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被松开手的瞬间,语气也淡了下来。
“而我累了。”她叠起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似要将手掌里他残留的温度一寸一缕地保护起来,却终究只握住了冰凉的空气。
累了,所以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昨晚借着酒意放纵一次,已经是她的底线。去勾/引姐夫?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抱歉她真做不来。
054 可笑,到底谁重要
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时,她故意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跟着人群出了机舱。
夏默澄没有等她。
当她被排队等候接驳巴士的人群冲撞得七歪八扭时,他已经上了那辆专门开来接他的宾利欧陆,扬尘而去。
她透过车玻璃看过去,想知道他在车里有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
也好,那么他就不会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狼狈。衣服都挤歪了,披头散发,手里抓着的行李包太重,只能用脚面垫着。
活脱脱一个北漂的苦逼屌丝!
她想了想,还是将行李包提起来,护在胸前。行李包里装着她提前打印好的合同,很重要,不能丢,所以她一路背着,从广川市背到了北京。
不就一份文件嘛?想想也真可笑!她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丢了,还眼巴巴地守着一份工作文件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给妈妈打电话,她会不会接?十六年了,她从来不回她邮件,也不接听她的电话。其实妈妈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吧?
有时候她真羡慕妈妈,可以走得那么洒脱决绝。或许有些事争取得太久,反而忘了当初执着的理由。
她不怪妈妈,真的。如果是她,也不会把一个象征着过去的旧物什带在身边,来时刻提醒自己曾如何痛彻心扉。
妈妈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重新活一次。
宁浅这一刻多么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机会。
***
说好的联系人并没有来机场接她,而是给她发了一个地址,让她自己打车到公司,打车费用公司给予报销。
分公司在北四环,接待她的人叫雪如。
很温婉的名字,却是个作风极为干练的北方女子。盘着一丝不苟的发髻,一身黑色套裙,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雪如直接将她领到一间一看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小房间,道:“宁小姐,这是你的办公室,上班时间为早九晚六,午休一小时。业务期间,除工作相关外的所有费用,请自行解决,北京分公司不予报销。”
宁浅点头,想开口应一声,不料北方气候太干,喉咙竟是噎到,咳了一声。
雪如冷冷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话语不带丝毫温度,“要喝水自己去装。但是记得,享受公司给你提供的任何福利前,都要想一想自己是否也为公司付出了同等的努力。”
宁浅简直要蒙住了,这个工作狂女超人太奇葩了!就差没在头顶绑一条“公司是我家”的布条了。
她笑着道了声谢,也不多话。对付这种人,话比她少,态度尽量恭敬些就好了。话多了她会觉得你烦,态度稍迟钝些,她嫌你不尊重她。总之,每个公司都有这样的人,她宁浅没在怕的。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整理核对合同,把谈合作时该带上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放入公文包里,又在附近找到薛可卿帮忙订好的那间酒店,确定了入住时间。
055 默澄和另一个女人
晚上随便点了一份外卖,吃完后,仔仔细细把合同再次校对一遍,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酒店走。
她可没忘记,雪如说的“全程自费”。
彼时她想的是,同是一间公司的人,这做法也太让人心寒了!不行,回去得跟梁毅成提提意见!
宁浅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用手去拢好围巾,趁夜晚温度降得更低前,快步走进酒店。
却在进玻璃门的一瞬,无意间看到隔壁那间五星酒店外,停着一辆宾利欧陆。
——心跳慢了半拍。
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巧?去哪都能见到他夏默澄!如果他俩缘分真心好成这样,今年嫁给他的,就不会是宁梓欣了。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宁浅决定今晚做个牛奶spa放松一下!
没想到她选的这个商务酒店设施太不完善,不仅没有spa服务,连浴缸都没有!
宁浅只能下楼,刚看到对面有一间足疗馆,想说没有spa做个足疗也不错,就在这时看到了夏默澄。
他穿着一身军色双排扣风衣,高挑修长的身姿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像什么,飞机上还是个风度优雅的英伦绅士,这会儿便成了冷酷禁欲的制服军官。
宁浅站在原地没动,夏默澄来到她面前时,才注意到她,瞬间定住了脚步,面色有些不自然。
跟在他左侧的女子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往宁浅看了一眼,“认识?”
声音温柔婉约,不卑不吭,不似姐姐那般有股天生的骄傲味道,也不似她那般刻意伪装倔强。
夏默澄淡淡地“嗯”了一声,眸里沉着几分不虞,“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笑话!他能出去,她就不能出去了?
“是啊!难得来一趟北京,哪能不见见老朋友旧情人什么的,你说是不?”
她睨了一眼自自然然挽着夏默澄的女子的手,瞬间有些替自己和姐姐不值!
两姐妹这么眼巴巴恋了四年的男子,殊不知人家心里同时装着好几个宝贝,根本不在乎多或少了她们这两个吧?
夏默澄的不虞又重了几分,“别胡闹,你什么时候来过北京!”
“我是没来过,可不代表我情人没来过!啊,我赶时间呢!你们慢聊!”她甩着一头利索短发,头也不回地融进了夜色里。
***
夜色真是个好东西,无论善恶,一律照收不误。
可是这么一闹,压根就没心情足疗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马路对面晃悠,看过去时,原地哪里还有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夏默澄挽着她竟然溜得比贼还快!
宁浅最终抵不住冷,又过了马路往回赶。
夜凉了,风更大,她索性低着头,将脖子缩进围巾里,两手插进大衣口袋,一路低头猛往前走,冷不防鼻尖传来一股浓浓的酒气,还未及反应,已经整个人撞进了坚实的怀里。
“哟!大半夜的,美女投怀送抱是想约我419呢?”
听这语气,不是醉汉就是流 氓!
056 这位先生,你喝醉了
宁浅二话不说首先往后一跳,拉开一段距离,“这位先生,你喝醉了。”
“我醉了?哈!醉了好啊!”
他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看不清面容,东倒西歪的,两只挥舞着想要把宁浅抱住,宁浅只好不停往后退。
“我给你打辆车,回去醒醒酒。”
她伸手去拦车,不料这时,男人却突然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
“宁宁!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宁浅心里咯噔一下——
敢情“宁宁”这是国语考试高频词汇?怎么她遇到每个人都要在她耳边“宁宁”这、“宁宁”那个没完?
男人还在自顾自诉苦,显然把她错认成另一个女人了。
“宁宁,你听我说,那个小倩只是朋友请的陪酒,我跟她真没关系!屁点关系都没有!”
宁浅把他往边上一推。
男人急了,跳过来又要抱,“宁宁你怎么不信我?”
酒店大堂的保安还算有点眼力见儿,知道宁浅是他们的顾客,忙出来将这个醉汉拉开。
宁浅脱了身,赶紧几步逃进酒店的玻璃门,都没敢再看,一溜烟钻进电梯,生怕男人跟上来似的。
男人发起酒疯来真是太恐怖了!
相对来说,还是夏默澄喝醉时比较可爱,鼻头红红的,耳根也是红红的,寻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抱在怀里,倒头就睡。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熟睡的模样一点防备都没有,像个抱着心爱玩具的孩子。
可惜,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抱她……当然,昨晚的不能算!
宁浅离开的那一瞬间,醉酒的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掏出皮夹,递给保安几张红钞票,那细长的桃花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保安一个晃神,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钻进旁边一辆黑色小别克里,车子随即发动,冲入了夜色。
***
骆嘉驰慢悠悠地点着手里的烟,看着身边依旧一身军装的萧铭熙,笑道:“太子爷,你让我演的这出戏,是个什么意思?那女人是你*?前女友?还是……”
萧铭熙一把夺过他的烟,丢出窗外,话语又冷又精短,“车内不准吸烟。”
骆嘉驰“啧”了一声,却没有恼,“你看上人家了,没搞定?不会啊,以太子爷这身家、这气势、这健壮的身板,哪个女人会不拜倒在你的军裤之下?”
“你他妈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车?”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他往后视镜看一眼,那里已经没有宁浅的身影。
嘴角却勾起一抹回味的笑意,“那女人叫啥?身子骨软得,真叫一个勾人!”
萧铭熙没有说,半张脸隐在夜色里,色泽僵冷阴沉,若有所思。
“不肯说?哟!那敢情是个心尖尖上的人了。上过没?什么滋味,嗯?”语调要多*有多*。
萧铭熙“呸”了一口,“你他妈别拿我跟你比!那是你不能碰的女人,给我记好了!”
骆嘉驰耸耸肩,不以为然,“不就一个女人嘛!而且,还不是你让我去打探打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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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我让你打探,没让你抱她!
“我让你打探,没让你抱她!”
“哟!还真生气了。得,我道个歉,行了吧?”
萧铭熙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骆嘉驰见状,嘿嘿笑着歪过身子,将脑袋凑过来,“我上次提供的线索怎么样?那个案子,查到多少了?”
“还不确定江启明有没有参与,我倒是怀疑宁、夏两家的婚约有阴谋……”萧铭熙顿住,瞟了他一眼,“你和梓欣,在玩什么花招?”
“我和她能玩什么花招?倒是*的时候能玩几个姿势。”骆嘉驰懒散地摆弄着自己的领带,*一笑,“那女人喜欢从后面……”
萧铭熙“啧”了一声,挥手打断他,“手机卡都上密码了!”
骆嘉驰无所谓地笑,“你要破解个密码,不是很容易的事嘛!我这主要是防外人!”
“总之,你以后的一切行为都要跟我报备。宁梓欣是我这边的人,你最好不要越界!”
“行!”
萧铭熙说完,视线却飘向后视镜,眼睛眯缝起来。
身后那间五星级酒店,六楼亮灯的房子不多,却有那么一间,窗帘闪动了一下。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酒店已看不见,骆嘉驰摆摆手,示意萧铭熙把车停下,“行了,萧爷,放我下来吧。”
他下了车,漫不经心地拨打手机,一身做工精细的西服上满是胭脂香粉的味道,一眼看去,倒像个雅痞,即便蹲在路边,也别有一番邪佞的味道。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没有开口。
骆嘉驰冷笑一声,“别忘了你是谁的老婆!赶紧从那个臭男人身下给我爬出来!”
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骆嘉驰把手机随意一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慢悠悠地吸一口,吐一口浊气。
很快,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他面前,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地捡起他扔在一旁的手机,作势要来扶他,“少爷。”
骆嘉驰不耐烦地一挥手,“滚!老子没醉!”
司机不再说什么,安静地上了车,却没有离开,就这么等着。
直到一辆的士也停下来,一个身穿绿色连衣裙裹着皮草的靓丽女子,踩着高跟鞋清脆的音量,一步步走过来,看了蹲在地上的骆嘉驰一眼,又一言不发钻进了车里。
骆嘉驰顿时火冒三丈,将雪茄一丢,狠狠剁了几脚,一把拉开车门,扯着女人的头发就往外拉,一边骂道:“阮湘宁!你个吃里扒外的*!”
阮湘宁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骆嘉驰,你又发什么疯!”
“你装!你给我继续装!”他一把扯掉她的皮草,掀起她的裙底,一拉裤链,腰部就用力撞了上去——
“嗯……!”被抵在车门上的阮湘宁闷哼一声,两手用力去掰男人的大掌,“放开我,禽 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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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你这个疯子!
不远处,马路上稀疏驶过的车不时投来一束束刺眼的灯光,潋滟得惹人浮想联翩。
“你这个疯子!!别人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他一把抓起她的长发,迫使她扭过头面对着她,粗粝的大掌伸过去掰她的下巴,下一秒,粗暴的吻就像棍子一样砸了下去。
阮湘宁连叫唤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就这么被男人一手掰着头,一手按着腰。
骆嘉驰还要在一边言语辱骂,“阮湘宁,你就死心吧!那个姓夏的满足不了你!你要的一切,只有我才能给!你懂了吗?”
他邪佞地拍了拍她雪白的背,语气轻佻讽刺,就好像这不是一个女人,仅仅是一个*物。
阮湘宁一边哭着,一边颤抖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要再私下去找他,听到没?”
阮湘宁嘴巴被他死死咬住,只能“嘤嘤嘤”地应着。
“乖。”他忽然温柔起来,松开她的唇,吻一路下移含住了她的耳垂,声音沙哑邪魅,“现在,我想听你叫。”
呵,宁浅是吗?
只要是和夏默澄有关的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被那醉男一闹,宁浅根本睡不着,爬起来又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迷迷糊糊睡下。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10不到,雪如就一个电话叫醒她,“来公司,穿正式点,带上所有资料。”
然后又“啪”的一下挂断了。
这女人……
宁浅苦笑着洗漱完,想了想,还是从带来的几套备选衣服中,挑了一套比较保守的印花黑底连衣裙。
她可不想再被酒鬼非礼一次!
脚上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长发稍稍用烫发棒弄成大波浪披散在肩膀。
宁浅满意地打量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冰肌莹彻,柳眉如烟,双瞳剪水,顾盼生辉间,自有一种撩人心怀的气质。
不是一等一的绝色,也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
她知道雪如有心要考验她的装扮能力,作为时刻需要应酬的市场部一员,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不过,过着月两千的粗糙生活,却要花费心思将自己装扮成月两万的小资,还真是讽刺!
她无奈一笑,出门拦了个的士,匆匆往荣世北京总部赶。
雪如今天依旧一身职业装,盘发一丝不苟,正坐在办公室里忙碌着,见宁浅进来,微微打量了一番,“今天的形象还不错!”
语气淡淡的,一点也不像是夸奖,然后再不寒暄,直接拿过她手里的资料,一脸严肃。
“有些话我必须说明白,这次是我们求对方把市场交给我们做,同期竞争的对手还有华中好几个大企业。我们的胜算并不大,但这个市场我们必须拿下,你懂了吗?”
宁浅点点头,早在接手这个项目时,梁毅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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