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只能是我自己倒霉了。
没过两分钟,林骞父亲也扶着墙壁慢慢的走过来看我问我的情况,被林骞给搪塞着扶了回去,这四个人就两个重病号,我看着都愁死了。林骞说我我右边的肺被子弹伤了,还有一根肋骨也遭了殃,嘴里还是有不明液体吐出来,痛得都不敢深呼吸,也不敢动。
林骞亲了亲我的额头:“你肯定会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先少说话,我要先看看你的伤,今天抱你跑了那么远,虽然我尽力让你平稳,我还是担心你的伤口恶化,给我看看。”
我怕疼,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他吻了我的脸说:“乖,一定要看看,有问题要早发现,万一恶化了还得把你送医院去,那就惨了,在特战部队培训得我也算半个医生了,骨科尤其是强项,听话。”
没办法我只好老实趴在那里,林骞轻轻解开了貌似有钢板那么硬的胸带,掀开了我的衣服,揭开了纱布,然后很久没有动作,我扭头也看不到他,只感觉到他好像流泪了,过了一会他才说:“今天医院给你做引流的时候胸腔已经没有血气流出了,现在是要防止发炎。”然后他把右手带上医用手套,把另一只手放倒我嘴边:“接下来我要摸摸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还固定好的,可能会有点痛,你先咬着。”
我不客气的就咬住了他的手掌,过了一会我感觉到他的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我的伤口周围按了几下,尽管很轻,我紧张起来对痛特别敏感,脑子一片空白,于是他的手背和手心分别留下了一排我深深的牙印。
我战战兢兢的等着他的下文,终于听到了天籁之音:“骨头还好,在恢复。”
“所以,我会好,是不是?”
林骞给包好伤口再绑好胸带,蹲在我面前亲了我好几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该吃药了,吃药就不疼了啊。”
不能仰头大口呑,我几乎一颗一颗的吃,消炎药,止痛药,都是林骞直接打开药盒子拿的,也不知道他专业不专业,反正我就是吃了。
吃完药以后我期待的看着他,他很清楚我想知道经过,这才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悄悄说:“昨天早上我拿了爸的药回来后,妈说你听了她的话不高兴跑楼顶上去了,让我赶紧去看看。于是我去楼顶找你,没发现人,就看到有一小滩血迹,我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你肯定出事了。医院里到处都没找到你,打你电话关机,于是我赶紧让我爸出院了,把他俩带到我高中同学家来,就是这套房子,他们半年前就回乡下去了。我担心我找到你了我爸妈又危险,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不生气,这是对的……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骞亲了一下我的额头:“为了不引起怀疑,我租了一辆出租车,里面我捏碎了很多柠檬到处抹了,防止狗闻到,要不然他们就该注意那辆停在那里的出租车了。”
“昨天世昌告诉了我赵仲桓的行踪,我赶到的时候那里火都快烧得差不多了,很多人在围观,还有好些人在废墟堆里翻。我以为你可能被……后来却听到周围的人说抬出一女的给送医院去了,还说什么混身是血,白外套都染红了……我猜就是你,昨天早上你不就穿的白外套吗?”
☆、一三八
林骞身体有些震动:“于是我跑到赵天齐住的那家顶级私人医院,那里离着火的地方比较近,我猜你是在那里。很远就看到多了很多人守着门口,我就有预感,你肯定在这里面,但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
“我偷偷潜进医院里,拉住一个小护士问,她说今天只有一个中枪的女病人送进来,正在手术,我跑到手术室看到门口有好几个端着枪的人,我不能硬拼。我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里面的人就是你,只好躲起来等机会。后来一个护士拿了几袋血飞跑进了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包东西放进了储藏室的柜子里,等她走了我去翻,那就是你的衣服,白外套的背面有个枪眼,还有一大片血迹,里面的衣服几乎都被血染红了……”
林骞止不住眼泪,话都说不下去,身体抖得厉害,带着我的伤口抖着也有些痛,我自己想想那无助的场景也想哭,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只好说:“我现在没事了……”
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手术完了你还在危险期,我不能带你走,一直都潜伏在医院里。等到今天晚上,我偷听到医生说你已经度过危险期的时候,我爬到了医院最高的楼顶,解决掉了那个看守,看周围环境,规划你度过危险期以后怎么带你逃跑。”
我突然想到了我昏迷中不知道是灵魂出窍还是怎么的看到的那一幕,趴在床上的我,走廊里提着枪的人,楼顶上跪在地上的林骞,难道这些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差点就跟着我爸妈走了吗?他们是不是看我活得痛苦想让我解脱啊?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震惊得如同当初我发现了无忧谷一样。林骞停顿了一会,继续说了后来发生的事,他趁着夜色扮成医生拿了好多药和我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大包里背在背上,我输完了药的时候再从窗户进到屋里把我拿被子一裹又从窗户走了,最后还是叫人给发现了,于是被追得有些狼狈,跑到医院背后的公园里兜了一圈才跑掉。
我还在回味他所经历的这一切,林骞母亲端了一碗猪肝粥说补血的给我吃,然后就出去了。我仍然趴在床上,林骞一勺一勺的喂我吃喝粥,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也艰难的一口一口吞下去。
吃完了以后我让他也去吃口东西,他却说:“现在我吃不下,阿雪,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如果有什么问题要赶紧告诉我,比如呼吸不畅什么的,我抱你跑了那么远,怕伤情反复。我又担心赵仲桓知道你醒了肯定会为难你,他这几天疯了一样找赵天齐,我只好带你先走了。”
我嗯了一声,看他心疼和自责的表情,还没等我想出点什么话来安慰他,他又问颤着声音问:“赵天齐,他敢叫人伤你,是为了报复我吗?”
“不是的,他要找黑玄珠。我以前骗他,说是……西里亚山里的,他这回……不信了。他说,是有人告诉他,通过我就能看到,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愣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想起那恐怖的遭遇,委屈的一个劲儿的告状:“赵天齐还说,我要再不说,他就要陈效……再补一枪……”
他抓着我的手说:“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赵天齐也不会知道你有黑玄珠,都是我不好,你再咬我一口,啊?”
他又把手伸到我嘴边,搞得我都快哭笑不得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说外面危险,我们都去山谷里躲着,等我和他爸伤好了再说,可是里面的陈效手里有枪。
林骞抹了抹脸:“你不用担心,让我先进去,把我的落脚点定在树林里,他们应该不会在树林里,你过个十分钟再带爸妈进来。还有,你进来的时候带着这床一起,我会把水潭边靠着衣柜的地方收拾干净,到时候你把床放在那里。”
他进去之前换上了迷彩服,说是伪装一下。我看到他的脸色十分阴沉,估计这回赵天齐他俩可没好果子吃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要再中枪了我们可真完了。
我在外面就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让我很恼火,很担心林骞。时间好不容易过了十分钟,我迫不及待的带着林骞父母进去了,突然的强光让我闭了会眼睛,睁开的时候就看见陈效趴在我面前,赵天齐仍然坐在轮椅上,吃惊的看着刚刚出现的床和床上趴着的我,还有站在床边的林骞父母。
☆、一三九
等林骞把他爸爸扶到沙发上坐下了以后,再回到我身边,蹲在我面前,跟我说:“解气了吗?”
我才看见陈效的背上好像在我受伤的同样位置也挨了一枪,血越流越多,嘴里也在不断的冒血,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惨吗?陈效嘴里在吃力的哼哼,我仔细一听说的是:“对不起……放过我吧……我只是听他的命令……”
林骞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脸死灰的赵天齐,从我一看到他开始,他就是这副表情了。
林骞慢慢的带着阴狠的语气说:“要我放过你,你当初怎么不想到放过阿雪,她只是个弱女子,你居然都下得去手?你刚进部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被人排挤,我帮过你多少你还记得吗?你不知道阿雪和我的关系吗?你就这样回报我?觉得我死定了你还来踩上一脚向姓赵的表忠心是不是?所以你有什么脸来让我放过你?”
“求你,放了我,主谋是他,他才该杀……”
林骞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用手扶住了额头:“你好像没明白一个事实,赵天齐有个好父亲,你没有,他活着有利用价值,你有吗?现在你活着的唯一的价值,只能是给我泄愤,现在明白了?有什么遗言,说吧。”
我其实有些吃惊林骞说的话,老觉得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没有功夫去细想。陈效半天没开腔,看样子已经是时间不多了。我虽然不晕血,但是看到这场景还是会不舒服,其实我也知道,当初把他们关进来的时候就注定他们活不了多久,所以我只要求林骞,不要在这里面杀人。
林骞背回来那个大包里居然还有个半米来长的氧气瓶,他拿出输气管,教了他妈妈如何用,然后说感觉我不对的话先给我戴上,他要出去三个小时,在这里面就是大半天,怕我出问题,让我出去等他也怕我危险,然后还从后腰带的抽出一把手枪,放到我枕头下面说:“我先带陈效出去,这把枪给你防着赵天齐,虽然他现在动不了,但以防万一。”
“你真的会……”我支吾着没说出来,“杀了陈效”这几个字我咽了下去。林骞顿了一下,“其实这个世界有时候容不得善良,不杀了他,你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到时候我们会更多麻烦,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想让我心痛死?”
带着陈效出去后我们几个人都沉默了,我明明知道他出去干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就这样随便决定了陈效的生死,这已经不是文明社会了,我没机会当个大善人,可是林骞那双沾了鲜血的手,还能洗干净吗?
林骞母亲率先打破了沉默,过来跟我说:“阿雪,你先休息会,我去收拾收拾,有事叫我。”
“阿姨,等一下,我有话,想问赵天齐,林骞不让……”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把赵天齐给推到离我近些,赵天齐现在比兔子还安全,自己连轮椅都推不动。
她看了看赵天齐又看了看我,最后说了声:“行,不过你不能说太多话,也不能太近,你扣扳机有力气吧?”
我嗯了一声,她就把赵天齐推到离我一米多的距离,然后恶狠狠的叮嘱他:“你敢有什么小动作,我都不会放过你!”看到林骞母亲这些举动,我突然觉得林骞母亲其实也有些可爱的。
赵天齐抬起眼皮看着我依然不说话或者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死灰般的表情有了些波澜,我问他:“等死的感觉,如何?”
他垂下眼皮:“早知道我看到了黑玄珠就要死,我就不会找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这里是天堂,后来陈效翻出了你和林骞的婚纱照我们才明白,这里应该是我坟墓的入口,若不是因为我爸的身份,我就跟陈效一起走了吧?”
“你爸爸……杀了她爷爷,你杀了颖洛……”我本来想说他们把王家整得也太悲惨了点,连个根都没留下,赵天齐他落到这地步是活该,可是我突然想到,我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国梁是活该,可是我害死我妈,到现在自己也只剩下半条命,我不也是活该?于是我悲从中来,眼泪比我的理智跑得快,瞬间就掉了下来,这当然被赵天齐看到了。
他仿佛很吃惊:“你是在为颖洛哭?”我止不住眼泪,没有给他解释我是在哭自己,却听到他缓缓的在说:“我什么都不服林骞,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我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这辈子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我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实际上骗不了自己。”
我朦胧中看到赵天齐居然红了眼睛,林骞母亲跑过来了,看着我和赵天齐居然对哭上了,她愣了半天,我才觉得这看起来仿佛就是我和赵天齐是一对苦命鸳鸯马上要生死相隔的样子,这情况太诡异了。我感觉擦了擦脸,想起我妈我也不想看到她,说了声我出去等林骞就出去了。
☆、一四零
黑漆漆的陌生房间里,我一个人趴在床上让眼泪流了个痛快,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稀里糊涂的又梦到了我爸爸。梦里爸爸牵着我的手,到处都是雾气朦胧,我们走过小巷,走过林荫大道,走过长着垂柳的河堤,他对我说:“爸爸真想陪你走完一辈子啊。”我鼻子一酸,拉着爸爸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就哭了。然后我从爸爸的肩膀上看过去,我看到林骞站在那里,爸回头也看到了他,然后扭过头问我:“如果林骞也不能再照顾你,你怎么办?”他刚说完林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后给急醒了。
天亮了林骞才回来,一进屋就蹲在我旁边喊我的名字:“阿雪,我回来了。”我赶紧抓住他:“你没走是不是?没有丢下我。”
林骞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声音温柔的要命:“傻瓜,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做噩梦了是不是?看你哭的,这么快就想我了?”不过马上他的声音就紧张起来:“阿雪,你好像有点烫,快,我们进去。”
我仔细一体会,好像真发烧了,觉得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趴了两天给趴的,全身都有些痛。
我们进去后林骞赶忙找来体温计给我塞到了嘴里,然后开始翻他背回来的那个大包,最后实在太急,把包倒了个底朝天,一大堆东西落在地上,让我眼花缭乱,然后他速度奇快无比的找出各种药房桌子上,然后还拿出一袋输液管擦进一瓶药里面,最后捞出我的手,在手背上面抹消毒水。
我有些退缩,担心他是个新手,他吻了我的脸,然后抵着我的额头轻轻的说:“阿雪,别怕,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你现在有些烫,输上药以后我再给你看看伤口。”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敢看针头插进我血管的那一瞬间。林骞又看了我的伤,拿听诊器检查了我的肺部,问我有没有呼吸困难,我还真觉得呼吸没那么顺畅了,还老想咳嗽,怕震到伤口痛我都不敢咳。
林骞急得仿佛火烧到眉毛了,赵天齐仿佛实在有话没忍住:“她的体质特殊,也许你拿的药不起作用……”
林骞盯他的眼神特别锐利:“你知道她体质有多特殊?”
赵天齐不说原因,只说:“反正跟你我又不一样,你最好送她去医院,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治得好吗?”
林骞的眼神都快吃人了:“要不是你,她至于受伤?要不是你爸,我至于把她从医院抢出来?你再说一句话,我会活撕了你!你这人质我不要也罢!”
赵天齐住口了。林骞又拿出个一次性针筒将就输液的那根针头抽了一筒血,说要去找谢医生给化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还说他们以前的肺部的伤就是这些药,怎么在我身上就不起作用了。
赵天齐还是没忍住:“你要撕就撕了我吧,因为知道她吃了那什么黑玄珠,我那基地有她血液的化验报告,你让我出去打个电话,可以拿到那报告的话节约你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