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香- 第141部分

　　　　“奴才告退。”小虎子是腰不敢直，头更不敢抬，惊吓到魂飞魄散的退了下去。

　　　　李建成看了眼熟睡中的张幻儿，又是一股莫名的气恼，随即便拂袖离开。

　　　　莫思婷终于深藏在殿内，屏风后面的布帘下，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李建成真的是别有用心，也没有白费她冒着大险窃听。

　　　　她从布帘后走出时，还是满头大汗，甚至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李建成的目的，立马让她开始琢磨，他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让张幻儿恢复记忆，难道恢复记忆的张幻儿，对他会有好处？

　　　　莫思婷下意识的看了眼张幻儿，这样的她，虽然没有人言语，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思绪，但她也没有烦恼，没有被**后的打击，其实对她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她如果恢复记忆，虽然能回到从前的自己，但同样也可能被受辱的事折磨。

　　　　可是她苦思冥想，也想不到李建成的用意是什么，除非一点，就是李建成希望张幻儿恢复记忆，就是用那些不堪的记忆折磨她，并让李世民也不好过。

　　　　莫思婷除了这个结果，她再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结果，但她首先管不了这么多，先制止李建成伤害张幻儿才是最重要的事。

　　　　莫思婷经过收买多人，才收买到一位太医院的小太医，并答应帮她配置缓解记忆力的药物，她也好趁机将李建成吩咐的给张幻儿的药换下。

　　　　由于李建成安插的宫人，盯的实在是缜密，所以莫思婷换药的机会实在是难，每次不是去煎药的地方换，就是备好自己的药，等另一碗药来了再换下。

　　　　只是每次这样心惊胆战的换药，多少会引起别人怀疑，但为了打消李建成的念头，她不得不冒险将身心全部投入在换药的事情上。

　　　　陈晓琳一直都在琢磨，怎么从莫思婷身上找出破绽，让莲珠下手，后来得知莫思婷时而亲自为张幻儿熬药，所以她便密切派人关注。

　　　　这日，莫思婷又代替熬药的宫女，亲自帮张幻儿熬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熬制的药物，还是李建成吩咐的那副药，而她同时还熬了另一幅替换的药物。

　　　　足足两个时辰的熬药后，已经迎来了旁晚的夕阳，她端着两碗药，行色匆匆的朝仪容殿送去，由于药碗被盖子罩住，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端着是两碗药。

　　　　陈晓琳以晚间散步为由，约出了如儿和莲珠一同游园，而她们看似游园的状态，各自的行迹却不约而同的朝仪容殿的方向，这才是她们一同出来的目的，也就是寻找下手的机会。

　　　　她们并没有靠近仪容殿，而是闲逛在仪容殿附近，巧的是正好看见莫思婷端着药物，匆匆忙忙的回仪容殿。

　　　　莲珠没想到会遇见她，所以她显得有些迟钝在原地，而陈晓琳则是敏捷的将她拉退了几步，正好避免了被莫思婷看见。

　　　　莲珠一副不明的看着陈晓琳，她以为陈晓琳是发现了什么，但她的举动又像似在躲避，所以她一时有些搞不懂她。

　　　　陈晓琳只是一脸阴冷的勾了一下嘴角，又将视线转移在莫思婷身上，而她行色匆匆，显然是不会注意到她们。

　　　　莲珠见陈晓琳不理睬她，她也将视线再度转移在莫思婷身上，以莫思婷和张幻儿包括李世民的熟知，不应该不知道她们之间存在纠缠，但她好奇，难道莫思婷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她难道真的能容忍自己爱的男人，毫无隐晦的对另一个女人好，莲珠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大度的女人，所以她若有所思的说道：“您说，莫思婷真的是每天都亲自给张姑娘熬药吗？”

　　　　陈晓琳也有点怀疑这点，莫思婷好歹也是一等宫人，每天琐事繁忙也就算了，这点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宫人去办，就算她是不放心，只要药物送来后，自己亲自检验便可，而她却不仅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熬药，且还亲自伺候张幻儿服药，这样的举动，未免仔细的让人禁不住去怀疑。

　　　　为了证实其中是否有诈，陈晓琳不温不热的说道：“想知道真相，直接去问问不就得了。”

　　　　莲珠不明的看向她，陈晓琳只是阴险的一笑，随即便朝最近的煎药房而去，莲珠这也才意识到她的用意。

　　　　莫思婷依旧是伺候张幻儿把药喝下后，又偷偷的把另一碗药倒在园子里的废墟处，这样的偷梁换柱的用法，已经过去五天，按理来说一副药的期限是七天，所以只要再坚持两天，想必李建成在药物没有好转下，也会彻底死心。

　　　　李世民由于最近刚重回朝政，所以手头事务把他忙的是焦头烂额，但即便是忙到深更半夜，他还是会抽空来看一眼张幻儿。



第273章　病情不稳

　　　　莫思婷不知道李世民什么时候会来，为了能看他一眼，她以照顾张幻儿方便为由，特地在寝室最里面的角落里，用屏风遮挡搭了一个临时睡榻，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与其是说为了方便照顾张幻儿，何不说是在给自己找个留下的借口。　（）

　　　　李世民带着一脸憔悴的倦容，站在张幻儿床榻边，看着熟睡中的她，他的身心不但不能得以松缓，反而还为他添了几分愁绪，那些**她的人，如今还在逍遥法外，甚至连那毒害她的凶手，都始终没有进展的线索，如果张幻儿恢复记忆，他该拿什么给她交代，他还有和颜面见她。

　　　　他暗自深深的叹了口气，除了责备自己太没用，他真是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朝中官员，个个都是虎视眈眈，李建成又在为南方兵乱的事，请旨亲自率兵去镇压，而他在这关键时刻，又怎能不将自己表现出去。

　　　　他也有心想去平乱反党，药物此次出战，胜算占据八成，如若将反党平乱，起码可以给自己扳回一局。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越加的沉重起来，他轻轻晃了晃头，给自己的意识寻找了一丝清醒，他本是想离开的步伐，却无意识的停顿了一下，想起那个似乎已经被忽略了很久人，他又下意识的在殿内看了一眼，可惜昏暗的殿内，除了给他一种疲惫感，已再无其它回馈。

　　　　莫思婷就这样躲在角落里看着他离去，对着空荡荡的视线，她怔怔的看了许久，李世民这样煎熬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要过多久，眼下并无大的战事，按理来说距离玄武门之变应该过不了多久。

　　　　可眼下的局势，貌似并没有任何突变的征兆，她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局势，才能将他们推向真正的争斗中。

　　　　李世民难得一天早早的回到碧水阁，因为宫人们告知他莲珠身体偶感不适，所以他提早回来看望，不过等他回来时，宫人又说莲珠已经无碍，他也就省的见她一面。

　　　　既然回来，他也没再离开，索性回到久违的书房，拟写了一些有关出征的奏折，以及策略了一番平乱反党的战略。

　　　　直到旁晚前，又有宫人急急忙忙的前来汇报，说是张幻儿状况不佳，李世民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政务，直奔仪容殿而去。

　　　　莫思婷一如往日的办法，先是伺候张幻儿把药服下，再是将那碗药汁偷偷倒掉，只是药汁存在一定的药性，所以不宜都倒在同一个地方，以免将周边的花草树木损毁，最终被人发现。

　　　　好在天色已进暮色，所以莫思婷端着药物，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她来到殿门口的廊柱后侧，希望能把药汁倒在廊柱后的一个水池里，这样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莫思婷一边朝廊柱走去，一边四处观察着有无人出没，这样谨慎小心的时刻，她已经完全习惯，但是今晚的心里总是有着莫名的不安，所以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就在她拘谨了神经时，突然一声询问“是莫姑姑吗？”

　　　　莫思婷警觉的心理，立马从心底提到嗓子眼，她尽量的让自己受惊的情绪缓解下来，所以她并没有立马转身，而是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身看向来人。

　　　　“原来是小林姑娘。”莫思婷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并以一副淡然的笑颜迎了上去。

　　　　小林也是笑意盈盈的说道：“奴婢出去备衣物，刚巧路过这里。”

　　　　莫思婷‘哦’了一声，也笑着点了点，小林注意到她手里端着的小碗，她好奇的问道：“怎么，张姑娘今天还没有服药吗？”

　　　　莫思婷已经完全恢复状态，所以她随和的说道：“没有，张姑娘的药已经服下了，这是我自己的药。”

　　　　小林更加惊奇的说道：“姑姑这是病了？”

　　　　“也没有，就是有点失眠多梦，所以配了副药调理一下。”

　　　　小林点头说道：“哦，那姑姑可要早点歇息才是。”

　　　　“我会的，你也早点忙完了歇息吧，今晚就不用过来伺候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小林颔首退了下去，莫思婷也算是彻底大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手中的药汁，还是尽早的处理掉比较好，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出岔子。

　　　　可她怕是万万都想不到，小林不过就是故意来拖延她一点时间，也就在她将药汁倒进水池后，转身的瞬间，一抹黑影笔挺的站在她身后。

　　　　许是因为被惊吓过度，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祟，莫思婷惊慌的连连退了一步，甚至连同手中的碗，也吓的摔落在地，一阵刺耳的碎响声，顿时惊扰了寂静的夜晚。

　　　　莫思婷看清来人时，她稍稍缓解了内心的惊悚，但一时还是不能平息内心的惊吓，所以她惊慌的颔首说道：“参加秦王殿下。”

　　　　李世民早已将她鬼鬼祟祟的举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并一路尾随她，看清她将药物倒掉，然后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他不希望和她之间，还要费尽心思去琢磨，所以他才直接站出来索要解释。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世民没有任何情绪的语气中，显得有些微冷的感觉，因为他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他担心莫思婷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原谅，他不想讲自己置于绝境的边缘。

　　　　“我”莫思婷一时无言回答，所以她犹豫了一下，又纠正自己脱口而出自称，“奴婢只是刚巧路过此地。”

　　　　“正好路过此地来倒药？”一股浓浓的药汁味散开，所以李世民这么说，也并不为奇。

　　　　“我”莫思婷实在是无言以对，他出现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她根本没有准备去面对，如果是被李建成发现，她起码还拟想了很多套路去解释，可面对李世民，她却心虚的不能自控。

　　　　李世民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可她偏偏就真的无言解释，所以他心生一股怒气，只是他压制着情绪，又冷言问道：“你给幻儿服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莫思婷故作镇定的说道：“殿下误会了，张姑娘的药，都是由太子殿下亲自吩咐人配置，所以奴婢也不知是什么药。”

　　　　“那你换掉她的药，又是为何？”李世民早在前来的路上，便有耳闻张幻儿的药物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又撞见莫思婷这幅举动，他本还是不确信的心理，却不得不接受事实。

　　　　莫思婷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是被他看见她在倒药，他也不至于知道是换了张幻儿的药，除非他是有备而来。

　　　　李世民直勾勾的看着她，像似还在等她解释，其实他希望的不高，只是她一个随口的解释，哪怕她说的谎言，他也愿意去相信，可她却迟迟低头不肯言语。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不等他将气息吐出来，殿内传来宫人惊慌的叫喊声“不好了，张姑娘她出事了，快来人啊。”

　　　　许是下意识的本能，李世民和莫思婷相视了一眼，随即一前一后的朝殿内奔去。

　　　　床榻上的张幻儿，已经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口中叫喊着“痛好痛好痛”

　　　　“幻儿。”李世民赶紧上去查看着她，可是她痛苦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意识。

　　　　李世民见状不好，他又转眼吩咐道：“快去请御医，把程浩天找来。”

　　　　莫思婷在旁也惊慌的不知所措，她闻言后，又赶紧指派宫人们去请太医，看着突然狂躁的张幻儿，她实在不明时哪里出了乱子。

　　　　程浩天和两名太医赶来时，张幻儿已经体力不支的昏厥了过去，这也方便了太医看诊，只是苦了张幻儿发疯的抓狂，李世民一直控制着她，身上衣物不仅被扯坏，且还留下了许许伤痕。

　　　　程浩天从来没有花费这么长时间为一个人诊断病情，张幻儿这一次，是他第一个破例的人，他在她不同的脉搏上，都仔细的试了一遍，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才收手由其它两名继续查看。

　　　　因为张幻儿已经昏睡，所以程浩天示意在外殿汇报她的病症，李世民会意后，赶紧跟了出去，走出寝殿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幻儿她到底为何突然如此？”

　　　　程浩天一脸凝重的表情，因为张幻儿病症的不佳，他稍稍迟疑了一下，才颔首说道：“回殿下，张姑娘并非突然发狂，而是长时间服用一种压制记忆力恢复的药物，所以才会导致大脑受压，而情绪失控爆发。”

　　　　李世民深锁着眉眼，貌似还是有些没听明白，所以他又问道：“你是说幻儿的药物有问题？”

　　　　“简单的说，就是张姑娘的药物被人动过手脚，也就是这个人不想让她恢复正常人的记忆。”程浩天同时也感到好奇，是什么人有必要让张幻儿失去记忆，甚至痴傻不人，李建成貌似不该有这样的动机，其它人他是实在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第274章　谁是凶手？

　　　　李世民眉头蹙的更深了一道，他垂眸思索了半天，还是想不到什么人会这么做，李建成既然决定迎娶张幻儿，想必也没有必要把她害成一个傻子，况且他应该是想方设法让张幻儿恢复记忆，好让她一生都活在阴影中被折磨，所以他没有作案的动机。　（）

　　　　至于其它人，他还想到了莲珠，可据宫人给他的汇报，莲珠除了和陈晓琳有过一次接触，他觉得可疑，其它她一直都留在碧水园养胎，也不该有作案动机，况且她如今目的达成，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这么做。

　　　　就在他苦思冥想中，突然想到了莫思婷的一句话，就是她曾经建议不希望让张幻儿恢复记忆，再加上她刚才鬼鬼祟祟的将药汁倒掉，想到这里，他心理揪紧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的莫思婷。

　　　　而莫思婷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狡猾之人的用心，李建成一心想恢复张幻儿的记忆，却还有人一边设法压制她的记忆，而她只是缓解张幻儿的意识，保证她情绪稳定，至于记忆力的东西，她只希望随着时间来淡化或是恢复。

　　　　可这个想压制她记忆的人又是谁，她的居心又何在，莫思婷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仿佛自己置身在一个光亮和黑暗的结合口，一边是黑暗中的敌手，一边是光亮中的敌对，她不管怎么做，都不能偏移自己的位置。

　　　　李建成就如那个光亮只的敌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张幻儿配置药物，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换她的药物，而那个暗中的敌手，虽然不能随时掌控张幻儿的状况，却能暗中对她下药，至于她的位置，不管最后谁人用计失败，她都是那个最明显的凶手。

　　　　莫思婷即便感受到李世民炽热的目光，她还是低垂着眼眸，因为她已经心有准备，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质问，尽管她真的找不出为自己清洗罪名的解释。

　　　　李世民直接走至莫思婷面前，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难道没有话要说吗？比如你刚才所做的事。”

　　　　莫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