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香- 第51部分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雪。”如儿拉着莫思婷，两人笑了笑，随即一起并肩离开。

　　　　许是因为是初雪，所以即便气温寒冷，依旧是引来了不少宫人观赏，至于其它一些主子，都是聚集在各自的宫苑，专门赏雪的地方。

　　　　莫思婷与如儿只是在熏香殿外面的，一座亭阁里看雪飘落，雪花并不是太大，所以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莫思婷看着不骄不躁的雪花，难得露出了一脸真实的笑意，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任由雪花飘落在掌心，然后再掌心融化，再飘落，再融化

　　　　如儿转眼见她似是很欣喜的样子，她笑着说道：“思婷，你很喜欢下雪吗？”

　　　　莫思婷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了一下，她看着在掌心循环融化的雪花，迟疑了许久后，她才淡淡的说道“不喜欢。”

　　　　“为什么？”如儿一脸好奇的说道：“难道你不喜欢茫白的雪景吗？”

　　　　“我喜欢雪的纯净，但是不喜欢它融化时的感伤。”莫思婷有些有感而发，她感慨雪景能带给人们一种无暇的美，但是人们却从不关注它融化时的孤寂，就如同人心，人心不会记得你处处的好，但是一定记得你一处的差。

　　　　对于莫思婷的感慨，如儿自然难以领会，但她还是半猜半疑的说道：“你是在感慨雪景再美，也会有被融化的一天吗？”

　　　　莫思婷笑了笑，每个人的感触不同，但是如儿算是与她比较接近志同道合，她笑着说道：“算是吧。”

　　　　如儿‘噗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莫思婷的可爱，随即她又一副无谓的说道：“那你也太过杞人忧天了，这雪景虽会融化，但明年依旧会再来，哪像女子的容颜，一朝即逝，便岁岁无回。”

　　　　说道此处，如儿脸上已是明显的怅然，莫思婷看了她一眼，想必如儿又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但是出于一个知道历史的角度来说，她实在不忍见自己的姐妹，步入火海，但是站在姐妹一场的角度，她确实想帮她一把。

　　　　“如姐姐，假如”莫思婷停顿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假如”

　　　　莫思婷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而如儿被她突然的认真，显得有些不明所想，她索性无知的点了点头。

　　　　莫思婷笑了笑，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假如假如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的看上你了，而且愿意纳你为姬妾，你是否此生无憾？”

　　　　“当然了。”如儿没有做丝毫的考虑，反而是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我早就说过，能得太子殿下一眼相视，我便此生无憾。”

　　　　莫思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如儿，她突然很敬佩她的勇气，她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而且一直在努力的去争取，不管她对李建成存在的是目标还是目的，但很多时候，一眼就够了。

　　　　莫思婷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哪怕是结果惨淡，亦或是短短数载，你还会坚持自己的意念吗？”

　　　　如儿有些惊疑的看了莫思婷一眼，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她的内心，还在矛盾着。

　　　　莫思婷见她意已决，便也决心帮她一把，不管事情是否能成，她只要尽力便好，于是她拉着她的手说道：“如姐姐，你是我进宫以来，待我最真心实意的一人，我虽不能帮你如愿，但是我可以帮你出点好主意，尽力能让殿下注意到你，你觉得怎样？”

　　　　“真的吗？”如儿一脸激动的回握着莫思婷的手说道：“你真可以帮我吗？”

　　　　莫思婷笑了笑，“当然了，你是我姐姐，我理应帮你，但是能不能有效，我就不敢保证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肯帮我，再加上我自己努力一把，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看上我的。”如儿脸上带着明显的激动与兴奋。

　　　　莫思婷点了点头，回给她一个肯定与鼓励的笑意，尽管她一再不愿翻开历史，但是一切犹如烙印般，印在她的脑海里，但是此时，她只想完成一个姐妹的愿望。

　　　　雪花在不知不觉中，已转变成鹅绒大雪，万物以及大地都雪花中，披上了一层新装，飘飘零零的雪花，像似在展现它独特的舞蹈，但优美更悠然的舞姿，却又胜过了舞蹈。

　　　　莫思婷看着自由自在飞舞的雪花，突然有种想融入其中，于是她有些激动的拉着如儿说道：“如姐姐，你会跳舞吗？”

　　　　如儿显得有些迟钝，她摇了摇头，不太自信的说道：“我不大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莫思婷说着便拉着如儿朝亭阁外面走去。

　　　　“思婷，你行吗？”如儿一脸惊疑的看着她。

　　　　“你可别小看我哦，我虽不是专业学舞蹈，但是对舞蹈也是略知一二的。”莫思婷一脸自信满满的笑意，她确实对舞蹈不太专业，但是将现代舞，转换结合古代的舞姿，一定会是绝佳之合。

　　　　“是不是真的？”如儿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思婷，脸上还是带着一丝疑虑，仿佛是不太相信莫思婷瘦弱的身躯，能驾驭舞蹈的难度。

　　　　“试试看就知道了。”莫思婷向如儿伸出一只手，她思索着，要是将现代的交际舞，结合古代人柔韧的舞姿，她联想着该是怎样的完美之作，她突然有种莫名的期待，也许将这样的舞姿结合，能给如儿带来不一样的命运。



第116章　一个人的舞蹈

　　　　如儿一脸苦恼的说道：“可我不会啊。　”

　　　　“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跳。”交际舞本来就是两人彼此带动，所以莫思婷认为并不是太难。

　　　　“行吗？”如儿又是激动的想学，但是又对自己没有天赋的舞艺，心中感到没有太大自信。

　　　　“来，试试看。”莫思婷说着，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然后自己一手放在她腰间，另一手与如儿的手，对掌相握，一个交际舞的舞姿，先展现了出来。

　　　　“好了，你先跟着我的脚步走。”莫思婷一只脚先朝后面退了一步，又提醒道：“来，把左脚跟着我脚步过来。”

　　　　“这是什么舞呀，我好像从未见人跳过。”如儿说着，低着头也将试着将脚步移了过去。

　　　　“你当然没见过啦，这可是独门自创的。”莫思婷依旧是满满的笑意，她说着又将另一脚退了出去，并说道：“来，再跟我来。”

　　　　如儿倒是很轻松的跟着她，对于这样的舞步，她并不是太感兴趣，因为她没有发现特别引人之处。

　　　　两人就这样你一步，我一步的紧随着，在重复了数遍后，如儿有些厌烦了同样的几个进进退退，她失去了耐心练习，再加上鹅毛大雪的吹打，她冻的躲进了亭阁内。

　　　　莫思婷一心希望如儿能领会舞姿里的精湛，再加上她一时兴起，于是她一个人在雪地上翩翩起舞，将一个人的交际舞，展现的虽不算淋漓尽致，但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儿看着茫白的雪地上，莫思婷柔韧而有步调的舞姿，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舞蹈，要说奇异新颖，那是必然的，但是她那快速的旋转，又有点类似她常见的舞姿，可那一举一动，又似乎有种说不出优美，她一时竟沉浸在她的舞姿中。

　　　　莫思婷踮起脚尖，再次旋转在雪花中，她仰头看着飘飘落落的雪花，仿佛把自己也融入了其中，她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是如同雪花一样，自由的飞舞后，融化成一滴冰冷的水滴，那样，她也至少将自己放逐过。

　　　　许是太过投入，许是因为太冷，腿上失去了直觉，莫思婷突然在旋转中，单膝跌跪在雪地上，好在她反应及时，用双臂支撑了身体，才以至没有全身跌进雪地中，但是由于地面太过坚实，她膝盖上传来一阵麻木的痛。

　　　　“思婷”如儿见状，赶紧从亭阁中跑到莫思婷身前，她蹲在地上，一脸担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莫思婷舒展开微蹙的眉头，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轻轻的摔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帮我练习，你也不会摔到。”如儿一脸自责的蹙着眉头。

　　　　“别这么说，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才会摔倒，好在也没什么大碍，你就别自责了。”

　　　　莫思婷说着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渣，由于膝盖上刺痛阵阵袭来，她起身时，腿上有些用不上力，以至身体倾斜了一下。

　　　　如儿赶紧搀扶着她，并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莫思婷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感觉伤到骨头，但是至少也伤破了几层皮肉，她为了不让如儿担心自责，她只能强忍着疼痛将身体站直。

　　　　如儿一直不敢松手的搀扶着莫思婷，但她无意间抬头时，却看到李建成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并且朝她们这边走来，于是她灵机一动，故作惊奇的说道“对了思婷，你刚刚的舞姿，怎么看着与可熏侧妃刚学的舞姿，那么相像。”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可熏侧妃的舞艺，正是我教的。”莫思婷倒是一脸无谓的笑意。

　　　　“真的啊。”如儿惊讶的说道“怪不得你每次过来，可熏侧妃都能变出，百般花样的取悦太子殿下，原来这幕后高人，还是你呀。”

　　　　“高人也谈不上，我只是尽我的本职罢了。”莫思婷低垂着眉眼，脸上流露出一丝黯然的表情。

　　　　“你就别跟我谦虚了，你舞艺绝佳，做指甲的手艺，更是绝等精妙，真不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绝技，让大家大开眼界。”

　　　　“你就被取笑我了，我都是些雕虫小技，比起皇宫里的百般杂技，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儿笑了笑，她所想达到的效果，想必李建成也听得清楚，于是她又笑着说道“别在雪地里站着了，赶紧回去暖和暖和吧。”

　　　　莫思婷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转身时，正好看见李建成站在身后，两人都惊慌的跪下说道：“奴婢等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建成本也是在园内赏雪，但不知不觉便来到熏香殿，在看见雪中翩翩起舞的莫思婷时，他怔怔的停留在远处观望，直到莫思婷舞步停下后，他才又走来过来，不想，正好听闻她们之间的对话。

　　　　李建成没想到陈可熏的所有新颖奇特的绝技，原来都是出自眼前这名宫人之手，他对莫思婷产生好奇以外，更加对她生了几分兴趣，他心里这么想着，也缓缓的走在她们身前，由于莫思婷与如儿都是颔首示意着，所以他好奇的歪着头，似乎是在观察莫思婷的容貌。

　　　　“你们都是熏香殿的宫人？”李建成面无表情的仰着头，却是一副慵懒的语气。

　　　　如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太子殿下，奴婢都是熏香殿的宫人。”

　　　　“生为宫殿的宫人，当值时间竟不用心伺候主子，反而出宫偷懒，你们该当何罪？”李建成冷言冷语的仰视着她们。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等知错了，但思婷是新来的宫人，还不清楚宫里的规矩，所以一切罪责，都由奴婢承担，还望殿下看在思婷是初犯的份上，绕了思婷这次吧。”如儿惊恐的匍匐在地上。

　　　　莫思婷没等李建成降罪，她赶紧惊慌的说道：“殿下息怒，都是奴婢之过，奴婢不该对皇宫起兴，而恳求如姐姐带奴婢出宫见识一番，所以此次罪责，都是奴婢之过，还望殿下不要降罪于如姐姐。”

　　　　李建成轻‘哼’了一声，又一副不冷不热的说道“抢着邀功的人，本宫倒是见了不少，抢着顶罪的人，本宫还是头一次见。”

　　　　莫思婷与如儿从眼底相视了，各自脸上都带着满面的担忧，似乎都是在担心，李建成即将降临的罪责。

　　　　“既然你们都想为各自顶罪，那本宫不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李建成一副玩味的瞟了眼她们，但最终将眼神落在莫思婷身上。

　　　　“请殿下明示。”莫思婷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语气。

　　　　“本宫看你们方才在雪中跳的很欢快，不如你们就继续在雪中舞蹈，直到雪停了为止。”

　　　　莫思婷闻言，眉头顿时蹙了一下，眼下鹅毛大雪，是下的越来越密切，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况且她膝盖受了伤，怕是不便在练舞。

　　　　如儿脸色比莫思婷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她有心要得李建成注目，她索性借此拼一把，于是她颔首说道：“殿下，思婷身子单薄，且方才不慎受伤，不如就由奴婢一人代劳，奴婢愿在雪中跳到明天。”

　　　　李建成冷眼瞟了眼如儿，又冷冷的说道：“你一人代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跳到积雪融化。”

　　　　如儿惊慌的看了眼李建成，又眉头微蹙的低着头，眼下别说是大雪纷飞，就是要雪停，也不知何时，更何况是积雪融化，李建成此举，分明是故意刁难她们。

　　　　“敢问殿下，只要跳到积雪融化便可吗？”莫思婷鼓起勇气，直视着李建成，她似是疑问的语气，但她更是在确认。

　　　　“怎么，你想试试？”李建成一副趾高气昂的仰视着莫思婷，他突然间意识到有种面熟的感觉，他眼睛眯虚了一下，神情转为若有所思的状态。

　　　　“只要是跳到积雪融化，奴婢愿意一试。”莫思婷垂眸答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建成的神情变化。

　　　　“思婷，你疯啦？”如儿急切的拉着她手臂，小声的提醒着她，要跳到积雪融化，至少也得几天，她这样草率的答应，岂不是自己往无底的洞穴中跳。

　　　　莫思婷朝她抿了抿嘴角，又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以安慰的表情对她摇了摇头。

　　　　李建成冷了的勾了下嘴角，他倒是对莫思婷更加的感兴趣，他更想知道，她是怎么将一片茫白的积雪，在脚下跳融成水。

　　　　“好，本宫许你跳到积雪融化即可，不过本宫会派人监督，你若敢有任何欺瞒之意，本宫将罪加一等。”李建成爽朗而带有警告的语气。

　　　　“殿下不必派人监督，奴婢立马完成任务。”莫思婷没有再给李建成言语的机会，她颔首示意了一下，便起身在原地跳着，大雪虽下的急躁，但积雪并不算结实，所以厚厚的积雪，在她脚下不一会，便失去了原先的色泽，再过了片刻，积雪开始渐渐融化。



第117章　李建成相救

　　　　如儿还跪在地上，她一脸不明的看着莫思婷的举动，时而小心翼翼的偷视着李建成的表情，而李建成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思婷，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莫思婷的用意。　

　　　　莫思婷直到将脚下的积雪，全部踩得的融化，她才停下脚步，又颔首对李建成说道：“回禀殿下，奴婢已经将积雪跳融，还请殿下过目。”

　　　　李建成脸色明显暗沉许多，但他还是冷笑了一下，又一副阴沉的说道：“你居然敢对本宫下套？”

　　　　“奴婢不敢。”莫思婷颔首说道：“奴婢只是按殿下旨意，将积雪跳融，并不存在有忽悠之说。”

　　　　莫思婷早已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她之所以一再确认是否将积雪跳融即可，也就是为了此事搪塞李建成只用，况且在雪中跳舞，直到雪停下为止，还是个未知数，她倒不如投巧，在李建成话里找露点。

　　　　李建成笑了一下，他自知自己确实只是说在将积雪跳融，并没有强调将所有积雪跳融，所以莫思婷的机智，他确实无理由降罪，但是他还是心有不服的说道：“本宫是要你把积雪跳融，你别忘了，是积雪。”

　　　　李建成说着还故意的扫视了一眼一片茫白的雪景，莫思婷蹙了一下眉头，她最初担心的就是怕李建成以‘积雪’论事。

　　　　“殿下所言极是，但请恕奴婢直言，殿下虽所说积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