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日后可别想进一壶茶坊。”佘笙冷声说着。
南翔连说着:“您这是要与苏家作对呐。”
“此事又并非我无中生有。”
“不行不行,此事我可做不了主,军中事务繁忙,本世子要先回去坐镇去了,告辞!”南翔连着拱手离去。
佘笙拿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攥紧在手中,又是顾延。
再如此下去,她还真要以为这顾延就是苏通的亲孙子了,一抬头见到树上已结了果。
她颤着腿伸手将树上的果实摘了下来,放在了怀里头。
……
军中的囚车里头,萨娇娇身上盔甲已退,苏珍川让两旁的人离开,打开了囚车对着萨娇娇说着:“都是你昨夜听信佘笙乱吃醋,才让我连南翔的动向都未听到。”
“川郎,这会儿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夺得宝藏再率军攻回西域,可这,可这事是不是你告诉南翔的?”
“南王府的人本就不可以小瞧,更何况还有王侍郎在西梁坐镇,我早就警告过你了。”苏珍川拔出手中的匕首来朝着萨娇娇的胸口处刺去。
“别怪我,娇娇,若你活着佘笙定会拿你来对付我的。”苏珍川说着便拔出刀来对着萨娇娇的脖子又是一刀。
将刀放在了萨娇娇的手中。
萨娇娇睁大着眸子满是怨恨,拼尽最后一口气问着:“川郎,你,你最爱的是不是我?”
“不,他最爱的是权势。”顾延过来说着。
苏珍川将萨娇娇从囚车上踢了下去,说着:“顾相爷,是她自杀的。”
“本来佘笙还想着玩你一会儿的,没曾想到南翔的速度如此之快来了此处,所以苏珍川你要晓得大印能人有多多少?
苏家向来都是对陛下忠心的,如若你生了异心苏通头一个饶不了你!”顾延道着。
苏珍川哈哈大笑了一声道着:“相爷是一朝大官说话也得讲求证据呐。”
“终有一日你会笑不出来的。”顾延走到萨娇娇的前边,微蹲下将她睁大的眸子的眼皮遮盖了起来。
“去劝景彰让萨沐投降,到时还能给萨沐一个王位,至于实权景彰如果如今要,本相定是不会给的。
至于日后景彰登基为帝之后,普天之下皆是他的,让他也不要多费一些无谓的心思。”
苏珍川皱了眉头说着:“你为何自己不去与他说?”
“总得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至于与西梁谈和的条件不变,请景彰好好想清楚萨沐是何人?
给了他权势组他成功之后如若要用边境城池来换助景彰登基,到时景彰这皇位更没得坐了。
本相纵容着他也是为了我考虑,若是真逼急了我,本相也不介意让景彰的猜测变真的。”顾延道着。
苏珍川皱了眉头说着:“顾延,你的意思是?”
“原话告知景彰他会晓得的。”顾延说道,“没了这五万精兵景彰与苏老相爷急得很,山东那里的茶税如若真闹得离谱得很,那我也不介意将万俟微拉出来在大印朝堂之上遛一遛的。”
“万俟微果真没死?”苏珍川眼中含了杀意。
“你寻不到他的。”顾延道着。
苏珍川手微微一抖,眉头皱的越发得深。
顾延笑着摇扇道着:“苏侍郎去准备吧,将顾家的宝藏请回大印!”
苏珍川拱手咬牙说着:“是,姐夫。”
“这称呼好听,算你聪明,只不过笙儿没你这般的弟弟。”顾延道着。
苏珍川眉头如同一个川字,对了,还有山东茶税一事,他倒要看看顾延能得意到几时,要不是今日早间她扮作女装,他们也不至于连防备都没有。
至于万俟微哪怕他怎得说,都不会有人信北漠前任王之话。
更何况万俟晓与顾剑之间的事陛下也是知晓的,顾延与万俟微的一面之词陛下哪怕再宠她定也不会信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葵水
烈日底下,佘笙带着斗笠轻纱蒙面骑着骆驼进了边关处,虽是大热的太阳底下,可她却还是穿的厚厚的,无力地躺在顾延的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水土不服,她自回程后就觉得小腹疼得很,本想着在多领略一番北漠风光,拜访与一壶茶坊有往来的北漠客商,却也因腹疼没在多逗留。”
顾延在她身后道着:“入了这关咱们就进了大印了,在过个一日便能到长安了,你再忍忍腹疼等回了公主府让太医好生瞧瞧。”
“恩。”佘笙捂着小腹应着,她回头一望,叹了一口气。
“怎得了?”顾延问着佘笙道。
佘笙叹气道:“苏洛要是知晓沙飞扬死了,日后定不会怕我了。”
顾延摸着她手中的玉镯道着:“苏洛会怕这个镯子的。”
“见过左相爷,苏侍郎,柳先生。”边境小城的数十个官员在城门口做迎。
“你去寻一个好些的大夫来。”顾延见着有官员相迎,便也吩咐了下去。
佘笙摇摇头说着:“还是回去寻太医的好。”
柳万金驾着骆驼过来对着顾延禀报道:“姑爷,我家坊主从不寻江湖游医治病的。”
“可是你的腹疼自昨日就起来了。”顾延担忧说着,可是他把过佘笙的脉搏是无碍的,可她都疼得都坐不稳身子了。
佘笙摇摇头说着:“不用麻烦了。”
“柳先生,这就是佘坊主了?”小城县令忙问着。
柳万金道着:“正是。”
“坊主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您要是怕游医郎中不可信,大可让下官府中的府医为您诊治。”小城县令眼眸里含着光亮地说着。
一壶茶坊的商队往返小城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如若能得这佘笙孝敬,必定是一笔大银子,那他也可以用这笔银子来孝敬给左相爷与侍郎爷。
到时候可能得左相爷与侍郎爷好好提拔提拔了。
佘笙见到县令那暗笑,便对着顾延轻声道着:“湛郎,咱们不要作停留了吧,一路停留下去你与苏珍川是收获颇多,而我可要出血了。”
顾延说着:“夫人身子不好,就不作停留了。”
“夫人?”县令诧异地问着。
柳万金说着:“我家坊主又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如若并非是我家姑爷,我家坊主又怎会和相爷同乘一匹骆驼?”
县令连忙又下跪道着:“下官见过相爷夫人。”
“起来吧。”佘笙有气无力地说着,叹气摇着头低声对着顾延说道,“边境处的一个小小县令都能来让我雁过拔毛,上梁不正下梁歪。”
“既然腹疼难忍,就不要再为此烦忧了。”顾延道着,眼眸中却也带着些思索。
这大印官员贪污风气的确是太厉害了些,连北漠官员和这边境最没油水的地方都有这风气蔓延,长此以往下去怕是真会出事。
……
长乐园外头,景语伸长了头望着外头,见着马车而来她连连迎了上去。
佘笙掀开来车幔,下了马车对着景语福身道着:“见过娘亲,笙儿牢娘亲记挂了。”
景语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昨日萦儿传信来说你腹疼难忍,太医已在屋里头候着了,快些让太医去瞧瞧。”
佘笙隐隐有些担忧,怕如若身子又出了问题景语又会让她离去,然而现下她离不了长安。
那棵茶树她势必要拿来的。
太医将丝线缠在了佘笙的手腕上脖颈处,探了好些时长的脉搏才问道:“相爷夫人以往来葵水之时可有腹疼之症?”
“葵水?不会吧?”佘笙皱了眉头。
“来葵水了?”景语双手合十道着,“佛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顾家总算是可以有后了。”
太医看了眼景语这般激动,手指颤动,原来这长公主晓得这儿媳妇无法身孕呐?
“长公主,坊主年纪也只廿四,葵水是未绝的,以往是吃着药物又因思虑繁多绝了葵水,这会儿虽葵水来了可若要有孕也是难得很。”太医道着,“且相爷的身子也并非很好。”
景语自知方才失了礼,笑笑道着:“有身孕不急,不急,请太医给笙儿开几幅止疼地良药吧,娘亲先去给你熬鸡汤来。”
待着景语离开后,佘笙解下了丝线对着太医道着:“劳烦先生给我开一副绝育的药物罢,我不愿有孕。”
“这……”太医为难着。
佘笙从袖中拿出来一张银票来道着:“这是给太医您跑腿的费用。”
太医看了眼银票,连收着说道:“好,好,下官这就给您开药方。”
“还有我的病?”佘笙问着。
“您的病有延年丹压着暂时也察觉不出来,再用以往的药物吃着是无碍的,只不过您的脉象心思郁结肝火虚旺,最好还是莫要思虑,否则您的喘疾还是压不下去的。”太医道着,“听闻长安城中要竞选御茶了,坊主最好还是莫要管了,安心休养为好。”
“是,多谢太医了。”
“是下官该谢您才是。”太医拿了银子笑得开怀。
……
苏相府上。
苏珍川自朝上归来,没曾想到那宝藏是一棵树而已,正欲来禀报给养病在家的苏通。
只不过还未进苏通房门就被一个茶盏砸中了额头。
“祖父。”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祖父?为何劝太子放下西梁?”苏通问着。
“这实乃是顾延的意思。”
“这会儿顾延去北漠本是我们可以参他一本的好机会,没有想到他却将顾家丢了那么多年的宝藏给找了回来,还有佘笙为何没死?”
“祖父您放心,我们还有山东那边的茶税可让顾延好生地吃一壶,明日早朝时孙儿就上奏他一本。”苏珍川连下跪着说道。
苏通将几个齐鲁之地来的奏本砸向苏珍川道着:“你好好瞧瞧这个,我问你万俟微可是你杀得?”
“并非孙儿杀得,万俟微未死。”苏珍川如实已道地说着,他颤巍巍地打开手中的奏本,满脸不敢置信地说着,“这是谁做的,不可能,不可能。”
“沙飞扬。”苏通皱眉说着。
“不可能,沙云帮这会在北漠尽数投靠了顾延,此事不管是佘笙还是顾延都不会做出来的。”苏珍川又打开了一奏本说着。
“那你说北漠还有谁会来如此干如此与我们苏家作对?”苏通气呼呼地说着,抬脚踢向苏珍川道着,“你也去了北漠,宝藏未得到还将北漠王的位置弄没了,又损失西梁五万兵马,苏珍川你说,祖父还要你有何用?”
苏珍川拿着奏本说着:“祖父,还有恩科一事,太子大婚,恩科御茶相继而来,我定不会让顾延好过了去的。”
“山东这事不可再宣扬,且还要去抚慰那些官员的心思,去将山东巡抚杀了,底下官员按损失大小你去安排晋升的官位!”苏通冷冷地说着。
“可那山东巡抚也是咱的人呐?”苏珍川问着。
“堂堂巡抚封疆大吏会被一个北漠人给骗了去,死有余辜。”苏通道着。
苏珍川皱了眉说着:“祖父,孙儿倒是觉得如果这事没有就一个懂账懂茶的高人在身后指点,这骗局也定是成不了的,许又是佘笙在从中作梗。”
“这个灾星不死真真是祸害。”苏通道着。
“相爷,咱们在长乐园之中的眼线来报。”老管家进来禀报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苏府侧门
“说!”苏通冷声道着。
“眼线来报今日一大早左相夫人归来后,就请了太医治病,太医说她又复了葵水,长公主欣喜得很好似说左相夫人可有孕了。”
苏通冷了脸色,叹气道着:“日后不论谁来拜见本相就说本相重病不见,朝堂那里也先告半月的假罢!”
“祖父?”苏珍川看着苏通脸色不好忙问道。
“这山东之事你让本相还有何脸面去朝堂之上?户部尚书到山东巡抚,山东布政使,按察使,这些人皆是我苏家心腹又是为官多年者也尽数中了计,这脸老夫可谓是丢尽了,这几日如何去上朝?”苏通冷声道着。
“管家。”外头门房唤着管家。
管家走到了外头,“何事?相爷在里头生着气呢,你们给我做做筋骨,要是惹了相爷不爽快,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
“外头,外头有一长公主府上来的马车,自称是左相夫人说听闻我家相爷身子抱恙所以备着礼来瞧瞧。”
“左相夫人来瞧相爷,与礼也不和呐,赶走得了!”管家道着。
“可那左相夫人身边有个女子自称是大内二等侍卫说若是相爷一刻钟之内不出去,她便打进来了,在堂屋处等着老相爷的召见呢。”
管家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进了书房道着:“相爷,外头左相爷夫人要来拜见您。”
苏珍川说着:“她方早间进长安城门时还腹疼难耐着呢,才回的长乐园连茶都未喝就来苏家,肯定是没安了好心的。”
苏通道着:“她在哪个门?”
“正门。”管家道着。
苏通冷着脸道着:“终归也是苏家的庶女,开侧门让其进来。”
……
马车上佘笙逗弄着怀中的婴儿。
这寻荇果真是貌美的很,肌肤雪白大眼长睫的,长得如同年画里头的娃娃般可爱得很。
外头传来苏府管家之声,这旁处的奶娘便将孩儿给接了过去。
“左相夫人,我家相爷有请。”管家的声音传来。
佘笙由着顾萦儿扶下了马车,站在苏府跟前,思绪与梦魇之中的场景重叠了起来。
大雪纷飞,然而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苏家嫌弃不得进府门的女儿了。
佘笙由萦儿扶着抬步缓行上了阶梯,望着苏府的正门,她从未往此处进出过。
“左相夫人,您走错路了,这正门是给我家正经主子走着,回门的庶女只可走旁处的侧门。”老管家卑躬屈膝地说着。
顾萦儿拿出腰间的令牌来道着:“我是二等御前侍卫,难不成也要从侧门走吗?”
“顾小姐自然是可以从正门走的。”老管家说着。
“那她是我的女主子,长公主儿媳顾家主母连进出长乐园走的都是正大门,怎得走你家相爷府要走侧门了?何时这苏府的门楣要比长乐园还要高出一等来了!”顾萦儿怒道。
老管家躬身说着:“顾小姐,这太子侧妃娘娘回门时也都还尊着苏家家规呢,没得理由这左相夫人回苏家就要失了苏家的规矩。”
佘笙解下来腰间的玉佩道着:“苏家要是有本事让这玉佩也从侧门进去,本坊主便从侧门进去吧。”
管家一看连下跪道:“吾皇万岁,左相夫人请走正门罢!”
“多此一举。”顾萦儿道着。
佘笙将玉佩放好后进了苏家的大门,抬头望着熟悉至极的堂屋,这堂屋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来。
这个后头便是苏家男子所住的前院,在后头一些便是长辈们的院子,再后头的绣楼院子便是她们庶出子女所住的院子。
她也从未有一日想过还会再堂堂正正地踏进了这苏家堂屋的大门。
而苏老相爷已在太师椅上等着她的到来。
“见过左相夫人,顾侍卫。”苏珍川捂着方才被杯子所砸的青肿的脸庞道着。
“见过右相爷,侍郎大人。”佘笙与顾萦儿也一道行礼。
苏通冷哼一声道着:“免了,这你来有何要事?”
佘笙接过奶娘怀中的婴儿,让奶娘和顾萦儿退了下去,说着,“来给苏相爷瞧瞧喜公主的,毕竟留着的也是苏家的血脉。”
苏珍川皱眉说着:“佘笙,你别乱说。”
佘笙说着:“你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瞧着孩儿和你的眸子还几分相似之处呢。”
“川儿,抱着喜公主退下去,将喜公主抱去见见你祖母等。”
“是。”苏珍川接过了佘笙手中的孩儿。
佘笙说道:“娘亲对寻荇是喜爱的很,侍郎爷可要照顾好了这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