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调笑般地说道。
“所以,天下第一楼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夙郁流景也不接着她的话,不想给她压力,而是继续开始的话题。
看她的眼神还是:镜儿,老老实实交代,别想转移话题。
这小气吧啦的样子,也真是把临晚镜看醉了。
越与夙郁流景相处,就越会发现,他与外界传闻中真的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她看来,夙郁流景不是腹黑高冷型,而是呆萌傲娇款。偶尔,还有些可爱,特别是小气吧啦的时候。瞧瞧现在,明明方才他们把话题都已经说到那个份儿上了,他都还在意着她在天下第一楼遇到的男人。
“说起来,我现在过来,就是想与你说在天下第一楼的那个人的。”临晚镜并不回避,索性,讲给他听,“对于你来说,那个人的到来,也许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情敌,还是好消息?他脑子又没坑。夙郁流景在心里默默地道。
“他是?”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得镜儿如此高的评论?
“神医谷谷主。”临晚镜也还不知道那男子的名字,不过,神医谷的谷主她还是可以肯定的。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错了。毕竟,昨晚她又把关于神医谷的资料翻出来看了一遍。资料上显示,神医谷上一任谷主是女子,已经去世了。而她,有一个儿子,曾经的少谷主,自然也就是如今的谷主喽。
“你是说,神医谷?那个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谷?”夙郁流景的表情微微有些讶然,神医谷谷主,不是说从来不出世吗?怎的现在会出现在燕都城?这又是什么风向,难道,谁请动了神医谷?
第一个,他想到了闻人卿华。
闻人卿华,曾经就进过神医谷,得到神医谷谷主亲自相救。只是,上一任谷主还没想出彻底根除他体内的寒毒便去世了。而这一任的谷主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为他治疗,只派出了上一任谷主的一个婢女为其续命。并且放话道:只有火灵芝才能根治闻人卿华体内的寒毒,如果他能找到火灵芝,这位谷主便答应为他根除。
这会子,听闻临晚镜的话,他第一反应便是,难道,他们安插在闻人家族的耳目被发现了。不然,为何连闻人卿华请动了神医谷谷主这等大事都没听说。还有,那传闻中长在极热之地的火灵芝,是找到了吗?还是,已经有眉目了?
“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过是比普通的医治多了沉淀了前人几百年智慧的经验罢了。活死人,肉白骨肯定是夸张了的。不过,他们神医谷既然这般有名,肯定有些不传之秘。在医术上,也有过人之处。我打算让那位神医谷谷主来替你清除体内的余毒。人家是神医谷的,可比我这个只懂用毒的人专业得多。”
如果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那神医谷上一任谷主为何死得那么突然?怎么就不把自己给治好?
或许真的能,但是,可能代价会更大。所以,对于这样夸张的说法,临晚镜从来嗤之以鼻。
“他真的可以?”夙郁流景眼前一亮,但是只一瞬又灰暗了下去。
曾经,父皇也派人去找过神医谷的上一任谷主,人家说碧落之毒,是出自无回宫。无回宫与神医谷,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句话,虽然有不想与无回宫交恶的意思,但皇家后来开足了筹码,也只得到神医谷谷主的一句:抱歉。
她是真的没能力解碧落之毒,并不是惧怕无回宫。真正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是,神医谷从未接触过碧落之毒,根本无从下手。就算给她时间研制出解药了,只怕也为时已晚。以至于,后来才有了释苦大师为他用黄泉压制碧落这一出。
“有一句话不是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上一任谷主无法做到的事情,并不代表这一任也做不到。虽然才一面之缘,但是我觉得这神医谷谷主不简单。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咳咳,至于第一次的擦肩而过,就当做没看见吧。免得,阿景又要吃醋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派人去请他来王府。”正好,弄清楚那谷主出来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为了闻人卿华,那必须得阻止。
“不用这么快,免得打草惊蛇。我已经派人在调查他的住处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便好。”她没说,神医谷出来那位脾气古怪,只怕与阿景要杠上。万一,他给搞砸了怎么办?
这年头,有技术的人是大爷。她可以放低身段求人,但是,不想她的阿景也放下自己的骄傲。就算要放下,也只在她一个人面前便好。
“嗯。”他点头,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让乘风去查神医谷谷主的下落了。
二人又腻歪了半天,临晚镜给夙郁流景扎针,药浴完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美人明月笙还被她用药弄成了病入膏肓的样子呢,不知道明家究竟如何决定了。看来,她还得亲自去一趟明家才行。
“阿景,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两人正静静地用膳,某女突然开口。
“嗯。”夙郁流景点头,他也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要与她粘在一起的人,她要出去,他自然可以给其足够的自由。
“对了,你的大侄子,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她又想起来,想要与明家联姻的,就是那位大皇子夙郁惜朝。
上一次在红袖招,那人还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过吧?只不过,大皇子的母妃是纪茯苓。纪茯苓又怎么可能同意他娶自己情敌的女儿为妃?即便,是要借势,也不可能是借侯府。如果让高傲的纪贵妃选择的话,她只怕宁愿毁了整个侯府,也不愿借当年死活不肯喜欢她,不肯娶她为妻的定国侯的势力来成就自家儿子。
虽然,她的儿子很想要那个位置,可她也宁愿毁了侯府。因为,定国侯,已经成了她心底的一颗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拔不出来,又生疼。每每看到临鼎天,或者看到临晚镜,那刺就扎深几分。只有毁掉整个侯府,毁掉临家父女,才能一劳永逸,拔除心头刺,以解心头只恨。
“大侄子?”夙郁流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大侄子?
“大皇子,夙郁惜朝。”临晚镜朝他翻了个白眼。
连大侄子是谁都不知道,这男人也真是醉了。看来,皇室之中,他关心的也就两个人了。一个觞帝,他的亲亲皇兄,一个老妖婆,他的亲亲母后。
“他?”夙郁流景好像还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才把人对上号。
大皇子,纪茯苓的儿子,与太子的出生只是相差月份。就因为他顶了皇长子的身份,却又不是嫡出,在皇室还是蛮尴尬的存在。偏偏,夙郁惜渊才十岁就被封了太子,觞帝根本就没问大臣们的意见,直接封了太子。也算是对皇后的一个补偿吧。
毕竟,在夙郁王朝,嫡子未出,就出庶子,也不合规矩。但是,好歹都是龙种,总不能在纪茯苓怀孕的时候给她喝落子汤,毕竟,她还有个当大将军的兄长呢。
当年把纪贵妃嫁入皇家,大将军纪恕就觉得对这个妹妹有所亏欠。如果再让她在皇家痛失第一个孩子,那肯定是过不了他的那一关的。
而且,皇后大度,并不介意庶子先出,也从未提起过要打掉纪茯苓腹中胎儿的事情。反而,在得知纪贵妃怀孕之后,皇后倒是比其他人更紧张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更是在自己怀孕之后,经常与纪贵妃交流经验。
那个时候,皇后与贵妃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不知道几多人在背后暗自称叹她们是娥皇女英咧!不过,随着两个儿子的出生,越长越大,皇后与贵妃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
至于原因嘛,不言而喻。
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还不吃醋,本来就不易。还别说,以后还要为各自的儿子谋划。那个位置,谁不想要?
反正,当年听说觞帝册封二皇子夙郁惜渊为太子的时候,纪贵妃表面上送了厚礼,笑着祝福,背地里,芙蓉宫的摆设几乎全换了一套。小道消息都说是被纪贵妃发怒给砸了的。
这些年,明面儿上郭皇后和纪贵妃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私底下,明争暗斗肯定是有的。就像这些年,大皇子与太子,表面上是亲兄弟,见面就是哥俩儿好的模样。可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只怕,两人在心里都把对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的。毕竟,储君之位只有一个,皇位也只有一个,兄弟再怎么好,也不会真的和睦相处。除非,其他人对那个位置都不感兴趣。可是,皇室之人,不管是有野心还是逼不得已,或多或少,都会盯着那个位置看的。
所以啊,有句话说得好,皇帝的子嗣,不能太少,但是也不能过多。不然就是兄弟倾轧,父子反目。
但凡帝王子嗣:一二少寡,三四恰恰,五六足以,莫过七八,九十起乱,逾十倾轧。也就是说,一两个太少了,三四个刚刚好,五六个足够了,不要超过七八个儿子。九个十个就要起祸端了,超过十个,相互倾轧就厉害了。
当今帝王,确实是个明君,十个孩子,其中还有四个是公主。儿子就六个,刚刚好。但是,再是刚刚好,也抵不住有人起心。
反正,帝王路,白骨铺成,都是一样的艰辛。
夙郁流景也不怎么在意谁当储君的,只要不毁掉夙郁皇室的江山就好。
但是,大皇子与太子的话,相比之下,他会更看好太子。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临晚镜用一副“别告诉本小姐你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反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夙郁流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在她看来,夙郁流景虽然看似闲散王爷,且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对皇室的事情,甚至整个夙郁王朝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一如每个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他就是觞帝能统治好整个夙郁王朝背后不可或缺的支持者。
“知道。”他点头。
如何能不知,正如某女心中所想,他对皇室每一个成员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特别是别有用心的皇子,在他眼中与跳梁小丑无异。
太子之位,岂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那可是关系到整个夙郁王朝的未来和兴衰。
【022】景王何能及君也
“那你知不知道,大皇子想娶明家三小姐来对抗太子?”
明家三小姐明月笙,在燕都城与苏幕帘齐名,家世上,也相差不了太多。一个有明家这个百年世家做后盾,一个有当朝右相当兄长。
“哦?”明家三小姐是谁?
对于女人,夙郁流景向来不关心。只是,明家不应该支持小九吗,怎的想起来与大皇子联姻了?小九的母妃是明家的姑奶奶,这会子,明家竟然选择了别的皇子,是要放弃小九,还是和德妃娘娘闹翻了?
看景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临晚镜也是要醉了。看他这样,肯定就是不知道那明三小姐是何方神圣。可怜了明月笙这个燕都城第一美人哦,名头这么响亮,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她是谁。
“明家三小姐,明月笙,那可是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美人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临晚镜搂住夙郁流景的脖子使劲儿摇,表情是坏心的笑。
“纵然世间女子千娇百媚,本王眼中也唯眼前一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阿景,你这张嘴,最近怎么跟抹了蜜似的?”临晚镜揶揄他,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夙郁流景灌输了一种“世界上只有她一人最漂亮”的观念?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有吗?”夙郁流景低头看她,目光触及她脸上的坏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无可自拔的放任和纵容。
“有!”临晚镜握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然后也不从自己脸上拿开,就那么任由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继续道,“甜言蜜语是女人的软肋,你肯定是故意的!”
这话,分明是有几分无理取闹的。可现在的景王,哪里会在意她是不是无理取闹?就算她再无理取闹,他也愿意纵容着好不好?
最好,是把她宠得脾气坏到别的男人都无法忍受,那样,就没有人会和他抢了。
故意的么?就当本王是故意的好了。夙郁流景在心里默念。只要他的故意能讨她欢心,就值了。
“镜儿,你是不是快及笄了?”夙郁流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最近侯府的人,好像都在忙着他们的大小姐及笄礼前的准备。
若是以前,侯府的人可能还是不情不愿奉命行事,但现在,完全是自发地想要把他们家大小姐的及笄礼办好。不管是采买还是在家里布置的人,都非常用心,也足够大张旗鼓,不怕别人知道。
对于临家人来说,临晚镜已经算是合格的临家人了,曾经,她以临家为荣,现在,临家以她为傲。
这个大逆转,只怕是连临晚镜自己都没想到的。
“及笄,好像是吧。”临晚镜点头,她的生辰,确实要到了。
其实,她自己倒不是很清楚,还是昨天偶然听专门守着揽月楼的那对母女在说。那大婶儿是看着自己出生的,说转眼间,她家大小姐都快及笄了。如果夫人还在,该有多好。
夫人还在……看来,她娘亲以前还是颇受侯府下人喜欢的,提起月弥夫人,好像侯府大部分老人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只是以前老夫人强势,下人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月弥夫人的好感。
“及笄礼之后,便可议亲了。原本本王与定国侯约定了一年的时间,可是现在,本王竟然有些等不及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真有那么迫不及待的话,咱们可以私定终身嘛。”临晚镜笑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之意。
自己过几天才十五岁,想想,如果夙郁流景对十五岁的她都能下得了手的话,还真有些丧心病狂。
不过,在这里,十五岁又正是成亲的年纪,也算是正常。
“私定终身?”夙郁流景重复着临晚镜的话,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可是,镜儿,你确定定国侯不会打死本王么?
还有,本王不想委屈了你,想要明媒正娶,十里锦红,给你盛大的婚礼。
“如果咱俩私定终身,估计我家老爹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了。”
临老爹第一句话绝壁是——夙郁流景,把老子的女儿交出来!
然后,一言不和,立马开揍。
据说,她家老爹还是夙郁王朝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阿景身边人不多,估计连拦都拦不住他。到时候,她只能在关键时刻冲出来,哭兮兮地对老爹说:“爹爹,刀下留人!女儿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然后,临老爹估计会说:“没关系,宰了他,大不了给你腹中的孩儿再找个后爹!”
艾玛,这等场景,想想也是醉了。
“那倒是。”夙郁流景点了点头。
可是,若他双腿是好的,带着镜儿浪迹天涯又何妨?策马扬鞭,带她看遍天下美景,也不失为一种浪漫。即便是被定国侯日日追杀,他都心甘情愿。可惜,他现在,还没有资格。
“所以,就算你有什么想法,还是先通知我家老爹一声吧。”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至少说,先上车后补票什么的,对她老爹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