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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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里调油-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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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有几道题不会,去县里问问先生。”
  “早点回来。”
  尤妙甩了甩手上的水,身上的家常衫子俏如同五月鸢尾,上翘的眼眸水汪汪的动人。
  尤锦靠近心口的脉搏突然猛跳了一下:“嗯”。
  进了越县,尤锦没去先生家里,而是直直朝县里的家中走去。
  尤立不愿说,他也不逼他,不如直接问爹娘来的轻快。


第19章 搬走
  秋夜,苍穹漆黑如墨,一条如练光河由西南至西北,划开夜空,繁星闪烁,比月光还要耀眼。
  树影绰绰,远处的灯火晦涩不明,偶尔暗处传出几声狗叫,尤妙靠着窗,手指捂着嘴懒懒打了个哈欠,见小道上出现隐约出现青色的身影,皱着的眉才平了。等人走到光亮处,尤妙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妙咬唇,看着昏黄灯火中的尤锦,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你从来都没有过明知道我一人在家,却迟迟不归。”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因为上一世的事,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到渐渐被暮色覆盖,成为不透光的黑,就是有月有星,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因为夜色太黑,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连忙道,“现在也算不上太晚,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尤锦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我跟哥哥一起去。”
  兄妹俩上了去县城的马车,车子不挤就兄妹两人,尤锦为了避免尤妙震着,坐在车壁角让尤妙靠着他,淡淡的香气袭来,尤锦转移注意力的掀开了帘子往外望。
  尤妙平日就是个能走路绝不坐车的主,上一世坐伯府内造的车还好,这种乡间小车,味道重车轮滚也制的不好,坐着就跟受罪差不多。
  靠着尤锦小睡了一觉,到了县里下了地才满血复活。
  “妙儿,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去田先生家住下。”尤锦突然闲话道。
  “咦?”尤妙愣了愣,“为什么,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吵到我,”尤锦否认,“这是原本的打算,快临考试住到先生家会方便许多,而且除了我还有几位同窗,住在一起方便探讨题目。”
  这话半真半假,田先生之前跟他提过这个打算,但他觉得家中住的舒服,并不打算过去跟人同住。举人试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但跟尤父跟周氏说好了考试之后再谈其他,反而对考试的自信消减了不少。
  因为想给尤妙最好的,所有他就动了离家住半个月的想法,免得两人朝夕相处,他克制不住自己想东想西,昨晚看了尤妙半夜的小像,晚上梦中也都是她,白日更没有看书的兴致。
  估计上一世要是没出她的事,尤锦也是要去田先生那儿住的,但尤妙的眉毛还是纠在了一起:“田先生孑然一身,你们住他那儿吃什么喝什么?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给大哥你做饭,提醒你早睡。”
  “那怎么成。”这回换尤锦皱眉了,一群男人,尤妙怎么能过去,“田先生那儿有个做饭的老妈妈,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等我考试回来。”
  “嗯……”尤妙抓着尤锦的衣袖,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不是要很久看不到哥哥了。”
  既然心里没把两人再当兄妹,亲昵的动作就该克制才对,但尤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挽了她耳边的碎发:“我会早点回来,妙儿等着我。”
  “好一个兄妹情深。”
  席慕在宅子里闲的无聊,恰好有人下帖子邀他,他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出门就能看到那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今日席慕穿了一身碧玉石色水纬罗锦绣袍,衣裳胸前用金银线绣了麒麟,看着像是世家公子的补子服,但有没到逾越的地步,内衫穿的是玉色缎衣,腰间系了枚虎豹白玉络子。
  拿了一把洒金山水扇,五官深邃,挺拔如松,狭长的眼眸微眯高高在上的睥睨,招了不知这路上多少姑娘拿着汗巾遮着脸笑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模样的席慕,让尤妙脑海瞬间冒出了这个词。


第20章 莲花
  见到席慕,尤锦便皱着眉把尤妙护在了身后。
  尤父因为席慕的外貌气质对他产生过好感,但他对他却一直都是厌恶的,不管外表多迷惑人,他看着尤妙的眼神赤裸,一看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尤妙被护在身后,还想着要让席慕腻味的事,便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席慕本来一肚子气,面皮绷紧,觉得自己头顶绿成一片草原,但是见到尤妙偷着给他抛媚眼,虽然中间还隔了一个碍眼的尤锦,他忍不住开扇咧开了嘴觉得逗趣。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么着,也是心中有他,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是打算让她做个妾,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但她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谁能猜到她看的比他更开,贪恋他的身体喜爱他,就跟他上榻,意乱情迷眼里只看的到他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嫁个能把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正妻的。
  不管她对他的喜欢是个什么回事,想到他有过一瞬间把她当做小菩萨,她却拿着他的银子嫖他,他心中的气就散不去。
  “尤大郎你别那么紧张,席爷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兄妹俩感情好打声招呼,你把人护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爷把你妹妹怎么了!”
  席慕身边的狗腿晓得席慕对尤妙有兴趣,在旁边嘻嘻哈哈调侃。
  尤锦知道他若是回话,这群人便越接越高兴,吵闹的这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肃着脸便拉着尤妙走。
  “怎么就走了,尤大郎你想走,你妹子说不定想与我们席爷说说话,你怎么能不问问意思就把人拉走!”
  席慕的狗腿子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热热闹闹的起哄,席慕玩着扇子,不搭腔也不阻止。
  “席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我看那尤家姑娘对席爷你也没那么抗拒了,刚刚走的时候还瞟了你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看有戏。”
  说话的叫博超,是这越县大财主家里的公子,因为自个姑妈嫁给了越县的县令,晓得席慕家中背景,平日里在越县横行霸道,但到了席慕这儿就成了长随之流,一个劲的讨好。
  “那是,咱们席爷风流倜傥,又是顶顶的金贵人,杏花楼的那些清倌人见到席爷就像是蜂儿见到了蜜,连梳拢的银两都不要,只想跟席爷宿一宿,更何况是尤大姑娘。”
  虽然心里把尤妙想的不堪,但听到这些人拿尤妙跟杏花楼那些女人相比,席慕眉心一蹙,合着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
  “爷与她的事你们少管,不是说今个有个漂亮丫头想荐给爷打量,在这儿耽搁什么功夫。”
  被打了脑袋叫尹良志,家里没人做官,不过银子不少,平日里跟着博超厮混,晓得了席慕来头大,也讨好着他。
  这回下帖子请人,也是他出的主意。摸了摸头上被敲的地方,尹良志嘿嘿一笑:“是我嘴拙,不懂得说话。今个要去的地方,我与那家的妈妈芸娘相熟,她原来是扬州那处头牌,颜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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