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齐还是没忍住:“你要撕就撕了我吧,因为知道她吃了那什么黑玄珠,我那基地有她血液的化验报告,你让我出去打个电话,可以拿到那报告的话节约你的时间,如果她输了别人的血的话,估计就是血液里那玩意儿浓度低些。”
林骞脸色阴沉:“什么玩意儿?你们把阿雪当试验品?!”
“那不是想害她,那玩意儿以前没见过的,没起名字,不知道现在那些专家有没有研究出来有什么药适合她的体质,当初我可是以为这黑玄珠能代替能量液大面积普及的,让他们赶紧弄清楚。”
林骞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摁住了赵天齐的颈托:“姓赵的,不用猜我都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抽了她的血,你到底还对她做过什么?”
赵天齐吃力的说:“没了……真没了……不信你问她自己。”
林骞放开了他,走到我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摸了摸我的脸,我感到他的手指都颤抖得厉害,肯定在想我那几天经历了什么,我含着体温计含糊的说:“真的没有其他的了。”他没再说话,拿出我嘴里的温度计,三十八度五,还不是特别高。
我有些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扫描进电脑,再发过来不行吗?干嘛非得……跑一趟?”
赵天齐冲我说:“绝密档案不会扫描进电脑的!”
林骞也说:“他这是找借口让我带他出去呢,怎么可能用电脑发给我,说实话,我对这份报告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将这血液样本送到医生那里去,但愿他们没监督谢医生。”
☆、一四一
我们都出来了,林骞拿了一部普通的电话给赵天齐拨通,对于交报告的地方他们争执了一阵,最后林骞不容商量,决定了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地方,两个小时以后一手交赵天齐一手交报告。可是通话完了以后林骞还是叫我把赵天齐仍然关起来,赵天齐当然不干了,还说没有他在场人家不会交报告的。
林骞有些戏谑的看着他说:“你的算盘打够精的,可惜用你才换一份报告我嫌亏,恐怕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布置好狙击手等我去自投罗网了吧,我才没那么傻,我不去那地方拿报告,去半路劫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地下基地的路线,他们不交我不会抢啊?”
赵天齐恨恨的说:“早就应该给你埋个HT5,这么奸诈……”他话还没说完就消失在我们面前。林骞蹲在我面前,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乖乖等我回来。刚才那通电话,如果他们有准备的话可能会查到大致的位置,要是他们有本事能找到这里,你就带爸妈一起躲起来,千万别犯险知道吗?秘密曝光了没关系,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我嗯了一声,“你一定要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带着伤回来。”
“放心,他们不知道我的计划,我不会有事的。”
“什么是HT5?”
“没什么,你不用管。”他吻了我的唇,“我最多用四个小时,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告诉妈。”
“嗯。”
林骞妈妈送他到门口,我听见林骞小声跟他母亲说:“妈,请你一定照顾好阿雪,有问题你就用这部新手机打电话问谢医生吧,我不能开机,爸的伤口快愈合了我没那么担心,阿雪她……”
林骞母亲说:“你这是什么话啊,我能不好好照顾她吗?你放心去吧,一定要小心点,把这吃的带上。”然后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林骞走后他母亲坐在我床前,我不知道她要干嘛,过了一会说:“阿雪,感觉过半天了,饿吧?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做。”
“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东西可不行,我还是给进去给你煮点红豆粥,我们都吃点,”然后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可是这赵天齐,自己没法吃饭,我可不喂他……阿诤,这任务交给你了啊,现在还不能把他饿死了,你们过十分钟就可以进来吃饭了。”
阿诤就是林骞父亲林学诤,林骞妈妈进去以后他叹了一声,倒是不管赵天齐,慢慢走到我面前说:“阿雪,若不是我这手术,我们早走了,你就不会……哎,别担心,你会好的啊,你好了以后我们去你家看看。”
我想到我爸和我妈挨在一起的坟墓我的眼泪就直打转,若不是有林骞,我都不知道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吃饭的时候林骞妈妈直接拿了根吸管塞赵天齐嘴里了,看他用吸管喝粥我直想笑,怕扯着伤口又不敢笑,憋得我很难受。林骞妈妈煮的粥,里面有红豆和红枣一类能补血的东西,其实我本来是不吃的,她说我再不吃就没一点体力,伤口会恶化得更快,不为别的,为林骞想也要好好吃下去,我要是还恨她,等我伤好了要干什么都由我。于是我吃了一碗由林骞妈妈喂的粥,这似乎是我这辈子吃得最艰难的一顿饭,边吃边想哭,害我不得不一会看一眼滑稽的赵天齐才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以前骄傲如斯的他,为了能活下去都可以接受用吸管喝粥,我的处境怎么着也比他好吧?
赵天齐事特别多,吃完了还要上厕所,我把林骞爸爸和赵天齐都放林骞同学的屋里了,那里面有马桶,应该方便些。我想起自己上厕所也叫一个麻烦,要林骞小心翼翼的抱我坐马桶上,还要扶着我,搞得我十分尴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如果自己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康复的希望,还是趁早死了好,这样谁都得解放。
赵天齐的伤似乎也恶化了,四肢的骨头需要静养,用不用药都没关系,主要是腹部内脏的伤,这么多天没用药,铁打的也抗不住。看他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我都觉得林骞下手太重了,可是一想到他狂妄的向我开枪,害了颖洛,又觉得他活该。后来发现,赵天齐在这有一个好处,分散了一部分我的注意力,来缓解独自面对林骞父母的尴尬。
林骞也知道赵天齐的伤情不乐观,居然给他带回了药,粗鲁的塞他嘴里,连水都没给喝,说他喝水会上厕所麻烦人,赵天齐愤恨看了林骞很久。我说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杀了陈效,赵天齐还有人伺候,林骞不同意这个说法,说陈效如果现在还活着,知道谁才是老大以后对赵天齐未必上心,这种墙头草,就该早死。
☆、一四二
我输了液以后烧总算退了,趴了两天自己全身都麻木了,林骞坐在我旁边给我揉腿和胳膊,四肢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我的血液样本和研究报告都被林骞偷偷给了谢医生,给他的报酬也很丰厚,也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找到更适合我的药,我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过半天之后我又发烧了,林骞给输的药能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的体温越烧越高,后来肺泡又积了血水,我呼吸不动,林骞从医院拿出来的氧气和体内积液引流管都派上了用场,如此折腾了一天多,连咳嗽都没了力气,林骞的眼睛随时都是红的,嘴角也起了泡。
谢医生那终于有了好消息,找到了他曾经用过的一种中成药适合我,但同时也有个坏消息:那种药因为原料短缺,去年就已经破产,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生产的,林骞动用了他的一切关系,用大量的粮食悬赏找那种药,可惜没什么进展。
我开始了断断续续的昏迷,昏迷中还总做些噩梦,比如梦见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极为昏暗的天空下四处游荡,比如到处都是尸体,那种恐惧和孤独,我真的不想再体会。可我清醒的时候,我又会听到林骞绝望的啜泣声,让我更难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时日无多,趁我清醒的时候,我让林骞带我去了那个仓库,我把粮食和一些我在南城用的家具仍然放在了这里,如果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得让林骞一家好好活下去。我逼着林骞去收那些蔬菜水果和粮食,去找大的容器来装饮用水,逼着他把那些食肉动物的笼子打开,如果我死了这个山谷也许没人能进来,我不能把它们关在那里活活饿死了。
其实最难过的不是死亡,而是体会等死的感觉。林骞一家包括赵天齐都知道我怀着多绝望的心情来安排这些,我昏睡在仓库的床上的时候,我听到了赵天齐跟我说对不起,听到了林骞和他母亲的哭泣,听到了林骞父亲的叹息。我想我终于有了和颖洛一样的待遇,让林骞母亲也能为我哭。
好像住的地方又暴露了,我再次被林骞抱上车,几个人一起上车去了别的地方,在车上我的头就埋在林骞母亲的腿上,她就用手(www。kanshuba。org)看书吧我几天没洗所以并不干净的头发,然后又不知道林骞将我放在了什么地方的床上。
后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幻觉,我又看到了我爸妈,我只在想,如果死了可以和爸妈在一起的话,死亡也没那么可怕。我一直在喊爸爸等我,直到林骞的声音把我拉会现实,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只听到他说他马上就能找到那种药了,张初曾经因肺部受伤曾经用过那种药,他有办法弄来,还说张初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我死去,让我撑住。于是我握了握林骞的手,换来他更用力的握我的手,还有他的吻和眼泪。林骞把我的手贴在他脸上,我感觉他的脸瘦了不少,湿湿的,胡子扎手。
我内心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张初当然不会看着我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张初的声音,他在喊我久违的那个称呼“雪儿”,我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他,我还感觉到他在摸我的头发,然后又没了动静,我觉得我有救了,神经一放松我又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21号那天的具体场景,后来听茜兮说,她感觉地表抖了一下,不太坚固的房子都跨掉了,仿佛一场威力不太强的地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爆炸声。那天电闪雷鸣却不下雨,天空灰尘逐渐弥漫到每个角落,本来就有灰尘的天色越来越黑。对于我来说,我只听到雷声,人们因绝望而发泄的大吼声,还有不少咳嗽的声音。在那一天,在林骞一个含着泪的深吻后,张初在我头上套了防毒面罩插上了氧气管抱我走了,说要把我治好。
我感觉到自己被抱上了车,我还听到了茜兮的哭声,感受到她细嫩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汽车发动以后,一股巨大的心痛突然涌起,痛得我连话也说不出来,心痛的来源我却想不清楚。
命不该绝的我醒了过来,在陌生的房间里,茜兮和张初都在我面前。茜兮拉着我的手,流着眼泪说:“谢天谢地,我的好姐姐,你只差一点就把我吓死了啊,我这脆弱的心脏可经不起你吓了。”她抹了一下眼泪:“我去告诉医生,你醒过来了。”
还没等我说点什么,她的影子就消失在门口,只剩下张初一个人,他抹了抹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一吻,抓住我的手坐在我面前:“雪儿……”
我抽不出我的手,有些恼怒的看他的脸,却在昏暗的光线中发现他鼻青脸肿的,我很纳闷:“你跟谁……打架了?”
张初打了声哈哈:“遇到一伙抢劫的,我一人单挑十多个,厉害吧?”
“我这是,在哪里?”
他受了伤的脸笑得挺难看的:“你猜。”
“不知道。”
“想你也猜不到,在Peter的一处房子里,感觉怎么样,难受吗?他家的医生马上就来了。”
☆、一四三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一通检查,然后拔掉我马上就输完的药说:“这药效果不错,看现在的样子是在开始恢复,继续用就可以了,你真是奇迹。”
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屋里的光线很暗,窗外看起来像是傍晚或者凌晨,医生打着手电给我检查伤口却不开灯,给我盖的被子很厚,一揭开就感觉冷,关键是我想知道林骞他们在哪里,等医生走后我可得好好问问茜兮。结果茜兮支支吾吾,说张初才知道,然后她就出去了。
于是我转向张初,满脸都是问号:“林骞他们呢?”
他们搬了张单人沙发坐在我面前:“他们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伤得太重,必须要呆在安全的地方,于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很想念林骞:“我想给林骞……打个电话,我想告诉他,我还活着……”
张初叹了口气:“雪儿,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他看了看窗外:“你认为现在是几点?”
看他那表情,答案肯定跟我想的差很远,结果墙上就有一面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一点多,可是外面这光线,也不可能是半夜一点多吧?
“你猜到了吧,火山爆发了,中午就这光线。电话打不通了,全市断网,停电停水停暖气,一出去不戴防毒面罩都不敢呼吸。”
我有些急了:“那我怎么联系林骞啊,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张初双手插进了他自己的头发里拢了一下头发,然后抿了几下嘴:“你现在这副样子,比他更让人担心,你其他别多想,养好伤再说。”
“医生不是说,我在恢复了吗?林骞……”
张初的眉头皱成了八字:“雪儿,我在你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你一醒了就闹着要找他,你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比如有没有被你吓出心脏病来,有没有睡觉诸如此类的。”
“呃,”我仿佛是有些理亏了,他看起来除了伤以外也真的很憔悴,所以我只得小声说:“是你找到的药,救了我?”
“是啊,我在庆幸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那厂长,拿粮食换了他最后一批药。”
“谢谢你……你救了我不只这一次……”
他却一点都不推辞或者谦虚一下:“那你拿什么来谢我呢?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来首都说什么做生意,其实完全都是为你而来的。”
“……”我拿什么谢他啊?给那些粮食能和我这条命比吗?看我的脑袋低得快把脸埋进床单里,他终于不再逼问我,而是说了句:“医生说你今天就该醒来,茜兮把粥都给你做好了。营养液不能当饭吃,我给你拿过来,多少吃一点。”然后又是一个吻,落在我脸上,我使劲瞪他他给我装没看见,我差点就骂出“流氓”两个字,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就欺负我现在动不了。
窗外黑得像地狱,我都想象不到外面的人会是怎么样的生活状态,也不知道林骞现在在干什么,很担心赵仲桓知道了他的行踪他会很危险,赵天齐这个人质也不知道能否给林骞一家的安全增添点砝码。其实我从来没和赵仲桓打过照面,只根据林骞和赵天齐偶尔透露的情况来猜测他肯定不是良善之辈。林骞虽然当赵天齐是人质,可是我知道他不可能让赵天齐活着回去透露我的秘密,赵仲桓如果失去唯一的儿子,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什么,他是担心我的安全才把我交给张初的吗?为什么我们总是没有机会大家一起躲进无忧谷里避险?
过了一会张初进来了,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放床头柜上,然后坐在我面前,用勺子盛了粥,吹了吹送到我嘴边让我吃,我想找茜兮来喂我,他却说茜兮有事,来不了,于是我坚持不张嘴。
他看我不吃,把碗放在柜子上,还是不叫茜兮来,缓缓的说:“在云秋镇,我被林骞打伤那次,肺部也感染了,刚开始那医生也用和别人一样的药,对我不起作用,导致越来越严重,后来他换了一种药,效果出奇的好,连医生都感叹说我这个怪胎还真有药能治。后来我问医生拿了个空药瓶,上面有地址。我直到上上个月才找到了那厂长,问他多拿了些药,就算给我们几个吃过黑玄珠的人多买了一份保险。我出的粮食多,他干脆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