她本来是打算亲自去考场外头守着,但今天不止她一人,还有一群席慕的女人,怕尤锦不放心才派了下人过去接人。
自己的小厮去禀报别的男人的事,席慕脸色发沉,等到尤妙给了香囊,脸已经黑的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只等打雷了。
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个没良心的,果真半点惊喜不给他。
席慕呲了呲牙,扫过车上那群双眼发光看着他的女人,想着要不要随便搂一个,让尤妙晓得他不是非她不可。
正想着,就见尤妙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妙目嗔他:“爷还不过来,是还没瞧见我吗?”
柔软的声线灌了醋,酸溜溜的险些让席慕绷不住嘴角的笑。
“爷考了几天,浑身酸疼,只晓得开口让爷过去,也不晓得来扶扶爷。”话是那么说,席慕的腿就像是被人抬起来似的,没几步就走到了尤妙车前。
尤妙伸手去扶他:“府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回去了我帮爷按按。”
尤妙压低了声音,凑在席慕的耳边道。
席慕故意侧了侧脸,脸颊在尤妙的嘴唇上一擦而过,见尤妙惊吓退后,这才笑的春花灿烂的上了马车。
当背景的几个人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赵姨娘只差咬破了嘴唇,她还没见过席慕露出那样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像是一个吻什么都够了。
上了马车,念夏就被席慕打发了出去。
没了外人,席慕就紧紧搂住了尤妙:“那考场臭的发酸,爷都快被熏死了。”
说完往怀里一看,见尤妙捏住了鼻子,皱着眉看他。
席慕危险地眯了眯眼:“尤妙!”
第118章 妯娌
尤妙知道自己动作过分了; 其实席慕的身上也算不得臭; 隐约还能嗅到他衣服上薄荷的清香; 虽然有些汗,但也不是臭。
是一种她无法形容,特殊席慕的味道,太过浓郁就让她有种整个人淹没的感觉。
席慕是个讲究人; 咬牙切齿叫了尤妙的名字; 就在一旁坐着不再靠近她。
尤妙见状去拉他衣摆; 被他干脆的甩开了。
“爷还嫌弃你太香了。”席慕睨了她一眼; 斤斤计较起来都不像是个成年的男人,幼稚的像是小了十多岁。
尤妙无奈又伸手去摸席慕,再次被他推开。
“爷考试考的如何?身上可还有哪儿酸,我来替爷捏捏。”
“不用你费心; 爷到了府让推拿师傅动手,他们的劲道比你舒坦多了。”席慕扫一眼尤妙的嫩爪子,嫌弃溢于言表。
尤妙也不是没脾气的; 干脆就侧过脸掀开帘子去看外头的风景; 不再去讨好席慕。
过了半晌; 席慕脸憋黑了,就见尤妙若无其事地又转脸看向席慕。
“爷考完试了想去外头玩几天吗?要不要我带爷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躺着晒几天太阳。”
席慕抬爪子伸了个懒腰:“若是地方不好,看爷怎么罚你。”
这般事情算是抹过了; 下了马车席慕扫了一眼想靠近他说话的赵姨娘们; 还未开口赶人; 就见尤妙吩咐几个婆子把人往厢房送。
“差点忘了问你,她们怎么来了?”
“总不会是我特意接过来的。”尤妙笑笑道,“婆婆怕你出考场没人伺候,所以特别把她们送来了。”
“我娘?”
看尤妙似笑非笑的样,席慕挑了挑眉:“看你怎么像是半点没烦恼。”
平白要应付这些女人,竟然没对他使性子。
“若我还是妾自然要烦恼,但我既然是爷的夫人了,比她们大一头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再说人接到身边了也好,我也想看看爷为了让我放心,要怎么打发她们。”
这恃宠生娇的模样就跟史书上的祸国妖妃似的。
“你这是活脱脱吃定了爷一定觉得你最重要,会为了你打发了她们。”
尤妙学他的模样挑眉:“难道不是?爷天天说最爱我,把我摆在心中最重的位置,难不成就是耍嘴皮子,说着好玩的?”
席慕见她无赖的样,嘴角勾起,眼里全是笑意,勾了勾她的鼻子。
这就是默许了她耍横。
“通房搁一阵子,她们见没奔头自然会自寻前程,妾侍不短三餐养着吧,以后爷在想如何打发。”
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又要来者不拒。
尤妙纠结的很,又想用席慕来打击这群上一世欺负她的女人们,又气席慕有这些女人。
他跟她说,除了她是使了些计的,其他都是送上门的。但送上门他就该要不成,他的话听着就不会让人高兴。
反正她跟席慕就是中间横了一个结,就算现在成了他的正室,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跨过去。
“祖父那儿让我休息一天,明天在去见他。你准备准备,婚礼应该就在这几天。”
席慕进了浴桶,还不忘跟尤妙说话,缠着她不准她往外跑。
“怎么才成亲,就跟爷像是老夫老妻似的。”见尤妙躲着不往桶边站,席慕干脆起身,水声哗啦,伸手把尤妙抓到了怀里。
“帮爷擦背。”
尤妙衣服被席慕弄得半湿,本来都做好了被席慕拉进水桶里的准备,没想到他扔了一条帕子给她,便真的安安稳稳的坐在桶里等着她擦背。
等到擦完了尤妙都还有点愣,就那么结束了?
“你那是什么哀怨的眼神。”席慕抬脚跨出水桶,居高临下的望着尤妙,“难不成是欲求不满?”
尤妙怕张针眼,立刻转过了头,欲求不满是席慕的专属词,永远都不会跟她有关系。
正想着视线突然一高,尤妙被席慕抱起。
把人扔到床上,席慕眯着眼舔了舔舌头。
“既然夫人如此哀怨,为夫就是没力也要为夫人流干最后一滴精血。”
尤妙瞪大眼睛,连连摆手:“爷还是好好休息吧。都累了那么多天了。”
“夫人这是看不起爷了,爷就让你看看,就是再累,对着夫人爷的小兄弟也是笔直冲着天的。”席慕跨步压在尤妙身上,说的豪气冲天。
尤妙听着别扭,直往被子里躲,没躲进去就被席慕逮住了腿。
先是手指开扩,随后小兄弟就不见了天日……
……
尤妙揉了揉酸痛的腰,侧脸去看旁边呼呼大睡的男人。
这还是第一次她没被他折腾到昏睡,他自己做完就累睡着了。
外头艳阳高照,几层薄纱雾帘也遮不住金灿灿的光,尤妙来起了兴致,支起半个身子去打量席慕的脸。
大约是刚刚舒爽了,席慕嘴角还是勾着的,整个人透着点痞气,呼吸有些重,听着便知道他睡得安心舒适。
看了一会,席慕手突然一动,把尤妙的头压在了他胸膛上,尤妙还以为他是醒了,但趴在他怀里,听到他呼吸依然平稳,应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虽然阳光还是灿烂,但尤妙闭了闭眼,打算就那么陪席慕睡一会。
……
隔日。
夫妻两人穿了同色的衣裳,席慕一身月白色云气神兽纹刻丝直裰,尤妙穿了件妆花对襟,下头搭的是穿花遍地金月华裙。
连头上席慕见尤妙用了羊脂玉梳蓖定髻,头上定冠的簪子,也挑了一只羊脂白玉的。
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对新婚没多久的小夫妻,眉眼里都藏着蜜。
老伯爷见到他们这样,难得露出了笑脸:“等婚事办完了,你们俩就安安心心的先把孩子给生了,这个年纪了也该有孩子了。”
扫见席慕无所谓的神态,老伯爷蹙了蹙眉:“你放心,我老头子还活着,曾孙我怎么都会抱到。”
席慕无奈:“孙子有没说什么。”
老伯爷拍了拍桌:“你的眼神就是在暗示!”
本来还是和睦的气氛,没想到两人就吵起来了,尤妙瞪大了眼睛,无所适从不晓得是要开口劝人,还是缩到墙角装作不存在。
“你看看你,没事跟我耍无赖,吓到你媳妇了!”老伯爷瞪着席慕,中气十足地道。
被点到了名,尤妙连连摆手:“孙媳妇没吓到,只是……”
席慕用力搂住了尤妙:“祖父别吓孙儿的媳妇了,她是兔子胆,平日里只敢窝里横,外头就缩成了一团。”
这是替她辩解的好话?尤妙侧脸看向席慕,如果不是老伯爷在这,她的手就要掐他的腰了。
小儿女在一起就是甜甜腻腻,老伯爷瞥了他们一眼,摆手赶人:“先去你娘那儿,去商量婚事去。”
席慕笑嘻嘻地点头,拉着尤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