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暄开着出租车,缓缓地离开了城隍庙。
城市中的黑夜,总算有灯光所照,也不是那么黑,而进入郊区之后,黑暗便加深了一层,就像在心头蒙了一块布一般。
出租车像是一支利箭,刺向更深的黑夜。
叶子暄本身不怎么喜欢说话,那男人更是不说话。
既然他们不说话,那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因此刚才稍稍的温暖,又陷入了没有一丝温度之中,车内的声音也只定格在发动机的嗡嗡之上。
如果不是有小黑的呼噜之声,还有我们的心跳之声,感觉不像坐在出租车中,真的就像坐在灵车之中,此时才感觉干出租也真的不容易,一定要胆大包天才行。
出了市郊,夜幕上的星星只有几个,犹如黑夜这个猛兽的眼睛一般,紧紧盯着我们,随时要把我们像啃骨头一样,啃进肚子。
其实这公路上,也并非只有我们这一辆车。
身边不时有夜间跑的货车,轿车,甚至还有警车与军车,但我总感觉我们与他们不在同一个空间。
他们的在空间里充满了安全与祥和,而我们这个空间,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犹如被扔进冰冷的坟墓中,坐在棺材之内。
这种感觉,就是越慌越静,越静心越慌。
这时,叶子暄打破了死寂:“后边的那位兄台。你这么早去红石村做什么啊?”
他没有说话。
叶子暄接着又问道:“我听说红石村那里要搞房地产开发,你是想一大早去,选个风水宝地?”
他依然不说话。
就在这时,却听到车内传来了嘶嘶之声。
这嘶嘶之声,在这车厢内,虽然很小,但是却很分明,犹如有人用头发捅耳朵一般。
声音就在于背后,确切一点说是来自于我背后。
我急忙回头,看到他依然端坐在那里,嘶斯之声,瞬间没有了。
他上半部分脸,也如老雷听老杜所述,一片阴影,看不清楚。
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应该不是闭目养神,而是看着我。
当他看到我在看他时,不由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才……刚才的脖子疼,想扭一下。”我急忙编个理由。
然后便开始,不断地扭动脖子,开始唱道:”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二三,咱们一起坐运动。”
本来我以为我的聪明才智可以让车内更轻松一点,但依然如故,我扭了两下,也没心情了,便不再扭了。
就在这时,小黑醒了,然后偷偷地从怀中爬出,但是它只是看着我,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让小黑偷偷地看看他,但没想到,小黑却死活不看。
小黑也感受到了他神威的存在?我不禁暗想。
其实我们知道他是谁,但是现在一直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弄的我心神不宁。
既然如此,我干脆直说了:“大哥,其实吧,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也不必掩饰了,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了,不如请你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是真的七爷,我们这样做,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他冷冷地下:“在下不才,免贵姓谢,双字必安。”
他说到这里,我感觉叶子暄的心也不禁突然之间跳了一下。
“果然是七爷,这辆出租车能载到你,果然是蓬壁生辉。”我急忙拍马道。
话一说开,倒也不怕了,便又说:“都说一见七爷要发财,不过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想知道我们今天被人相了一面,说他有生死劫。不知是否准确。“
说完之句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失言了。
对于白无常来说,这种事,肯定是往准了说,生死劫,肯定是死劫,谁让他掌死呢?
我的这份猜测,马上被他证实了:“你们想有生死劫,我成全你们,要不然,我回去会被黑无常笑话。这样的话,不说在黑无常面前被取笑,牛马将军也会笑话我。
“大哥,别,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急忙陪笑。
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
说到这里,便听“嘶”的一声,我瞬间感觉脖子处有一道滑滑凉凉的东西缠住了,越来越透不过气,用手去扯开,更是充满了粘液。
这是白无常的舌头,嘶的声音,是他吐舌头的声音。
“七爷,你就放了我吧,回头多给你烧些元宝蜡烛。”我哀求道:“这次是我不好,我多嘴,大不了掌几次嘴就可以了,何心动真格呢?”
叶子暄看到这里,已拿出了天师刀,冲那舌头便砍了去,冷笑道:“你不是七爷,为何还要冒充七爷?”
第四十节:午夜出租车6
看那人嘴巴之外露出一条一尺长的舌头,当时就觉得不由头大,能从城隍庙中走出的,并且伸出舌头,穿着白袍的,又能有谁?
若未亲见,可能感觉不此时的心情,最直白之说,就是叶公好龙。
不过我比叶公的胆子大了一点,没有看到之后,打开车门夺路而逃,只是在副驾驶那里,让脑子空白了好几分钟。
回过神来,我急忙拉了拉叶子暄的衣服,然后在他耳边小声对说:“他的舌头……”
叶子暄没有理我,只是继续对他说:“哥们,我们不去那里,我还要交班啥的,一耽搁都到了天明,你要不去找其他车吧?”
他的舌头伸出来那么长,就算背光,我看到了,而叶子暄离我更近,他不可能没有看到
。
但他表现的依然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镇静,仿佛他真是出租车司机,面前站的真是一个普通搭车客人那样,自然与随和。
我坐在一边,两眼望着前面漆黑的马路,脑袋中快速闪过:现在要做的是,就是劝叶子暄马上离开这里,在白无常没有上车之前,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我便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说了一句:“司机师傅,天快亮了,也该走了吧,外面那位哥们,等下一辆吧。”
我本意是想让叶子暄开车,却没想到那男人淡淡地说:“客人等急了,那咱们也走吧。”他说完之后,不等我们再说话,打开后车门就坐了上去。
他上车也就上了车,然而还偏偏坐在我的背后。
其实他是有选择的,不坐在我后面,也可以坐在叶子暄的背后啊,为何偏要坐在我的背后,FUсK!随着他上车,一股冷风瞬间吹进了车厢,这股风似乎还要把车厢内的电灯也要吹灭一般。不知是从外面带来的冷风,还是他本身就在阴间呆的太久,终年不见阳光,所以寒气逼人,让车厢内原本温暖的小空间,瞬间变的冰凉。
“把车内的灯关了吧。”他冷冷地说:“夜间容易伤害眼睛。”
现在发生的事,就像老杜口中发生的一样。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本来我是抱着刚才的那种惊魂心态来看的,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伸在嘴外的长舌头已经没了。
这个转变,让我搞不清刚才到底是我的眼花,还是他又把舌头像卷尺一般,缩了回去。
白无常乃吊死鬼转世,舌头吐出很更正,向来也以这种面貌示人,不对,确切一点说是示鬼,示人时或许变成人也有可能。
但,我依然不想他坐在我背后,就算有叶子暄那道护身符在,却依然制止不住我内心的忐忑,这就像是自己做了贼,被人盯着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看男人上车,叶子暄却假装生气:“哥们,我们说过不去,你非要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男人依然冷冷地说:“我有急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叶子暄听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既然你有急事,不过还要看这个乘客哥们同不同意。”
叶子暄说到这里,看向了我,我感觉那男人也看向了我,顿时如芒在背。
虽然有叶子暄再我身边,但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今天对叶子暄说的豪言壮语了,必竟那时人多,阳气重,也壮胆,但现在却是就我们二人,再说他是一个小神,如果真的拿着铁链子把我们二人拘到了阴曹地府之中,但我们却没有孙猴子那般本事,如何脱身?
但说出的话,又不能不算话,我也勉强地点了点头,对叶子暄说:“司机师傅,我还是与你们一起去吧,等送这位大哥之后,你再送我回来,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啥事,大家难得能坐在同一个出租车上,也是缘分使然,聊聊天也可以。”
那男人冷冷地说:“多谢小哥成全。”
叶子暄说了一句都系好安全带,然后默默启动油门。
我明白,叶子暄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无非就是用了一个欲擒故纵之法,虽然这里只有我们这一辆出租车,但是他还是怕白无常不坐。
而这白无常,却偏偏像人的一样,小孩脾气,你不让坐,我就偏坐。
想想也可以理解解,阎王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这黑白二兄弟去捉拿那些人,都是绝对的大爷,谁敢说半个不?谁又能说半个不?
叶子暄开着出租车,缓缓地离开了城隍庙。
城市中的黑夜,总算有灯光所照,也不是那么黑,而进入郊区之后,黑暗便加深了一层,就像在心头蒙了一块布一般。
出租车像是一支利箭,刺向更深的黑夜。
叶子暄本身不怎么喜欢说话,那男人更是不说话。
既然他们不说话,那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因此刚才稍稍的温暖,又陷入了没有一丝温度之中,车内的声音也只定格在发动机的嗡嗡之上。
如果不是有小黑的呼噜之声,还有我们的心跳之声,感觉不像坐在出租车中,真的就像坐在灵车之中,此时才感觉干出租也真的不容易,一定要胆大包天才行。
出了市郊,夜幕上的星星只有几个,犹如黑夜这个猛兽的眼睛一般,紧紧盯着我们,随时要把我们像啃骨头一样,啃进肚子。
其实这公路上,也并非只有我们这一辆车。
身边不时有夜间跑的货车,轿车,甚至还有警车与军车,但我总感觉我们与他们不在同一个空间。
他们的在空间里充满了安全与祥和,而我们这个空间,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犹如被扔进冰冷的坟墓中,坐在棺材之内。
这种感觉,就是越慌越静,越静心越慌。
这时,叶子暄打破了死寂:“后边的那位兄台。你这么早去红石村做什么啊?”
他没有说话。
叶子暄接着又问道:“我听说红石村那里要搞房地产开发,你是想一大早去,选个风水宝地?”
他依然不说话。
就在这时,却听到车内传来了嘶嘶之声。
这嘶嘶之声,在这车厢内,虽然很小,但是却很分明,犹如有人用头发捅耳朵一般。
声音就在于背后,确切一点说是来自于我背后。
我急忙回头,看到他依然端坐在那里,嘶斯之声,瞬间没有了。
他上半部分脸,也如老雷听老杜所述,一片阴影,看不清楚。
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应该不是闭目养神,而是看着我。
当他看到我在看他时,不由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才……刚才的脖子疼,想扭一下。”我急忙编个理由。
然后便开始,不断地扭动脖子,开始唱道:”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二三,咱们一起坐运动。”
本来我以为我的聪明才智可以让车内更轻松一点,但依然如故,我扭了两下,也没心情了,便不再扭了。
就在这时,小黑醒了,然后偷偷地从怀中爬出,但是它只是看着我,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让小黑偷偷地看看他,但没想到,小黑却死活不看。
小黑也感受到了他神威的存在?我不禁暗想。
其实我们知道他是谁,但是现在一直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弄的我心神不宁。
既然如此,我干脆直说了:“大哥,其实吧,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也不必掩饰了,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了,不如请你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是真的七爷,我们这样做,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他冷冷地下:“在下不才,免贵姓谢,双字必安。”
他说到这里,我感觉叶子暄的心也不禁突然之间跳了一下。
“果然是七爷,这辆出租车能载到你,果然是蓬壁生辉。”我急忙拍马道。
话一说开,倒也不怕了,便又说:“都说一见七爷要发财,不过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想知道我们今天被人相了一面,说他有生死劫。不知是否准确。”
说完之句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失言了。
对于白无常来说,这种事,肯定是往准了说,生死劫,肯定是死劫,谁让他掌死呢?
我的这份猜测,马上被他证实了:“你们想有生死劫,我成全你们,要不然,我回去会被黑无常笑话。这样的话,不说在黑无常面前被取笑,牛马将军也会笑话我。”
“大哥,别,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急忙陪笑。
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
说到这里,便听“嘶”的一声,我瞬间感觉脖子处有一道滑滑凉凉的东西缠住了,越来越透不过气,用手去扯开,更是充满了粘液。
这是白无常的舌头,嘶的声音,是他吐舌头的声音。
“七爷,你就放了我吧,回头多给你烧些元宝蜡烛。”我哀求道:“这次是我不好,我多嘴,大不了掌几次嘴就可以了,何心动真格呢?”
叶子暄看到这里,已拿出了天师刀,冲那舌头便砍了去,冷笑道:“你不是七爷,为何还要冒充七爷?”
第四十一节:午夜出租车7
就在叶子暄持刀砍向这条长舌之时,我感觉自已几乎无法呼吸,就像被浸在水中一样。
不过此时终于体会到三毛拿着丝袜上吊的感觉:舌头不由自主地想外伸,最重要的是,肺部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喘不过气。
不知道临死之时,人会不会出现幻觉,但我确实出现了极真实的幻觉。
我看到自己,从我的身体内走了出来,坐在我的身边。
那个“我”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长尖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原来的我欲望一直存在,也是想成仙。
活着想成为镇元子,死了也想着成为黑无常。
此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论先天罡气,还有御乘风,一心想长生而成仙。
我的欲望没有他们强烈,还能萌发这种念头,他们一心想成仙,恐怕比我的欲望,只会多不会少。
但这幻觉没有持续太久,突然感觉脖子处一松,我忍不住猛咳嗽了两声,终于回到了现实,摸了摸脖子,已经没有了那条如绳子般的舌头。
叶子暄此时已拎着天师砍柴刀一边从驾驶与副驾驶之间砍向了那个白袍男,一边冲到车后。
叶子暄说这七爷是假,但此时先不说这谢必安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是,出租车并没有停下,更没有减速,但租车驾驶位置,已随着叶子暄去了后座,而空空如也。
虽然我知道,对付那男人比较重要,但是没人开车也很重要,不由暗想,叶子暄你这玩的哪一套,这样下去,一定车毁人亡,为何先不停车呢?
不过我很快原谅了叶子暄,因为停车已没时间,若不是他刚才及时出刀,恐怕我这小命就完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早死与晚死有什么区别吗?
叶子暄向后砍去,那人马上躲开了。
刀砍在后座上,当时就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弹簧。
如果砍到脑袋上,一定像熟西瓜一样被开瓢。
说时迟,那时快,那男人吐出猩红的舌头,闪电一般缠在了叶子暄握天师刀的手腕之上,叶子暄一时之间无法抽刀。
与此同时,那人火速又是一拳,冲叶子暄的面门而去。
拳风如风声一般,不绝于耳。
叶子暄急忙低头闪过,男人一拳打在了车窗玻璃上,当下那玻璃便出了一个拳洞,同时在洞周围裂出许多细纹。
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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