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一点小麻烦,我的脑筋足够应付了。就这样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宋僵说。
“约定从此生效,希望你不要毁诺。”丁能说。
“我宁僵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说话不算数。”
“如果我家里人和朋友受到侵犯,此约定自动失效。”丁能说。
协定
通话仍在继续。
丁能心想难道这位宋僵就不怕被监听吗?
稍后他明白,倒是自己应该小心些,千万别说出可以导致自己入狱的语言,据说有种新科技叫做选择性监听。
“我保证不会麻烦你的家人和朋友。得申明一下,如果他们病了或者发生某种意外,你可别把账算到我头上。”宋僵说。
“你最好祈祷别发生这样的事,否则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丁能用严厉的口气说道。
他打算吓住这家伙,使其不敢对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下手。
应该会有效,否则宋僵就不会提出这样的协定。
“我肯定不会动你的家里人,如果你不要乱来的话。”宋僵说。
“我会遵守诺言,只要你别破坏这个协定就可以。”丁能说。
“很好,到此为止吧,应该说再见了。”宋僵的语调渐渐变低。
“想抽空出来谈谈么?”丁能问。
“这样吧,你明天早晨九点到我办公室来。”宋僵说。
“我白天要上班,没空,明晚二十四点到黄泥巷谈吧。”丁能说。
“看来不用谈了。”宋僵挂断了电话。
“操。”丁能怒骂。
“谁打来的?”大帅问。
“迈克的老子。”丁能回答。
“你跟那位大款说了些什么?看你似乎很不愉快的样子。”猛男凑过来。
“他跟我约定,互不侵犯家人和朋友,所有的冲突和行动只限于我和他之间。”丁能说。
“你答应了?”大帅问。
“只能答应,至于原因,你们都明白。”丁能说。
“我想到一件事,把手机关掉,然后拿出电池。”猛男严肃地说。
“为什么?”大帅满脸诧异。
“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香港电影《窃听风暴》,据说只要身上带着手机就能够被监听,必须把电池挖出来才可以阻止出现这样的事。”猛男说。
“有理,此事不可不防。”大帅立即掏出手机,把电池拆下装到口袋里。
丁能和大帅也做了同样的事,然后三人相对大笑,仿佛做成了某件重要的大事并且得到一群美女的赞扬。
笑了一会儿之后,大帅平静下来,低声说:“那位姓宋的大款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他自己一样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告别时刻
丁能与母亲告别,留下了一张信用卡和一张储蓄卡。
“你的钱够不够花?前些日子你汇到我账上的钱都在,一分也没用掉,你什么时候要就说一声,我立即给你送过去。”母亲说。
“这两张卡交给你,密码就是你身份证最后面六个数,里面一共有五十多万,尽管花就是。我建议你和爸爸到外面旅游一下,香港泰国海南岛都好,不是一直都说想去逛逛吗,现在可以这样做了。”丁能说。
母亲两眼一阵茫然,似乎快要晕倒的样子,旁边的阿朱急忙扶住。
“牛老板对你这么好,一定要认真做事,努力工作。”父亲叮嘱。
丁能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明白在淡牛锡集团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随时都有可能接到收拾东西消失的命令。
母亲缓过神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抽泣着说:“阿能,你放心,这些钱我会帮你存着,谁都拿不走,我和你爸也不会乱花。”
丁能不打算告诉父母自己即将面对的事,因为这样做没有用处。
走到楼梯口时,他再次回头,看见父母站在窗前朝自己挥手。
在站街口,丁能把所有经过讲述给大帅和猛男知道,要求他俩从此保持与自己的距离,千万别卷进来,因为宋僵这老混蛋像个疯子一样乱来,什么事都干得出。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话从头可是说过许多遍的,我没忘记,你肯定也还记得。”大帅说。
“我身边有阿朱保护,应该能够应付。如果经常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丁能说。
“我从来不喜欢拍胸脯说豪言壮语,但这一次你是想错了,不必担心牵连到我,需要帮忙的话就像今天一样打个电话过来,我会为你拼命。”猛男坚定地说。
“好,不枉大家朋友一场,现在不说这些了。咱们暂时分开,如果遇到麻烦,我会与你们联系。”丁能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挥挥手之后,丁能钻到车内,慢慢驶离。
阿朱坐在他身边,同样朝大帅和猛男挥手。
“你这两个朋友真是不错。”她低声说。
“咱们现在去哪里?”丁能问。
“到黄泥巷吧,进去住一天你应该能承受,明天下午再作其它打算。”阿朱说。
接受处罚
丁能驾车慢慢驶到外面的大街上。
接下来怎么办?他满心困惑。
宋僵有法力高强的阴阳师提供保护,身边必定还有保镖,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对付这位富有的小老头。
并且求告无门,明知是宋僵派出了杀手和流氓,但就是无计可施。
除非能够拍到确凿无疑、可以清楚表明这老混蛋干坏事的视频,然后拿到网络上,让成千上万的人看到。
但这可能吗?宋僵做什么事需要自己动手吗?
这样级别的人身边会有一些手下,只需要简明扼要地说一声即可,自然会有人为其卖命。
车驶向黄泥巷方向。
丁能明白,只要进入那个空间内,自己和阿朱就安全了。
他有些疑惑,能够开到那里吗?
不难想象,宋僵在另一边大概正在调动人马,想要尽快解决此事。
这位疯狂的家伙会玩出什么花样来,丁能努力地猜想。
几分钟过后,他得到了答案。
几名身穿制服的人站在路过,见到丁能车驶来,其中一位做出了停车的手势。
阿朱对此感到困惑:“为何他们不拦其它车,只盯着咱们这辆?”
“谁知道,也许缺钱花了。”丁能说。
这情形确实有些可疑,绝大部分时候,夜里没有人上路查车。
车停下,一名年青人走过来,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敬礼,其动作非常标准,显然经过认真刻苦的训练和考核。
丁能觉得恶心。
每个人都在怀疑罚款全额上交国库这事是不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某些人以法规的名义做出一些见不得光的行为。
“请出示你的驾驶证和行车证。”
丁能递上两片小本,心想需要交多少钱才能离开。
学开车的时候老教练曾经说过,罚款是行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除非不开车,否则迟早总会遇上交钱的事,区别只在于次数多少而已。
接过两片小本之后,年青人装腔作势地看了看,然后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刚才你超速行驶,请下来接受处罚。”
严重超速
丁能心头掠过一丝凉意,感觉自己即将遇到麻烦。
“需要修理这混球吗?”阿朱问。
丁能摇摇头,他不希望阿朱出手,先前牛头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世界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力量,它们监视一切,无所不知。
如果阿朱因为帮助自己而失去绝好的投胎机会或者受到惩罚,那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形。
丁能与站在车侧边的年青人目光对视了半分钟多。
“可能吗?我的速度一直就没超过五十码。”他说。
“今天早晨我们重新设置了这条街限速的标准,现在的规定是时速不得超过二十公里,你刚刚开到了四十七码,算是严重超速,必须严肃处理,需要扣证半年和并处罚款。如果有异议的话,我们的机器上有记录,不信可以过去看。”年青人说。
“这条街上比我开的快的汽车和摩托车比比皆是,一直有人超我车,为何不把他们拦下来?”丁能问。
“由于刚刚更改了限速规定,所以大多数市民还不习惯,我们不可能把所有超速的车都拦下,那样会引起严重的交通堵塞。”年青人理直气壮地说。
“这算什么?选择性执法吗?”丁能问。
“请下车接受处罚,态度不好的话我将会建议上级严肃处理你的违章行为。”年青人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似乎在表明,就是要玩死你,能怎么样。
这时丁能看到两个搬运工模样的人把一片限速二十码的牌子扛过来,放到一辆小卡车上,与此同时,其它人开始收拾路障牌。
丁能明白过来,一切全是针对自己。
“我猜想,先前那块限速六十码的牌子已经插回去了吧。”丁能若无其事地微笑。
“那不关你的事,不必劳神,目前的问题在于,你违章了,是情节极为严重的超速。”
“费这大功夫就为了把我拦下来吗?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可以商量。”丁能平静地微笑。
“开宝马很了不起吗?信不信我没收了你的车?”年青人突然瞪圆了眼睛,流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
严重超速
丁能没有生气,只是伸出一只手拉着杏眼圆睁的阿朱,不让她下车扁人。
他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没收这辆车?”
“请你下车接受处罚。”年青人重复这句话。
丁能打开车门,站到地面上,阿朱虽然没有显形,却不再控制自身的阴寒之气,而是任由其自由散布在周围。
年青人的怒气迅速消失,表情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双臂抱在胸前,显得充满警惕性,仿佛如临大敌,就连走路时身体也在剧烈摇晃,仿佛喝高了。
鬼魂身上的阴气完全压倒了煞气。
丁能若无其事地走向停在路边的捷达,有阿朱在身边,他能够像一名勇士般无所畏惧。
这显然有些人仗鬼势的味道,但他丝毫不介意。
捷达内坐着两男一女,正谈笑风生,讨论前些天如何修理一名脾气暴躁的司机,把那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乖乖认错求饶,双手奉上罚款。
阿朱飘近捷达车,她依旧隐形,除了丁能之外谁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车内的人立即停止讲话,神情颇为不自然,开始东张西望,流露出惶恐不安。
阴寒之气的入侵让他们感觉有些坐不住。
一名中年男子接过驾驶证和行驶证,往电脑里输入牌照号码,然后抬起头用结巴的语言说:“据接到的报案,这辆车于一个半月前在中大街西段撞倒一名老人之后逃逸。现在你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你肯定弄错了,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丁能说。
“我们一向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不老实交待,等到我们核实之后,你面临的惩罚会更严重,没准会做牢。”中年男子说。
阿朱怒不可遏,她飘到捷达车里面,坐到后排两个人中间,张开嘴朝外吹气。
车内的三人突然间受到强烈的阴寒之气侵袭,嘴咧开却说不出话来,脸上堆满了沮丧,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几位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真是辛苦啊,这么晚还出来工作,看着可怜,这里有二十块钱,拿去买点麻辣烫吃,暖暖身体,本子就还给我吧。”丁能若无其事地说。
阿朱把两条胳膊搭到旁边的人身上,故意释放出自身强大的阴寒气场。
对方斗志全无,伸出颤抖的手,乖乖把两片小本递还给丁能,然后接过二十元值的钞票。
异空间
直到丁能驾车离开时,那几个人仍然没有缓过劲,全都傻乎乎地呆在原地。
阿朱的阴气非常强烈,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
丁能明白这几位回去之后必定会病一场,体质变虚弱一些,就像一夜之间老了五至八岁。
他们此后将会比较容易碰上一些怪事,即俗称的撞邪,更容易生病,运气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变糟,打麻将输钱,注意力无法集中,容易忘事,学习能力下降,男的阳痿而女的阴冷。
如果注意煅炼身体,合理调养,折腾半年或许能恢复原样,但并不容易做到。
车子行驶在大街上,阿朱迅速恢复了快乐的心境,兴高采烈地唱起歌来。
公平地说,她有些五音不全,并且常常忘记词,以至乱唱一通。
但丁能就是觉得她的歌声悦耳动听。
距离黄泥巷已经不远,至多还有几公里,只需再经过一条街就能到达。
往前开了一段路,丁能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对这段路非常熟悉,按道理应该已经到达目的地才对,但往前开了将近五公里多仍然还在大街上。
可以用作标志的建筑物仍旧是那些,没有明显的变化可就是无法看到黄泥巷的入口在哪里。
路灯的光芒比往常昏暗,路上突然之间没有了汽车和行人,连自行车都没有一辆。
周围雾蒙蒙的,两百之外的东西有些看不清楚。
路旁的高楼仿佛在随风飘荡,而不是乖乖地呆在原地不动。
行道树呈黑绿色,树叶无规则地胡乱摇晃。
丁能踩下刹车停住。
“发生什么事了?”阿朱紧张地观察四周。
“感觉不大对劲,咱们是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他紧张地问。
“咦,是啊,有些怪异。看来咱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阿朱坐直了身体,朝外面望出去。
“怎么办?”丁能问。
“你闭上右眼,然后转动睁着的左眼球,最好是圆形旋转,过十几秒钟再看外面,大概能够找到离开的路。”阿朱说。
异空间
丁能依言行事,折腾了几秒钟过后再睁开眼睛,他意外地发现,视野中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光线更加黯淡,连宝马的车灯照耀到的地方也无法看清楚。
“感觉更糟糕了,为何会这样?”丁能说。
“往右边开,冲过那面墙,进入到卖内衣的店铺里,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阿朱平静地说。
丁能对她的判断毫不怀疑,立即照办。
他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猛然闯入阿朱所指的地方。
出乎预料,车头撞进去之后没有弄出任何响声,仿佛只是穿透了一面光影。
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丁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车行驶在一条热闹的街上,周围车水马龙,来往不绝。
他急打方向,避开了一辆正在变换车道的吉利。
避免了撞车,宝马的右侧却擦到了路边的隔离带。
这里距离黄泥巷有将近六公里之遥,与淡牛锡大厦差不多也是相似的距离。
丁能心中感觉到一阵痛苦,爱车受损,比自己被护士往身上打针还难过。
“真危险,差点撞上。”阿朱说。
“还好,如果回到这个世界却发现自己在空中距离地面几十米高可就更麻烦了。”丁能说。
“下一次也许会遇上这样的情况。”阿朱说。
“感觉咱们运气不错。”丁能咧嘴一笑,忘记了爱车擦伤的不快。
“肯定是那个宋僵请来的阴阳师搞的鬼,对方显然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不想让我们回黄泥巷。”阿朱说。
“估计有个监视的网络,这辆车开到哪里宋僵都知道。”丁能说。
“多半是这样。”
“淡牛锡大厦的电梯里有通往黄泥巷的路径,我曾经莫名其妙的走了一遭。”丁能说。
“现在想去淡牛锡大厦只怕也不容易,对方肯定会在途中阻止我们。”阿朱说。
“你是否可以带着我飞走?”丁能问。
“飞一小段路倒是可以,远了就不行。”
“可以飞多远的一段?”
“三到五米吧。”阿朱说。
“这么点距离能算飞吗?”丁能笑起来。
“我是鬼,不是神仙,能背着你这么个大男人蹦出几米远已经不错了。”阿朱说。
它们是尸体
丁能继续驾车往前开,目的地转为自己的房子。
他觉得那里住了许多有钱人,宋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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