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皱起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一小会之后低声说:“这家伙也姓宋,跟宋僵是不是一伙的?”
“很有可能,宋忠,宋僵,这么难听的名字估计出自同一人的笨脑袋。”丁能点头称是。
“这些疑神疑鬼的家伙没准会把那孩子的死与你扯到一起。”阿朱说。
“倒也难说,他们连清洁工和保姆都不放过,按照这样的逻辑思维,接下来找我麻烦也属正常。”丁能说。
“刚才那混蛋对你大吼大叫,要不要我出去修理他们一顿?帮你解气。”阿朱问。
“不必了,人家孩子刚死不久,心里不痛快,火气大一点也算正常,我不会跟他们认真。”丁能阻止了想溜出车外的阿朱。
他突然想起与宋僵的约定,如果眼前这一伙是那老东西的亲戚,自己决不可以惹事生非,否则就可算是打破协议。
怎么也得忍着,千万不可以发火。
这时三人终于成功地把小坏蛋的尸从车里拖出来,不对,应该是尸体放弃了抵抗,主动出来。
丁能惊讶地发现,小坏蛋正向自己这边挣扎,想要靠近。
三名男女原本打算把它弄进住宅大门,一不留神却让它摆脱,暂时得到解放的尸体立即跳往丁能这边。
“天那,我怎么就招上尸体了。”丁能很是诧异。
“很显然它们的目标就是你。”阿朱用肯定的语气说。
“怎么会这样?”丁能沮丧地问。
“估计背后有人操纵着这些尸体,发出指令让它们这样做。”阿朱说。
小坏蛋的尸体跳到丁能的车头前端一米左右处终于被追赶者抓住。
妇女焦急地大喊:“轻些,别把咱们乖儿子弄伤了。”
两名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妇人的叫喊,他俩使劲地抓住尸体的胳膊往后扭,想要将其制服。
尸体努力往前方挣扎,它显示出强大的力量,与瘦小的身体相比显得很不协调,两名成年壮男几乎无法阻止它。
尸体
尸体距离车头越来越近,两名男子被拖着走,四只皮鞋在地上划出明显的印迹。
妇女揪住尸体的衣服后摆,想要阻止。
丁能往后倒车,想离这具尸体远一些。
宋钟抬起头向坐在车内的丁能求援:“快下来帮忙,我给你钱。”
丁能心想要不要帮忙,如果下去,尸体见到之后多半会跟自己走,然后只要将其引到宋家小楼内再设法出来即可。
但如何对这三位解释此事呢?怎样才能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帮忙为好,同时也因为名叫宋忠的这家伙太令人反感。
丁能往后倒车,打算调头从另一条路绕道回自家。
车子尾部停到一户人家空置的停车位了,眼看只需往前就可以开走,尸体和三位中年人却已经走过来,彻底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真糟糕,看来不帮忙不行。”阿朱叹息。
“要不咱们弃车逃走吧。”丁能说。
小坏蛋的尸体不依不饶地挣扎,非常坚决地走向丁能这边,三名成年人用尽全身之力也无法阻止它这样做。
“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把手指咬破,吸一些血混到嘴里,然后吐到旁边的地上,这样应该可以吸引尸体过去。咱们就可以脱身了。”阿朱说。
“好吧。”丁能把手指放到嘴里,心想怎么样才可以既弄出血同时也不怎么疼。
轻轻咬了一下,发觉不行,眼看尸体快要扑到车上,于是他狠下心肠,用上下门牙刁住食指前端肉比较多的位置,重重咬下去。
强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松了口,把手伸到眼前一看,居然还是没破皮,只是有一些泛红。
此时尸体已经走到车窗前,举起苍白泛青的手掌拍打玻璃。
感觉它的力量非常足,随时都有可能把玻璃击碎。
丁能从口袋里摸出指甲剪,咬紧牙关闭上双眼,钳住指尖的皮,然后夹下。
一粒小小的红色血珠被挤出来,丁能大喜过望,立即把手指塞到嘴里,狂吮了几下,然后把混合了血的液体往外吐出去。
非常巧,正好吐到宋忠的衣服下摆处沾住。
忙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这事。
尸体
这办法果然灵验无比,小坏蛋的尸体立即转过头,扑向宋钟,紧紧抱住其大腿,把苍白浮肿的脸贴上去,牙齿正对沾有血沫的部位,似乎想要咬一口,却因为无法把嘴张得足够大而实现不了这一愿望。
趁此良机,两名男子一个抓头一个抱腿,将尸体揽入怀中,紧紧捉住,转头朝住宅前进。
宋钟扔下一句话:“不肯帮忙的傻B,给我记好了,以后有你好看的。老子一向有仇必报,有恩就忘,走着瞧,早晚让你跪下求饶。”
丁能强忍住下去跟这混蛋打架的冲动,摇摇头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
阿朱低声说:“咱们终于可以走了。”
丁能慢慢把车开回到家中。
关上车库门之后,他小心翼翼地上楼。
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正要往锁孔里插,阿朱却阻止。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一看。”她轻声说。
丁能站到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只空酒瓶握在手里。
阿朱穿透墙壁进入房间,几秒钟过后,她悄无声息在回来。
“有问题吗?”丁能问。
“没事,现在可以进去了。”阿朱说。
丁能把上下三层楼的灯全都打开,让整幢楼一片光明。
他打算开着灯睡觉。
阿朱坐在阳台上看月亮。
丁能走过去站到她身边。
这时远处传来小区门口保安集体发出的惨叫声。
循着声音望去,丁能惊讶看到那具无头尸体站在机动车入口的横杆前,使劲往前顶,它显然不知道那条铁皮玩艺儿可以抬起。
无头尸体旁边是有头的尸体,依稀可以看到它烂糟糟的面部和沾满泥土的头发。
三名保安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同时四下奔逃,往小区内部跑去。
“但愿那三个人能够控制住小坏蛋的尸体,否则就要面对三只而不是两只。”丁能说。
他差不多可以肯定,会走路的尸体是为了自己而来。
“它们没有智力,不可能弄开门进入这房子。”阿朱说。
两只笨尸体
丁能从冰箱里取出狗血储备,挤到水枪里,打算做防身用。
阿朱觉得这东西对于走尸走肉应该有效,可以试一试。
丁能打算等尸体走到小区内再动手,就目前情况而言,入口处那道横杆显然是两具尸体无法逾越的天堑。
保安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不知躲到哪里。
这样的情况一般人是无法接受的,实在是太刺激了。
丁能心想这个小区是重点保护地带,住着许多贵人,如果谁报警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
两具尸仍在不停地冲击那根挡道的横杆,显然不知道可以换种方式前进。
它们只要弯下腰就可以钻过来,或者抬起横杆也行,这并不需要多大力气,还可以绕过横杆,从保安室之间的缝隙里进来。
可它们就是不懂得这样弄。
丁能看得直叹息:“真是两只笨尸体。”
“你睡觉去吧,估计等到明天它们都不可能进来。”阿朱说。
这时一辆车从外面开进来,看到可怕的景象,司机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撞向出口处的横杆。
一声巨响之后,左侧的横杆连同电动机一起被冲倒,由于撞击过于猛烈,右侧的横杆也跟着倒下。
两具尸体再没有阻碍,于是踢着正步往小区里走。
“阿朱,你认为咱们应该在家里等着还是出去迎击?”丁能问。
“随便,无所谓啦,两具会走路的尸体而已,闹腾不出什么大事,就算不理睬它们也没关系。”阿朱说。
“我在想,如果明天早晨起床,发现自家门前有两具尸体不停地往里拱,那情形感觉有些不舒服。”丁能说。
“那就出去灭了它们,带把菜刀就可以,把臭尸体砍成碎块,看它怎么胡作非为。”阿朱说。
“很好,就这么干。”丁能起身,到厨房里寻找大一些的刀。
“等一下,情况有变。”阿朱说。
丁能回到阳台上,往下看去,发现一大群保安手执棍棒和燃烧瓶,气势汹汹地围住两具模样可怕的尸体。
两具笨尸体
保安大概是由于人多势众的缘故,一个个表现得无所畏惧,棍棒齐下,转眼间把两具尸体打倒在地。
接下来有人浇上油点着火,只见火焰升腾,颇为壮观。
“多么勇敢的好同志,面对会走会跳的尸体毫不惧怕,行动坚决,准确到位,应该给他们记集体二等功。”丁能大为感慨。
尸体着火之后仍然在动,每次试图从地爬起来,总会有某个勇士跳出来,挥舞大棒,迎头一下将其打翻。
火焰渐渐变小,又会有人上前加油。
感觉十分热闹,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著名的火把节。
尸体逐渐不再动弹,显然是肌肉和皮肤被烧坏的缘故。
夜风把臭味吹过来,丁能急忙用毛巾捂住口鼻,正想问阿朱要不要这样弄一下,转过头去却发现她双目紧闭,鼻子伸在前方,似乎在大力做深呼吸,看上去就像一个饥饿的人站在蛋糕店门口拼命狂嗅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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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能大感惊奇,忍不住问:“阿朱,怎么你好象很喜欢这股烧尸体的臭味?”
阿朱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一笑。
“人家是鬼嘛,难免喜欢这种味。”
“这事好办,我有个在医院里上班的网友,可以叫她弄些人肉出来冻到冰箱里,每天烧给你享受。”丁能说。
“不必了,这种味道每月闻一次即可,多嗅无益。”阿朱说。
“为什么?”
“你喜欢吃臭豆腐是吧?如果让你每天都吃,你受得了么?”阿朱问。
“当然受得了,大一那年秋天,我在学校里顿顿吃油炸臭豆腐,一连吃了两个月,到后来女同学们都叫我豆腐王子。”丁能说。
“唉,你是人而我是鬼,有些事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阿朱叹息。
“看你闻得挺香的样子,还以为你非常喜欢。”丁能说。
“偶尔换换口味而已,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习惯用新鲜一些的食物。”阿朱说。
“想吃什么都行,我会帮你想办法。”丁能说。
这时下面传来‘嘭’一声响,仿佛谁放了一只鞭炮。
仔细一看,发觉是尸体的肚子在火焰中爆炸开。
保安们纷纷退避,有几名胆子较小的甚至转身逃走,跑出一段路之后才停下。
大义凛然
战斗已经结束,尸体被烧焦,加上保安手中棍棒的敲打,被弄成了一些大小不等的碎肢。
这时警车闪着灯来了,保安纷纷围过去,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丁能心想这事有些遗憾,应该连那个小坏蛋一齐处理掉才好,遗漏了一个最可恶的家伙,后患无穷啊。
出乎预料,警察拿出手铐,抓了三名保安,将他们推入警车内,其余的保安激动地大声抗议,试图证明什么。
警察们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最终压倒和说服了保安。
他们接下来用数码相机拍了一通现场,把残碎的尸骸拨到一只大塑料袋里,装上车离开。
“如果再有尸体跑进来,保安们再也不会这样勇敢了。”丁能摇摇头说。
“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三名保安?”阿朱问。
“因为需要有人此事负责,尸体会走路这种说法显然不可能服众,也无法向上级和新闻界交待。”丁能说。
“可是这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为什么他们不肯相信?消灭尸体是为了自卫啊。”阿朱说。
“抓几个保安不必冒任何风险,回去之后可以交差了事,没准还能算是一件成绩,统计入已经侦破的案件当中。”丁能说。
“这世界怎么回事,为何我越看越不明白?”阿朱满脸困惑。
“所以说你应该投胎去,重入轮回,再世为人,从一个小孩子慢慢长大,就能适应时代。”
“可我不放心你。”阿朱说。
“我也不想与你分别,可是投胎到挪威的机会很难得,不应该放弃。想想看,有许多人为了赚到更多一些的钱,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不远万里偷渡到异国它乡打黑工,当苦力甚至是做小姐,而你可以直接出生在那边,在一个美好的环境中慢慢成长,从婴儿渐渐变成一个大人。”丁能说。
“真有这么好吗?”阿朱说。
“当然。咱们这旮旯许多有钱或者有势的人早早的就弄到了外国护照,或者把孩子送出去上学,我家里穷,不然早移民了。”丁能说。
噩梦
夜里丁能躺到床上,阿朱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用电脑看电视剧。
丁能睡得很不安稳,醒来了许多次,老是做噩梦。
梦里的怪物全都很凶猛也很恶心,一个个张开可怕的嘴,把腐烂的爪子伸在身前,仿佛要逮住什么送回到嘴里大嚼。
丁能在梦中总是找不到装有黑狗血的水枪,或者就是无法逃走,被十几只冰凉僵硬的手摁住,无法摆脱。
有几次丁能被吓醒,有几次则是阿朱把他唤醒。
在阿朱温柔的手掌抚摸下,丁能总会迅速平静下来,再次睡着。
凌晨五时,丁能又一回被噩梦吓醒。
“阿能,别怕,有我在。”阿朱已经坐在床头。
“幸亏你在。”丁能说。
“我会保护你,睡吧。”阿朱的笑容非常慈祥,仿佛蒙娜丽莎。
“我得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会很虚弱,那样就无法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对付宋僵这老混蛋。”丁能喃喃说。
“睡吧,我唱歌给你听。”阿朱伸手轻轻梳理他的头发。
“你也累了,来休息一下吧。”丁能说。
“那部戏可好看了,我决定撑到天亮欣赏结局。”阿朱说。
“这样啊,你继续看吧,我没事。”
“等你睡着了我再看。”
丁能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原本只是想让阿朱放心离开去看电视剧,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这一回运气不错,没有再梦到可怕的鬼怪,直到太阳升起才醒来。
早晨九点半,丁能突然翻身坐起,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发出一声可怕的惊呼:“啊——!天那,我迟到了。”
阿朱推开冰箱门,从里面伸出脑袋,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保持了十一年之久的全勤纪录完蛋了,今天居然睡过了头。”丁能满面悲痛。
“紧张个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朱松了一口气,缩回脑袋关严冰箱门。
“我整整十一年从未迟到早退请假,无论是病假还是事假都没有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成绩居然作古了,叫我如何不伤心。”丁能仰天长叹。
阿朱离开冰箱,飘到地上慢慢变大。
“你提出辞职,然后就可以保住纪录了。”阿朱说。
重获自由
丁能思索了几分钟,在这期间他像往日一样匆匆洗漱,然后刮了胡子,梳理头发。
最终他决定继续上班。
不能被击倒,必须坚持下去,如果宋僵再次派人到淡牛锡大厦行刺或者捣乱,正好仗着地利之便将其擒下,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可以通过警察之手解决此事。
下楼走出家门,丁能惊讶地看到小坏蛋的尸体又来了,三名中年人用一片床单把这只小怪物包裹住,使劲往车里拖。
尸体怎么也不肯离开,见到丁能出现,它立即挣扎着靠近。
丁能急忙冲进车库,钻入车内,然后趁乱赶紧离开,急于离开这具尸体,所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热车,而是发动了就开走。
二十分钟过后,丁能来到负一层停车场,本来打算到负二层,但那边已经被封闭,不让人进入。
阿朱变小了身体,钻到丁能的衣服口袋里躲着。
有这样一位保镖,丁能觉得自己应该很安全。
进入电梯,丁能立即全神戒备,防范可能出现的怪事。
一切正常,电梯平稳地上升至二十五楼。
进入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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