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由小说衍化来的世界,小说主角是宁芙蓉,对安宁而言,她知道最多的是宁芙蓉的事,最深刻的是有关宁牡丹的事。
毕竟,安宁从书上了解到了宁芙蓉的两世,从系统那只得到了今生宁牡丹短短十六年的记忆,而有关宁牡丹作为才女的那一世的记忆,宁牡丹自己都不知晓,安宁又怎么知道。
安宁并不知晓宁牡丹的琴艺有多高,所以弹琴的人是安宁自己的水准。她也不担心等她走后,原主能不能保住这份水准,毕竟每个执行者在任务世界表现出来的才能在走前都会复制给原主。
安宁的琴对凡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她师从花铃。犹记得花铃头回外出游历边关时,正巧遇上了敌军来袭,兵临城下。而当时的城主、将军遇刺,重伤昏迷,无法领兵作战。
最后关头是花铃登上城门,弹奏琴曲,一曲终,敌军退散,四五日都提不起心情作战。最后花铃救治了城主和将军,又等来了援军,打败敌军,至此花铃的琴名扬天下。
安宁总觉得花铃在音律上的天赋是比妖孽还妖孽的,她比不得她,可她的琴却也是得了花铃认可的。
安静的花园里响起了幽幽琴声,如迷雾里暮鼓晨钟的警醒;如深林处溪水静静流淌;如高山雪莲独自风中摇曳。缓缓地、泠泠地、冷冷地,没人怀疑这是能夺人心魄得琴艺,因为她们皆以沉醉其中……
琴声停歇,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清醒过来,左相夫人控制不住的站起身,连声赞道:“好好好!平生能听君一曲,死而无憾矣!”
安宁惶恐道:“夫人千万别这样说,实在是过誉了。”
旁边的夫人附和道:“这可不是过誉,宁夫人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宁母又是惊喜又是骄傲,连连谦虚着,“不敢当,不敢当。”
不提这些人的赞叹欣赏,宁芙蓉回过神来简直要气疯了,她低垂着脸,一张脸面目惊人的扭曲着,丑陋难堪。她苦苦练了这么些年的琴,到头来却还是比不上宁牡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以前遮掩着,就为了今日的一鸣惊人吗?真是好算计!
她不知道她虽然立马低下了头,却还是被几人看到了。
穿着黄色锦衣的少年嘴里啧啧叹道:“宁兰君这大妹妹面色可够狰狞的。不过那宁二姑娘这琴艺怕是天下没几个人比得了了。阿瑾,你觉得呢!”
他说的那人容貌俊美,只是气质冷酷坚毅,一身杀伐之气让人不可直视,他沉默不语,只静静瞧着被人围在中央脸带羞涩红晕的小姑娘。
第18章 嫡次女的逆袭(6)
虽然有安宁的琴曲转移了她人的注意,宁母还是有些忧心,就怕大女儿又惹出幺蛾子来,过了会儿就向左相夫人请辞。
左夫人是知晓内情的,有些怜悯宁母,小女儿再好,大女儿这般的人品也实在让人忧心,便痛快的放行了。
安宁向来不喜宴会,自然高兴的跟在宁母身后,宁母只以为小女儿今日受了惊吓对宴会没了期待,更加爱怜起小女儿来。
而宁芙蓉觉着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怎么也要出点风头或是与他人结识一番,并不愿意就这么回去。
宁母自然气的板着脸,恨不得就带小女儿回去,至于大女儿爱留就留。
见宁母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宁芙蓉慌了,急忙跟了上去。
自上马车开始,宁母便闭上了眼,一声不吭。
回府后,宁母沉声道:“跟我来。”便沉着脸向正院而去。
到了正院,宁母让下人都下去,等房间里只剩下宁母,宁母的贴身嬷嬷,安宁以及宁芙蓉四人,宁母才一个回身,一巴掌打向宁芙蓉。
“啪!”的一声脆响,宁芙蓉捂着疼痛的脸,不可置信地喊道:“娘,你为什么打我?”
宁母手指着宁芙蓉,怒声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事?”
宁芙蓉支吾着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事有凑巧?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还是说她知道严松以后的诗作便想用来提升自己的名气,只是没想到严松会提前做出这首诗?
可她怎么会知晓以后的事的?难道说出她是重生一回的事?不,不能!她再没脑也知晓这种事太匪夷所思,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宁芙蓉纠结着,在宁母眼里便是她在心虚,顿时胸闷气短,头昏眼花,凄凉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宁芙蓉听了这话心都凉了,她大叫道:“我是孽障,就妹妹是个宝!既然你们这么不喜欢我,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和娘说话,今日的事本就是你错了,还不向娘道歉。”安宁上前拉住宁芙蓉,焦急劝慰着。
“不用你假好心!”宁芙蓉一手推开安宁,安宁惊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幸好宁母身边的嬷嬷连忙上前扶住才没有摔倒。
宁芙蓉仇恨的看着安宁,冷笑道:“装模作样!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平时一副对琴不感兴趣的模样,怕是私下里没少练吧!看我一个人拼命练琴,你在一旁看笑话看的很开心吧!”
“住嘴!”从门外传来男子厉声呵斥,竟是宁兰君也提前回来了,他大步走来,搀扶住宁母,“小妹有哪里对不起你了,是你自己看不得别人比你出色。可你也不想想,小妹在潜心向学时,你又在做什么?你就只会整天想着如何整治小妹,如何传扬名声。你几次三番的针对小妹,小妹不与你计较,几番退让,甚至明明最喜欢琴,还要为了你不敢碰触,只能私下里练习,你还要她怎样?”
宁芙蓉如遭雷击,呆愣当场。事情挑明后,比宁牡丹弹出比她出色的琴声还要难堪。她才华比不得宁牡丹,唯一自以为比她出色的琴艺还是宁牡丹让着她的!
宁兰君的话没能使宁芙蓉领悟而痛改前非,反倒让宁芙蓉更加恨着宁牡丹,如疯魔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喊着,“谁稀罕她的可怜!她若是真心让着我为什么今日还要弹琴?”
安宁眼中流着泪,眼底带着伤心和委屈,她坚定说道:“我总想着你是我姐姐,所以我平时总是让着你。但这回不一样,我今日拼着自己名声受损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宁府。所有才艺里我的琴是学的最好的,人品上名声的损伤我要从才艺上补回来。我不能为了你这样的姐姐毁了我以后的人生。”
说完,她扑入宁母怀中,无声痛哭。宁母抱着她,嘴里安慰道:“牡丹乖,你没有做错,你做的是对的。”
宁芙蓉红着眼,双手握紧,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觉得疼,凭什么,都是为自己着想,她得到的是斥责,宁牡丹却能得到安慰!都是宁家女儿,为何如此差别对待!
她还想大吼大叫,可宁兰君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唤来丫鬟婆子绑住她的手脚和嘴巴,把她拖了下去,宁母看到了却一声不吭。
宁芙蓉被拖下去后,宁母身边的嬷嬷端了盆水进来,恭敬道:“夫人,小姐,梳洗下吧。”
安宁从宁母怀中抬头,看向宁母,点了点头。
简单的梳洗了下,三人坐了下来。
安宁问道:“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兰君回答:“你还不知道你那琴声的威力吧!我们那都听到了,后来打听到弹琴的人是你。大妹妹在场,你一向是不碰琴的,我就猜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听到你和娘亲提前离席,我就赶回来了。”
他用力一掌拍向桌面,震的茶几上茶杯晃动,茶水淌了一桌,“事情我都知晓了,没想到大妹妹又做出这种事。她莫不是在我书房里看到了我桌上的诗,以为是我作的,便毫不犹豫的偷盗,以为我就是知情也不会说出去不成!”
宁兰君看向安宁,歉意道:“幸亏妹妹反应及时,不然宁芙蓉自己名声污了不说,宁府也要遭殃。只是妹妹自己的名声……”
安宁知晓宁兰君的意思,盗用他人诗词为己所用,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深恶痛绝的事。这件事若是流传出去,不说宁家女儿的名声毁了,宁兰君以后在其他读书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便是宁父也要因为教女不严而被扣上罪责。
所以只能委屈了安宁,嫉妒嫡姐,不想让姐姐佳作现于人前而故意毁坏姐姐写的诗。毕竟当时左相夫人是大加赞赏了宁芙蓉的,而安宁找的借口也实在有些勉强。
安宁摇摇头,不以为意道:“大哥,我若是担心这点名声,当时也不会站出来了。”
安宁又笑道:“何况,我一直处于瓶颈的琴艺也突破了,没想到我能弹得这么好,那些人听到流言时也要想想我有如此才艺何须去嫉妒嫡姐!”
她笑的轻松,可在宁兰君与宁母眼中,自家小妹(小女儿)分明是为了安慰他们而在强颜欢笑,如何能打破瓶颈?自然是在重压之下。这说明当时妹妹(女儿)根本没把握,才在重压之下弹出如此美妙的音律。若是当时没有突破,那妹妹(女儿)的名声……
两人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颤,幸好!幸好!
安宁心中暗笑,这就般误会着吧!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心疼宁牡丹,才会更加厌恶宁芙蓉。
安宁是真的不以为意,脸上的笑也是真心的,因为一切本就在她预料之中,按照着她的剧本往下演。
央求宁兰君带她外出,碰巧遇上严松,又碰巧有人在聚才楼宴请客人,觥筹交错,她在旁稍加提点,严松自然而然就提前三年写出了原本属于他的诗作。
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碰巧!
第19章 嫡次女的逆袭(完)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墨香在空中浮动,宁芙蓉端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一笔一画抄写着佛经。
自那次宴会过后,她便被关押了起来,整整三个月。宁牡丹倒是来过几回,可谁稀罕她的假心假意,她一来,她便高声叫骂。
后来,她不来了,父母兄长也没来。渐渐地,她发现她不该叫骂的,她越是骂的厉害,宁牡丹越显得无辜,父母兄长便越厌恶她。
婢女们也不敢和她多说话,一个人呆在这冷寂的房间里简直要发疯。可她不能疯,她还有一件事没做。
她开始试着收敛,并让婢女们给她找了几本佛经,她没日没夜的抄写,一抄就是一整年。
果然,父母对她的态度稍有缓和。前几日母亲把她叫了过去,告诉她过几日打算去寺庙上香。
她就等着这一次啊!
上辈子是她不识好歹,听过周瑾杀神的名头便有些害怕和瞧不起他是个武夫。一个劲的想要嫁给严松,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可没想,严松对宁牡丹仍是念念不忘,对她如此绝情,竟把她关入家庙,任自己自生自灭。
她想起上辈子宫中年宴,那个俊美坚毅的男子,他看向她时,眼神冷漠,却仍让她压抑不住的心跳如鼓。可就这样冷如冰的男子看着宁牡丹时却如寒冰融化,眼里溢满温柔,对待宁牡丹更是小心翼翼,唯恐伤她分毫。
可这一切本该是她的,若不是她当初鬼迷心窍,她才是他该娶的将军夫人!
重生回来时,她便发誓,她一定要当才女,一定要嫁给周瑾。
至于宁牡丹,反正当初若不是她的以死相逼,她也该与严松订了亲的,她该嫁的本该是严松的。正好上辈子严松对宁牡丹念念不忘,她就把严松还给她好了。
可现在,她却过的如此不顺,而宁牡丹比上辈子却还要风光。
她不服!
宁牡丹,这是你逼我的!
你若不在该有多好!
宁芙蓉怨气难消,手下的字力透纸背,只是本该宁神静心的佛经却被她抄写的杀气腾腾。
宁芙蓉永远把过错扔在她人头上,却不曾反省过自己。
心魔不除,佛,也救不了她!
两日后,安宁搀扶着左妍,站在宁府门口,宁母关切道:“才动了胎气,你出来作甚?不是让你这几天卧床休养的吗?”
这一年多没了宁芙蓉捣乱,顺理成章的,在一次宴会上,左妍和宁兰君偶遇,彼此看对了眼。
宁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宁父也只是个五品官员。可宁父宁母是出了名的厚道,宁兰君本人也是才华横溢,左相是真心疼爱女儿又爱才之人,对女儿下嫁宁兰君自是同意的。
左妍不爱红妆爱武装,平日便时常练武。只是小两口年少不知事,左妍有孕竟还不知,仍是练着武,这便动了胎气。
好在左妍身子极好,并没什么大碍,宁母不放心,还是让她在床多休养几日。
左妍娇俏道:“娘,大夫都说不碍事的。再说,连累您为了我和夫君要去寺庙一趟,我不出来送送成什么事了?”
安宁在一旁笑着开口:“好大脸,谁说是为了你和大哥啦!就不是为了我呢!”
宁兰君就要科举了,宁母早就想着要去寺庙的,只是出了左妍动了胎气的事,宁母才决定早点去的。
左妍心知肚明,也知晓小姑子是在劝慰自己,夫君科举,为夫君祈福本是该妻子做的事,只是她去不得,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她不是个会纠结此事的人,当下,别抬手刮了下小姑子笔挺小巧的鼻,附和道:“是是是,为了你!小姑娘家家打算求什么呀!”
说完,自己就笑了。能求什么?姻缘呗!她可是知道,近日宁母都在忙着这事了!
“大嫂!”安宁红着脸娇嗔,小脚跺了跺地面,一副娇羞小女儿姿态,惹得左妍和宁母更是眉开眼笑了。
正开心着,就听不远处传来道声音,“母亲嫂嫂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顺着声音来的方向一看,不是宁芙蓉是谁?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锦衣,头戴金钗珠翠,双手各戴上一只玉镯,打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美若天仙。
安宁嘴角抽搐,姑娘,咱们是去上香,不是去相亲。
她嘴唇嚅嗫,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左妍拍了拍她的手,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宁芙蓉。总是与她穿相同颜色的衣服也就罢了,可她总觉得宁芙蓉在装,知晓一些事情的她更是不喜人品卑劣的宁芙蓉。
可怜宁家有这么个女儿,你为她好,她还觉着你想害她。想管教力不从心,想放弃又狠不下心,无视她吧,只要一疏忽宁芙蓉立马就能惹个祸回来,真是个烫手山芋。
她浅浅一笑,“在说求签的事呢!时候不早了,娘,你们还是早些去,也好早些回来!”
宁母“嗯”了一声,先一步上了车,安宁紧随其后。宁芙蓉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左妍,也跟了上去。
本来有些体面的人家若是外出,自然是主母一辆车,小姐们一辆。只是宁芙蓉、宁牡丹不和,宁母总担心小女儿吃亏,便三人坐一辆车。
宁芙蓉在场,气氛总是有些凝滞,宁母也不知说什么,上了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
宁芙蓉和安宁也无话可说,便一路就这么沉默着。
离目的地越近,宁芙蓉显得焦灼又心思恍惚,坐立难安,偶尔瞥向安宁的目光既有得意又有狠毒,安宁暗中提高警惕。
马车咕噜噜的向前跑动,突然停了下来,宁母睁开眼,还没来得及问话,就看见宁芙蓉一下子窜到门帘那,焦急的开口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宁母皱了下眉,沉声道:“发生何事?”
帘子外的奴仆这才开口回答:“夫人,前面被人拦住了。”
这时,又传来一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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