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请的不是邪鬼了”
“邪鬼什么意思”雪松不解的道。
宁陵生解释道:“古曼童分为正邪两种。这里所谓的正邪不是好坏的意思,而是指古曼童分类,大凡保人平安、事业这两类的都属于正鬼之类,而求邪财、诡运的则是邪鬼,这两种小鬼的制作方式不同,如果是正鬼的话,你们是不会受到反噬的,最多也就是效力全失而已。”
“会不会我们被人坑了对方给我们制作的就是邪鬼”
“那绝不可能,请小鬼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如果制作工艺上出了问题根本就没有效果,雪惊秋这些年确实没什么问题吧”
“自从供了小鬼之后她情绪上稳定了许多,应该是没再见过脏东西了。”
“如果有效则说明你供养的古曼童必定是正鬼。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是不会受到反噬的。”宁陵生道。
“可是那些宠物都是死在屋子里的”雪松道。
宁陵生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虎皮鲁士是绝不能与别的法器共居一室的,这些天你不在家,法器也没取下,两类器物的功能不同,气场不同,硬是将二者供奉一处自然会发生反效应,动物的感觉器官比人类要灵敏的多,所以受到的影响也更大,所以就死光了。”
“这么说只要我把法器取下来就不会再有问题了”雪松的精神似乎提振了一些。
“你不用取法器了。我把虎皮鲁士带走就行。”说罢宁陵生让王殿臣进屋子取虎皮鲁士。
“雪总,无论你或是你的家人是否能感觉到暗中有人窥视,可以肯定你养的小鬼是不会变成赤眼的,挑个黄道吉日,请高僧来给他做场法事超渡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是的。”说罢宁陵生对我道:“秦边你进去看一下殿臣怎么还不出来呢。”
于是我进了屋子。宽大的客厅里并没有王殿臣的影子,厅角的卫生间木门微微半开,里面传出流水声。
我凑到跟前一看,只见王殿臣接了个水管子大口喝着自来水吗,肚皮已经撑的滴溜滚圆。
“你疯了。”我赶紧上去一把拽下他手里的皮管子。
“你干嘛不让我喝水,我嘴巴渴死了。”他嘴巴里一边往外溢水一边还是要试图抢我手上的水管子。
我一把抵住他道:“要是再喝下去你胃就要撑爆了。”
“怎么可能,我嘴巴干的都要裂开了,现在就想喝水,快把水管给我。”
“你先别喝了,咱们先回去好吗,宁哥还有事呢。”
“再有事不妨碍我喝水”
我两正在那儿“推磨”就听宁陵生道:“殿臣。你过来一下。”
他站在门口对王殿臣招手,这小子边走了过去道:“我喝过水就和你走。”
然而等他走近后宁陵生并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将一把呛人的胡椒面劈头盖脸的洒在王殿臣的脸上,他猝不及防顿时中招,随即连着打了七八个打喷嚏。接着宁陵生一把将他从厕所里拖出来道:“你还渴吗”
王殿臣愣了一会儿掉头跑回厕所里对着马桶一阵呕,将喝到肚皮里的清水全部吐了出来,随后萎顿不堪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走出了屋子。
站在阳光下宁陵生道:“你在这儿找一株最大的树,点三支贡香,规规矩矩的磕三个头。”
“宁先生,您这儿又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我这间屋子有关”雪松道。
“放心吧,和你的屋子肯定没有半点关系。”于是王殿臣拿了三根贡香去找大树了,宁陵生又叮嘱了薛家人这些天必须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做法事的和尚要从大庙里请,否则只会坑了自己。
等王殿臣香烧好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王殿臣没好气的道:“大哥,我今天是倒霉透几句话,他猛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差点没把我吓的从床上跳起来道:“你又怎么了”
“妈的,我把香烟拿倒了,点燃的烟头伸进嘴巴里了。”他一边吐着烟灰,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你今天是有点邪门,怎么老是遇到这些倒霉的事情”
“谁知道,宁哥让我烧了香也不管用。”他有些懊恼的道。
正说着话,就听屋外服务员道:“请问秦边先生在吗有人打电话找你。”状余贞技。
那时候普通宾馆的房间里还没有装上电话,所以电话都得通过吧台来喊。
打来电话的是雪惊秋,她的声音变的极度慌张道:“秦哥,你能来一趟吗,我、我遇到麻烦了。”
“咋了有流氓收你保护费”
“不是收保护费,比那个可怕多了。”
“哦,比那个都可怕你见鬼了”我随口道。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里见到了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婆婆。”
“你看到打扫卫生的有什么好怕的”
“问题是我没请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而且那个老太太的穿着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
我明白了,这必然是雪松请僧人超度了小鬼之后雪惊秋失去了小鬼的依靠,所以又见到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过阴鬼之物对我而言没有丝毫可怕,于是我上去和王殿臣打了声招呼后独自一人赶去了酒吧。
18、吞噬鬼魂
我没有找宁陵生,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找到他他也必然会让我去解决问题。
难道雪惊秋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宁陵生了被拒之后才找的我想到这儿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们宾馆距离酒吧一条街很近,就是在马路对面,走路五分钟也就到了。正好是晚上十点多,酒吧一条街正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人气极旺,雪惊秋抱着双手站在店门前,看表情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
看见我她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男人天性就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逞能,于是我顿时有一种英雄豪气顿生胸臆的感觉,虽然激动的小心脏嘣嘣跳,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道:她还在那里面
是的,就在女厕所里面,简直是太可怕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其实我小时候就经常见到这些东西,但六七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本来我以为这毛病已经好全了,没想到又犯了。
你这不是毛病,你这是本领。
能见到鬼也算是本领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本事。她连连摇头道。
有我在你就不要害怕了,甭管什么鬼,只要我到了,他就得给我让开。
真的太好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你找过宁哥吗
她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没有。我见到这东西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了。
为什么
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比较好说话,宁大哥那样的人不是太好说话。
我暗中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不过就是她旗下的一个救火队员而已。但不管怎样有麻烦还是要帮忙的,想到这儿我道:带我去吧。
雪惊秋畏畏缩缩的带我进了酒吧。这里也坐着几对谈恋爱的男女,黝黑的空间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让人遐想不已。
穿过狭长的走廊过道,我们到了后门处,仓库和厕所都在这里,酒吧生意不好,所以也没雇佣多少人,上班时间后台是没人的,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封闭的而陈旧的环境总让人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氛围。
此时男厕所和女厕所的门都关闭着,雪惊秋指了指女厕所,示意鬼魂就在里面。
我正打算推门往里走,这姑娘猛然一把紧紧攥住我左胳膊,也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因为害怕。两只手抖得厉害。
她越怕我反而越是沉稳,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瓶牛眼泪分别在两眼眶上擦了一点。
虽然我偶尔也能见到阴魂,但并不稳定,所以必须借助外力,而牛眼泪是杀牛时积攒出的,这东西并不好搞,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一般我不会用它。
我对她笑道:你还是先离开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就成了。
可我要是走了,这么大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了,难道你不怕
我是个男人,胆子肯定比你们女孩子要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我这么说她去了前台处,要说这个地方真是有些阴森,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期间,总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一股股缓缓吹过身体的阴风。
如果胆子比较小的人,是绝对不敢在这种地方一个人独处的。
想到这儿我暗中有些得意,推开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啪嗒一声厕所的木头门关上了,我反手将门锁锁上。
惨白的日光灯将不大的厕所每一处都照的清清楚楚,但并没有雪惊秋说的老太太。
我走到玻璃窗处,只见对面是三处隔开的蹲坑,每一间都有一扇黄漆的木门,推开第一扇门里面空空如也,第二扇也是空的
只剩下最后一扇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小紧张,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于是伸手推在第三扇门上。
没想到的是第三扇门已经被我推开了一条缝但立刻又被里面传出的一股力量给抵上了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这可是真见了鬼了。
即便是这门后真有一个阴魂存在,可阴魂不可能与阳间事物发生实质性接触,她怎么能推动木头门呢
想到这儿我又推了木门一把,没想到刚刚推开一点,那股力量又把门给抵上了。
与此同时我隐约听见人喘气的声音。
之前说过自从带上素罗囊之后我的听力有了极大的提升,所以我可以肯定这是喘气的声音,既然有喘气声这就说明里面待着的肯定不是鬼魂了。
想到这儿我用力一把将门推开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面蹲着的居然是馒头。
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提过它了,事实上卢十一死了之后一直是由宁陵生亲自带馒头的,它的一条前爪断了,虽然又重新接上了断骨,但走起路来始终有些拐,行动已经大不如前了。
有时候我们偶尔出门,宁陵生就把馒头留在宾馆里,所以这段时间我其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它了,但它一直是跟在宁陵生身边这是没错的。
问题是今天晚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闹鬼的女厕所里,而且看它的动作神态似乎很是害怕。
我越想越奇怪,就在这时馒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随后在它的一对乌黑溜光犹如玻璃弹子的眼珠里,我清晰无比的看到了一个腊黄枯槁,满头银发的老妪缓缓抬起了她那对长满了尖利乌黑指甲的双手。
她站在我的身后,摆出这个造型自然也是因为我了。
这个鬼魂居然想要阴我想到这儿我正要转身,猛然就见一片红晕在我面前一闪而过,那极其阴寒的气流几乎要把我身体冻僵,但这种感觉我却是早已适应了,接着处于封闭状态的卫生间猛然间卷起了一股强烈的寒风,风吹打在墙壁和玻璃窗上发出啪啪声响,几扇淡黄色的木头门也在寒风的吹拂下不停开阖,啪啪作响,顶上的白色日光灯忽明忽暗,变的极不稳定。
在风暴中心只见上门阴一动不动的横在那老妪鬼魂面前,但这次她不在是僵立不动,两只雪白犹如嫩葱般的双手攥住了老妪干涸无肉的手腕上,随后就见老妪猛地张开嘴巴,露出一嘴尖利的牙,此时的她已经变的面向狰狞恐怖,这个老妪根本就是个怨鬼,若是不懂行的人随意闯入则必死无疑,难怪馒头会吓成这副样子。
随后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上门阴居然把这个老妪给举了起来,等她大头冲下后张开嘴巴先是将老妪的脑袋给吞了进去,随后是身体,再到脚
上门阴居然就像蛇进食那样吧另一个怨鬼给生生吞进了肚子里,整个吞噬过程大约五六分钟左右,老妪并没有丝毫挣扎,她似乎并未感受到痛苦。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妪那双穿着布鞋的脚最终全部滑入上门阴的口中这个鬼魂彻底消失了。
猛然间又是一阵狂风大作,这风大的我都睁不开眼睛,只能闭上眼睛用手抱着脑袋。
等狂风逐渐停止后我睁开了眼睛,只见厕所里的一切犹如我进来时的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灯也不再晃动。
上门阴自然也消失了,我明白在刚才那场毫无悬念的较量中老妪已经被吞噬,所以这里的鬼魂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于是我信心满满的打开厕所门,馒头第一个先冲了出去,随后我找到雪惊秋告诉她已经搞定了。
她还有些不相信,于是我带着她去厕所里检查了一番,最终她确定我没有说大话。
然而没等我松一口气,雪惊秋忽然望着玻璃窗外道: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19、小鬼临身
我浑身一个激灵朝窗户外望去,只见那个浑身惨白,脑袋上有一道红色闪电标记的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外面那对诡异的黑玻璃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在我身上。
上门阴对于“各种鬼魂”似乎都很“残暴”,为什么对这个小鬼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雪松家既然已经做过超渡仪式了。这孩子应该投胎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他究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雪惊秋呢
我越想越奇怪,只见小鬼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你其实早就知道你的弟弟不是人了”我道。
“是的,我也不是瞎子,他这种状态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人。”
“可是你不怕他”
“我为什么要怕他自从见到了这个弟弟,所有一切骚扰我的阴魂从此就不见了,我知道这个弟弟是能保护我的,为什么要害怕他。”
“原来如此。”
“但是他为什么不在保护我了”雪惊秋幽幽的抱怨了一句。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好奇的跟了一句。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他被上门阴给带走了
换而言之就是这小鬼现在跟着我了
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一向杜绝其余鬼魂与我“贴近”的上门阴对于这个小鬼确实是十分宽容的,对他没有采取任何特殊手段,这从上门阴以往的手段来看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说她带走了小鬼不是我胡思乱想,至于这其中的缘由那只能是估计上门阴可能是“母爱大爆发”,所以才会如此。
“他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如果弟弟离开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我惦记。”她惆怅的到,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别这么说,你的家人其实是非常关心你的,知道这个小鬼的来历吗你的父母冒着巨大的危险供养小鬼,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他们是爱你的,不要拒绝他们的爱。这不是一个女儿应该做的。”
雪惊秋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我知道她这是情绪的发泄也没有安慰她,等她哭好、哭过瘾后,姑娘擦了一把红肿的眼眶道:“我请你喝酒。”
坐在靠里的一处卡台,她要了一瓶白兰地,于是我两浅酌慢饮的开始聊天了,我两互相交流了各自的成长史,而当雪惊秋听说了我“十分传奇”的经历都傻了,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颇为得意,就是要有这个效果。
片刻之后她叹了口气道:“和你相比我真算是幸运的。”
“是啊,所以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道。
“没错,你说的很对,对了你能和我说说”她忽然有些扭捏。
“说说我大哥宁陵生”我明知故问。
“是嗯。”她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微微点头。
“我大哥可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他所经历的事情可就太多了。”我知道这姑娘不可能再看上我。所以毫无“私心”的将宁陵生大说特说一番,过去经历的事情也确实特别丰富,所以唬的雪惊秋一愣一愣的。
“宁大哥这么厉害”
我分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花痴于是点点头道:“你以为我大哥只有一张脸的优势啊你所见过的那些男人,包括你父亲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和他比,他可以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却毫不贪心,对于钱也没有,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静坐打棋谱,这样的男人你能挑出缺点来吗”
“他简直太棒了。”说这句话时雪惊秋的眼珠子都要滴出水了。
“你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