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瘦子每隔几分钟就对着外面大喊一次‘这里有人打架’,但始终无人回应。
看样子所有的人都没空,当然这并不奇怪,今天发生在城隍庙的事够很多人忙碌一阵子。
“哥们,你放手好不好,再这样揪下去我的老二恐怕会因为缺血而坏死。”大胡子说。
“这样好吗?换个人过来让我揪着JJ,算是替代你,这样我比较放心。叫这位来也可以。”丁能看了看先前说有赏金可以拿的那位男子。
“徐老么,你过来让这位哥们揪着小弟弟,一会就好。”大胡子说。
名叫徐老么的男子摇摇头表示拒绝:“你再忍耐一会吧,估计过一下就会有人进来察看,到时候这哥们肯定得放手。
这时瘦子转过头说:“有人过来了。”
丁能没有听清楚是否真的有人过来,考虑到情况已经有所缓和,同时也觉得最好别让外面来的人看到这般场面,于是松开了手。
“哥们,说好互不侵犯的,可不许食言。”丁能低声告诫,这时他感觉到身上多处疼痛难耐,体力接近于崩溃边缘。
“当然,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大胡子长出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捂着下身退到后面趴下。
看样子受伤不轻。
这时丁能发现,瘦子离开了门口,摩拳擦掌地走过来,外面仍旧静悄悄,根本没有任何人接近的迹象。
心想有些不妙,他还是镇定地说:“现在大家尽释前嫌,坐下来聊聊天吧。等我出去之后,一定重重酬谢各位的照顾,我没宋僵那么多钱,但几十万还是拿得出,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话说完,他看到一床棉被从天而降,完全遮住了视线。
接下来的事完全在预料之中,拳脚如雨点般落下,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丁能心想这帮家伙看样子并没有放弃赏金,这样的作法并非只是为了发泄怒气。
经过一番努力,丁能终于掀掉蒙住自己的棉被,他仿佛发了疯一般奋力还击,混乱中,他瞅到一个机会,手指插进了瘦子的一只眼眶中。
他明白恐怕是自己唯一伤害对手的机会了,所以坚决不肯松开,紧紧抓住瘦子的脸,使劲让食指深入眼中。
拼命
瘦子抓住丁能的手,想要摆脱,以挽救那只不幸的眼睛。
丁能坚决不肯松手,他心中的狠劲上来,满脑子全是拼命的念头。
此时就算联合国秘书长出现也不可能阻止他。
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脚,他抓住一切机会施以凶狠的还击。
厮打过程当中,他咬伤了大胡子的胳膊,用额头撞得徐老么血流满面。
“饶命啊,不敢了。”瘦子绝望地大声喊叫。
丁能把瘦子拖到自己面前充当挡箭牌,然后背靠墙壁,用还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挥拳击打每个靠近的对手。
机会合适的时候,他还会毫不犹豫地伸脚踹对手的膝盖或者下身。
起初还有人尝试近身肉搏以解救瘦子,但稍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做。
大胡子手执一把牙刷,把较硬的柄一边当作武器使用,不时瞅机会往丁能身上捅一下。
这样的攻击当然没有效果。
徐老么一脚狠狠踢向丁能的腰间,却不料脚伸到丁能与瘦子身体之间,被卡住无法抽回来。
丁能挥拳痛击徐老么的面部,稍后当目标低下头,不方便再打时,他就用手肘狠狠擂其后脑和脖子。
在丁能痛揍徐老么的同时,大胡子和另一名同伙在旁边用拳头狠打丁能的身体和头部。
“别打啦,救命。”瘦子声嘶力竭地叫喊。
这时丁能终于挖出了瘦子的眼球,他把血淋淋的东西连根揪下,朝大胡子扔去。
大胡子被看到的情形震住,连当作武器使用的牙刷也扔掉,一步步后退,显然勇气已经完全消失。
丁能松开了放弃挣扎的瘦子,停止了对徐老么的捶打,因为这家伙已经晕过去。
剩余的那名坏蛋看到两手空空的丁能,突然意识到只剩下独自一个面对强悍的对手。
“嘿嘿。”丁能冷冷地笑,用手背擦拭脸上的血,慢慢抬脚从徐老么趴在地上的身体上方跨过,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对手。
拼命
丁能杀气腾腾,走向仍然站着的两名对手。
从捂着脸蹲在地上的瘦子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狠狠一脚踢到其面部。
瘦子仰面朝天倒下,一声不吭,似乎已经不会叫喊。
丁能继续往前走,活动了几下肩膀,一副想要扁人的样子。
“大哥,我认输,不玩了行不?”面色苍白的年青人全无斗志,开始求饶。
“真认输了吗?没哄我吧。”丁能冷笑着走近。
“当然,我对你非常崇拜,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今后跟着你混。”年青人说。
“好的,我收了你这个小弟,现在听我的话,过去揍大胡子一顿,他要敢还手我会帮忙。”丁能说。
年青人转头看了看大胡子,显然没有勇气过去将其打倒,只好哀求:“大哥,别再打了好吗?大家遵循和平共处的原则,从此互不侵犯。”
丁能毫不犹豫地挥拳狠狠击打在年青人的上腹部,在对方弯下腰之后,又是一记肘捶撞到后脑与脖子之后。
年青人倒下,丁能仍然没有停手,狠狠在其下腹部和两腿间踢了几下。
大胡子明白自己无法幸免,于是咬咬牙冲上来,想要偷袭。
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猪头状男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大胡子的腿。
猝不及防中,大胡子脸朝下摔倒在地。
猪头状男子此时的表现出乎所有人预料,居然翻身跃起,骑到大胡子背上,抡开拳头照着脑袋上就打。
咸鱼居然翻生了。
丁能一口恶气顿时松懈下来,所有的对手都倒下了,并且出现了一位跟自己处于相同战线的好汉,感觉确实可以休息一会儿。
这时他觉得浑身上下痛得不行,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
面孔肿得像猪头一样的男子打得大胡子毫无还手之力,转眼之间,趴在地上挨揍的人已经是满脑袋鲜血。
猪头男终于停手,趴到大胡子背后,两人都不再动弹,仅从表面看的话,或许会误认为他们在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
稍后,理智渐渐回到思维中,这时丁能开始后怕。
自己有没有把人打死或者打残?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悠个不停。
拼命
丁能坐在一堆不知是谁的棉被上,心里充满了对阿朱的思念和牵挂。
他在担忧自己是否闯下了大祸,周围全是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他甚至都不敢再看躺着的几名伤员。
他感到一些困惑,无法相信这一切是自己制造的。
因为他一直是个和平主义者,生平极少与人发生冲突,整个学生时代很少和人动手打架或者争吵。
正处于惶恐不安中,铁门上部的小窗子打开了,电筒光射进来,照耀到地上躺着的伤者。
“救命啊。”瘦子发出一声无比痛苦的哀号。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帮猪猡。”门外的人骂。
“他们四个打我,我只好自卫,然后就弄成这样了。”丁能心想,管不了那么多,先告一状再说。
“这位兄弟说的全是真话,我可以做证。昨天夜里这几个人把我揍得差点死掉。”猪头男说。
“等我调出监控录像看一看就知道了,你们别瞎胡闹。”
“我受伤了,需要治疗,这几位也应该检查一下身体。”丁能说。
“你就是丁能吗?”电筒光照过来。
“是我。”丁能回答。
“操,你到哪都能制造出麻烦来,真是令人讨厌。”外面的人说。
大胡子对面孔肿如猪头的男子说:“别乱讲话,否则要你好看。”
“瞧你那熊样,还敢耍威风,脸皮真是厚,不知羞耻。”猪头男咧开嘴,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同时竖起了中指。
“等下有你好看,求饶都没用,一定弄死你。”大胡子咬牙切齿地说。
“大胡子威胁说要弄死我,救命啊。”猪头男朝窗口大喊。
“别他M胡闹,我这就叫人过来收拾你们。哼,等查清楚是谁干的,我要他好看。”外面的人恶狠狠地说。
“我要求得到医治,然后换房间,因为这里面有人想杀死我。”丁能学着猪头男的样子大叫。
“你想换就换吗?想得美,这儿不是酒店,你是来做牢,明白了吗?”外面的人音量更大。
脱险
几分钟过后,外面来了一群人。
这时大胡子和三名同伙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挤到窗子前大声哭诉,说丁能疯狂地攻击他们,并造成严重的伤害。
瘦子找到了自己的眼球,小心翼翼的托在手里,焦急地请求给予治疗,以尽早把这只重要的器官复位。
外面的人开始点名。
丁能喊了一声‘有’站在后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候自己会是什么。
宋僵的势力到底有多强?他猜不出,也许出去之后就会被弄死,也许会被送到医院里,等候处理。
他从来不曾像现在一样感觉无能为力,命运已经完全不在掌握中。
同时他感觉到,有一种势力是小民无法对抗的。
房门打开,丁能看到了大帅的表哥,还有那位名叫刘独峰的年青人。
此时他不知道是否可以信任这两位,但没有其它选择,只能跟着他们走,抗拒是无法想象的事。
手执电筒的人把看到的情况说给同事听,大意是发生了糟糕的血腥事件,得赶紧叫救护车过来。
其实就算不用电筒也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所有情况,电灯还亮着,光线足够。
瘦子挤到门口,把自己空洞的眼眶对着外面的人,并且举起手里的眼球做展示。
丁能站在后面,旁边是面孔肿如猪头的男子。
这位伤员低声问:“哥们,你真够狠的,起初我以为你多半会被打死,万万没想到,你挨了那么多拳打脚踹之后居然还能够还击,最终打倒四个流氓,我真是好佩服你。道上的人叫我张飞,以后有缘再见面的话,咱们交个朋友。”
“如果遇到麻烦,你要为我做证。”丁能说。
“当然,你我一同战斗过,算是患难之交,拼了老命也得帮你。”张飞说。
“多谢。”丁能说。
“你估计自己近期能够出去吗?”张飞问。
“说不准,也许今晚就走,也许会给弄死。”丁能说。
“我能猜到,你的对头这么有办法,趁机把你弄死在里面完全有可能,你要小心。”张飞说。
丁能点点头,慢慢走向门口,因为刘独峰在喊他的名字。
脱险
刘独峰告诉丁能,受成崖余委托前来看望并提供适当保护。
几个钟头前,大帅曾经打过电话给他的表哥,想要帮助捞出丁能,当时这位表哥没有当班,在一家洗浴中心泡澡放松,所以没有开机,未能及时接到消息,不然会来得更早一些。
丁能心想如果他们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自己倒是安全了。
只是他们可信吗?
十几分钟过后,丁能躺到医院的病床上。
看到护士小姐巨大的口罩和冰冷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治疗和检查持续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然后医生说大部分是皮外伤,内脏和大脑应该没事,还得住院再观察一段时间,由专家会诊之后再做结论。
换病号服的时候,丁能看了看自己身体,发觉三分之二以上的部分都是青紫。
刘独峰问会不会逃走,丁能摇摇头说绝对不会那样做,请放心。
“小丁,那四个人是被你打成那样的吗?”大帅的表哥问。
“他们想弄死我,只好拼命反抗,打着打着,居然莫名其妙的打赢了,我自己都觉得太奇怪,估计是那帮家伙太差劲的缘故。”丁能说。
“我知道你念初中的时候练过拳击和散打,可从没听说你如此厉害。那四个人都是山京城有名的黑道组织的外围成员,平日打架砍人差不多算是家常便饭,搏击的经验非常丰富,并非弱者。”表哥说。
“我也不敢相信能够打垮那几个坏蛋,当时只想着自己肯定会被他们打死,呼救也没有用,所以就抱着拼命的念头,想在临死前咬对方几口罢了。”丁能说。
“我相信你不会乱来。”表哥说。
丁能一直是个和平主义者,性情温和而友善,从不惹事生非,加之待人较为圆滑,有些少年老成,能够处理好大部分关系。
“那个名叫徐老么的人说城里有人悬赏两百万要我的命,如果能够好好折磨我一番的话,可以多得五十万。”丁能平静地说。
“我听线人说了此事,然后又接到电话,成崖余说你在大号里可能会遇到麻烦,所以赶紧过来,还算及时。”刘独峰说。
丁能心想这个时候才出现还敢说及时到达,真是胡扯,如果自己运气稍差,恐怕早已经死得硬梆梆的。
脱险
护士将丁能的脑袋和四肢包扎得仿佛一只从坟墓里溜出来散步的木乃伊。
表哥说到外面买些东西回来吃,只留下刘独峰和另一名协管员守侯。
“我因为自卫打伤了这几个人,会有麻烦吗?”丁能问。
“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必须等到看过监控录像之后才能弄清楚。”刘独峰说。
“你不信任我吗?”丁能问。
“我尊重事实和证据。”刘独峰说,“但你并非一个平凡的人,对于你的能力我并不了解,也许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败四名混混也难说。”
丁能哑然失笑,心想如果真有动作片明星那么能打,怎么还会弄成这副惨状。
死里逃生之后遭到怀疑,感觉真是不好受。
“你们的人在城隍庙里找到了些什么?”丁能问。
“到目前为止发掘工作仍在进行中,据说已经找到几百副乱七八糟的尸骨,其中一些刚死了不久。”刘独峰点燃一只烟,“听说你曾经报过案,还发了短消息给成崖余,我想问一下,你通过什么途径知道那里有这种怪事?”
“我亲眼看见万道德吃人,还听到它跟同伙的交谈,据说送尸体给它们享用的人就是宋僵。”丁能看了看对方的反应,想通过察言观色来确定这位貌似正直的年青人跟那位流氓大亨是否关系密切。
刘独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即转头看了看身后,确认没有人之后才低声说:“这种事不可以乱传,会惹大麻烦的,除非你手里有非常具备说服力的证据,否则最好别提,当然跟我说一说没关系,但是绝对不可以当人肉大喇叭。”
“宋僵在宋氏集团成立十周年庆祝大会里那番真情表白你知道不?”丁能问。他无法猜透面前这位的心思,感觉对方和自己一样少年老成精。
“有所耳闻,听说后来宋僵经过治疗恢复了正常。”刘独峰说。
“当时我进入了庆祝大会现场,看到了全过程,如果这样言论和行为都可以风平浪静,安然无恙,那么我认为宋僵的地位确实不可动摇。”丁能沮丧地说。
“这城里很多风云人物背后都有问题,这没办法,你我升斗小民把自己日子过好就可以了,想太多没用的。”刘独峰看着天花板,眼神呆滞。
“我根本就没打算惹事,只想把平安的混下去,是宋僵不断的跟我过不去,找人杀我,弄出一些怪东西来谋害我,没完没了,不肯消停。”丁能说。
这时护士进来量体温,两人立即停止了交谈。
老鬼
夜间大帅和猛男来看望,被治安协管员挡在门外不许进入,留下一些水果和几本书之后离开。
丁能躺在床上,隔着墙壁与朋友交谈了几句,告诉他们自己在大号里挨了一顿臭揍,现在死不了。
猛男说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多大问题,等明天再来。
他们交谈过程当中,治安协管员大力阻止,坚决不允许再说话。
朋友走掉以后,丁能闭上眼睛休息,由于服用过止疼剂,他迅速进入深沉的睡眠状态。
凌晨四时,护士查房,把丁能弄醒。
他睁开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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