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尹良志动作顿了,尤妙咬了咬唇:“尹公子这是一个陷阱,有人想对付席慕,但是没有胆子便把你推出来做替罪羔羊,你何必如了旁人的意。”
进了这间屋子,尹良志就知道自己入了套,但那又如何,他就是想报复席慕。
席慕是伯府少爷,他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尤妙,难不成他还要怕不成。
“等到爷爽够了,把你杀了不就够了。都到了这一步,难不成你还以为爷会相信你说的话,什么到席慕面前说好话,怕是你到了他的面前就要狠狠告状。”
虽然尹良志说的铿锵有力,但尤妙却看出了他的迟疑。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在席慕面前说尹公子你不好的话,尹公子不愿相信我,宁愿去相信那些连真面目都不露的人?抓我来的人,尹公子你应该都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吧?”
尹良志虽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尤妙的话听完便觉得有几分道理。
“你知道他们是谁?!”
尤妙摇了摇头,她心里隐约有猜想,但是却不能肯定。
“别与她啰嗦,席慕要来了。”门外的人感觉到了尹良志的动摇,在门外提醒地说道。
“席慕!席慕怎么会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尹良志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席慕揍他的记忆犹新,这次他要是在落在他手上,席慕应该会要他的命。
“你怕什么,我们给他送了信,若是他敢带人来,我们就砍掉他爱妾的胳膊,他为了他这个妾什么人都没带,到时候喂他吃了药,他也就是个软脚虾。”
说话的那人语气带了些轻蔑挑衅,仿佛知道这样能激起尹良志的斗志。
而尹良志也的确被激了,他在越县时便看席慕不顺眼,尤妙明明是他先看上的,他却连碰都没碰到,就落在了席慕手上。
除此之外,席慕对他就像是对待一条狗似的,根本没拿过正眼瞧他。
想到他被打了之后,没人为他讨回公道,还疏远他怕得罪了席慕,连他家亲戚都斥责他,道他被打活该。
尹良志五官扭曲,扭头看向尤妙:“我倒小瞧了你,没想到席慕竟然那么爱你,你说我要是拿你威胁他,他会不会自断一臂?”
尤妙拼命摇头,听到席慕只身前来她就愣了,觉得他没那么傻,但想想又觉得是他会做的事。
“席慕是伯府少爷,你想杀了他太难,就算你现在能趁势杀了他,以后怎么办?你觉得伯府的少爷死了,伯府会善罢甘休吗?!这些人就是利用你,若这是件简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做为什么要让你来。”
尤妙脑子飞速运转,恨不得把所有道理都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尹良志听。
如果席慕真的来了,那尹良志就是被逼上了梁山,怎么都不可能回头了。
一个没办法回头的疯子,那他做出什么是都是可能的。
尹良志现在压根听不进话,尤妙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一步步的逼近了她。
“今天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这后面就是河流,抛尸也方便的很,只要你和席慕都死了,谁还能查到我头上。”
尹良志坐在了床榻边上,伸手去解尤妙身上的衣裳。
“你以为我如今被你劝动了,外面的那些人就会放过我?既然都到了这地步,我死前总得拉几个垫背的。”
尤妙愣了愣,没想到尹良志想的那么明白。
“要怨就要怨席慕,怨他得罪了人害你受了牵连,我与你一样都是苦命的人。”衣服一掀露出尤妙雪白细腻的肌肤,尹良志眼眸放光,声音带着猥亵的笑意。
尤妙咬舌,被尹良志察觉了,立刻便塞了一块汗巾进她嘴里。
“既然都不想活了,让我爽一爽再死不是更美。”
尹良志已经下定了决心,任尤妙怎么呜咽挣扎都无用。
看尤妙流泪,尹良志心疼的去摸她的脸:“我的乖乖,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听着屋内的男人的笑声,女人的挣扎动静,叶喜与旁边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心想他们主子这会总算该满意了。
虽然还不确定能不能杀得了席慕,但至少毁了他心中重要的人。
第94章 淹没
话说回席慕那儿; 念夏头破血流跑回来; 怀里还揣了一封信。
“抓走夫人的歹人都蒙着面; 车夫与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答,财物也不要; 像是冲着夫人来的。”
不是冲着尤妙来的; 而是冲着他来的。
席慕拆开信件。其上不要钱也未注明恩怨; 只说了地点,重要的是让他只身前去; 要不然尤妙性命不保。
“爷; 这明显就是个陷阱; 爷你千万不能一个人去。”柏福在急切地旁劝道。
上面什么都没说; 就叫席慕不带人去个偏僻的地方; 这心思赤裸裸的不就是要席慕的命?
柏福说的那么急切; 是因为这事任谁一想都知道是个陷阱,但是按着他对他家爷的了解; 事关尤妙安危; 他家爷根本不会管什么陷阱不陷阱。
果真席慕看了信就让人备车,换了衣裳打算去信上的地方。
柏福在旁边着急,最后干脆跪下来抱住了席慕的腿; 不准他出门。
“爷你可不能一个人去啊,爷放心小的带的人也能把夫人救回来,你不能以身涉险; 想想老伯爷……爷你不能去啊。”
柏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席慕低头睨了他一眼; 刚刚才让旁的下人别在他面前哭丧; 如今他自己的贴身小厮就开始“送别”他了。
席慕俯身在他耳畔低声了几句,柏福听得连连点头,但还是不撒手。
“这样不安全,爷你真的不能去,你若是去了,夫人不一定救得了,你的安危也会成问题。还是报到了官府,让知县大人派人与我们一起去,”
席慕伸了伸脚,把人给踹开了。
上了马车到了指定的地方,没见到尤妙,就见到了两个蒙了面的男人。
席慕掂量了下,这两个他的拳脚足够。
“爷的夫人呢!?”
席慕挑高了眉,扫视一圈:“你们主子胆子不小连爷的人都刚抓。”
两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还不是因为你当众不给我们家爷面子,我家爷才想法子来找面子。”
“爷不给白子越面子的次数多了去了,平日看他一声不吭,看来他是都憋着这一次。”
“你放屁——”
那人还没说完,对上席慕似笑非笑的眼睛,猛然察觉自己的情绪太激烈。
收了神情,淡淡道:“你爱想是谁便想是谁,反正你要是想让你那妾侍活命,就得受个教训,让我们家爷高兴了。”
虽然这样,席慕心中也有了底,会猜是白子越,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的仇家多了去了,但特意兜那么大个圈子,还要用女人作饵,想着就觉得有些像是白子越的手笔。
“若是不想让她活命,爷还大费周章的过来做什么,废话少说快点带路。”
“让跟着你的那些人都退了。”
两人做了个手势,刚刚还寂静的树林顿时热闹了起来,席慕皱了皱眉,猜都知道是柏福不听话,带了人跟上来。
“统统回去,别跟着爷。”
席慕下了命令,树林中还是闹得凶,便又怒声吼了一遍。
这回动静小了点,柏福哭腔着道:“爷我们在这儿等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家爷做什么,我们一定去侯府问出个交代。”
柏福机灵,听到了席慕刚刚的话,顿时就来了那么一句。
这会那两人学聪明了,一句话都没说,见那些人不在跟上,检查了席慕身上有没有藏有凶器,便带着席慕又上了马车。
“如果让爷晓得爷的夫人有一点损失,你们主子应该也晓得爷的怒火。”
没得到回应,席慕用力的甩下了车帘,隔绝了外面视线,眉头便皱了起来。
白子越这种人,表面越是看起来风光霁月,内里的阴招就越肮脏。
他这会心跳震的他太阳穴发紧,恨不得飞到尤妙的身边去。
一盏茶的时间,马车东绕西绕,等到下车时已经到了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席慕看着面前破旧的快塌的屋子,面色难看:“你们就把她关在这里。”
守门的人都被席慕的质问说的一愣,他们是抓人又不是请人做客,难不成还要把人请到华屋,给屋子熏上香不成。
“人呢!”
看门人拦住了席慕:“你等等,我家爷可能还没完事。”
下一刻这人的脖子就被席慕紧紧捏住,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
“住手,你要是杀了他,就别想再看到你那个妾!”
这话并没什么用处,席慕捞近那人的脖子,屈膝在他头上猛地一踹,那人鼻血横流竟然没反抗的余力。
扔下了手上的这个,席慕便出手攻向身边的另一个。
叶喜躲在阴暗处看着暗自着急,按着计划是利用尤妙折磨席慕,怎么就打起来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尹良志推开了门,手上搂着已经打晕的尤妙,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隐隐看的见刀尖太利在尤妙脖子上压出的红痕。
席慕的视线落在尹良志没系紧的裤腰带上,狭长的眸子看不见眼白,全都是红。
尹良志对上了他的视线,心慌了一下,但是想到优势在他这边就不怕了。
“是不是就他一个过来。”尹良志大声问了句,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尹良志抓紧了软趴趴的尤妙:“把人给我绑起来。”
“你最好乖乖不要动,要不然这刀子可不长眼。”尹良志比划了下刀子。
“你以为你伤了她,你能逃过去?一个被你碰过的女人,你最好动动脑子,想清楚到底要提什么条件。”席慕压抑着怒气。
“是吗?”尹良志手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从尤妙白皙的脖颈涌出,颜色的对比触目惊心。
看到席慕的瞳孔缩了下,尹良志大笑出声。
“被碰过的破烂货又如何,你席大爷不是在意的很?你最好乖乖听话让人把你绑了,然后完成我让你做的几件事,我就放过你们,要不然我这刀就往她心口捅了。”
席慕的脚微微向后,下一刻叶喜与离席慕近的侍卫交换了个眼神,那人发狠,一棍子敲向了席慕的头。
见席慕扑倒在地,晕了过去,尹良志不高兴地道:“我还没让他钻我的裤洞,你们把他打晕了做什么!”
见情形稍微平定,之前领席慕来的两人凑到叶喜身边嘀咕了几声。
“要不要汇报给主子在行动,这要是拖累了主子怎么办?”
叶喜皱眉:“主子现在根本听不清任何人劝,我们就是报过去,他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
“那怎么办?现在弄死了席慕是简单,但是之后要是他们寻着蛛丝马迹,我怕……”
叶喜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按着主子说的做。”、
视线转向拖着尤妙去踹席慕泄愤的尹良志:“把人打晕扔回尹家。”
尹良志发泄的兴起,没想到下一刻自己就受到了跟席慕一样的对待,头被猛地一敲,就被扔进了车子里,给送回了尹家在这附近的庄子。
被了人搀扶着,尤妙软绵绵的倒在了席慕的身上,叶喜看着这对鸳鸯:“把人扔到船上吧,船底的洞凿小点。”
终究是怕席慕死了,伯府的人追究,伯爷好说话,但老伯爷却是疼着席慕。
再者席慕的大哥还是正当当的伯位继承人。
他们主子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忽略了这些关系,现在只有祈求席慕运气好些,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那她的伤?”
搬人的侍卫看向尤妙还在流着血的脖子。
“不用管了,反正已经被尹良志毁了,之后席慕也不会在留她。”
那人想到席慕刚刚的语气,点点头,像是席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旁人碰过。
……
尤妙再醒来的时候,所处的环境已经换了个地方。
周围漆黑一片,听着周围的水声,尤妙用绑在身后的手触了触身下的木板。
木板上已经沁了一个指节的水,尤妙皱了皱眉,这是打算把她淹死在水里。
正想着,尤妙听到一声急促短暂的痛呼,怔了怔,往发出声音的方位看去。
醒来那么一阵子,尤妙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隐隐能看出离她不远处的模糊人影。
“席慕?”
试探地喊出这个名字,静了片刻便听到了席慕低哑的有些模糊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听到那些人要拿她作饵引席慕过来,她觉得他没那么傻,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跟她在同一艘要沉入水中的船上。
席慕似乎也被绑住了四肢,绑的比尤妙还紧些,因为尤妙感觉她说完以后,他没有回话却艰难的往她这边移动。
“你别动。”
感觉到尤妙也在往他这边移动,席慕沉声道。
尤妙顿了顿,她是感觉到他动的艰难才也用了力气,片刻席慕蠕动到了她的身边,努力的想支起身子,却不得其法。
“你的脖子是不是还在流血。”嗅到浓郁的铁锈味,席慕牙根咬的发疼。
席慕不提还好,他一提尤妙就觉得脖颈发疼,看来是她晕倒的时候出的事情。
“没了。”尤妙动了动身子,移到了席慕的背后:“我帮你解开绳子,这船快沉了,我们要游回岸上。”
尤妙能动的几根手指,摸了席慕身上几次都不得其法,像是摸到了绳结,但是要打开的时候,又发现那不是个结。
尤妙急的一头汗,这时就能感觉到席慕说的伤口了,脖子温热的液体不断下滑。
“他们绑的是特殊绳结,不会解法根本解不开,你别费力了。”席慕淡淡道。
听着席慕没有求生意志的话,尤妙咬了咬唇:“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活了?”
“既然来了爷就抱了必死的心。”
席慕的微哑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语气淡淡声量不大,其中包含的情绪却很重,重的让尤妙喘不过气。
第95章 浓郁
船破了一个洞; 涓涓的水流的不断进入; 水进了木头里还时不时有水泡乍响。
咕噜噜; 就像是船有个大胃口,源源不断的再吞食这些水。
尤妙又开始费力的去摸索席慕身上的绳结,淡淡道:“我被尹良志碰了。”
这回就换席慕沉默了,他想起了尹良志抱着尤妙时,她掩在衣服中半露的新鲜红痕; 牙齿咬出了刺耳的声音。他刻意不提刻意去遗忘这件事,没想到尤妙却主动提及了。
等到上了岸,就是把尹良志切成碎肉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愤。
“怎么,觉得后悔来了?”
尤妙轻笑了一声:“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是死了; 席家人就知道你是因为我死的; 我的家人不会好过。”
每次尤妙的坦白,都能让席慕的情绪一下子降低到冰点。
“你那么费力给爷解绳子,是因为担心牵连你的父母?!”席慕口气不可思议,“尤妙;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会担心父母就代表我是有心的。”尤妙的辩解带了淡淡的喜意; 因为她终于摸到了藏着的绳结,可以慢慢打开了。
“尤妙; 爷不顾安危的来救你; 你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嗯……”
脖子太疼; 尤妙轻哼一声; 尽量减少说话来抑制血流的速度。
感动自然有那么一点; 席慕的性子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她值得他以身犯险,就证明他不是把她当玩意,是当做了个人。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上一世席慕对她抱有的想法,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一直不放手,她每次逃他每次追,或许是因为放不下她,或许他很喜欢她。
看来老天还是长眼的,她被他害的那么惨,老天就惩罚他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