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香- 第182部分

　　　　“你没事吧；”莫思婷一脸担惊的说道：“要不要先到我那里去休息一会。”

　　　　李云儿摇了摇头“没事，已经好了。”

　　　　莫思婷牵强的勾了一下嘴角，她这才意识到，她和程浩天的出现，在此时是多么让人尴尬。

　　　　虽然李云儿解释的够详细清楚，但越是强加解释，越是让人感觉多余，所以她们心里都各自明白，她们看似巧合的相遇中，存在更多的是尴尬。

　　　　程浩天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莫思婷和李云儿之间，他已经别无选择的站在李云儿身后，所以他适时的上前说道：“云儿，你身子刚好一点，还是少在外面逗留，我送你先回去吧。”

　　　　程浩天的举动，不仅化解了几个人之间的尴尬，且还表现他该做的义务，最重要的是，给李世民留下了，前来的发挥空间。

　　　　李云儿已然也能想到这点，所以她点了点头，又拉着莫思婷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公主好走。”莫思婷出于礼数，还是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李云儿转身时，顺便又说道：“云儿今个就不陪二哥了，云儿告退。”

　　　　李世民点了点头，在目送着他们相扶离开后，他又将视线转在莫思婷身上，看着她因为哭泣，还没有消肿的眼眸，他更加确定，方才李云儿之前发生的一幕。



第344章　出嫁

　　　　莫思婷见状僵持，她无力去应付，所以她欠身说道：“参见秦王殿下。　”

　　　　“这下你满意了吗？”李世民所言，无疑是指张幻儿的死，虽然他了解其中的一切，但是比起一条鲜活的生命，莫思婷怎能做的如此不近人情，况且张幻儿一直视如姐姐。

　　　　莫思婷紧绷着体内的每一条神经，可越是紧绷，鼻头一阵阵的酸涩，越是不能控制，滚热的泪水，渗在眼眶中，她强忍着没有滴落。

　　　　此时不管任何人提及到张幻儿，无疑都是拿了把利剑，狠狠的刺在她身上，可面对李世民的责问，她没有言语去回答，因为她也在内心反复的问自己，这个结果她满意了吗？

　　　　“对不起。”莫思婷酝酿了许久，才沉重的说道：“我不知道她会这么极端，我”

　　　　“就算你不知道她会自杀，难道你看不出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吗？”李世民激动的掐着莫思婷的双肩，一副嗔怒的说道：“就算她设计害过你，难道你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吗？”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着他内心情绪，他又低沉的说道：“别忘了，是你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也全都是拜你所赐。”

　　　　李世民留下冷血无情的话语，便转身离去，因为太过悲愤，他自私的将一切过错都推给莫思婷，仅仅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一个心爱的女人，亲手害死深爱着他的女人。

　　　　莫思婷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不止，李世民的一字一语，都深深的扎在她心里，不是她一人把自己视为那个无情的刽子手，原来她就是那个正在的刽子手。

　　　　张幻儿的离世，在时间的逝去中，也渐渐被人淡忘，只是有心者，时刻不忘，无心者，想必分秒也未曾真正在意过。

　　　　李元吉在前方的战事，一直没有眉目，李世民因此再三请旨前去支援，但每次都被李渊以各种理由婉拒，眼下临近年底，李云儿和程浩天的婚事在即，他也没有执意要求出战。

　　　　在冷清了一个冬季的皇宫，终于迎来了欢天喜地的喜庆，李云儿和程浩天的婚事，终于在鞭炮声中迎来了她人生最美的时刻。

　　　　莫思婷如约取代了梳妆的喜娘，但是古代的发式，她还是不太熟练，最终只能又找了梳妆的宫人，以她说的样式去绾。

　　　　李云儿一身艳红的喜服，由于担心她体力有限，所以莫思婷特地帮她设计了简介的款式，一面过于负重而给她增添压力。

　　　　李云儿本就出众的姿容，在脂粉的修饰下，喜服的印染下，显得更加妩媚动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也一直都是笑颜满面。

　　　　终于迎来了人生最绚丽的一刻，她除了紧张和激动，几乎没有其它情绪，唯独偶尔会影响她情绪的一点，就是她担心自己身体，会给她留下遗憾，所以她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只要坚持过今晚，她的人生就无憾了。

　　　　莫思婷在旁是忙的不亦乐乎，她一边要指点宫人们绾发，一边还要挑选头饰，以及首饰之内的东西，其实本来不该是这么麻烦，但是皇宫里的饰品种类，实在是太多，且样样精美别致，她选的眼花缭乱，最终不知道选哪一件是好。

　　　　“这里应该凹进去一点，还有这里太小了，不太好配发饰。”莫思婷在旁指手画脚的指点着。

　　　　李云儿见她忙的不可开交，她只是不时的偷笑，但莫思婷好像并没有关注她的时间，“哎呀，这里不是这样弄的，要再圆一点，高一点，然后一定要饱满起来。”

　　　　莫思婷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她只是想帮李云儿设计一个特别的造型，但是古代人绾发的手法，和现代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偏偏她自己也对这方面不太熟练，所以她急的只能的乱嚷嚷。

　　　　因为已经是无数次的返工，所以李云儿半开玩笑的说道：“思婷，你就别再要求那么高了，待会她们都被吓跑了。”

　　　　“我哪里是要求高，只是一个王妃头，有那么难吗？”莫思婷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想着古代人的发式，太过于隆重，且复杂琐碎，没有一定特点，所以她想到现代人，结婚时通常选用的发式。

　　　　一把长发高高束顶，然后将发丝打毛，在头顶绾成一个花型，配上一支精美的凤冠，简单贵气，简约而典雅，最佳适合李云儿的身体状况，所以她一再的坚持要绾出那个造型。

　　　　在宫人的几番努力下，加上莫思婷的在旁协助，她心中完美的造型，终于形成，看着铜镜中的李云儿，娇小的鹅蛋脸，光洁饱满的额头，极为适合这个高贵的发型。

　　　　“云儿，我成功了，快睁开眼是否满意。”因为李云儿不时的劝她放弃，所以她要求李云儿闭上眼睛，等成功了再睁眼，所以她激动的拉着李云儿。

　　　　李云儿睁开眼，看着铜镜中，和自己完全判若两人的自己，她惊讶的一时不能言语，这是她见过最别致的发式，虽然简单，但是丝毫不缺乏高贵。

　　　　“思婷，你真棒。”李云儿也激动万分的拉着她的手。

　　　　莫思婷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帮你挑选发饰。”

　　　　“瞧把你忙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莫思婷凑在她耳边上，一副玩味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李云儿本来只是客气的话语，没想到她会当真，所以她一时还真不知道那什么回报她。

　　　　“跟你开玩笑啦；”莫思婷一边帮她挑选饰品，一边又随心所欲的的：“不过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你就得幸福的活下去，这就算是对我的报答吧。”

　　　　李云儿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黯然一笑，虽然知道莫思婷是在变向鼓励她，但是她又怎能做到听者无心。

　　　　莫思婷本来打算给李云儿挑些简单的发饰，但由于古代的服饰比较华丽，要是头饰简单，未免显得头轻脚重，所以最后她还是选了凤冠，和其它小饰品一同点缀。

　　　　在又一串悦耳的鞭炮响起时，喜婆们赶紧拿来了喜帕，“请公主盖上喜帕，驸马要来接轿了。”

　　　　李云儿听到驸马两个字，心里沸腾的更加激烈，她看了眼莫思婷，像似在诉说自己此刻的心情，可激动使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铜镜中宛如仙子的自己，她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一刻，在没有遇见程浩天之前，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当遇见程浩天之后，这一天就成了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她也知足了。

　　　　“云儿，今天是你大喜的好日子，你可不能掉眼泪啊，这是不吉利的。”莫思婷边说着，边拿着锦帕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是呀，是呀公主，今天您只能笑，不能有其它情绪。”一旁的喜婆也跟着掺和着。

　　　　李云儿赶紧擦拭了眼角，她抽涕了一下，露出一脸笑颜的说道：“我没哭，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信我打你一下，你看你有没有感觉。”莫思婷说着，便举起拳头吓唬了她一下。

　　　　李云儿笑了笑，她不再怀疑这是一场梦，因为就算是梦，她也愿意为此沉睡，甚至长眠。

　　　　这时，殿外传来对李世民的敬语，李云儿下意识的看了莫思婷一眼，正好看到她黯然垂眸的瞬间。

　　　　“云儿。”李世民唤了一声，跟着人已经走了进来，许是被李云儿惊艳的妆容所震惊，他一时竟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李云儿娇羞的笑道：“二哥可是不认得云儿了？”

　　　　李世民这才缓过神来，他终于亲眼所见，女人为什么只有在这一刻才是最美的，华丽盛世的装束固然重要，但发自内心的美，才是女人幸福的象征。

　　　　“云儿，你今天真美。”李世民握着李云儿的手，一脸欣慰的笑意中，掺杂着一味感伤中的感动。

　　　　“那都要感谢思婷姐，是她帮我打扮了一晚上，都累坏了。”李云儿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能为他们撮合的机会，以后嫁为人妇，多少出没不便，也难得会有这么好的机会碰在一起，不管她们之间存在多少隔阂，起码该给彼此一次解释的机会。

　　　　李世民看莫思婷一眼，没有附带任何情愫，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她，也不是他自己，所以他不想牵涉太多。

　　　　莫思婷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公主言重了，奴婢能为公主出嫁梳妆，乃是奴婢的荣幸，只是不能亲自送公主出嫁，奴婢遗憾。”

　　　　“为什么？”李云儿不明而中略带一味紧张的说道：“咱们不是说好的，你要送我出嫁的吗？”

　　　　“奴婢故里有个习俗，凡是奴婢家这边的亲人出嫁，奴婢都不能随出嫁者同行，奴婢是着皇宫里的人，也算是公主您娘家人，所以你并不能随您同行。”

　　　　李云儿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们家还有这样的习俗？”



第345章　无奈的责任

　　　　莫思婷淡然笑道：“让公主见笑了。　”

　　　　李云儿虽然有些小小失望，但还是淡淡的说道：“那好吧，等过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来看我。”

　　　　莫思婷点了点头，“会的。”

　　　　本是喜庆的时刻，李世民不希望她们太过伤感，所以他适时的说道：“云儿，此次路途并不算远，所以就委屈你乘轿出嫁。”

　　　　李云儿笑道：“乘坐什么都一样，重要的是不变的目的地。”

　　　　李世民笑了笑，从小在他眼底下长大的妹妹，如今终于寻得托付终身的人，他为她高兴的同时，附带着太多无尽的感怀。

　　　　他宠溺的摸着李云儿娇小的脸颊，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云儿，记得要幸福。”

　　　　“我会的；”李云儿郑重的说道：“我会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只要我活着，我不会忘记你们给我的一切，感谢有你们。”

　　　　李云儿双手各握着李世民和莫思婷的手，她一脸伤感的表情，像似在诉说她内心的感触，更像似是一个不久于人世，却对人间留恋不舍的人，她的无助和彷徨，是无人能安抚的恐慌。

　　　　就在他们沉浸在感伤中时，殿外一名小宫女跑进说道：“公主，吉时已到，您该上轿了。”

　　　　“这就来，这就来。”一名喜婆应和着，又是一阵忙乎，有人帮她带喜帕，有人忙着给她拿吉祥物，总之又很快的进入浓浓的喜庆中。

　　　　李云儿被蒙着喜帕，所以她什么都看不见，在被宫人的搀扶下，她慌忙中，想去拉莫思婷的手。

　　　　“思婷”李云儿以为莫思婷还在身边，却不想自己已经被宫人搀扶走了出去。

　　　　李世民也紧跟在后，但他有意识的看了莫思婷一眼，像似在她脸上寻找什么。

　　　　莫思婷没有跟上去，看着她一身华丽的喜服，她在后以笑目送她离开，可在她消失在视线中时，她终于释放出了笑意中的哀伤。

　　　　她真心的为李云儿和程浩天感到开心，能和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或一个深爱自己的人结伴此生，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两情相悦虽动人，但朝夕相伴才是最珍贵。

　　　　可是她固执的不愿去目送李云儿，因为她有种变态的心理，感觉就像在将属于自己的幸福，亲手赠送给她人，又仿佛亲眼看着幸福被别人取代。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她心中的狭隘，或者说，是她在后悔，被自己错过的幸福，当一切不能在挽回时，她可以用一颗淡然的心去接受，但是她再不能真心的祝福，不管是她的自私也好，自负也罢，这是她给自己留有的最后尊严。

　　　　云香殿门口，接亲的队伍，可谓是长龙排排驻守，程浩天同样一身艳红的喜服，鬓发整洁束顶，一如往日的俊朗，只是坐骑一匹黑色宝马，将他添了几分不同的风度和气势。

　　　　尽管他一直面无表情，但是他一贯的眼神，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柔情，对于此时一切，他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如同一个木偶，任人摆弄。

　　　　李世民作为出嫁人的兄长，所以必须将出嫁人送上轿，他的任务才算完成，所以在李云儿被搀扶走出时，他也跟了出来。

　　　　程浩天多少还是以君臣之礼为上，所以他松开手中的马绳，准备下马，李世民及时说道：“今晚驸马为大，不必多礼。”

　　　　程浩天收回了下马的动作，又将视线落在李云儿身上，因为没有看到莫思婷出现，所以他下意识的扫视周边，虽然他的神情闪速，但还是逃不过有心的偷窥。

　　　　李世民见程浩天有些走神，他以威信十足的口吻说道：“驸马，公主可以上轿了吗？”

　　　　程浩天为自己的失态，颔首示意了一下，他郑重的说道：“微臣有幸迎娶公主出阁，敢问公主是否愿意下嫁微臣？”

　　　　李云儿心里紧张的不能呼吸，脸颊一阵阵火辣传来，好在有喜帕遮掩，不然她一定羞愧的无地自容。

　　　　通常男方询问女方此类话题，女方在充足的时间里，没有给出回应，也就是默认愿意的意思，所以李世民对一旁的宫人，仰头示意了一下。

　　　　一旁掌握时辰的宫人，扬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吉时已到，公主出阁。”

　　　　李云儿终于在一阵的喧闹的锣鼓鞭炮声中上轿，长长的队伍，在程浩天的带引下，缓缓前行起来，红红火火的彩灯，将皇宫照出了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虽然是因为李云儿身体不佳，所以才将他们的婚房，分配在了皇宫里，但程浩天常年居住皇宫，所以这也是为他们设了方便。

　　　　他们的喜宴，是由李世民一手操办，但程浩天并没有将喜宴设的过分铺张，李世民最终也尊重了他的选择。

　　　　因为都在皇宫，所以各个平时和李云儿还算交好的兄弟姐妹，都有前来道贺，当然也少不了李建成，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陪同他的一起来的人，竟不是堂堂正妃，而是陈可熏。

　　　　李世民在送走了李云儿之后，按照习俗，也可以来到程浩天这边道贺，而且他还要请了一些朝官要臣，为的就是图个热闹喜庆。

　　　　新娘在过门后，将会被带在新房里等候新郎揭喜帕，然后以交杯酒后圆方，所以李云儿被送在新房里，对着空荡荡的寝殿，她虽然看不到殿内的一切，但她并没有感到陌生，反而是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