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牧隐想不通的地方,皇上派去赈灾的大臣都是刚正不阿之辈,三年前闹出干旱之事,依着仁和帝的性子怕是会派他前往,安巡抚在忌惮他不成,可是,也说不通,他没和安家打过交道。
“皇上一定会派您去赈灾的。”黎婉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秦牧隐嘴角微微上翘,一孕傻三年,黎婉怀孕的时候脑子反应慢了些,生完孩子,身子恢复了,带着脑子也恢复过来了。“这件事,我去怕是没用,除了我还有一人更合适。”
三年干旱朝廷不闻不问,安抚百姓的事,只有皇家人出面才能平定百姓的怒火,取得他们的信任,他担忧皇上让他随行,他就得再次离开京城了。
黎婉没明白他的意思,秦牧隐已经抱起唯一,“天色不早了,睡吧,皇上命我查吴家,还要你出面才行。”
吴家掌家的人是吴家大房吴玄毅,吴家在京城德高望重,经历承王靖康王一事,吴家在京城名声更甚,有许多幕僚投靠吴家,说起吴家,出了名的清高。
猛地,黎婉感觉烛影晃动,目光随着烛台移到了屏风外边,秦牧隐往木床盖了间衣衫,黎婉反应过来秦牧隐的用意,脸色通红。
撑开她的身子,秦牧隐缱绻地沉下身,手往上推起她的衣衫,若隐若现中,一方沟壑乍现,伸手尽情地握住,头渐渐埋下,一次次沉身没入,伴随着她蚀骨的呻……吟……
黎婉紧咬着贝齿,仍抵不过他时轻时重的力道,蚊吟出声……
伴着他一声闷哼,黎婉全身成弧形不自然拱起,周身痉挛。
余韵还未散去,秦牧隐双手再次扣住她腰身,抬起她双腿搭在他肩头,黎婉闭着眼,眼角闪烁着晶莹,未来得及出声,他已再次落下,黎婉嘴唇哆嗦两下,再承受不住他给的风雨,嘤嘤哭了出来。
“嘘!别哭!”一声声沙哑的安慰,黎婉无力拍着他的肩膀,漫长的煎熬过去,黎婉躺在他怀里,嘴里含着他胸前的樱红。
这样的报复太过销魂,秦牧隐动了动身子,扣住她的后脑,餍足后是沉沉的困意,他轻轻擦拭她的眼角,“别哭了,下次轻点,我发誓。”等来的是她加重的力道,秦牧隐身子一颤,再下去,只怕她又要哭了,极力压下心中复燃的火,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庞芷盈收到黎婉的帖子莫名不已,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北延侯府,听说北延侯府一直处于不搭理的状态,怎么会无缘无故给她下了帖子,不由得想起锦太妃叫庞家做的事,庞芷盈心虚,找不到不见的理由,只好叫上叶氏一起。
黎婉帖子上说的有事请教庞芷盈,叶氏和庞芷盈到北延侯府的时候,黎婉已经吩咐人将院子收拾干净了,听紫兰说庞芷盈和叶氏去了静安院,黎婉失笑,庞芷盈不傻,知道拉个帮手,思忖片刻,凑到紫兰跟前叮嘱了两句。
黎婉提着篮子到静安院的时候,庞芷盈和叶氏刚好出来,黎婉扬着笑,上前,“听说二夫人和三夫人来了,还好赶上了,可是见过老夫人了?”
叶氏蹙了蹙眉,她与黎婉并无什么交情,侧目,微微打量庞芷盈,见她脸色苍白,手局促不安地搅着手帕,心中怀疑更甚,出声道,“老夫人还和以往看上去一般年轻,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视线落在用布挡着的篮子里,孩子穿得干净,粉嘟嘟地很是讨喜,叶氏的孩子已经大了,见着唯一,欢喜不已,“孩子长得真喜气……”
谁不喜欢自己孩子被人称赞?黎婉展颜笑道,“谢谢二夫人称赞,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事询问,我们去画闲院说吧。”黎婉将篮子递给紫兰,先去屋里与老夫人打了声招呼。
叶氏冷着脸,凑到庞芷盈耳边,“三弟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秦夫人了?”庞芷盈年纪比吴家三老爷小许多,嫁进府里没闹出什么大事,不过,叶氏看不起庞芷盈的便是庞家家底不丰厚,庞芷盈过于贪财了。
庞芷盈脸色忽变,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事,二嫂,您怕是误会了。”
叶氏心底冷哼了一声,是不是误会待会就清楚了,三弟对这个能当他闺女的媳妇好,况且又在侯府,叶氏不好问什么,不一刻黎婉便出来了,领着人往画闲院去。
庞芷盈第一次认认真真逛侯府,洗三的时候跟在叶氏身后不敢到处乱走,一路上,到处张望,和吴府庭院不同,侯爷更恢弘大气,吴府过于死气沉沉,路上,唯一醒了,篮子颠簸的时候,唯一恩恩啊啊发出了声音,黎婉探身,笑了笑,“醒了?快到了。”
叶氏听着黎婉的声音带着为人母的温柔,笑道,“孩子见天长,以往不觉得时间过得快,有了孩子,一年一年才感觉自己老了。”
“二夫人一点都不老,可别乱开玩笑。”黎婉将唯一抱出来,一到黎婉怀里,唯一明显高兴,手刨着黎婉胸前的衣衫,庞芷盈没怀过孩子不明白,叶氏却是明白的,左右看了眼,“你自己奶孩子?”
黎婉摇头,“有奶娘,不过孩子小,平时我没什么事,多是我自己带,怎么了?”
叶氏尴尬的笑了笑,大户人家的主母哪会自己带孩子,黎府的教养比起京中大户人家果真是差了些,嘴上却夸赞黎婉,“自己带孩子好,以后孩子也跟你亲一些,我那时候想得没你多,奶娘带孩子自己轻松些……”
黎婉笑而不语,到了画闲院,黎婉先去屋里喂奶,叶氏和庞芷盈不好意思跟进里边,见屋里的摆设样样精致,庞芷盈忍不住感慨,“北延侯府不愧是皇上受皇上器重,二嫂,你快看看,这些都是宫里的贡品吧?”
叶氏一进屋就看到了,其中一些成色比宫里边还要好,拉着庞芷盈,想问问黎婉请她们来侯府所为何事,庞芷盈仍旧什么都不说,黎婉出来,叶氏正和庞芷盈生气。
黎婉找出两件衣衫,是唯一穿过的,递给叶氏和庞芷盈,“前些日子进宫,听锦太妃娘娘夸赞二夫人和三夫人在针线方面颇有天赋,正好,这两件衣衫是唯一满月的时候穿过的,因着去寺里开过光,我舍不得扔了,想请您们瞧瞧,可是能将它稍微改大些,不久的百日宴上穿,如何?”这些话是黎婉胡诌的,锦太妃恨不得她死,怎么会聊起这些话,庞芷盈明显不信,叶氏不明就里,拿过衣衫,仔细看看了针线缝合的地方,“谁做的,针线做得很好,京里边都很难找出这种绣活的了。”
“老夫人做的,她每年都要去云隐寺住一个月,这件衣衫便是她做的,怎么样,可以改改么?”
难怪,叶氏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摇了摇头,“针线太紧实,若是拆了针线,衣衫上绣的图案全部破坏了,老夫人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叶氏拿着衣衫,这下惊觉衣衫图案里边还绣了其他东西,隐隐一看,像是佛经之类的,心想,外边说黎婉好命一点没说错,生了个女儿,所有人都宝贝得很,侯爷不纳妾不说,老夫人更是对她没话说,叶氏早年的时候也是吃过婆婆的闷亏的,不过,上边两位老夫人死得早,现在,她也是快当婆婆的人了,自认为,要做到老夫人这个份上,还真做不到。
庞芷盈心里一直琢磨着黎婉的目的,锦太妃话里话外都想毁了北延侯府的名声,与黎婉关系定不如黎婉说的那般好,她却是不敢说的,正好,这时候,紫兰进屋了,将三人茶杯里的茶重新换了热的,顺便朝叶氏道,“老夫人说好些时候没见着您了,想起一件事还没与您说,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去一趟静安院。”
叶氏和老夫人的交情不深,她还没回话,庞芷盈反应极大,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嫂,我与你一道去吧,至于秦夫人,这件事二嫂都说了不能,我也是爱莫能助,没什么事的话我和二嫂先回去了。”
叶氏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庞芷盈果真有事瞒着她,想了想,叶氏不理会庞芷盈,“你在这陪秦夫人说说话,我去去就回,秦夫人,三弟妹虽然是你长辈,论年纪,你们差不了多少,还请……”
“二夫人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三夫人很少来侯府,我心里高兴着呢,老夫人与您说的事只怕和喜事有关。”叶氏下边几个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她刚才与老夫人说的事便是请老夫人帮忙支开叶氏。
闻言,叶氏当然高兴,老夫人介绍的人家肯定都是好的,走的时候倪了庞芷盈一言暗含警告。
人走了,庞芷盈不安地坐下,坐如针毡,支支吾吾问道,“不知秦夫人请我来有何事?”
黎婉也不装着面子了,开门见山道,“前些日子京里传出了一些话,侯爷刨根问底查到了庞家头上,我心底奇怪,三夫人您进了吴家的大门便是高人一等五吴家三夫人,待下边的侄子侄女成亲,您就是三老夫人,有人尊敬,受人敬仰,什么时候吴家要靠巴结宫里的人捞名声了?何况!这种事还是吃力不讨好!”
庞芷盈脸色一白,当日锦太妃请她入宫,给了不少好处,她是吴家三夫人不假,然而,当家的是大房,她没有孩子傍身,在吴家的地位并不高,能趁机和锦太妃拉近关系,她当然会应承下来,这些,却是不能与黎婉说的。“起秦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庞家小门小户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了,定是中间有什么……”
语声未落,黎婉唇角的笑疏离而淡漠,“是吗,侯府的人打听出来,说是您身边的人与庞家管家亲自出去买通的人呢,正逢不巧,那日,府里的小厮出去办点事撞见了,您若是不相信,到时可以将庞家管家和您身边的丫鬟请来对峙,对了,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呢,怎么不见您带着她?”
庞芷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将丫鬟带在身边的,没想到还是被黎婉发现了,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秦牧隐的时段在京城出了名的狠辣,真撕破脸皮了,庞家就完了。
庞芷盈面露恐惧,黎婉要的目的达到了,朝紫兰打了个手势,紫兰递上一叠银票,庞芷盈先是双眼一亮,紧接着,神色微窘,黎婉好笑,“这是为三夫人准备的,您收下吧,眼下,我不过想请三夫人帮个忙罢了。”
庞芷盈直觉其中有诈,可,猜不透黎婉想法,眼睛放在银票上移不开,两世和庞芷盈打交道,黎婉哪会不知道她软肋,拿过银票塞到她手里,缓缓道,“三夫人,请您帮的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日子,我总会睡不着,张大夫把脉后说没什么问题,可我不放心,这不,让人出去打听,说是安远县那边有个土方子,好像用烧了浮水喝会有用,不知怎么地皇后娘娘也知道了,说听皇上提起过,吴家有位小姐嫁到安远县好些年了,快入冬了,能不能请您中间牵个线,叫吴家那位小姐送张安远县的符纸来?”
听完,庞芷盈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捏着银票的手也变得有力,“这有什么难的,我回去问问我家老爷,每年小姑子都会送年礼回来!”
黎婉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件事不想叫太多的人知道也是羞于启齿,张大夫医术高明,不信这些旁门暗术,这件事,您可千万别与旁人说!至于锦太妃那边,不是我当晚辈的不好意思开口,后宫当家的是皇后娘娘,锦太妃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为难北延侯府,出了事,侯爷当然不会与锦太妃置气,发怒了,遭殃的还不是帮忙跑腿的?”
见庞芷盈脸色一白,黎婉漫不经心道,“刚才二夫人在的话我本想找你们两位帮忙,银票准备的都是两份,她既然去静安院那就算了,必过!您可得帮我瞒着。”
“一定一定。”听到两份银票,庞芷盈乐不可止,她是不会与叶氏说的。
叶氏回来的时候,庞芷盈已经将银票收好了,屋子里一改她走之前的气氛,叶氏心中狐疑更甚,不过,老夫人介绍的两户人家她极为满意,还是皇后娘娘在中间签的线,她能不高兴吗。
回去的马车上,叶氏问庞芷盈,“我走后你与秦夫人说什么了?”黎婉不是个简单的主,庞芷盈胸无城府,被人陷害了怕都不明不白。
“没什么,我看了看两件衣衫,建议她将衣衫图案的针线全部挑了,之后,看着针脚的轮廓重新弄个花样子,看秦夫人好像舍不得,对了,老夫人与你说什么了?”黎婉与她说好了说辞,庞芷盈照着说便是了。
叶氏仔细盯着庞芷盈看,确认她没说谎后心里才松了口气,将皇后娘娘从中牵线的事儿说了,庞芷盈觉得不妙……锦太妃和皇后娘娘不和,旁人隐隐感觉到了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是还没亲眼见着,她可是亲眼感受到了……
叶氏不理会她,自顾想着说哪家人家好……
没过两日,庞芷盈再次登门,秦牧隐也在,黎婉将孩子递给她,“您抱着孩子在屋里等着,您查的事情怕是有结果了……”
117|11/15/02
庞芷盈进屋的时候面露难色,黎婉面上不显露半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客气地指着旁边的凳子,“三夫人来了?快请坐,紫兰,奉茶!”
庞芷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坐下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黎婉当做没看见,自顾喝着茶,听她不情愿道,“秦夫人,你的事我帮你问过我家老爷了,今年怕是不太可能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庞芷盈自己也不清楚,吴宗毅直接拒绝了,庞芷盈侧面打听过小姑子送年礼的事,吴宗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若不是黎婉教她不能自乱阵脚只怕她会露出破绽来。
“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庞芷盈将银票搁在桌子上,黎婉没接,笑着道,“银票本就是请您帮忙办事,今年不太可能的话那就明年好了,吴府可是要给吴小姐送年礼?吴府下人去安远县顺便帮忙捎回来也是一样的。”
庞芷盈气馁道,“老爷的意思今年或者明年只怕都没机会了。”她怎么会没有想过,可吴宗毅奇怪得很,非常不想说安远县的事,她也不好紧追不放,将银票退出去,一脸不舍,“秦夫人还是找旁人帮忙吧,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黎婉蹙了蹙眉,在庞芷盈的目光下拿起银票,随后,慢慢地塞回她手上,“哪有送出去的银子收回来的道理,不知二老爷怎么和你说的?”
庞芷盈不疑有他,迟疑地握着银票,将吴宗毅的一番话说了给黎婉听了,“老爷的意思安家遇着些麻烦今年不送礼物来了,我叫他能帮忙的搭把手,老爷不说话……”
送走了庞芷盈,黎婉回到正房,秦牧隐抱着唯一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她每日闭写的册子仔细翻着,鼻梁英挺,五官精致,黎婉信步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侯爷,你猜吴家怎么了?”
秦牧隐翻着手里的书才惊觉唯一变化竟然这般大,他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秦牧隐侧目,“三夫人说什么了?”
黎婉捏了捏唯一的小脸,见她皱了皱眉,松开手,缓缓道,“吴家三位老爷只怕是知情的,三夫人说安家遇着些事,几十年不曾断过的年礼今年不送了,不过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侯爷,您准备怎么做?”
安家在安远县根基深厚,怎么做还要问过皇上的意思,慢悠悠将册子阖上,起身,抚平衣角的褶皱,“具体还要和皇上说过之后再议,中午不用等我用膳了,我进宫一趟。”
安家天高皇帝远,其中定是还有些什么是秦牧隐不清楚的,锦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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