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肯定,不是还有其它两名本地的协管员吗?”成崖余问。
“那两位哥们从初中开始在山京城念书,后来找不到工作才回来混,勉强算是本地人吧。”协管员睡眼朦胧。
成崖余长叹一声,回头对后面的人说:“咱们回旅馆洗洗睡吧,明天再说。”
警局距离旅馆倒也不远,走了三百多米远就到。
街上有些游魂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个个神情茫然,大部分都是白发苍苍的老鬼,说明此地横死或者早逝的人并不多,也可能是年青时代就死掉的鬼不喜欢呆在此地,选择到其它处定居。
丁能走过去向一只貌似比较慈祥的老鬼打听,问其是否知道关于河里那些碎尸的消息,担心老鬼不肯开口,他掏出一大叠冥币,打算交给对方。
老鬼说不知道,并表示对冥币缺乏兴趣,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花钱的地方。
丁能接着向其它的阴魂发问,均无法打探到想要的信息。
疲惫
回到旅馆内,两名留守的警员早已经入睡多时,成崖余心想反正也无事可做,睡就睡吧,也懒得叫醒他们。
在度过这样刺激的大半夜之后,每个人都很疲惫,但是精神却仍旧处于紧张状态。
旅馆服务员几乎是半梦半醒,她手拿大串钥匙,无精打采地为客人开门。
“队长,我跟你住一间房好吗?”乙问。
“再加上我。”丙说。
“你们怎么了,为何如此紧张?”成崖余说。
“反正就是不想独自呆着。”乙说。
“你们俩住一间就是,我睡眠很差,今夜多半要失眠的,到时候会影响你们休息。”成崖余说。
“估计我们多半也睡不着,最好还是凑一块壮胆。”丙说。
“要不这样,咱们三个斗地主吧,诈金花也行,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打三人麻将。”乙说。
“我得整理一下今夜的事件经历,向局里做个汇报,然后写一份报告。毕竟失踪了一个人,烧死了一个,这是超级大事,不可以再耽搁,得立即上报才行。”成崖余说。
“这么晚了,你跟谁汇报去?”丁能问。
“值班的同事,看守电话的接警员都可以,这是内部通行的做法和惯例。”成崖余说。
“哦,这样啊。”丁能抓抓脑袋,觉得差人们颇有些复杂,还是别问的好,当心触及国家机密。
“丁大师,这里有鬼吗?”乙小声问。
“目前没有看到。”丁能说。其实他看到了几只老女鬼,由于她们不具备威胁,所以干脆不提及,以免乙被吓坏。
“贴在身上的符怎么办,可以撕下来吗?”乙又问。
“最好还是贴着,睡觉时把符和内衣一道放在枕头旁边,效果基本不受影响。”说这话的同时,丁能感觉到很沮丧,因为自己的符没有能够保护甲和丁这两位差人平安无事。
丙和乙最终还是决定要跟成崖余呆在一起,他俩认定这样最为安全。
疲惫
一夜无事,直到清晨十点钟丁能才醒来。
阿朱仍然在睡梦中,唇角犹带笑意,似乎正在做一个有趣的梦。
太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来,光线非常明亮,室内暖洋洋的。
丁能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走到窗前看外面。
街上行人很多,来来往往,非常热闹。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这个小旅馆当中太过安静了些,其它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人来叫醒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间门,伸出脑袋看了看外面,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担心依然在睡觉的阿朱,他缩回来,锁好门,然后把一张符贴到门框上方,以防止可能出现的恶灵。
坐在椅子里,他不禁想,也许是自己过于紧张了,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那种不祥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明白刚刚过去的那个夜间的经历其实是一场完全的失败,对手彻底占据了上风,以常理度之,隐藏在暗处的可怕恶煞决不会保持沉默,而是会寻机趁胜追击。
当然也可能对方只把这一切看做游戏,从发生过的有些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他感觉自己这一边的人仿佛成为了玩乐用的小白鼠,遭到肆意作弄。
真是可恶,他有些生气,同时对于至今未亲见、仅仅只是猜疑当中应有的恶煞产生了一些畏惧。
感觉对方实在太高深莫测了,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十几分钟过去,阿朱醒来,睁开眼睛朝着丁能微笑。
“睡了这么久,我真够懒的。”她做了几次深呼吸。
“梦到什么了?”丁能问。
“梦到阿紫,在梦境当中,它由狗狗变成了人,像从前那样喜欢穿紫色衣服。”
“其实做狗狗也未见得就不好。”丁能说。
“几百年的修为和美好记忆,以及经验,全都消失了,无可挽回,想一想觉得真是可惜。”她叹息。
“你曾经说过如果道术方面有大幅度提高的话,有可能回到过去,如果那样的话,就有希望回去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然后挽救阿紫。”丁能说。
“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感觉还很遥远。”阿朱说。
“如果能够自由穿越于历史当中,你将会成为接近于神的存在。”丁能说。
复活
丁能和阿朱小心翼翼地走出门,进入走廊,然后来到一楼,旅馆工作人员正在慢条斯理拖地板,旅馆老板坐在水喉旁边捡菜和洗菜,乍一看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几位差人起床了吗?”丁能小声问老板。
“唔,全都在哪边。”老板指了指花园另一边的麻将室。
阿朱和丁能走过去,然后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甲乙丙丁四位差人坐在一起打麻将,旁边的成崖余在下点。
丁能脑袋嗡一下,不禁怀疑昨天夜里自己经历的一切会不会是个梦。
如果夜里那些事确实发生过,那么眼前看到的情况就有大问题了。
甲明明化身为怪物模样,然后精神失控跑进了菜地,不知所终,就算这一位省悟过来,最终恢复正常,那么又如何解释差人丁的回归,几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了,丁与越野车一道被烧毁在另一个空间内。
现在的丁应该是一具黑乎乎的尸体才对。
看到阿朱和丁能出现,成崖余抬起头来极勉强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丁能可以确定,成崖余想要通过目光和表情传达什么信息,却又不方便做得太过直接。
阿朱同样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牌桌上的乙和了一把全求人,得意洋洋地大笑:“哈哈,快给钱。”
“操,这样也能和,真是没天理。”甲摇头叹息。
丙和丁慢慢悠悠往口袋里掏钱扔到桌子上。
“还有两位呢?”丁能问。
“他们在旧银山警局里,陪着当地警员审讯农家乐出售人肉的老两口,据分析,很可能杀手凶手就是这两位,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就可以结案了。”甲微笑着说。
丁能仔细看了看差人甲和丁的表情和神态,倒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一切跟从前保持一致,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神态以及其它方面。
成崖余站起来,说要到卫生间方便一下,把注提前押到丙面前,然后往外走。
丁能说想去吃早餐,然后赶紧拉上阿朱的手,走向旅馆的餐厅。
成崖余会意,转身朝丁能挤了挤眼睛,然后走向旁边的卫生间。
丁能到餐厅内坐下,叫了两只馒头和两碗素米线,坐下慢慢享用。
“到底怎么回事?失踪的人回来了,被烧死的也回来了,听说农家乐那老两口也活得好好的,目前被关押在隔壁那条街的警局。”阿朱满脸困惑。
复活
丁能刚啃了几口馒头,成崖余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丁能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成崖余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昨天夜里我在趴在桌子上,打算整理一下思路,以便向局里的同事汇报这里发生的事件经过,刚写了几个字,那两位非得跟我睡一间房的同事过来递烟,我接到手里抽了几口接着写,烟还没抽完,突然觉得非常疲倦,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然后有人告诉我,出去办事的人回来了,成功的抓到了开农家乐的老两口,因为他们加工和出售人肉,由于他们在接近旧银山镇的时候出了车祸,车被撞坏,然后起火燃烧,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清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幸好没伤到人。”
“你怎么看这事?”丁能问。
“起初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居然大白天产生幻觉,但是随后当我镇静下来,经过仔细观察,发现那两位曾经失去的同事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劲的,一切跟从前一样,无论是语言习惯还是行为方面均如此。”成崖余抓耳挠腮,表情极为痛苦,“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哪里弄错了?我无法确定,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的问题。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只好保持镇静,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丁能皱起眉头。
“我想了又想,觉得昨天夜里的事应该真实发生过,目前情况肯定有问题。”成崖余说。
“夜里跟你同居的那两位对这些事没有产生怀疑吗?”丁能问。
“他们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一点不怀疑回来的同事说的话,完全站在同一战线,全都在努力证明是我弄错了事情经过,他们不时补充一句,按照那些的说法,昨天夜里我们在发现老两口出售人肉之后立即实施了逮捕,然后驶往旧银山镇,我们五个人在前面,而他们两位带着嫌疑犯在后,结果快到镇里的时候出了车祸,忙乱了大半夜,还好谁也没有受伤。”
“我们应该怎么办?”阿朱问。
“静观其变,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成崖余说。
“如果他们悄悄加害我们,要如何应对?”丁能说。
“尽可能小心些,因为目前看来,我们似乎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成崖余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丁能和阿朱,“除非你们能够解决此事,让他们现出原形。”
困惑
丁能和阿朱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均在想,难道可以把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差人斩首吗?
显然不行,必须得想其它办法。
至少得先搞清楚甲乙丙丁四位到底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或者弄明白他们究竟变成了什么,这显然是个极麻烦的问题。
“我怀疑,这个镇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件。”丁能说。
“你是说,可能并非单独一例。”成崖余脸色有些苍白。
“非常可能,试想一下,如果天生带有几分煞气的差人都会中招,那么这里居住多年的普通当然更有机会遇到麻烦。”丁能说这话的同时,转头看了看正在加工食物的厨师和餐馆服务员,觉得谁都有几分可疑。
“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被包围了?”成崖余紧张地问。
“对,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当然目前只是猜测,因为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支持这样的观点。”丁能说,“可能只是极少数的人像你的手下那样变成了其它怪东西,比如几百号人左右。”
“我一直在怀疑,把一切事情弄错的人会不会是我们。”成崖余眼中掠过一丝困惑,“因为他们的逻辑感觉非常完美,几乎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还有就是,今天早晨你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到警局里看了农家乐的店主和老板娘,他们好好的,脑袋依然在脖子上,没有獠牙,面色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也没有变青,店主脸上只有数量稀少的一点点胡须,身上没有弹孔,活得好好的,心跳和呼吸完全正常,我还拉起老板娘的裤管看了看她的腿,上面也没有针孔。”成崖余说。
“可是哪里出了差错呢?难道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太不可思议了。”丁能忍不住大力抓挠脑袋。
“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我们三个弄错了,或者就是其它四个人和农家乐的老两口出了问题。”成崖余说。
“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记忆,肯定是他们出了问题。”丁能说。
“我跟这几位认识好些年了,如果他们身上发生什么问题,比如鬼上身,或者被外来的意识所控制住,相信我一定会有所察觉,因为大家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可是他们确实跟从前一样,没有哪里不对劲。”成崖余苦着脸说。
困惑
成崖余觉得差人丁复活并非坏事,总比被烧死要好,而差人甲也活得好好的,老两口也被捉回来,半夜之间,原本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事竟然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一切解决得如此完美,简直就像是梦想成真。
丁能看了看身边的阿朱,然后又看了看成崖余,心里同样开始感到疑惑,难道弄错一切的是自己?
难道昨天夜里那些刺激的事全是幻像?并未真实发生过?
丁能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不相信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这时阿朱问:“夜里我们乘坐的那辆车从楼顶上弄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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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崖余点点头:“那车目前好好的停在大街上,非常奇怪,我明明记得夜里回到人界之后车在楼顶上,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
“你昨天夜里开过枪,子弹数目肯定少了,这也是可用于澄清事实的证据之一。”丁能说。
“子弹确实少了许多粒。”成崖余说。
“那四位差人对于子弹少了这件事怎么说的?”丁能问。
“记忆里变成妖怪模样然后跑掉的那位说我们曾经在农家乐里看到一个可怕的黑影子,于是人家一起拨枪射击。”
丁能心想这样的解释倒也难以挑出毛病,因为农家乐的墙壁和地板上那些弹孔应该还在,想到今天早晨甲乙丙丁四位一起开导成崖余的情形,他渐渐理解了这位队长大人的心理,试想一下,如果四张嘴言之凿凿地说自己错了,并且对方的说法完全能够成立,几乎挑不出任何明显的疑点来,那么自己肯定也会忍不住怀疑是自己搞错了。
“我们应该去看看农家乐的店主和老板娘,从他们哪里找到问题所在。”阿朱说。
“根据我先前的经历,感觉你们不可能找到什么问题,毕竟我对那老两口更为熟悉,我曾经受过专业训练,既然我都没发现什么,你们恐怕也不能。”成崖余说。
“如果他们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变化,那么迟早会露出马脚来,只要咱们足够耐心,注意观察。”阿朱说。
“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恐惧,我强忍住紧张的情绪,一直呆在他们当中,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至今仍然觉得他们四位什么问题都没有,一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成崖余说。
疑虑
丁能问成崖余,昨天留守在旅馆内的那两位差人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成崖余说那两位留守的人很正常,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通过交谈可以确认他们的记忆完全能够对上,因为起初曾经向他们汇报过情况,就是关于吃到了人肉,然后把老两口捉起来进行现场审讯那一段,稍后由于无法打电话联系,接下来的情况留守的这两位也不知情。
按照成崖余提供的情况,这两位留守者基本保持中立,没有偏向甲乙丙丁那一方,但也不偏向成崖余,他们一直在和稀泥,叫大家不必太认真,工作算不得什么大事,别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
“感觉有些草木皆兵,谁都不可以信任。”丁能说。
“你们绝对可以信任我。”成崖余说。
“可是你是否绝对信任我们?”丁能问。
“说实话,由于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切,我的思维差不多全乱了,我也不敢肯定你们两位是否可以绝对信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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