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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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请自重-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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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好在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将她搀扶住了。
  “南小郡王怎得会好好的殁了呢?”张氏焦急道,她的命怎得这般苦,以为女儿有个好人家了怎的就和那苏年锦一样,还未嫁就死了夫君呢?
  苏珍珠倒是舒了一口气。
  “报丧报好了,你就且回去吧。”苏珍珠开口道,也不再多说什么,南小郡王殁了对她来说倒不失为一桩好事,圣旨不可违,现在可是小郡王自己死了,她不嫁到南王府去,也不算违抗了圣旨。
  五娘差人送了南王府的小厮。
  佘笙推着轮椅上前而道:“苏小姐,苏夫人,节哀顺变。”
  “都是你们佘家这风水不好闹得,一路以来我珠儿都是相安无事的,住在你们佘家沾染了你们的晦气才会如此。”张姨娘伸出两指来指着佘笙道。
  她原先对佘笙的容貌并不在意,细细瞧过去一看,这佘笙端的比她家珍珠还要美上一分。
  美有何用?到底也是个嫁不出的无人要的商户之女罢了。
  佘家家大业大,这次她宝贝的珍珠儿就算回了长安城怕是也会遭人笑话,恐防有人说她的宝贝珍珠儿是灾星,她先发制人地将责任推卸给了佘家。
  佘笙对于这莫须有地指责根本就不在意。
  同是女儿,苏珍珠未出嫁死了未婚夫婿便是别人府邸的错,而她却是自己是灾星的错。
  说来自个儿可能还真是张氏的灾星,否则怎得来了她府上苏珍珠就不顺了呢!
  “咳咳。”佘笙咳得更为厉害了,“若是如此还请苏府另择良处,五娘你帮衬着苏家找些好的地方,顾相爷的府上就是不错,想必顾相爷念及与苏右相同朝为官的情谊应当不会推辞才是。”
  “顾延住在绍兴城内?”苏珍珠听着佘笙的话来了兴趣。
  佘笙点点头道:“正是。”
  五娘微微皱眉,佘笙瞧不出来顾延对她的情谊,她已不惑之龄瞧着要比佘笙明白的多,顾相爷若是对坊主无情,怎会连仪态都未整理赶来。
  这坊主怎得还把顾延往别的姑娘那里推着呢!
  “娘,索性我们去顾相爷府上吧?”苏珍珠眼中含着光亮。
  南翼死了,若她都不能抓住顾延的话,到时候的夫君定会比南翼还要来的差,她不如为着以后的锦绣前程搏一搏!
  张姨娘想来现今也只能让珍珠牢牢地抓住顾延,她这女儿方能有个好前程了。
  “咳咳,既如此,佘笙先行告退了。”她轻咳着说道,许是因为见着张氏了,她就觉得当年的冷意有来了,她迫切地想要到烧满着银碳那暖室里去。
  只是还不容她走时,就有一老妪小跑而来猛跪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这佘家的婢女也欺人太甚了些,老奴正在给您和小姐熬那百年参汤呢,进来了佘家的婢女,将那些参汤从灶上掀翻了去,还将,还将咱们苏府上的烧火丫头都给打趴下了,老奴这是趁着她不注意才逃出来的呐!”
  “乳母。”苏珍珠连连将这个花白头发凌乱的老婆子给从地上扶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私相授受

  张氏闻言脸上皆是怒意,在右相府中都无人敢打她院子里的奴仆,这佘家不过是商户都敢出手,又因为小郡王的死讯她将怒气尽数撒在了佘笙之上。
  “佘坊主,这事要你们佘家给我们相府一个交代!”张氏带着婆子走到了佘笙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咳咳,此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佘笙相信小兰为人,定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的,怕是这个婆子还有隐瞒。“五娘,你过去和苏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
  张氏喋喋不休地说道:“佘笙,你竟敢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中,这李妈妈可是我家珍珠儿的乳母,在相爷府中也算的半个主子,你的仆人将她欺负成这样你不跪地道歉吗?”
  跪地?佘笙轻笑,唇瓣白的紧,手都是握着的。
  她最后一次跪地就是在苏府门前,哪怕后来在佘锦父亲的墓前她都未曾下跪过,岂会对一个婆子下跪?
  五娘也见着佘笙脸色苍白,心疼说道:“苏夫人,我东家身子不好让她先行回去休息吧,这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的。”
  苏珍珠言道:“佘家如此不把相爷府放在眼里吗?那这样,我找个丫头去请知府大人过来,要知府大人查个明白!”
  商户怕官,苏珍珠便用着知府大人来威胁佘笙,佘笙看来也是个好拿捏的人,苏珍珠眼底里透着对佘笙浓浓的不屑之情来。
  “咳咳,咳咳。”佘笙目光冷凝地说着,“后宅之事不必要麻烦知府大人了,我去膳房那边瞧瞧便是了。”
  语气虚弱至极。
  小梨见状又给她换了一个暖手的炉子。
  佘府的院子很大,颇有些江南苏州园林之风,假山小河端的是一片景致,冬日里的树木不少都凋谢了,倒是花园之中有着园丁辛勤料理的珍贵的茶花开的艳极了。
  走过廊檐,才到了膳房处。
  佘笙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里面的求饶声音。
  “姑娘饶命,日后我定不敢多嘴说佘坊主的不好。”
  张氏闻言听着这声像是苏珍珠身边上的大丫鬟杜鹃的声音,匆匆赶到里面,见苏家的丫鬟扭成一团被一个穿着蓝色花袄的女子压在身下。
  气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佘笙!”
  佘笙听着声音进去,眸中含着冰凌子说道:“小兰,放开他们。”
  小兰乖巧地从她们身上起来,走到佘笙身边呐呐道:“小姐。”
  “佘笙,你不教训下这个丫头吗?瞧瞧我的奴婢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的看主人呢!”苏珍珠将杜鹃扶了起来。
  杜鹃委屈流泪道:“小姐,这个佘笙与男子私相授受,被我知晓了骂了几句,她这个丫鬟竟要动手打人了,还将我要熬给您的参汤打翻在地。”
  这小脸儿噘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五娘急忙也道:“苏小姐,您的婢女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在印朝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吗?她怎么如此诬赖东家呢!”
  “明明是佘笙她自个儿偷男人,倒是不允许我说了吗!”杜鹃用着帕子擦拭着眼泪道。
  苏珍珠见着小兰手中的披风而道:“瞧瞧,这件男人的披风还在佘坊主的仆人手中呢!”
  佘笙皱眉,顾延啊顾延,你一来这麻烦就不断了,要说她自个儿是张氏的灾星,那么这顾延定就是她的灾星。
  “这披风是本坊主给锦儿的师父备下的,料子差了些所以让小兰来灶头添个火罢了,杜鹃姑娘跟在苏小姐身边满脑子想得尽是这私相授受之事,不分青红皂白乱冤枉人,怕是会带坏苏小姐呐!”
  佘笙虽性子不如在苏府时来的活泼,可这伶牙俐齿经过十年的商界沉浮又岂会差了去。
  苏珍珠欲要说些什么,被佘笙抢了先道:“小兰,你帮着苏小姐惩治了刁奴我该赏你,这里的白山人参你都拿回去喂你家小黑罢。”
  张氏听着这话,满肚子的气无处发去,佘笙之言也不假,这杜鹃身为苏珍珠的大丫鬟却如此口无遮拦不分青红该罚,可这罚也轮不到她佘家的奴婢来。
  “佘笙,我的婢女要罚也得该我来罚,一码归一码,你这奴婢打我奶娘与大丫鬟之事不可就这么过了。”苏珍珠恼道。
  她乳母李妈妈也哭哭啼啼地说着:“可惜了百年参汤了,我熬了如此久就是想要孝敬小姐您和夫人的。”
  李妈妈是从银铃儿手里夺了人参不错,她心下却想着这里不过是商户人家,就算是报了官她们要是一口咬定这人参是她们苏家带来的,料想这官家也该相信这人参全是苏家,这佘笙证据全无也最终会无话可说。
  “对,还有这些百年人参,你得赔银子!”苏珍珠昂扬着头说着,“商户就是商户未曾见到宝贝,嫉妒别人个儿就掀翻别人家的东西,真是令人作呕。”
  好脾气的五娘这次是真真地恼道了极点,“这白山人参是一壶茶坊买下了白山一个山头,特地找来当地人花费不少银两采摘来的,因都是百年人参,在上面都有东家印鉴刻着,一般全是给东家治病用的,若是卖出的话会刻上一壶茶坊的印鉴,这些白山人参上面可都是有着我们东家的印鉴的,不知这些人参何时成了苏府之物了!”
  苏珍珠拿起旁边的一根来细细瞧着,上面还真有个佘字。
  苏珍珠不懂人参珍贵,张氏却是懂得,白山百年人参采摘不易,很是珍贵,府上有一株藏在库房之中的连老夫人病危时才用了一小些。
  哪里像这儿一般像是当饭吃的一样。
  这佘府的富贵她算是真正的领略了,心中越发地打定了那个计谋,等川儿回来她该要好好地和川儿商讨一番才是。
  苏珍珠见着佘字将人参扔在了李妈妈那边问着:“乳母,你这人参当真是从她那里抢去的?”
  “是。”李妈妈见有了证据,她只能应着了,手中哆嗦地不行。
  苏珍珠面上有些挂不住,见着杜鹃身上的伤,抬起下巴说着:“人参的事情就算了,可这打伤我大丫鬟之事饶不了你,我今儿个要拉这凶手报官去,你若要救她跪下来与我乳母丫鬟道歉,我便能放了她!”

  ☆、第二十四章 替奴寻理

  听着苏珍珠的话,佘笙那双冰凉至极的凤眸轻抬,手拽紧了木头把子。
  灶头这边比外面要暖和的多了,佘笙将双腿之上的毛绒毯子递给了五娘,从轮椅之上站了起来,这身高之上就足足压了苏珍珠一头。
  苏珍珠见她站起来了,便认为她要下跪了。
  脸上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岂料佘笙上前朝着杜鹃的脚一踢,这杜鹃就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你?!”苏珍珠指着佘笙道,“这是我相府的一等丫鬟你受的起她这一跪吗?”
  杜鹃挣脱着要站起来,却被佘笙压得死死的。
  小兰怕佘笙不能久站走了也跨步过去伸手压制住了杜鹃的另一胳膊,这杜鹃像是被缚了脚的麻雀蹦跶不得了。
  张氏涂着厚厚胭脂的脸上绷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反了你们了,把大印朝的礼仪尊卑放在何处了?”
  佘笙却是面上却是一片沉静,像是后院之中数十年都不起一丝波澜的深井里的静水一般。
  “银铃儿,你过来。”佘笙朝着在小梨身后的女娃儿喊道。
  银铃儿面上通红地上前走着。
  “这我自然是受不起杜鹃的一跪,可银铃儿受的,银铃儿把你手中的伤痕露出来让苏小姐与苏夫人瞧瞧!”佘笙发话道。
  银铃儿将衣袖往上一提,白嫩的肌肤上面原本的血珠都已经结了血痂。
  苏珍珠瞧都不瞧这银铃儿一眼,怒瞪着佘笙道:“你都受不起她一跪,你的奴婢又如何受得起!”
  佘笙微蹲下身子举起了杜鹃的手道:“杜鹃姑娘这手上的丹蔻好生的漂亮呐,与银铃儿肌肤上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你指甲里的血肉,你说该不该朝着银铃儿下跪道歉!“
  苏府的奴婢精贵,她佘府的奴婢也同样是血肉做的,难不成可以随意让人欺辱了去?
  “小姐。”杜鹃望向苏珍珠寻求着能让她起来,堂堂一等丫鬟朝着一个烧火丫鬟下跪,她也不甘愿。
  苏珍珠理亏,但也没有轻易让佘笙来欺负她的奴婢的道理,自以为霸气却十分凶狠地瞪着佘笙道:“放开她。”
  “我一壶茶坊做生意广交四海朋友,今日里府上仆从偷我人参伤我奴仆毁我名声之事我全然都不计较,也并送上这些人参给苏府各位贵人补补身子,只是我佘笙从来不是任人拿捏之人,既然夫人嫌弃佘府风水不好,还请另择良处,五娘请林威出来送客!”
  佘笙霸气而言道,她又岂会被她这眼神给吓到了,虽不想与苏府有太过的过节,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苏家行事至此她没有不还手的理。
  “你,你竟敢赶我们走!”苏珍珠不敢置信说着。
  “苏小姐,且不说您不是苏家的正经主子,便是苏家的正经主子来别人家里做客偷了主人家的东西,怕是主人家也留不得这些客人了!”佘笙淡扫着苏珍珠,给她点颜色她就开染坊了。
  “你说谁不是正经主子呢?”苏珍珠猛拍放着配菜的桌子道。
  “大印朝的规矩,庶出之女都算不上是府中的正经主子,什么时候您是嫡出女子了?”佘笙向来不想带着嫡庶分别的眼色去瞧别人,说到底她也不是庶出之女吗?
  只是这苏珍珠若是再无人给她提个醒,她还真把自个儿当做宫中刁蛮任性的公主了。
  想来嫡母对庶女也是太过宽厚了些,竟将苏珍珠宠出了这般性子来。
  “你!”苏珍珠上前就要扬手往佘笙那张苍白的脸上打去。
  不过被一穿着青衣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苏珍珠,要闹回苏家闹去,别扰了佘坊主的清修!”苏珍川大步而来拽住了自个儿妹妹之手。
  “哥!这个商户竟说我是庶出之女算不得是苏家正经主子!”苏珍珠朝着苏珍川道着从佘笙那儿受来的委屈。
  苏珍川却不理会自家这个妹妹,掩下了心中的心思,对着佘笙一鞠躬说着:“小妹无礼还请坊主见谅,今日苏府就从佘家搬走,这几日里麻烦坊主了。”
  “这是什么话,能让苏相爷府上的人住我府上,也是蔽舍的荣幸。”总算是遇到了一个明白人,佘笙身上的霸气全然褪去,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凉薄。
  苏珍川见苏珍珠还要再说些什么,忙道:“九皇子有旨意说住在佘家叨扰多有不便,叫我们即刻去顾府住着,你若是要耽搁时辰你且耽搁着罢了。”
  苏珍珠闻言哪里还敢久留,匆匆往自个儿院子里去收拾行头去了。
  张氏见着自个儿子有他的打算,不再多言也回了西边的院子里。
  佘笙在目送着苏珍川离开之时,想到了佘锦那日跟在扬州知府夫人身后听来的话,礼部要趁着这次御茶甄选来对江南茶坊出手占为己有。
  这法子倒不是第一次见了,三年前杭州最大的制香坊也是因着要竞选贡香而被人所害,落得家财散尽,家破人亡。
  三年前好似这苏珍川刚进了礼部。
  苏珍川是她难以看透的男子,许是也有苏家的关系在内,左右她对御茶不敢兴趣,就算要害也害不到她这儿来。
  “咳咳咳,咳咳。”方才发怒引着她胸前一阵气闷不堪了。
  小兰忙上前将她扶往木制的轮椅之上,“小姐,方才你教训杜鹃的时候真的是大快人心!”
  “是啊,东家好生霸气。”五娘也夸奖着,“这苏家到底男子还是生的明白的,方才若是没有这苏公子过来我可真的也要出手打了。”
  “好了,苏家离开后,这府上也该安宁了,五娘小梨你们可以备下过年要的用品了,这苏府以来请祖宗菩萨要的腊鱼腊肉全无了,找个好点的农家那边去买些来吧!”佘笙推着轮椅到了烧火处,这里倒是暖和。
  小兰手中拿着顾延的披风小声问着:“小姐,这披风?”
  佘笙接过一股脑儿地扔进了柴火堆里,化作了一团烈火,倒是传来不少的暖意。
  五娘抿唇,思索了许久才道:“东家,您与顾相爷是旧交?”
  “谈不上是旧交,在长安城里卖茶之时在晴丹姑娘那边拿了他一条锦帕,怕是得罪了他他来寻我仇来了,小心些为好。”佘笙伸手往火堆处伸着取暖道。
  五娘眼角划过一丝喜色,她得修书一封去找晴丹问个明白。
  “管事的,东家,外面本家来人递过来一请帖,那来人还特地说了佘家主嘱咐了要您一定要去。”门房送上一烫金了的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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