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香- 第135部分

第262章　我们只做朋友

　　　　直至殿门口，李世民朝殿外扬动了一下头，像似在对莫思婷示意什么，随后莫思婷会意紧跟他走向院内。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被藤叶攀爬的朗庭上，因为藤木的茂盛密集，光线并照不进朗庭内，这样的景状，貌似每个宫殿都有建设，也许正是为炎热的夏季所备。

　　　　李世民走在朗庭下，莫思婷也只是静静的跟着他，待走至朗庭中端时，庭下摆设着一张石桌，连带四张石凳，看似应该是为乘凉而备。

　　　　李世民在走在桌边停下，他略显倦意的随意在凳子上坐下，看着站立一旁的莫思婷，他淡淡的说道：“过来坐吧。”

　　　　“奴婢不敢。”莫思婷颔首示意着，她原本是不打算跟李世民过分拘于礼数，但李世民却更加不拘礼节，这样光明正大的与他对坐，她不得不顾及别人的眼光。

　　　　李世民一脸暗淡的抿了抿嘴角，他也不想这样明目张胆的忽视礼节，只是过于疲倦，他无力去重视礼数，但莫思婷不肯忽视礼节，他便也懒得给别人留下口舌，于是他也站起身，并缓慢的几步走在莫思婷面前。

　　　　莫思婷从脚下看到李世民的靠进，她下意识的将脸又压低了几分，李世民怔怔的看着她，发现她换可发式时，他便被她新的妆扮所吸引，亦可以说是被惊动。

　　　　眼前的莫思婷，不比从前那般灵动，甚至带着些俏皮与顽固，此时的她，多了几分温婉，恬静，那种成熟中的韵味，温婉恬静下的美，貌似更加吸引人，可是，他却并感到高兴，反而是心生失落与心疼。

　　　　李世民注意到，莫思婷额头间，被秀发遮掩的地方，好像正是被撞受伤的位置，他才明白，莫思婷突然换发式的原因，他伸手轻轻拨开莫思婷额头的发髻，莫思婷只是轻微的朝后闪了一下，李世民并没有被莫思婷回避所影响，他一脸怅然的说道：“还疼吗？”

　　　　“多谢多谢挂心，已经好多了。”莫思婷这才朝后退了一步。

　　　　李世民一脸暗淡牵强的抿了抿嘴角，他又理着被他弄蓬松的的发髻，并一脸怅然中，却流露着浅笑的说道：“你今天很美可是”

　　　　李世民迟疑了一下，他不是没有话语去接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而莫思婷却是一副不明的看着他，像似是在期待李世民接下来的话语。

　　　　两人目光的相触，李世民加深了脸上那一抹怅然中的笑意，他将大手停留在莫思婷脸颊上，轻轻的抚摸，是他最大的宠爱。

　　　　“我还是喜欢从前的那个莫莫，俏皮的倔犟中，带着一味灵动的美，单纯中带着无邪的纯真，那才是真正的你，我的莫莫。”李世民柔情似水的语气，连同注视着莫思婷的神情，都流露着浓浓的深情，而他嘴角被勾勒出来的那抹弧度，仿佛只为莫思婷而生。

　　　　“殿下错了，我从来都不属于殿下，至于曾经那个莫莫，她也许曾为那个李三姓所属，但随着各自的离去，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如今的你我，已不再是曾经的彼此，各自安好，各安天命。”

　　　　莫思婷冷淡的语气，冷漠的无视，让李世民本就低沉的情绪，瞬间跌入谷底，他无奈的勾勒着嘴角，那神韵里的怅然，是发自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而莫思婷本是理顺了一切复杂的情绪，前来探望张幻儿，她想给张幻儿一目崭新的自己，因为希望张幻儿能从她身上，找回她们曾经的彼此，可李世民的客串介入，彻底打乱了她的心扉；

　　　　尽管莫思婷那颗悸动的心，从未为李世民停止过，但令人怦然心动情话，更加让她心悸怦动，可是她所能表露的又有多少，回馈的又有多少，她暗自苦笑后，还是决心回避。

　　　　“你若安好，我愿做你的晴天，此生只为你照耀。”李世民依旧是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他情不自禁的手，轻轻的抚在莫思婷有些散乱的发髻上，他那充满疼爱与深情的眼眸，任由谁看了都会心软心碎。

　　　　莫思婷仅仅只抬眸看了李世民一眼，她就彷徨的将眼神收回，因为他那赤…裸的柔情，让她有种贪恋而无法抗拒的魔力。

　　　　“殿下”

　　　　莫思婷刚开口打算回拒，李世民却及时截住她的话语，说道：“好了，今天我们不分君臣，不谈你我，我们只做朋友。”

　　　　“来”李世民拉着她手腕，边牵着她边说道：“陪我聊聊天。”

　　　　莫思婷随他走了两步，但此处毕竟还是李建成的地盘，她这样肆意的跟李世民亲近，早晚会被李建成知晓，主要她还是担心会有其它人监视，比如皇后。

　　　　莫思婷可以不惧李建成刁难，但她却不敢触犯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从来没有去思索过，想起皇后的警告，她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畏惧感，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胆怯，甚至有种惶恐想要退缩。

　　　　莫思婷有些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扫视了眼院内，探视是否有可疑之人，因为内心的不安，她抽动了一下被李世民牵着的手，但李世民好像知道她会退缩，所以他没有给莫思婷抽离的机会。

　　　　莫思婷无奈，她只能提醒道：“殿下，幻儿姑娘情绪不稳，奴婢还是前去照看的比较好。”

　　　　“无碍；”李世民却显得淡然的说道：“幻儿刚服了药，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来，你不用担心。”

　　　　莫思婷貌似还想出言婉拒，但李世民又接着说道：“况且我留你谈论，也正是想讨论一下幻儿的状况。”

　　　　莫思婷本就是想过来，看看张幻儿此下的状况，她相信，李世民对张幻儿绝不会存在任何歹念，且不会隐瞒她的状况，所以她只能选择留下。

　　　　李世民手腕用力一带，莫思婷被他拉在身前，他又抿了抿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好了，先坐吧。”

　　　　莫思婷在李世民强行下，才勉强的在石凳上坐下，她又担惊的四下看了看，虽然也有宫人们出没，但由于藤叶的茂盛，也将他们的位置，遮掩了几分。

　　　　莫思婷借着备藤枝叶的遮掩，自己安慰自己安心了几分，可就在她自掩耳目时，一名小宫女端着两杯茶盏走来，她紧张的是起身也不好，坐下也不安。

　　　　好在小宫女送上茶水后，便颔首退了下去，莫思婷由于压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小宫女诡异的眼神，而李世民虽然一副冷淡的平视，但他并不在意小宫女会是李建成的眼线，因为实属正常。

　　　　李世民疲倦的端起茶盏在嘴角轻啜了一口，像似在缓解未眠的倦意，又像似是在等莫思婷先开口。

　　　　莫思婷由于有事情要询问，所以她不想将气氛弄的太冷淡或者僵持，所以她先淡然的说道：“我听说，幻儿她”

　　　　因为不想先确定张幻儿的状况，莫思婷留给李世民说明的机会，她也好证实自己得到的消息无误，也可从中探问张幻儿的近况。

　　　　李世民一脸倦容中呈现着黯然，他看向院内的光景，也平平淡淡的说道：“幻儿她被刺激了大脑，所以一时忘记了以前的记忆，眼下正在调理恢复中。”

　　　　莫思婷眉眼间不知不觉爬上一味愁绪，她酝酿了片刻，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忘记了也好，至少不用活在沉痛的阴影中。”

　　　　李世民有意识的看了她一眼，那句忘记，让他认为她也在寻求忘却，可是，一个人如果连记忆都把控不了，那么人生就等于回归于零。

　　　　“你觉得，还是不让她恢复记忆的比较好？”李世民其实很明白莫思婷的话意，但他却无意识的再次确认一番。

　　　　莫思婷轻轻点头说道：“也许忘记，会失去很多美好的记忆，但谁能保证，她恢复记忆后，还能在意那些美好的东西，万一她只纠结在那场凌…辱中，那么又何必让她身受折磨。”

　　　　李世民一脸深沉的垂着眼眸，他不忍让张幻儿忘却他们的曾经，而他何尝不珍惜那段过去；

　　　　莫思婷看了他一眼，她又深深的感叹道：“与其让她身临阴影中，不如给她一段新的人生，也许，她还能找回曾经的快乐。”

　　　　“但愿如此吧。”李世民又转眼看向莫思婷说道：“不过，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多陪着幻儿，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因为彼此间的对话，都显得那么友好，所以李世民的语气，也显得那么悠然自得，甚至像一种亲切的亲情，让人听了不免有种温暖的感觉。

　　　　莫思婷抿了抿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淡笑，她也沉陷在一时的友爱中，所以她点头说道：“我会的。”

　　　　只是随即，她又想到这里的主人，于是她又忧愁的说道：“可是太子殿下那”

　　　　提及到李建成，李世民脸色顿时暗沉下来，他深沉而阴冷的说道：“我不会任由幻儿被他利用，我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礼，决不能让幻儿落入他的圈套中。”



第263章　除了对你

　　　　莫思婷偷偷看了他一眼，她想劝阻，可是她又怕过分的阻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毕竟她身处的位置，是李世民与李建成的敌对间，也是张幻儿与李世民的情意间，位于哪一方面，她都不宜过分表明意见。　

　　　　因为身份的特殊，莫思婷只是淡淡的说道：“眼下木已成舟，殿下还有什么办法来阻止？”

　　　　莫思婷淡然的看着他，像似是一种提示，而李世民则是意识到事情的难度，他严肃而低沉的说道：“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我倒是没什么看法，不过，太子殿下此举，想必绝非表面说的那么好听；”莫思婷暗叹道：“如果太子殿下真心待幻儿，想必幻儿也不会变成如今的状况，所以”

　　　　为了掩人耳目，莫思婷适时的制止言语，因为她想要表露的话意，已经达到，想必李世民定能理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此事早已在太子的计谋之中？”李世民依旧是一脸严肃的看向莫思婷。

　　　　莫思婷稍稍迟缓了两秒，对于张幻儿的事件，除了当事人李建成之外，他们两人无疑对事情最了解，只是无凭无据，他们也只能给彼此一些点示。

　　　　“我认为，殿下与其设法阻止太子所动，倒不如想法办，还幻儿一个公道，毕竟，眼下的情势，都不在你我遐想范围内，万一走错一步，那便是步步错，况且殿下如今面临的局势，远不止是一人之事，殿下还需三思。”

　　　　莫思婷仍究是平淡无奇的语气，连同表情也那么镇定自如，仿佛事事与她无关，而她却句句设想在情势中。

　　　　李世民一脸黯淡的垂眸思索着，莫思婷的话意很明显是指，张幻儿的事件，无疑是李建成从中作祟，只是李建成为何先害张幻儿而后又愿意娶她，这样的用意，李世民只能任何，李建成是在拉拢张太师的势力，以及拉拢世人的赞誉。

　　　　而李世民当然也理解莫思婷的提醒，他眼下在朝中，权位一直备受关注，而且李渊又刚将他复职原位，他要做的应该是把控在朝政中，而远远不该是全心投注在私人情感上。

　　　　“这件事，我会适当的处理，你在太子身边，定要密切注意，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危，我担心”

　　　　李世民又近乎回到那副柔情中，莫思婷及时的制止他神情流露，于是她接过李世民的话，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奴婢是下人，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跟个下人过不去，况且奴婢毫无利用价值，太子又何须为难一个奴婢。”

　　　　李世民一副凝重的看了她一眼，莫思婷的话意，里里外外都在表露，要与他拉距关系，而他却无能去挽回，于是他唯有相信莫思婷的天资聪明，希望她能逃过李建成的阴谋。

　　　　“不管怎样，万事戒备小心，如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程浩天相助。”

　　　　李世民第一次，在莫思婷面前毫无隐讳的提及程浩天，而且表现的很坦然，莫思婷暗自好笑，他终于愿意坦诚的面对她一次，可是，她却不敢去欣慰。

　　　　“程大哥也是你的人？”尽管莫思婷知道问的有些多余，但她还是执幼的脱口而出。

　　　　李世民以严肃的眼神看了莫思婷一眼，而后才沉重的说了个字“是。”

　　　　莫思婷努力的压制住，内心被谎言所伤及的痛与怒，她又镇定的说道：“那些巧合与相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李世民依旧是严肃的绷着脸说道：“但我从来都没有抱有伤害你的用意，至于我目的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或许”

　　　　李世民黯然失色的深深叹息了一口，他将眼神放远在院内，像似是要借着刺眼的光线，来掩饰他神情中的怅然。

　　　　莫思婷偷偷关注着他神情的变化，可惜她再也不敢去察觉，他神情中那丰富的情感，更加不敢妄自去触觉，他内心的真实，也许，这就是被谎言欺骗后的戒备。

　　　　“我不敢奢望太多，但我期待你的‘也许’。”莫思婷决定留在宫中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李世民亲口告诉她，他所安排的一切真的目的。

　　　　李世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他情不自禁的牵上莫思婷的手，又深情款款的说道：“我也期待那一天。”

　　　　因为他话意中，‘也许’并不是重点，‘有一天’才是话的重点，因为他话语中的有一天，正是他达成目标的一天，所以他同样期待。

　　　　莫思婷淡淡笑了笑，彼此间的这种感觉，让她有种重新认识的感觉，仿佛一对新人，正试着在进入彼此的领域，又像似一对恋人，在并肩经历成熟的过程。

　　　　“那我们就一起期待，不过”莫思婷依旧是浅笑道：“在此期间，你只是你，秦王殿下‘李世民’，而我亦是我，一个普通的宫女‘莫思婷’，我们没有曾经，我们只是一起期待未来的两个人。”

　　　　一句‘两个人’将他们的曾经彻底分割，李世民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那种痛，不是无助，而是无奈，他对莫思婷笑了一下，像似在誓约。

　　　　莫思婷不想将话题停留在感伤的气氛中，她及时将话题转移，但她唯一想到的只有李云儿，于是她随口问道：“对了，云儿她最近怎样？好像有几天没看见她了。”

　　　　李世民本就忧伤的表情，陡然间转变的更加凝重，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凝愁的情绪，他淡淡的说道：“云儿最近身子不好，所以一直在云香殿静养。”

　　　　莫思婷忽然想起，最后一次与李云儿见面时，她貌似就很难受的样子，如今回想起来，李云儿好像给她的影响，似乎都是柔柔弱弱的一面，虽然偶尔也表露的俏皮可人，可那些举状，好像都是必要时的伪装。

　　　　“云儿她”莫思婷拉长了尾音，李云儿的状况，让她实在好奇，于是她忍不住问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病，比如惯性之类的病症？”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稍稍停顿了两秒后，才缓缓的将气息吐出，他缓解了低沉的思绪，又感叹的说道：“云儿患有遗传性疾病，一时半会恐怕很难医治，所以她身子向来较弱。”

　　　　李世民的解释，明显是委婉点掩饰，莫思婷想来，皇宫的备用，无疑是最好的筛选，可想而知，李云儿的病状，并不是一时难以医治，想必是根本无法治愈，不然，依照皇宫内的条件，绝不可能将堂堂一位公主的贵体，拖延至今。

　　　　“难为她一直隐忍着，真是苦了她了。”莫思婷带着内疚的心理，因为她突然想起，初始时，她曾误会李世民与李云儿的关系，甚至因为李世民太过关心李云儿而气恼，现在想想，自己竟是那么狭隘。

　　　　“以往的一切，过错都在于我，我希望你别对她产生芥蒂，毕竟她真的当你是好朋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