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呢喃,有如魔咒,侵蚀人心。
芷衣打了个激灵,用力扯拽着禁锢腰。肢的大手,口中疾呼“放开我”,盼着招来几个奴。才,让众人看看,他们所谓的“天子”,竟然下三滥到强迫弱女子陪他睡觉。
“放你?朕还没碰到呢,怎么可以放你?”穆离咬牙切齿,唇瓣微触她的耳垂,酒气在雪颈间氤氲,“等朕腻了,你想留都不可以!”
话音落地,芷衣的身子瞬间飞了起来,在空中舞了一段距离,狠狠地摔在了地中央的织花红毯上。
69。69辱骂
69、辱骂
落地的那一刻,芷衣听见自己身体多处骨节被摔得“咯咯”作响。
还没缓过神儿来,穆离的庞大身躯已经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压住了她。
“你这等不识抬举的女人,不配睡朕的龙榻……”森然说着,手中就要动作起来。
明知在劫难逃,芷衣扯开嗓门肆意辱骂,绝不能让他身体、心理都舒服。
“强。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算什么男人!如果你妈、你妹、你女儿、你侄女、你外甥女都被男人这么强。暴,你能容忍吗?你这种只会用下。身思考的鬼东西,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君!天晓得你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没准儿就是弑杀先帝篡权……”
“啪!”话没说完,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记耳光。
火辣辣之后,美颊迅速肿起,她都能想象到那五个指痕会是多么清晰。
“你还敢跟朕提先帝?”他嘴唇上皱,狠相毕露,手指又袭上了她的脖子。
“怎么?不能跟你提先帝吗?”她意识到自己摸着了他的命门,一种绝路逢生的感觉使得浑身的酸痛都轻了许多。
哪知,他竟咆哮起来。
“不准你跟朕提他!”双手都掐上了细嫩的雪颈,虽没有用力,但将她的头牢牢地抵在了地毯上。
“为什么……,还是,你有对不住他的地方……”明明窒息得快要憋闷过去,她却灿烂地笑着,脸色通红,宛若盛放的石榴花。
他歪着头,眼睛喷火,手劲儿未松,“朕对不住他?你错了!是他对不住朕!还有你,你们俩,一起对不住朕!”
“这不是……你不准提他……的理由……”说完一句话,张大嘴巴,渴望新鲜空气进到口中。
穆离见状,忽然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口唇。
换气的渠道被彻底阻塞,芷衣的四肢逐渐失掉了力气,思绪一步步迷离起来。
昏厥的边缘,脖子稍微被松开,覆在唇上的嘴巴也挪走了。
随即,耳边是略带沙哑的喃语。
“先帝驾崩前,把你对他说过的话都告诉了朕。他本不同意你去和亲,你却说你爱慕他,但也知道朕倾心于你,为了不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和睦,你决定远嫁他国。如果当初先帝留你在宫中,朕顾及兄弟情、加上能够经常见到你,或许还不会那般痛苦。而你,故作凛然,偏说你要牺牲自己、成就先帝的大业,让他记住你是他众多女人中最爱他的一个,使得他权衡再三之后,决意让你去和亲。你这个狡诈、狐媚的女人!”
这么一段话,似乎很耗费心神,令穆离有些气喘吁吁。
意识模糊之中,芷衣听得糊涂。
然,接下来他的话却叫她霎那间跌入了寒潭。
他说:“现在,朕就来替你最爱慕的先帝,好好地爱一爱你……”
70。70眩晕
70、眩晕
芷衣经过方才的狠摔和窒息,别说挣扎,就连动一下都难。
穆离说了一堆她听不明白的话,便把手指伸向了她的肚。兜绳结。
“你这个无耻的暴君……”气若游丝,仍然出声指责。
他充耳不闻,三两下就解开缎带,手指去挑肚。兜的时候,稍微停滞了一霎。
千钧一发之际,高大的宫门被完全打开,福海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啦……”
口中胡乱喊着,跑了几步,才看见地毯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马上止住脚步,半转过身子,扑通跪倒。
“奴。才该死……”吓得忘了令他慌不择路的缘由。
穆离正兴致盎然,被他这么一搅合,杀人的心都有。
“福海,朕看你的脑袋该搬家了!”冷冷地说完,坐起,遮住了女子半。裸的身子。
大太监想到这可是主子罕有地临。幸女子,自己冒冒失失冲撞了天大的好事,脑袋掉了都是轻的,搞不好会被挫骨扬灰。遂,惊惧使然,不断磕头,几下就把额头叩得肿起了老高。
穆离稍微冷静了一些,“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福海如梦方醒,停止叩头。
“回皇上的话,正贤殿走水了,连带着附近的三座宫殿,无一幸免。”
穆离听了,脸色凝峻起来,霍然起身,就往门口走。
福海踉跄爬起,跟着主子往外奔,心里有些惦记地毯上躺着的人儿,却又不敢出言相助。
转眼,偌大的寝宫就剩下了奄奄一息的芷衣。
她抖着冰凉的双手,把被解开的缎带系好,心底稍微稳了下来。
幸好大太监及时闯入,否则暴君定会为所欲为。
不行,不能留在狼窝,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试着支起身子,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好吧,爬行总可以吧!
遂,匍匐着,往门口挪蹭。
爬了一半儿,汗就往出涌,刘海都浸湿了。
正歇息的时候,脚步声渐行渐近,在周围响了几声,最后,熟悉的蟒皮靴停在了面前。
没等抬头望去,自己已经被搀扶起身,有衣裙裹住了微凉的身子。
眩晕,强烈的眩晕感令她不得不闭上双眸。
“谢谢你……”先不说别的,道谢是她能想到的第一句话。
然,他没有作声,弯腰将她横抱在怀中。
这个怀抱,较之暴君的,少了一些颠簸,多了一点安稳。
即便如此,芷衣却没能彻底踏实下来。
她知道,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跟暴君怀着同样的心思,只是手段略有不同而已。
——一个是最锋利的矛,一个是最坚固的盾,偏偏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如果,二者短兵相接,那么,是矛断还是盾破呢?
71。71血镯
71、血镯
曾经,朝云宫是整个皇宫最奢华的一处宫殿。
这里原本是一大片空地,上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蔷薇花,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新阳出生后,先帝对这个粉团一样的女儿甚是喜爱,便着人将蔷薇枝全部铲平,用了足足十年时间,日夜不停工,建筑、装潢好了一座仙境般唯美曼妙的大房子。
为了跟新阳的名字相应景,先帝特赐此处为“朝云宫”。
公主在朝云宫只住了六年,就远嫁到了东楚国。
之后,这里的物品摆设乃至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她未出阁时的样子。
即便在先帝驾崩后,龙穆离依旧着人好生打理朝云宫。
这次公主回来省亲,就住回了自己曾经的闺房。
此刻,正贤殿的冲天大火丝毫没有影响到朝云宫的歌舞升平。
驸马池重歪在软榻上,醉眼斜睨不远处几个衣着暴。露的舞娘,——伴着乐师的卖力演奏,她们扭动凹凸有致的身躯,搔首弄姿以博得一丝青睐。
新阳公主垂首坐在池重身侧,对周遭的喧闹置若罔闻,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手腕戴着的玉镯上。
镯子整体呈青白色,若细细打量,在贴近肌肤的某处,有一小块血滴样的红色。
不是花纹,而是真的人血。
这滴血的由来十分诡异,须由一个虔诚的人镯不离身佩戴十六年,且每日用金针刺破手腕,令桌子“吸食”鲜血,日积月累,玉镯汲取了人血中的精髓,最后,方成一滴血的形状。
十六年,多一天不可,少一天也不成。
新阳并不知晓血镯子是如何得成,她只是单纯地喜欢送镯子的人。
即便他送块最普通的石头给她,那也是天下最珍稀、最华美的宝物,远比她身上佩戴的所谓价值连城的东珠和宝石要珍贵得多。
恬然沉浸在某些无法言说的情愫之中,她并未察觉到池重突然递过来的古怪眼神。
没有受到重视,他的情绪焦躁起来。
伸出手臂,一把将新阳搂在怀里,当着舞娘和乐师的面,肆无忌惮地狂吻起来。
新阳本来下意识想挣扎,但只稍微挡了一下,便彻底放弃,任由蹂。躏。
许是这种消极的迎合令池重索然无味,很快,他就结束了这个吻。
“本太子最讨厌看见你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她的长发绾在手上,眼上眼下端详,倏然一扯,也不管她会不会因此受伤,“所以,你最好时刻打起精神,好好伺候本太子!”
新阳满脸痛苦,“我……知道了……”
池重松开发丝,轻佻拍打她的脸颊,“这才乖!现在,本太子要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好了,以后你的日子就会妙不可言,否则……”
新阳心底腾起了寒意,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他要她做什么。
72。72卖命
72、卖命
阖宫上下,整个晚上只有芷衣一人睡得最为香甜,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袭香黑着眼圈伺候主子梳洗绾发,嘴里不免抱怨几句。
“小姐啊,为了保护您,早晚有一天我得搭上这条小命……”想到屡次被龙穆离踢晕,婢女心有余悸。
芷衣懒懒地回了一句,“以后,无论谁对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只消保护好你自己便是。”
“可是,如果眼睁睁看着小姐受辱而不加以维护,想必死得更惨……”把实话嘟囔了出来。
女子瞟了她一眼,“你是什么时候被厉火给买通的?”
“买通?”这两字令袭香炸了窝,声调前所未有地高昂,“小姐,您说话得讲求公平!他可从来没有给过我好处!至今,我的家人依然杳无音讯,我只能听他的话,好生伺候您。即使辛狄亡了国、他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还是不敢怠慢分毫。天知道他会对我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情……”
大概察觉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到最后,嗫嚅着,放低了声音。
听到这些,芷衣并不意外。
厉火那种人,看上去不温不火,沉稳中透着暖意,可一旦卑鄙起来,绝非常人能及。
“去辛狄之前你就为他卖命了吧?”
袭香点头,“是的。在甄选和亲随行婢女的时候,他就派人抓了我的家人……”
“难为你了。”芷衣打断婢女的话,心说,连续装了三年哑巴,可以得影后大奖了。
袭香马上红了眼圈。
没等她再发出新一轮的感慨,敲门声响起。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婢女赶紧去开门。
门外,新阳公主婷婷而立。
入得屋内,婢女们悉数退下,只留二位主子。
起初,新阳好像有一丝尴尬,大概因了忆起两个月前替哥哥来传话的情形。
“这对耳坠,由东楚国特有的东珠制作而成,请姑娘笑纳。”她把手中托着的锦盒放在桌上,打破了自己的尴尬。
芷衣不喜欢绕弯子,说话开门见山,“多谢公主赐赠。公主大驾光临,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新阳沉默片刻,这才开口。
“姑娘是个剔透的女子,新阳也不妨直话直说。此次拜访,是有要事相商。”虽不再称呼“九姑姑”,但敬意依旧。
“哦?什么事?公主只管说,但凡芷衣能够做到,一定尽力为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新阳又盘桓一霎,与芷衣对视,“想必姑娘在辛狄国的三年时光,是吃尽了苦头的。如今留在宫中,也是无奈之举……”
芷衣不语,定定回望。
“眼下,新阳有个不错的建议,不知芷衣姑娘是否愿意考虑一下……”到底是个善良的女人,没勇气把要说的话一股脑地吐出来。
73。73死忠
73、死忠
新阳被芷衣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帕子。
“听说,姑娘家惨遭灭门的时候,当今皇上就在现场……”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芷衣淡然问道。
“若非与他有关,为何他不在信城好好待着,反倒跑去冰天雪地的晖城?”
芷衣轻扯唇角,好心提醒一句,“公主,说重点吧!”
新阳似乎在积攒勇气,还有些吞吞吐吐,“我这里,有个一举多得的办法。一,能助姑娘家仇得报;二,可帮哥哥夺回皇位;三,姑娘也不必再受这圈禁般的苦罪……”
“是要我伺机除掉龙穆离,对吗?”芷衣面无表情地出言打断。
新阳懵然抬头,发愣。
“我以为,你会帮助驸马,令苍域国成为东楚国的子国。没想到,你要帮的是自己哥哥,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毫不隐讳地说道。
新阳又怔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不瞒姑娘说,驸马是要我那么做的。但,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成为他国的附属国?何况,皇位本就是哥哥的,当今皇上继位的时候名不正言不顺,天晓得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芷衣没想到,看上去幽柔温婉的公主竟也有如此果决的一面。
“公主预备如何成事呢?”拿起桌上的三块羊骨,在掌心把玩。
羊骨是袭香从辛狄带回来的,在异国他乡的三年,装聋作哑的婢女每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玩羊骨。
新阳无心好奇芷衣手中的骨头,擦干脸上的泪水,这才娓娓道来。
“我会给姑娘准备好无色无味的盲药,姑娘只需伺机在他饮食中下毒即可。——除了福海,姑娘是唯一能令他毫无戒心的人,而福海,那个死忠的奴。才是决然不会背叛主子的。待他毒发成为无用的瞎子,哥哥便顺理成章接替皇位。姑娘放心,御医院的人会集体作证,他是患了恶疾致盲,与人无尤。宫中乃至朝堂,十之八。九都是拥护先帝的,遂,这件事万无一失。待风头过去,是杀是剐,由姑娘随意处置他。眼下,只要姑娘点头便可。”
大段的话,很像蓄谋已久。
“这些都是辰王爷策划出来的吧?”芷衣问道。
新阳毫不掩饰地点头,“是的。从他逼哥哥纳妃那一刻起,这个计划就在筹备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把羊骨成排摆好,抬眼,看过去。
“难道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了吗?”跟之前厉火问过的一模一样。
芷衣举起手,摸拭耳垂上的黑珍珠,沉吟片刻,“公主,让我考虑一下吧!”
新阳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姑娘提出来,新阳一定想尽办法做到。姑娘慢慢考虑,新阳静候佳音。”
74。74耳力
74、耳力
新阳走后,芷衣站在院子里,望着凋谢得七零八落的金梅出神。
同样的合作意向,就算她选择了那对兄妹,结果也未必好多少。
厉火要的是辛狄国、苍域国、龙穆离的性命和她这个人。
新阳虽然只说助她报仇、为其兄长夺回皇位,可一旦龙占辰成为一国之君,难保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魂穿苏醒之后,她曾经跟那位王爷对视过几眼,那双眸子里投射在她脸上的目光足可以腻歪死个人。
那般的不知掩饰,想必爱慕之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