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飘香河底的镇魂塔,江辰心中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霎时间,神思飞跃,幽暗汹涌的洪流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奔腾而来,魔火焰般的眼睛在黑色的波浪中神秘闪耀。
“据说飘香河底有一条秘密水道,与幽冥河的支流相连?”江辰不露声色地与魔沟通。
魔森然一笑:“你要引幽冥潮水”倒灌澜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江辰微微一笑:“最好是三方决战之时,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如今连日暴雨,水位急涨,这一带很快就会江河泛滥成灾。这或许是个机会,你长年潜伏幽冥河,应该有办法吧?”
魔沉思良久,冷然道:“幽冥潮水所过之处,生灵涂炭,万物死绝,云界的“坏,会进一步加剧。”
“反正所有的罪业都算在允天头上。谁都知道是允天逆天而为,才遭此天谴。”江辰不在意地道“只有如此,才能让三重天同告重创,元气大伤。江辰既可借机收服北极圣地,也可削弱东洲,同时摆脱云浮岛卸磨杀驴的威胁。天地加剧变坏,晏采子也就不得不对付允天。可谓一石四鸟,什么天道气运,归墟大成高手,全都乖乖地当老子的棋子。”魔盯着江辰道:“这么做,江辰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江辰在心中冷笑一声:“若是什么都由江辰来做,到了真正合体的那一日,你斗得过娄么?”魔凝视着江辰片刻,忽然放声狂笑:“你真是越来越会用手段了。
不错,现在有点绝代枭雄的样子了。不过这件事,光靠江辰的力量做不到,还需要你自己出马。”他解释道:“飘香河底的镇魂塔封印孤魂野鬼,同时锁住了幽冥支流的眼口。要引入幽冥潮水,必须先打破镇魂塔。这世上除了你,再无人能够打破魅亲自建造的镇魂塔了。
江辰心中一震,神识内传来望舒压抑不住的悲伤。魔出讥讽的笑声,身影随着黑暗洪流渐渐退去:“江辰保证,当你打破镇魂塔的一刻,便是幽冥暗潮席卷之时。”
天刑见江辰一直沉思不语,奇道:“你在想什么?”江辰随意指着异眼中人、妖激烈争夺的山头,道:“不知是谁在指挥妖军作战?双方兵力相若,长老们的法力足可一以当百,竟然还攻不破这几处战略要地?虽然你们未尽全力,但兵法调度上远较对方逊色。
硬打蛮干,损失比对方惨重得多。”“长老们穷究天道,个人修为虽强,但并不擅长大规模的群战兵法。”天刑苦笑一声“北极圣地负责调兵遣将的可能是龙眼鸡。江辰本想亲自出手,将其刺杀。但龙眼血脉神奇玄奥,预感凶吉祸福,总能先一步避开江辰的气机锁定。”江辰考虑了一会儿,欣然道:“江辰和各大妖王都还有点交情,这件事交给江辰,也许能让他们来个窝里反。、,江辰又和天刑虚虚实实地交谈许久,大致mo清楚了云浮岛的战略部署,随后告辞离开。
出了星涡云海,江辰径直向北急掠,寻了一处僻静的小山谷暂居。
准备苦修数日,争取以魅胎破开天壑,进入神煌境,寻得增强法力的机缘。
无论是说服妖王,还是打破镇魂塔,都需要归墟大成的力量。
“江辰,你真要打破镇魂塔山”望舒涩声问道。
“云界破灭,镇魂塔一样无法留存。”江辰凝视着神识中的望舒,平静地道“魔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a。
妈便魅能重生,也天法像过去一样,随意穿越云界各重天了。天壑已在日益变化,波动愈来愈狂躁*,犹如铿锵激昂的鼓号代替了柔婉清音的丝竹。
只有魔武,才可能穿越如今的天壑。
“不过这或许是一个循环,魔武也会有被代替的一天。然而无论是魔舞还是魔武,望舒始终是月注视着望舒,皎洁的清辉洒满了神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是你的乐声才让魅跳出了世上最唯美最华丽的舞蹈。没有你,江辰也不可能一步步登上云界的巅峰。”
望舒眨巴着眼,光斑轻轻闪跃。以前都是它为江辰授道解惑,现在轮到江辰了。
“所以说呢,望舒不是什么伴奏的魂器,而是领舞的生命啊。”
江辰一边开导它,一边以魅胎感应冥冥中的天壑律动,弦线延伸而去,探向遥不可测的虚空。
天壑的律动时不时地带给江辰新鲜的感悟,散发的杀戮、狂躁、暴烈无不和魔武相合。每多一点体会,江辰的魔武便深进一分,对弦线的运用越发灵活自如。
“江辰,江辰”望舒吞吞吐吐地道,眼神躲闪不定“其实江辰,可以让你的魔武更厉害。不过,江辰,江辰不想告诉你。”
江辰讶异地看着它:“不是吧?你也会耍心机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望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江辰只是不喜欢杀伐的魔武。”
“为什么现在告诉江辰呢?”
“无论江辰如何怀念,镇魂塔始终都是会消失的吧。无论毁灭了谁,魅都不会活过来了。”它慢慢化作一轮巨大的弯月,柔和的光辉渐渐清冷,犹如一弯寒光闪耀的冰刃。
“呛”望舒奏出一个激越高亢的音节,光晕颤动,绽出刀锋般凛冽的厉芒。江辰的魅胎倏然一跳,与乐声相合情不自禁地击出一式凌厉无匹的魔武。
仿佛一声惊天动地的号角撕破神识,雄壮激烈的乐声宛如火山喷发,岩浆迸溅,海啸掀卷礁石崩裂。
乐声在咆哮,刺向天空,射入大地,在无数刀枪的撞击中溅出血浪。
魔武跟着音乐的节拍,猛烈狂击,纵横披靡,犹如怒龙不断腾出深渊,跃向苍穹。这是破碎的乐章毁灭的韵调,杀气的音符!
不知过了多久,望舒的乐声始终未停仿佛无穷无尽的狂涛惊澜奔腾不息。身外日夜更替,小山谷已是满目疮痍,被魔武彻底荡平。
似乎又过了很久,在神识的远方,奇异地出现了一道流光溢彩的拱门,门内恍惚有影牟晃动。
望舒带着江辰,向拱门漂去。
第九章 再次神煌境
“你告诉我,火红的不仅是朝霞还有鲜血。 但我相信,除了血与朝霞,还有其它火红的东西。”望舒缓缓地道,江辰们向着拱门而去,越来越近。“江辰是乐器的生命就应当奏出所有的音符。无论那是欢乐的,美好的,还是悲伤的,暴烈的。”
“江辰,谢谢你。”望舒喃喃地道“谢谢你让我走出了自己的洞虽然你这么残忍地打碎了它。但是,江辰相信,有一天江辰会奏出属于自己的乐声。不是你的,也不是魅的。”
“江辰相信。”江辰迎向拱门。不是拱门向江辰迎来,门下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年少时,江辰们与这个世界,其实是隔着晶莹剔透的琉璃拱门。
琉璃是什么颜色,江辰们看见的也是什么颜色。
望舒和拱门的距离不断拉近,门下的影子,既不是一条腿。也没有许多条手臂。
透过琉璃拱门,江辰们见到的,其实只是这个世界的影子。
光彩斑斓的拱门发出轻微的碎裂多,江辰望向两条腿、两只胳膊的影子,它的面目如此熟悉。
那不是魅。
那是江辰。
影子击出锋芒峥嵘的魅武,拱门像清脆折断的琉璃,在视线中缓缓塌碎。
无论江辰们愿不愿意,或早或晚,彩色的琉璃拱门都会折断。
世界会向江辰们呈现出最真实的颜色。
那不再是影子。
影子融入了江辰,魅武在这一刻圆满。
天壑的律动刹那间融入弦线,江辰飞向神煌境,无穷无尽的光海将江辰包围。
“或早或晚,会有一道新的拱门。“望舒喃喃地道。
这道拱门不再是这个世界给江辰们的,而是江辰们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怎样的江辰,就有怎样的世界。
“世界会变成江辰的影子。”光海在视野中退去,江辰站在了神煌境的天空下。
出乎江辰的意料,神煌境竟然没有下雨。空气炎热干燥,犹如滚滚浓烟呛入肺腑。大地干裂成块,草木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泛黄的叶片卷起发蔫,像经历了一场大旱灾。
江辰掏出小火炉,唤出了望舒。它兴奋地连翻了几十个筋斗,高喊道:“芝麻,你一定等急了吧,江辰马上就来!”
“神煌境也在变坏啊!”望舒鼻张西望了一番,不安地怪叫道。
“天变地变情不变。”望舒摇头晃脑地对江辰道“兄弟,江辰这就去找芝麻,你就不用掺合了。你在的话,江辰和芝麻都会不好意思的,你也会不好意思的。反正飞升的时限一到,江辰会自己回火炉。”
“现在哪有什么时限?”江辰没好气地道“江辰已经能够自由穿越天壑,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你尽管去找芝麻胡混吧,重色轻友的家伙,早点弄出一个小望舒,江辰也能当叔叔了。”
望舒嘿嘿一笑:“别怪江辰没提醒你,见好就收吧,不然魅就是你的下场。”他神秘兮兮地向四处瞧了瞧,凑到江辰耳朵边,压低声音道“怎么弄出一个小望舒,你教教江辰啊。”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江辰绝倒了,本以为他要向江辰透露什么天机凶险,居然问的是这个。
“兄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望舒小脸一红,吱吱唔唔地道“比起你,江辰很纯洁的。”
“这个说来话长啊,牵涉到奥妙之极的阴阳变化之道,一般人江辰不告诉他的。”江辰重重咳嗽一声“你先给江辰解释一下什么叫见好就收。”
望舒急不可耐地抓抓头:“你自己感受一下就明白了。”
江辰微微一愕,默察半晌,忽然发觉身躯正以一种微弱难辨的趋势,慢慢变得沉重,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钻进了体内。这种变化若是别人不提醒,很难一下子发现。
“神煌境在排斥你,天地法则不允许这样的飞升方式。”望舒道“你在这里待的越久,以后就越倒霉。不过作为兄弟,你倒霉就倒霉吧,只要江辰和芝麻快活就行。”
江辰心中一凛,点点头。没有迈入归墟大成之前,江辰还是识相点比较好,采到灵药就尽早离开。想到这里,江辰即刻动身,向远处的山峰掠去。
“喂,你还没告诉江辰阴阳变化之道呢!“望舒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江辰头也不回,遥遥对他竖起一根中指:“就这么简单。”
一路上,江辰采摘了不少灵芝、玉菇。这些药材虽能补气活血,但对江辰已经没多少功效了,只能当作零嘴尝个鲜。
沿途尽是些石坡土丘,林木稀疏,菩石裸露,走了半个多时辰,江辰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
“老望舒,展示你丰采的时候到了!哪里有增强法力的药草,快带江辰去大肆搜刮一番。江辰迈入归墟大成,你也能大爽特爽,仗势欺人了。”江辰攀上一棵华盖撑天的碧树,摘下几串殷红如血的朱果,放进嘴里随意咀嚼着。兴许是天气干旱的缘故,天上望不见彩光潋滟的虹桥,空城也就无处寻起。
也不知望舒用什么法子去找芝麻的,这小子神神叨叨的,明显藏了不少手段。
望舒。主道:“你们人、妖把云界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吃苦头了吧?赶紧找个水汽充足的地方,便能见到虹桥空城了。你小子虽然法力进步快,可关键时刻,还是离不开江辰。”他趾高气扬地挺挺胸。
“家有老望舒,如有一宝嘛。”江辰吐掉朱果核,站在树顶,举目远眺。北面林木葱郁,花繁叶茂,想来必有山涧溪流之类的水源。
“哎呀,谁乱丢果皮泥屑啊?”下方忽然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从盘曲虬结的树根下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江辰一跃而下,好奇地打量着对方。这个小…东西下半身长在粗壮的树根里,光着上身,墨绿色的皮肤犹如层层褶皱,两只手掌形似蛙蹼,厚软的眼皮堆积在眼角,白鼓鼓的小眼球向上翻起,气势汹汹地盯着江辰。
江辰嘻嘻一笑:“江辰可没乱扔果皮,江辰扔的是果核。”
听到江辰的话,小东西像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玩物,脸上的不满顿时消散:“哎呀,小嘴巴还挺利索的嘛。来,坐下,陪江辰老人家聊聊天!”
“这是地灵儿啊。”望舒惊讶地道。
望舒急急忙忙地嚷道“快,听地灵儿的话,老老实实坐下。你小
子走运了,这家伙可是神煌境最老的地头蛇,消息灵通得很。”
江辰立刻端正态度,盘膝坐好:“老人家想聊什么啊?不是江辰吹,在你面前的人号称云界首屈一指的奇才,上识天文地理,下知吃喝玩乐。不过聊这些太俗了,显然不符合您老人家的思想境界,江辰们换点药草与法力之类的话题如何?”
地灵儿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你再坐低一点,至少要坐得比江辰低。这么和你说话,江辰的脖子又酸又累。”
“没法低了,就算江辰睡在地上,也比您老人家高啊。”江辰一面赔笑,一面巧言令色地道“您仰着脖子,多有气势,谁看到你都得低头哈腰,这就是人矮的优势,小生江辰羡慕还来不及呢。”
“你还有一百息的时间。”地灵儿不为所动地道。
“老家伙在故意刁难。不如逮住它,严刑拷问?”江辰不露声色地问望舒,拳头蠢蠢欲动。江辰必须尽快找到药草,减少在神煌境逗留的时间。
望舒没好气地道:“地灵儿是地气所生的灵物,神通广大,怎么可能被你抓到?你小子口口声声称呼它老人家,翻脸倒比翻书还快!”
望舒也道:“你在神煌境无法使用法术,完全不是地灵儿这种天地灵物的对手。反正地灵儿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喜欢出题捉弄一下人,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江辰这才打消了硬来的念头,心里寻思:地灵儿要江辰坐得比它低,唯一的办法就是江辰让它坐得更高一些。可它下半身长在树根里,根本无从下手。
“你只剩五十七息的时间啦。”地灵儿得意洋洋地道。
江辰眼珠一转,忽然猛力出拳,连续击向地面,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凹陷的深坑,随后跳入坑中。
“哈哈,这下江辰比你矮了!”江辰大笑着一屁股坐下,恰好和地灵儿眼对眼平视。
“哈哈哈哈!”地灵儿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手“你可真不愧是云界的奇才,坐在大粪上还那么开心!有品味,有境界!江辰喜欢!”
江辰一愣,这才发现屁股底下粘糊糊、黄澄澄的,居然是一坨螺旋状的粪便,半湿半干,只是闻不到臭味,反而散发出一丝令人神清气爽的异香。
江辰望着乐不可支的地灵儿,心知是被对方耍了。
望舒惊喜地道:“是廪蚓的粪!快些收集起来!地灵儿果真厚道,你通过了它的刁难,自然会给称好处。”
“不会吧?这玩意能增长法力?”江辰郁闷地道,虽然不清楚麾蚓是什么了不得的奇兽,但就算是神兽的粪也是粪啊,直接口服,江辰很难接受。
“赢蚓粪具备明心见性的奇效。只需点燃生烟,行功时便无走火入魔之忧。”望舒解释道“你要以绞杀的魔性磨砺道心,赢蚓粪是最适合的宝贝了。”
望舒啧啧赞道:“麋蚓向来深藏地底,神出鬼没,难得一见。要不是地灵儿,你一辈子也弄不到麋蚓粪。“江辰掏出一方玉盒,小心翼翼地装好蘑蚓粪。地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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