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磊说道,“皇上的伤口,臣会每日来看的,现在是夏日,伤口容易溃烂,所以,臣会每日给皇上换两次药!”
接着弓身离开。
皇上似乎痛极了,在闭目养神。
宁夏问道旁边的君如墨,“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皇上----”君如墨刚要说什么,便被景年打断!
“君如墨!”
君如墨只能噤了口,看到皇上旁边有宁夏在,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了,便告退了。
宁夏一头雾水,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呢?
“皇上!”宁夏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皇上的伤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今日不是去祭祖了么?为何要自伤?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宁夏,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事的!我始终
是这南湘国的皇上啊!”景年对着宁夏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好了,宁夏,我要休息一会儿了!”说完,景年就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沉沉的睡去;宁夏的心里痛极了,她从未看过他受伤,如今受了这样的伤,却是不愿意对宁夏说原因,司徒明磊说他是自裁的,为何呢?
她给景年盖了盖锦被,吩咐厨房给他炖了碗参汤,刚从御膳房走出来,要回中宁殿,便看到了一众大臣正站在中宁殿的门口,郑唯正在应付着他们。
宁夏一下子站在原地,不动弹了,一众大臣的眼睛都朝着宁夏看去,眼中有着冷冽的光,还有几分畏惧的尊重,宁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能用手在搅弄着自己的衣服。
郑唯说道,皇上服了药,已经睡了,还是请众大臣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一众大臣齐齐地跪在了中宁殿的门口,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接着都躬身离开,窦少言留了下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宁夏说。
宁夏昔日,曾经是他的学生,直到现在,他对宁夏的印象都不错,若是一个男子,有如此才能已经是不易,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的见地和抱负,他是当真佩服的,所以,能够被皇上看上,亦在情理之中。
按照皇上早些时候的说法,宁夏是他的学生,所以,皇上应该是最早认识宁夏的人,他现在明白了,为何殿试的时候,皇上要垂帘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宁夏。
皇上不想让她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坦诚相见的呢?窦少言不知了。
宁夏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她走到了窦少言的面前,说了一句,“窦大人!”
“宁夏,你可知道皇上今日是如何受得伤么?”窦少言长叹了一口气以后,问道。
宁夏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皇上好像故意不告诉我!”
“皇上今日在先皇和先皇后的灵位前,说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因为这名女子触犯了先皇后所有的戒律,按照先皇的遗旨,如若后代的皇帝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必须要自裁才能够娶这名女子的,朝中的大臣再也不能有异议!当今皇上,对你,当真是有情有义啊,所以,宁夏,好好善待皇上吧!”窦少言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了宁夏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竟然是这样么?
皇上,她的先生,为了她,而自裁,只是为了获得娶她的权利!
大概先皇早就知道,皇帝是不许随意伤害自己的身体的,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可是,他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她!
宁夏的心痛得不得了,狠狠地攥着掌心,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她走到了中宁殿,看到皇上还在沉睡,她一下子跪在了床前。
腿麻了,她也没有知觉,直到天色变暗,华灯初上。
“姑娘,你在这里跪着干什么呢?”郑唯进来,给中宁殿掌灯。
“只有跪着,我才能对得起他!”宁夏淡然说道,已经跪了半日了,双腿早已酥麻,她却是感觉不到。
皇上今日自裁的事情,郑唯是知道的,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皇上自裁的全过程,他也没有想到,当今皇上竟然会有这种念头——哪个皇上肯轻易自裁啊?
郑唯什么也没有说,看看皇上,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子,他本想过去的,可是看到宁夏在那里跪着,终究还是出去了!
中宁殿里一下子又变得寂静无比。
“你很喜欢跪着么?”景年的声音传来,似乎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多了,刚刚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拉动了伤口,撕裂着疼,他呻。吟了一声,宁夏原本低着头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看到皇上痛成了这样,她赶紧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扶住了皇上,哽咽着说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
“我问你,怎么又跪下了?”宁夏现在坐在床上,扶着景年,眼睛还是红肿的。
“对不起!对不起-----”宁夏只是喃喃地说道。
“你跪了多久?”
“没多久!”宁夏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刚才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先生,宁夏何德何能,让你为了我做这些!你不知道皇上的龙体不可以轻易伤着么?如今你为了我-----”
宁夏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景年淡然一笑,说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宁夏慌忙说道,“我已命御膳房的人炖了鸡汤,还有参汤,你想吃哪个?”
“我想----”方才自伤的话题,景年已是不愿意提起,他很快就把宁夏的思路牵走了,“有没有糯米糕?”
宁夏这才想起来,柳妃曾经给他做过糯米糕的,可是,这种东西都是现做的,她事先没有吩咐御膳房,所以,御膳房没有备啊!
“没有啊?要不然皇上你先喝一碗鸡汤,我让御膳房去给你做吧?”这还是宁夏第一次伺候人,自然有些摸不着北。
“你做!”景年说道。
“嗯?”
“你去做!你无论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扶朕起来,朕先把汤喝完,等一会儿吃你做的糯米糕好么?”景年对宁夏说道。
“好,可----”宁夏刚要说自己对这糯米糕的做法是一窍不通啊,当时在宫外住的时候是想要做来着,可是始终没有学习,她连糯米糕是用糯米粉做成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可是想到景年曾经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个“可是”的“是”字终究没有说出口,便说道,“那皇上,我让郑唯来看着你,我先去御膳房做糯米糕了!”
景年点了点头。
宁夏唤来了郑唯,自己去了御膳房,好在御膳房的师傅会做,拿出了糯米粉,一步一步地教宁夏做,宁夏没有让师傅帮手,只是在一旁提点,大概景年想要吃的,是她亲手做的糯米糕吧?
他为她做了这许多,她能够回报的也不过是做糯米糕这样的小事情而已。
终于做好了,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闻起来很香的,宁夏把糯米糕放在一个白玉瓷花的盘子里,端着去了中宁殿。
中宁殿外,宁夏听到有一个人在说话,似乎是在向皇上汇报什么事情。
只听见那个人说道,“禀告皇上,窦广成在洛川,已经被花雄一件刺死!”
宁夏的喉头猛然被什么堵住了,心想,这下子,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景年声音淡定,问道来汇报的人。
“不知道,听说这花雄是因为窦广成的身上有什么气味,所以寻到了他的踪迹,一剑毙命的!”侍卫回到。
“看起来,这花雄当真有这种闻香的本事!”景年说道。
接着,中宁殿内陷入了沉默。
宁夏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脸上堆起了笑容,进了中宁殿。
☆、107。夜。夜。专。宠算不算一项技能?(10000+)
“皇上,你不是爱吃糯米糕么,民女做好了!你先尝尝!”宁夏说道,方才的话,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如今皇上受伤,窦广成又死了,死的不仅仅是副帅,而且是皇后的情。夫,现在皇后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内忧外患,够皇上忙的了,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为了自己的情绪再分心了吧。
景年抬头看了宁夏一眼,“这当真是你做的?”
“是啊!”
景年微笑了一下,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他让旁边来汇报的侍卫先下去了,拉起了宁夏的手,看了她两眼,然后说道,“朕可能会御驾亲征!”
“什么?”宁夏的眼睛瞪得很大,御驾亲征,皇上要将自己置于敌人的阵前,这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颏。
“皇上---皇上是为了我么?”宁夏问道。
景年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说道,“不全是为了宁夏,先皇曾经在和西辽国的战争中亲征过,他也曾经和朕说过,一个皇帝,若是不能经历战争的洗礼,是不成熟的,朕从未御驾亲征,而花雄,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够格的对手!这次他以为朕已经薨逝,所以定然不会料到朕会出征,会让他防不胜防的,这对于提高我军的士气大有裨益!夥”
宁夏却是十分担心的,皇上从未御驾亲征过,今日他伤未愈,却要御驾亲征,她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宁夏还要说什么。
“不要劝朕了!朕自有分寸!”
现在的景年看着宁夏,宁夏亦看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有些话是不必说了的。
宁夏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景年,在宁夏的面前表现得有几分天子的威严,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打定主意了,宁夏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才明了了为什么许多的夫妻即使婚前那般甜蜜,婚后也会有矛盾的,因为有了现实的生活冲突。
宁夏现在也觉得了,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是她决定不了的。
景年回头看着宁夏,“宁夏,在朕走以前,要先把你的名分定下来,如若不然,你一个人在宫里,无名无份,很多的事情不方便的!”
宁夏喃喃地问道,“皇上要封宁夏为妃?”
景年说道,“皇后的位子,是不能够随便废的,这次事情紧急,所以,朕想封你为皇贵妃,南湘国规定,皇宫中一后,两位皇贵妃,你的位子,暂列黛拉之后,宁夏,你有意见么?”
“我----”宁夏还没有想出来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如果皇上封了我皇贵妃,那我是不是以后就不像现在这样自在了,在皇上面前要自称‘臣妾’,给皇上行礼,还有,宫中好像还有很多的规矩,比如听房什么的,宁夏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景年笑了笑,“你随便,不想称呼也行,你可以称呼朕为‘夫君’!”他附在宁夏的耳边说道。
宁夏的脸蓦然红了,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因为,她的夫君,要去出征了,她还不知道结果。
她一下子扑入了景年的怀抱,说了一句,“皇上!”
大概撞疼了景年的伤口了,他轻声呻。吟了一下,宁夏慌忙问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
话还没有说完,唇已经被景年吻住,他的舌已经探入了宁夏的口中,那样温柔缱倦,忘乎所以,是这样深深的一个吻,让宁夏窒息。
郑唯正好走到了中宁殿的门口,看到二人正在做这事,刚刚要转身出去,被景年叫住,“有何事?”
“皇上,你方才说要拟圣旨的!”
景年对着宁夏说了一句,“宁夏,你先出去一下,朕要拟一道圣旨,关于你封妃的事情,以及朕如果走了以后,宫里许多的事情安排,你先出去吧!对了,封妃以后你也暂住中宁殿。”
宁夏知道皇上因为事出仓促,封她为妃亦是很仓促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在御花园里,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满园的花朵,思绪万千,想不到,和先生在一起,竟然是这般难的。
皇后娘娘正在和碧儿在御花园里散步,看见宁夏也在,她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宁夏,“看不出来,宁夏竟然是这般漂亮的么?”
对皇后,宁夏始终憋着一股气,那日皇后让她和皇上受到的尴尬犹在眼前,不过好在,皇后娘娘不喜欢皇上,若是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而争斗起来,那宁夏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皇上的眼光,自始至终都是不错的,皇后娘娘姿色也不错么。”因为阳光有些烈,所以宁夏的眼睛微眯着,一只手抬起来挡着阳光,“以前宁夏在金銮殿碰上皇后娘娘的时候,以为皇后娘娘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的,想不到,皇后娘娘耍起手段来,让皇上和宁夏都招架不住啊!皇后娘娘,你的阴谋诡计是跟谁学的?”
上官若儿一听这话,已经气昏了,她喘着粗气,对着碧儿说道,“碧儿,掌嘴!教训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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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我会功夫的,你难道不知道?别到时候,你打我不成,反而伤了自己,你再去找你的哥哥哭诉,还有去皇上那里哭诉,说我欺负了你,那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宁夏说道,刚才她坐在石头上,手摸着石头,有些脏了,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掌心里的灰尘,说道,“皇后,宁夏要走了!”
上官若儿恨恨地看了看宁夏的小肚子,早晚有一天,宁夏的肚子会大起来-----
宁夏刚要离开,郑唯便来了,拿着圣旨,宁夏慌忙跪下,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和碧儿还未走,也跪下了。
宁夏仔细地听着,皇上要把她封为皇贵妃,并且把贵妃服和贵妃印都给她拿来了,她的赐号是“中宁”,平日里称为“宁妃”,她的封号,和皇上的寝殿一般的名字,称呼也和她的姓一样,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给她这个封号?而且,还有一句话,让宁夏很吃惊,“皇上御驾亲征期间,由皇贵妃监国,前朝后宫,大小事宜,全权问过皇贵妃,监国由窦少言辅佐!”
宁夏惊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让她后宫参政么?后宫参政不是先皇后禁止的么?
皇后听了皇上的圣旨,非常不服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走了!
郑唯对着呆呆地跪在原地的宁夏说道,“皇上说,明日将此事诏告天下还有宫中的大臣!”
“可是,皇上为何让我监国?我什么都不懂啊?”宁夏问道郑唯。
“皇贵妃,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皇上,老奴什么也不知啊!”郑唯把圣旨递给了宁夏,旁边的侍卫将皇贵妃的朝服还有封印一同给了宁夏,宁夏觉得惶恐极了。
回了中宁殿,看到皇上正在踱着步子,似乎在想什么,宁夏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朕在想着,花雄能够闻到人身上的气息,该如何破?”景年本来对花雄这项本事还不以为意的,不过现在,势必要引起他的重视了,宁夏亦没有好办法,不过,现在,她要问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皇上为什么让她监国?
“皇上,你刚才圣旨中说道,让我监国,可是我根本就不懂啊,要如何监国?”宁夏惊疑地说道。
“朕知道你不懂,可是凡事都是从不懂开始的,朕也是跟着父皇学的,现在仍然在学习,宁夏这般聪明,相信一学就会的,而且,窦少言曾经是你的老师,想必由他辅佐,你定会做得很好的,连朕都相信你,你为何不相信你自己!”景年问道。
“不是不相信啊,这朝中大事,我真的怕出错啊!”宁夏说道,皇上不在,万一她遇到难事,该如何处理。
“朕御驾亲征,时间不会太长,朝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有事就去和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