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它立点规矩,不行就用皮带抽。”我给卢十一出主意。
“那怎么成,动物也是众生,让我打它可下不去这个手。”他连连摇头道。
“不听话就得打,棍棒底下出孝子。”说出这句话我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咱不能虐待小动物,但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动物不懂事,你得让它知道厉害。”
“谁说动物不懂事的它也有思想,也有性格的。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它心里清清楚楚,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这事儿上我不和你抬杠,你小心把它惯坏了。”
当天陈升要钱回来了,陵城市的工程总共给了五十七万,其实这钱等于是捡的,因为我们的人基本上没干什么,主要的活儿都被鲁道成找来的施工队给做了。
而结了工程款之后鲁道成又给了二十万的奖金,所以陈升一共带回七十七万的现金,宁陵生发了工资奖金后剩下的钱就全部垫付工程款了。
拿到工资后宁陵生对我道:“神像的雕塑切记不要太像玉铃花的五官。”
我有些不解的道:“不像她建这座神庙还有什么意思”
“你听我的就成了,如果有问题让他们来找我。”
宁陵生决定的事情我们必须执行,于是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当晚我、王殿臣、陈升三人正在开“圆桌会议”林书记找到我们叮嘱道:“几位师父,麻烦你们再修建神像时这个表情五官千万要和玉书记本人有所区别。”
他这说法怎么和宁陵生所言一模一样想到这儿我不解的道:“如果不像又有谁知道这是玉书记本人呢”
“这事儿不需要别人知道,留辰村的人知道就行了。”林书记的回答有点避重就轻的感觉。
难道这件事里有不可告人内幕
一位尽心尽力为了村民改善生活而累到的村支书,难道不应该被她的村民纪念为这样一个人建碑立像难道不应该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还没等我把这里的内情搞清楚。另一件事就不期而至了,梁子歌打电话给我说王晨疯了。
听到这一消息我差点没吓傻,还以为是供养应神的环节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当天就跑去城市买了去榕城的火车票西进了。
这次是我独身一人前往,因为工程刚刚开始我和王殿臣只能走一个。
两天颠簸后我见到了梁子歌,经过交流得知王晨发疯的事情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她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细节方面也说不太好,只是大概知道王晨现在整天都住在猪圈里,任谁都没法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我是真怕了,这要是供错了应神我该如何对梁子歌交代呢人家找我是为了让她的朋友重新过上好日子,而我把她朋友变成猪精了。
这次她也没说时间的问题,直接开车带我去了王晨所在的村子。
梁子歌也是这村子的人,所以父老乡亲的互相都认识。听说我们是为了王晨来的,立刻就有人带我们去了猪圈。
由于王晨家实在太穷了,所以他连猪圈都没有,还是“借宿”于别家的猪圈里,只见又脏又臭的水泥猪圈里王晨蜷缩在其中一间栏舍拐角,身上满是干涸的粪便和脏兮兮的尿水,他整个人蓬头垢面甚至都无法看出原本的模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梁子歌惊讶无比的道。
那家户主就站在我们边上道:“谁知道呢,前些天晚上我们这儿下了一场大雨,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发现王晨蹲在了你老周叔家的猪圈里,后来好说歹说给人弄了出来,结果又跑到吴老板家,最后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又跑到我这儿来了,这会是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每天跟猪睡在一起,渴了就喝猪尿,饿了就吃猪食,别提多恶心了。”
“你们应该把他弄出来,就待在猪圈里这算怎么回事呢”梁子歌焦急的道。
“我倒是想把他弄出来,可是谁进去他咬谁,也不可能硬把人往外拽,王晨不是我说他,赌了钱以后,恨不能走路撞到人都讹你几个,我可不想把钱往外甩。”
“你说的都是什么呀人都成这样了你不想着救人,还说这些风凉话,有意思吗你”梁子歌着急道。
“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这事儿能怪我吗再说了他连自己老婆都卖了,凭什么让别人管他”
我看梁子歌还要和他争论,赶紧将人拖到一边小声道:“王晨这样的赌棍不是谁都愿意稀罕他的,你别发神经。”
“可这些人实在”
“你别激动,他发神经的原因我知道了。”
“啊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认识王晨的家吗”
“认识啊,怎么了”
“你带我去一趟。”
梁子歌带着我穿过几条泥泞小道,随后在一片荒田边缘只见一栋几乎要倒塌的泥坯房,烂的连门都没有,虽然是秋天,但还是有苍蝇蚊虫出来进去的。
屋子里隐约有灯光,走到门口只见两个脏的几乎看不出皮肤颜色的小女孩端端正正坐在破的不成样子的木桌上正在写作业,那表情极度专注,同样脏的不成样的饭桌上一个大海碗上扣着破瓷盆,梁子歌解开瓷盆只见里面是凉水泡着的一碗胡饭疙瘩,看得我眼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梁子歌也是道:“这两孩子晚上就吃这个吗”
年纪大点的女孩蓦然看了我们这两个闯进她家里的陌生人,没有丝毫惊讶与警惕,随后继续写她的作业。
我示意她别说话,拉她走到屋子西面的角落只见“食进”稳稳当当的放在桌子上,桌前确实有一口装满烂菜叶子、剩饭团子的瓦缸。
我小声对梁子歌道:“供养食进需要干净的区域,缸里的食物需要每天一换,你看看这些像什么他以为是在打发要饭的呢我说这人怎么倒了霉,原来是犯了忌讳。”
“这、这”梁子歌也说不出话来。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说风凉话,有些人是不能帮助的,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要真想帮他,就帮帮这两个女孩,跟着那个爹,这两孩子迟早要倒霉。”
146、第三次请应神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到了这份上梁子歌也死心了,于是走到两孩子面前道:“小姑娘,我是你们爸爸的朋友,你们愿意和我去城里面生活吗”
大女孩抬起头望着梁子歌嗓音清脆道:“阿姨。如果我们和你走能让我们上学吗”
“当然能了,那些城里孩子有的,你们都会有。”说到这儿梁子歌眼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两女孩的五官,忽然感觉怎么和梁子歌那么像。
只见梁子歌擦干眼泪道:“从今天起你们就和阿姨去城里生活,我保证你们会住上漂亮的房子,穿漂亮的衣服好吗”
“嗯,我们就想上学。”想了一会儿女孩唯唯诺诺的道。
梁子歌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女孩满是污渍的小脸蛋道:“跟着阿姨,以后你们要什么有什么。”这两小女孩就像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就这么跟着她走了,经过王晨待着的猪圈。梁子歌语带无奈的道:“报个警吧,如果他疯了就送去精神病医院。”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不吱声了。
路上梁子歌叹了口气道:“是我害了他。”
“不是你,是他自己害了自己,这个人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负责任,对所有亲人他都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这种人的人生注定会以悲剧结束。”
返回留辰村后王殿臣问道:“梁子歌的事情解决了”
“是啊,那事儿不怪我。是王晨没有按规矩供养食进,犯了忌讳后遭到的报应。”
“我晕,请了应神他都敢不按规矩来”王殿臣惊讶的道。
“他可没把应神当回事,请回家后就随便搁一地儿,供奉应神的手段也根本没按规矩来,这人真是没救了。”
“这人我看人不咋地,胆子不小。”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道:“边哥,我又给你接了一单生意。”
“哦,对方是什么人”
“你放心吧,肯定不是王晨那种烂人,这人是非常有事业上进心的。”
“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我好奇的道。
“这人叫吴凤新,是通过小凡知道咱们的。”
“他那本书已经上市了”
“是的,这个吴凤新是广川市人民晚报的一位采编记者。小凡这本书出书之后齐飞在人民晚报上连载做宣传,他和吴凤新也认识。一起聊天时就说起了这个故事内容是真实的,这之后吴凤新就找到他希望能供一尊应神,解决他事业上的烦恼。”
“那简单,我给他请一尊咪路风就成了,只要他真有上进心,很快就会升职的。”夹肠夹血。
“他要的还真不是升职,他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升职都没法证明自己了”我不解的道。
“那个太俗气了,人吴凤新还是有追求的,他需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新闻记者,而不是一个娱乐版的八卦记者。”
“他现在是在娱乐八卦版”
“是啊,专门报道一些明星的花边新闻,人民日报的娱乐版一名记者。”
当时的娱乐业还不算很发达,内地还没有狗仔队,最多就是报道一些明星的个人爱好,相对而言算庸俗但不低俗。但作为一名娱乐记者,论身份地位肯定不如民生或是新闻记者,吴凤新能有这样的理想说明他是一个有格调的人。
拿王晨和吴凤新一对比,这两人的差距就完全凸显了。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我立刻就答应了,之后和吴凤新联系谈了供养应神的事情,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安静柔和,和人说话时的感觉就像是娓娓道来,听声音就能感觉出这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在电话里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是著名摄影家,也是他最为崇敬的人,大学毕业后他就开始跟随父亲学习摄影技巧,可是单纯以摄影为工作的活儿并不好找,于是他就去了广川日报当了一名娱乐记者。
以他现在的工作和他的理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吴凤新过得很苦闷,当他得知小凡是靠应神转的运,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王殿臣。
听他亲口和我说了这些,我心里还是比较感动的,到今天我终于遇到了一个有上进心的人,至少他请应神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来,能有这样的决心是非常不容易的,想到这儿我道:“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于是挂了电话我就拿出应神谱开始寻找相应的应神。
他所需要的自然是事业上的突破,根据他的要求我在“业”类篇找到了一尊名为“落目”的应神。
这尊应神的奇特之处在于有“男女”两尊分身,供养了“女落目”就能在芸芸世间发现独特之美,而供养了“男落目”则会在芸芸世间发现独特之丑。
我有些好奇,这个“丑”有何可挖掘的不过更加让我好奇地是吴凤新偏偏选择了“男落目”。
我不解的问道:“你作为一名记者,为什么不关注美的,却关注丑的呢”
“这你就不懂了,从心理学而言,人都喜欢关注不如自己的人或物,所以丑永远比美更能吸引人,想要在这行里做出成绩,发现丑可是基本功。”他笑道。
和吴凤新的交易就这么定了,随后我给z打了电话,书已经出了,心愿达成,那就必须得付款,她倒也是爽快,第一时间把五万块钱汇了过来,我分一半给应神谱上记着的账户打了过去,不过梁子歌请的“食进”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于是去问宁陵生,他道:“没成不收钱。”
“那这材料费不用花钱吗”我不解的道。
“材料费”宁陵生第二时间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道:“你别操心别人的生意,把你自己管好就成了。”
我想了想道:“宁哥,关于应神的事儿有几点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能问问你吗”
本来我以为他会拒绝,但这次宁陵生很爽快的道:“你问吧,我倒想看看你供了三次应神,对这门到底有什么心得。”
“心得简直太多了,我挑几个主要的问问吧,我首先想要知道的是如何根据人的需要找到最合适他的应神,因为我总感觉这种主观挑选应神的手段简直就像开玩笑,但应神又不是随便乱请的法神,我担心万一自己出了错会连累苦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应神并非是请天地神佛,许下宏光大愿,应神带有一定偏门性质,说白了就是改变自己的运道命理,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既然是缘分就不可能强求,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在这点上过于担心,请应神没有道理可言,你选定的其实就是对方未来的命运,既然他愿意把命运交由你定夺,那就必须接受所有结果。”
“这么说我真是心有戚戚。”
“没必要纠结,这就好比你是卖衣服的,难道你卖出去的衣服一定就是最适合对方的”
“可是衣服不会造成危险,但应神”
“人生下来面对的就是无尽的风险,坐在家里还有可能被车子撞死,世上哪有一定的安全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这个道理我算是明白了,另外还有一点,是不是所有人找我请应神都必须答应,我是否应该有所拒绝呢”
“当然不是所有人,明显居心不良的人就不能请。”
“什么样的算是明显居心不良呢”
“比如说有的人想要从事犯罪的事,但不想被人知道,这就属于居心不良,你绝对不能为这样的人供养应神,否则会遭到报应的。”
“可如果他要是骗我供养了应神呢”
“那自然与你无关了,你就别纠结了,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从事供养应神的事儿而不得所愿吗轮到你身上还整天胡思乱想,你信不信我今天把话放出去,明天就会有一万个人来我这儿接手这事儿”宁陵生面无表情的道。
147、被吃掉的抢劫犯温暖的午后时光带走的玉佩第二更
这可不是他瞎说,因为从请应神这件事儿的性质上而言,这根本是一件可以把控人未来命运的“活儿”,做这件事毫不夸张的说就相当于获得了“神的权利”。所以当然有人乐意来做了。
于是我联系了“那边”的人请了一尊“男落目”。
再等待应神的过程中修建神庙的工程上马,这次倒也算是顺风顺水,很快就把地基给打了下去,当晚村委会就把第一笔款项打给了我们。
说实话我们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但有一件事情也很麻烦,那就是大量的现金保管问题。
我们毕竟是走乡串户的工程队,最近的存钱机构就是农村信用合作社,但是这种机构带有地域性质,一旦离开就要销账销户很麻烦,可是施工队里也没有专门存钱的地方,过去钱少。流动资金总共也就六七万块钱,陈升装包里天天带在身上倒也还行。
但现在的流动资金基本维持在三四十万左右。这就有点小麻烦了,存放在哪儿这成了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很快就造成了麻烦,我们从村委会结的第一笔工程款项是七万块,当天晚上我们几位“负责人”在宁陵生的帐篷里结算账目,忽然几把明晃晃的匕首戳进来把帐篷帆布划开,随后几根黑黝黝枪管杵进来对着我们。heiyaп
接着一个头戴丝袜的男人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他手里也拎着一杆锯了枪管的五连发猎枪。
“不好意思几位,路过贵宝地没了盘缠,只能来问老板借点了,我们只要钱不伤人,还请几位爷们搭把手啊。”他笑眯眯的道。
宁陵生没有丝毫犹豫,从脚旁边把当日结算剩余的十五万拿出来丢在他面前道:“缺钱了就拿去,只要别伤人就好。”
“这位老板果然爽快,我谢谢你了,他日如有机会一定报答今日救难之恩。”
“客气了。那我们这儿还有点事情要谈,几位请自便。”宁陵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人拎着钱出去了,随后从裂口杵进来的枪管也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我道:“宁哥,赶紧报警,估计他们还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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