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香- 第178部分

　　　　莫思婷也没有抗拒，因为她想给自己一个了解，她和李世民之间，也许也该是个了解的时候，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蒙蔽多久。

　　　　李世民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别处，仍旧是他的碧水阁，唯一不同的是，他直接将她带在偏殿，而非是以往的主殿。

　　　　一切对于莫思婷而言，都不再重要，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荒唐至极的纠缠，也算是为自己找回最后一丝尊严。

　　　　莫思婷见李世民迟迟不语，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的气愤，所以她直接说道：“殿下问吧，奴婢听着。”

　　　　依莫思婷的架势，应该也是带着气愤，想必今天不把事情说清，估计她们都不会罢休，所以李世民也直言说道：“为什么会有人将视线，关注到你和程浩天身上？”

　　　　李世民这么一问，很显然是对她和程浩天的不信任，或者说是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为了将话题挑明，莫思婷又冷言说道：“殿下是想问，奴婢近来是否和程大哥走得比较相近？”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要的结果相同。”

　　　　“结果就是，我和程大哥不仅走的相近，且时常密切幽会，不知这个结果，殿下是否满意？”莫思婷不仅气势咄咄逼人，且架势也傲气十足，完全具有一副挑衅的感觉。

　　　　李世民本来就阴冷至极的脸上，又被敷上一层寒霜般，阴沉沉的让人不敢直视，可莫思婷还是不畏不惧的盯视着他，仿佛在向他宣战什么。



第337章　关系破裂

　　　　李世民凑在她面前，且一脸阴冷的说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要知道，她们为什么关注你们，不要说你们是被人陷害，我相信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　”

　　　　李世民实在想不透，莫思婷和程浩天应该不止一次在公众视线下出没，而且他们并不隐瞒彼此友好的关系，以往都不被人关注，可偏偏这个时候被人拿出来做话柄，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举，所以才会酿成今天的祸端。

　　　　李世民明显是在怀疑她，这也省的她再去制造矛盾，导致他们关系恶劣转变，于是她又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殿下还想证明什么？”

　　　　李世民压制内心的怒意，又说道：“我要你亲口给我一个解释。”

　　　　莫思婷冷笑了一下，她终于亲身体会到那句，懂你的人，不许你的解释，不懂你的人，你也即便解释，想必也是多余。

　　　　李世民还星眸掺杂这怒意的看着她，莫思婷深深吸了口气，不等气息吐出来，她淡淡的说道：“知我者，从不会有怀疑，懂我者，从不需我解释。”

　　　　莫思婷放下了她冷傲的气势，反倒又是一副郑重的说道：“李世民　从此刻开始，我莫思婷不再是你利用的玩偶，我没有迷信中那么神奇，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懦弱，我有我的自尊，我有我的骄傲，请你不要在践踏别人自尊的同时，连同别人的骄傲也一起抹灭，你这样不是残忍，而是自私。”

　　　　“是。”李世民略带激动的说道：“我承认最初是接近你，是我先有预谋，我也承认我确实利用过你，如果因为我的自私，给你带来了伤害，我很抱歉，但我希望，在我付出真心的同时，你也能以真诚相待。”

　　　　李世民的情绪随着沉重的话语，也渐渐的消褪了下来，所以他又一副严肃的说道：“我不能接受自己所爱的女人，陪在我身边时，心里却还装着别人，我也有自尊，我也有骄傲。”

　　　　“你的自尊，你的骄傲？”莫思婷无奈的冷笑道：“你所谓的自尊，就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你口中的骄傲，也不过是你手段后的卑鄙，如今在一个被你视为玩物的人面前，你有何颜面谈自尊，谈骄傲？”

　　　　莫思婷仰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她也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因为心中的感怀，她又怅然的笑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莫思婷不能接受，一个将她视为玩物的人，当虚伪的面目被揭穿时，却还将自己视为受害者，甚至谈及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这中自私自负的心理，想必也只有一个无情无爱的人才会有。

　　　　“对，我是卑鄙，我是自私，但我曾真的把你视为，我人生中骄傲最骄傲的女人，可你却背叛离我远去，你甚至不顾我感受，当众和别人许下临别感悟，你想过我的感受嘛，你想过我这里也会痛吗？”李世民激动的抓着她手，用力的砸在自己的胸口，因为心里隐隐作痛，所以他想需要这个让他痛的人，来帮他缓解心底的伤。

　　　　“你的骄傲？”莫思婷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猛的将手抽出，李世民的话，虽然又能感动她的语句，但是她还是冷冷的说道：“奴婢何德何能，您秦王殿下的骄傲，不该是您眼前的大好江上嘛，或者说，您视野中的江山，才是您心目中的骄傲。”

　　　　莫思婷就是在暗示让他知道，他具备的野心，不止只有他自己的知道，她虽然从不干涉朝政，但她具有着，李世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预知神力。

　　　　李世民像似被人触动了自己的禁地，有关联到江山，他便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变得特别敏感，许是他内心的不安，所以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敏感的话题对号入座，也以致他深沉的说道：“你都知道什么？”

　　　　莫思婷也变得深沉的说道：“你远大的报复，和你怀着一颗不为人知的野心。”

　　　　李世民深邃的眼眸，微微的眯嘘了一下，眯嘘出一道犀利而阴冷的光芒，莫思婷知道这么这多，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浩天泄露了秘密，所以他冷冷的说道：“是程浩天告诉你的？”

　　　　“我比他知道的更多，包括你。”莫思婷一时冲动，加上心有不甘，她甚至有种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莫思婷的气势，丝毫不像是在说谎，李世民也一直对她的身份，存在诸多疑惑，如今她又说出这种奇怪的话语，更是让他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思婷终于转身不再正面面对他，但也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我是什么人。”

　　　　李世民稍稍犹豫了一下，“前一刻，我只希望你是我李世民的女人，但此刻”李世民竟不知道，该以怎样一面去接纳，一个完全陌生的莫思婷，所以他又犹豫了。

　　　　莫思婷又转身看着他说道：“此刻殿下后悔，还是怕了？”

　　　　“不是后悔，也不是怕，而是迷茫。”李世民的语气，以及面容都显得有些低沉，他从不后悔会爱上她，更不可能也一个女人而害怕，他的迷茫，只是因为他对她患得患失的彷徨，和她那不为人知的真实身份。

　　　　莫思婷冷笑着勾了下嘴角，“一个女人竟能让殿下迷茫，殿下这是在抬举奴婢，还是在贬低您自己？”

　　　　“你”李世民一时语塞，面对这样一个咄咄逼人，话语刻薄的女人，他还真无力招架，但主要，他还是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

　　　　“如果殿下没什么事，奴婢先告退了。”莫思婷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便寓意退下。

　　　　李世民没有去阻拦她，因为彼此都在气头上，这样互不相让的对峙下去，只会把关系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莫思婷走出殿外的瞬间，她有种豁然新生的感觉，即便是呼吸着寒冷的气息，她也感到清晰可闻，迈出去的每一步，仿佛真如在一步步远离黑暗。

　　　　莫思婷可以说是头脑一片空白，走在院内，她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身心去理会别人投来的目光，本是无意，却在无意间扫视到长孙氏从不远处走来。

　　　　为了避免相迎，莫思婷在她没有发现她之前，先改变了自己的方向，看着长孙氏的方向，应该是碧水阁的主殿，她也终于不再好奇，为什么李世民带她去的是偏殿。

　　　　只听长孙氏身旁的一名小宫女说道：“王妃，这些都是您喜爱的糕点，殿下特地吩咐膳房为您研制的。”

　　　　“殿下就是心细，确实本宫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那也是殿下对您的一份心意，其它人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夫妻之间，贵在一个尊重，殿下是我大唐的一份子，而非本宫一人的丈夫，所以福分这事，也都是天注定，本宫不强求，但愿顺其自然。”

　　　　“王妃如此贤惠，老天爷也一定会庇佑您和小世子的。”

　　　　随着音声的远去，莫思婷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空洞的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长孙氏说的那些话，也许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李世民身旁，陪他观望天下，坐拥母仪天下。

　　　　她也为自己人性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的羞愧，比起长孙氏的胸怀，她实在是不削一提，所以她灰溜溜的转身，多留在这里一分钟，她只会多一份难堪。

　　　　一切好像都被安排好在今天发生，莫思婷刚走出不远，又迎上小美行色匆匆的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宫女，也同样是行色匆匆的行迹，由于后面那个小宫女压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她的样貌，但莫思婷对这个身影，有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直到她们靠近，她才确定那名压着头的宫女正是竹篮，许是也看到了她，所以竹篮显得有些惊慌，她甚至本能的想上来跟她打招呼，却又被小美的回头，惊吓的赶紧缩了回去。

　　　　莫思婷看着她们匆匆忙忙的离开，从竹篮的本能意识中，她感觉竹篮好像有难处，起码她的动机不正常。

　　　　离开的路上，她反复的思索，尽管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可莲珠还是不肯收手，这次她是侥幸逃脱，下一次不见还能这么幸运，她不再抱着一颗死就死的心理，因为就算是死，她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或者污名。

　　　　程浩天和李云儿的婚事，就定在年前的腊月底，距离现在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看似有些匆促，但对于李云儿来说，却还是遥遥漫长，因为她病情的恶变，她每每在一个冬季来临时，都相当于和生死博一场胜败。

　　　　经过没陷害的事情后，莫思婷一直没有机会去答谢李云儿，所以赶着不忙的一天里，她终于来到云香殿，可李云儿却并没有起身，后来她得知，她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第338章　疏远

　　　　莫思婷坚持进殿看望她，正好撞见程浩天也在殿内陪候着，由于担心李云儿的病情，所以他们都没有给彼此单独的空间接触。　

　　　　“思婷，你来了。”李云儿在程浩天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从床榻上靠起来。

　　　　“别乱动了，躺着就好。”莫思婷赶紧走了上去。

　　　　程浩天给她让了个床边的位置，莫思婷也顺势坐了下去，看着苍白憔悴的李云儿，她的眉眼间，不知不觉的泛上一抹愁绪。

　　　　莫思婷拉着她的手，一副关切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李云儿淡淡一笑，“有程太医时刻照看着，已经好多了。”

　　　　莫思婷也牵强的抿了一下嘴角，这次虽然有时程浩天在旁照料，但李云儿的病情，明显没有上次那样好转，可想她病情的严重性，莫思婷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她突然有种害怕失去的感觉，这样一位冒着生死，只为救她的知己，她却没有任何可以回报给她的东西。

　　　　三个人心理其实都很纠结，面对纠缠不清的感情问题，她们都不想因此，而失去更珍贵的友情，可是该面对，她们还是要面对，只有把问题说清，她们才能将友情更好的延续下去。

　　　　李云儿在气氛即将进入沉闷时，她突然轻轻的干咳了两声，程浩天隐隐能猜想到她是故意在暗示着什么，所以他适时的说道：“我去给拿药。”

　　　　李云儿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惨淡的笑意，仅此是因为程浩天理会了她的用意，她突然发现，他对她虽然没有爱，但他却能懂她，这样她和满足。

　　　　在程浩天离开后，莫思婷见李云儿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所以她说道：“云儿，要不你先睡会吧？”

　　　　李云儿轻轻摇了摇头，“觉什么时候没睡过，以后死了可以天天睡。”

　　　　莫思婷故作责备的说道：“不许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云儿笑了笑，她故作娇滴滴的说道：“当然了，我都还没有嫁人，怎么就这么死去呢。”

　　　　话语虽然让人情不自禁的伤感，但是莫思婷还是迎合着说道：“是呀，云儿马上要嫁人了，所以要赶快振作起来，不然可就做个小丑新娘了。”

　　　　“有你这样一位心美，人美的姐姐在，我可不怕没人帮我打扮。”

　　　　莫思婷思索了一下，通常宫里的人出嫁，都是由专门的喜婆梳妆打扮，所以她一脸暗淡的说道：“可是宫里会梳理的宫人多的去了，我怕到时候不能送你出嫁。”

　　　　“没事，母后说了，我身子不好，所以在南郊院那边为我们准备了新房，我们可以再宫里过完年再回程府。”

　　　　“真的？”莫思婷惊喜的说道：“那这么说，我们还可以尝尝见面咯？”

　　　　“当然啦，我只是出嫁，又不是”李云儿还没有说完，莫思婷赶紧伸手堵在她嘴边，并一副不悦的说道：“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李云儿随着气氛的高升，她也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

　　　　莫思婷笑了笑，本来是来道谢的，可这样的气氛，她又不舍得提及感伤的话题，所以她们只是笑而不语。

　　　　可时间是宝贵的，莫思婷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说道：“云儿，谢谢为我做这么多。”

　　　　“我可不是全为了你，你不要太有压力了。”李云儿说的完全是她肺腑之言，她承认莫思婷值得她这么做，但如果那个人不是程浩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这么做，更确切的说，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她自己。

　　　　“不管怎样，这次是你救了我，我又欠你一次。”莫思婷依旧是一脸伤感的表情，她也相信，李云儿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程浩天，但是经历种种，李云儿对她相助，已经不仅仅是这一次，但她从未真正的跟她说声谢谢，索性也就借此一起表达。

　　　　李云儿始终是一副轻松随和的说道：“这个欠字可是你说的，那你打算打什么还我？”

　　　　莫思婷从她的口吻中，不难听出她只是玩笑话，所以她也颇为轻松的说道：“你是堂堂公主，当然是什么都不缺，不过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蛇蝎歹毒，况且你这么美的小娘子，若是下火海，岂不是可惜了。”

　　　　莫思婷笑了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待我出嫁那天，希望你能来帮我打扮，我需要你的祝福。”李云儿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会不会伤到莫思婷，但是她确实需要她的祝福，不是因为她自私，仅仅只是她需要。

　　　　莫思婷面色明显有些暗淡了下去，李云儿的要求，对于她而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她嫁的人，是深爱她自己的男人，而她在面临重新选择时，却又失去了重选的机会，她没有能力去挽回，却还要真心去祝福，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于程浩天，这都是自私懦弱的表现。

　　　　对于李云儿，眼下是她生命最关键的时候，莫思婷不可能自私的不顾她的安危，所以她拉着她的手，很是欣慰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

　　　　李云儿笑了笑，但随即她又忧重的说道：“思婷，我这么自私，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