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匪临走时顺手拿走了他的皮夹和手机。将他锁在了屋子里,直到抢匪跑了没影他才隔着窗户喊救命,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引起了一名路过男孩的注意,他能打电话给我们还得感谢这个男孩。
我安慰他道:“你也别难怪了,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诡物留在身边,很难说将来会遇到怎样的状况,破财免灾吧。”
他垂头丧气,默然不语。
这起案子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所以是郑春雷亲自带队来到现场,做了勘察之后有条不紊的安排警方追捕抢匪踪迹。而我们则陪着垂头丧气吴敏去警察局录口供。
之所以会垂头丧气不光是因为被抢,也是因为被骗了,吴敏自认为是个“老顽主”。被这次抢劫和骗局给伤了个底掉,所以有这个反应也正常,相对而言钱反而是次要的,主要是太丢面子了。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吴敏并没有在警察局说他被坑的事情,出了警局,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替罪犯隐瞒罪行,他叹了口气古董这行没有造假一说,买东西全凭眼力。”
“可他这不是真假的问题,而是裸的诈骗。咱们应该报警。”我道。
吴敏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我会成为别人笑柄的,你们几位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拜托大家了。”
吴敏这番话说的我是哭笑不得,哑巴亏吃到他这份上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两方人离开后我道:“早知道他也不用找我们了,真是倒霉透顶。”
宁陵生冷笑了一声道:“你真以为吴敏是自认倒霉了”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样”
“你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吴敏不把这事儿捅出去,回去后只要把箱子一封就能继续卖这张所谓的茄子树。若是捅出去了,他可就真砸在手里了。”
宁陵生是一句话点醒我,我道:“原来是这样。我确实”
“秦边,普通人有权利单纯,但是我们没有单纯的权利,所以你最好快点成熟起来。”宁陵生淡淡的道。
由于抢匪的手段极为业余,所以这案子破的并不复杂,很快几名抢匪就被抓捕归案,经过突击审讯,一幕令人惊叹的骗局浮出水面。
这幅画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但布局的人并非是吴敏的上家,而是那位大师的传人地址舒启卡,他利用了人的好奇心理。布了一场往复循环的骗局,在他的宣传下,所有人都因为惧怕画的诡异力量不敢打开箱子,所以居然就是一张白纸卖到今天。
吴敏只是这场骗局其中一位参与者而已,但仔细想这件事并不是茄子树出了问题,而是人的好奇心和贪婪心创造了这一场始终有下家接手的骗局,从这点来看舒启卡可能不是绘画高手,但他肯定是心理学的高手,甚至我认为在蒙德里安所有弟子中他是最不得宠,能力最差的一个,所以师父的真传一点都没有得到,只能以虚名来骗人上当,但在诱使人上当这点上做的是非常成功的。”
“是啊,如果这幅画真像传说中的那么邪门他屋子里的诡物肯定就被镇了,也不可能见到鬼魅了。”我道。
:“没错,抢劫犯李亚兰心怀叵测的进了他的屋子,但却在无意中驱散脏了东西,驱邪法器是他那把枪,吴敏只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茄子树肯定会有下家接手的,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这个秘密必将永远被人隐瞒下去,这就是舒启卡的高明之处。”
王殿臣听的是连连点头道:“还是大哥心理素质过硬,想的确实周全。”
“在我的心里做人的底线就是对人无害,所以舒启卡创造的这个百年骗局还是让它继续下去吧,这就是人生,吴敏付出四十五万,至少要赚回来四十五万,舒启卡创造的这场千年骗局我没有想过谴责,而是从心里觉得高明,任何事情做到了极致,即便是错事也值得敬佩。”
化名李亚兰的劫匪在被捕之后他的精神已经有点失常了,坐在那儿只要一走神就会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敲门,我没有敲门。”翻来覆去的说这句话。
陪着吴敏领回属于他的那些古董后,宁陵生告诉他真正成为诡物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张紫檀木床,这张床必然是用门板打造的,至于这张门板到底是何人所用宁陵生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茄子树这宗买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营销高手卖的其实只是一个概念,即便没有实物,他也能让毫无价值的白纸成为流传千古的名画,而舒启卡显然就是此道中的高手,论画的能力他在蒙德里安门下根本就不入流,但论推销的本领,这些绘画大师无一人能与之相比。
虽然抢劫案最终告破,吴敏也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但新一轮的麻烦又降临在他面前,因为他所拥有的那些古董确实有“气场”存在,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解决眼前的麻烦事,而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手段就是继续踅摸一件气场和诡物旗鼓相当的诡物,而这件事的难度在于两者间的气场必须基本相同,若是一方强于另一方,就不会有丝毫效果。
但诡物的气场并没有测量值,谁也不知道买来的诡物和他所收藏的那些古董相比孰强孰弱,所以只能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乱撞。
而这种以诡物镇诡物的手段并不是他首创,这门手段在诡物行里有个说法叫“阴阳对”。
这在诡物行当里算是常见的事情,经常有人为镇住邪器购配“阴阳对”。
而经过这些倒霉事情之后吴敏的运气似乎有了些许好转,很快有一个买家联系他,洽谈茄子树的收购事宜。
这人是个狂热的“奇画”收藏爱好者,他专门收藏世界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名画,茄子树早就在他的收购名单中了。
他是荷兰人,在当地拥有最大的时尚杂志,虽然算不上顶级富豪,但也是个富豪了,所以钱不是问题,之后吴敏以七十万的价格售出了这幅画。
做成这笔生意之后吴敏差点乐疯了,到并不是因为赚了钱,说实话总共三十万的差价,对他来说也不是啥大钱他高兴的是运气确实不错。
他经常担心命数运道会在生活中被自己收藏的那些诡物邪气影响,成为一个十足倒霉蛋,所以每当感受到自己好运加身时,他那种兴奋的心情不亚于中了一次五百万的彩票。
不过乐极是要生悲的,就在他拿到钱的当天就有一个叫林福斌的人找到了我们。
虽然有个中国名字,但林福斌却是个地道的英国人。
林福斌不但有个中国名字,而且普通话说的也很地道,他操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话道:“请问吴先生,画您已经出手了”
“不好意思,您来迟了一步,那画刚刚出去。”吴敏道,当时他正在请我们吃饭,是在饭桌上“接待”的林福斌,所以整个事件的前后我们全程观摩。
77、防诡害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哦,要这么说我来的那是刚刚好。”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
“哦,这话怎么说的”吴敏不解的道。
“道理很简单,这幅画每卖一次我就会从中抽取百分之二十的佣金,您得了七十万。那么轮到我这儿那就得是十四万了,感谢吴先生对我的帮助以及对这幅画的爱护。”
我们给他说的一头雾水道:“您这什么意思我卖的是属于我自己的画和您有什么关系”
这人四下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外人旁听才小声道:“实不相瞒,我是舒启卡的后人,这幅画我拥有绝对的版权,当然我并不反对你出售这幅画,但我享有版权费,你拿着我先人的遗物销售用以赚取经济利益,我当然要来分一杯羹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宁陵生只是猜出了这场局里一半的内容,所谓茄子树确实是舒启卡做的一场局,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场局直到今天舒启卡的后人依然通过这幅画攫取着利益。
吴敏不是傻瓜,当然清楚不给钱的后果。于是毫不犹豫的给他开了十四万的现金支票道:“钱给你,遇到你先人这样一个老奸巨猾对手我输的心服口服,这场骗局的技术含量实在太高,大奸大恶的也是能人。”
或许有人会批评吴敏的“价值观”,但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他所说的这句话其实是没错的,谁都希望生活在桃源之中,但这种乌托邦式的理想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堪一击,所以我赞同吴敏将十四万块钱交给了林福斌的做法,所以茄子树还将继续存在于人类社会中。
这笔生意了结后事情本来我以为能脱离这个圈子了。没想到第二天吴敏就联系了宁陵生,说是要引荐一个朋友给他认识,宁陵生最讨厌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于是再度“出动”我,虽然我很不希望出马,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山了。
在吴敏家我见到了他的朋友司马仲,他很关切的询问吴敏道:“你收了什么东西惹的这身麻烦”
“收的东西是一张画,但我感觉出状况的应该是我收的紫檀木床。”吴敏道。
“床的来历呢查清楚了没有”
“没法查了,是从一个富二代的手上买来的。卖主是屁都不懂的那类人。”吴敏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神情,想了想又道:“不过床的板材有些眉目了,应该是用门板做的。”
“门有说法吗”
“您是行家。还需要我说嘛,这肯定是一扇天地门。”吴敏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何所谓“天地门”,世上有三种房间称之为“阴宅”,除了坟墓还有摆放尸体超过七天的屋子,因为七日为还魂日,如果人死后超过七天,那么他的灵魂就会在尸体摆放的房间里流连不去,所以这间屋子也是阴宅的一种。
而第三种比较特殊,是修法问道之人居住的禅房。
无论是法、是术或是道,说白了都是活人妄图探寻虚妄世界的手段,所以这类人居住的屋子就是阴宅。而这三类屋子所装的大门就被称之为“天地门”,天地门就像是一处屏风,门外是普通的大千世界,门内则是一片阴森诡地,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薄薄一扇门板,里外情况却是千差万别。
这种门听着就渗人,做成物件后其中诡异状况可想而知。
司马仲微闭着眼摇了摇头道:“天地门可不是凡间之物,你弄了这样一个东西那必须得使上阴阳对的手段了,之前你也算帮过我,我这人受了别人的人情必须得还,这样吧,我那儿还有点东西,你可以选一样回去试试,如果有效,就等紫檀木床出手后再把物件还给我。”
“司马先生能在关键时施以援手,我真是感激不尽。”道。
之后吴敏给我做了介绍我才知道司马仲是临江市专门给人配阴阳对的人,能做这行的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必须是个具备相当实力的古董收藏家。必须有相当强大的人脉,这些人脉包括同样的古董玩家,和一些能摆平麻烦的“能人”。
不过这次司马仲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求见我们一面。
当然他要见的人其实是宁陵生,但他并不了解宁陵生的性格,所以碰了一个软钉子。
当然对我他也非常客气,说了很多仰慕的话,其实都是废话,我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他要能仰慕我那真是见鬼了。
但双拳不打笑脸人,我架不住他一顿劝酒外加漂亮话,答应引荐宁陵生给他认识。
当然我还不至于糊涂到直接就把司马仲带到宁陵生面前,我事先给宁陵生打了电话,得到他的同意后我才带司马仲去了我们居住的宾馆。
司马仲找到宁陵生的目的很简单,让他帮忙看看自己存放古董器物的房屋风水,他说的也极为客气,就差没跪下来了,宁陵生也不好推脱,就答应了。
司马仲行动极快,立马就让司机开出来带我们去了他家里。
司马仲在郊外买了块地皮自己盖的三层小洋楼,外表看说不好是那种风格,墙体是以暗绿色的玻璃为装饰,四四方方的屋体上架着一个三角尖顶的盖儿,我们分乘两辆车子,王殿臣指着他的房子道:“看风水的是个外国风水师,你们看这屋子是不是教堂的造型”
仔细一看还真是按教堂风格来的,我道:“难道这也能镇诡物气场”
“当然可以,一所具有宗教风格的屋子确实有驱邪避凶的作用。”
车子停在门口宁陵生对我两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可是想要在这行里做大,没有存货是不行的。”司马仲走过来道。
“那就不着急做大,一步步走得稳当点。”宁陵生笑道。
随后进了屋子,司马仲带我们下到负一层,只见此地四面都是钢铁铸成,我道:“司马先生,您这个地方真是太保险了,想要在这儿偷东西,用**都不成。”
司马仲得意的嘿嘿一笑道:“年轻人,这间屋子可不是用来防贼的,难道你不知道铁是可以屏蔽电磁的所以将诡物存放在铁铸成的空间里能够避免它们对上面的人产生影响。”
“这是您规避诡物气场的手段”
“没错,这是道士教我的法门,很管用。”司马仲用手敲了敲铁质的墙壁道。
通过狭长的金属走廊我们进入了一间堪比银行大型保险库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五排货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物,这些器物在外人眼里看来和古董没有区别,但全部都是诡物,司马仲将这里的东西分为五个大类分别是:瓷器、玉器、书画,雕像,其余大类。
司马仲道:“这里面有很多器物若非诡物,价值可用连城形容,真是可惜了。”他所言不虚,单是靠近入口的一尊元代青花瓷大罐价值恐怕就在千万以上。
看来司马仲果然是个大藏家,吴敏这样的人和他相比差距是巨大的,简直是天地之别。
而吴敏看着满屋的好东西那样子似乎连口水都要流淌下来,司马仲对他道:“你自己挑吧,看上哪一样我就借给你,不合适再回来换。”
这时我转到了“其它大类”的展架边,那上面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很多都是我闻所未闻的,而在这些稀奇古怪的货物堆里有一顶白色的“厨师帽”特别扎眼。
78、出血的瓦罐
而帽子上还用丹砂在一张黄表纸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这古怪的帽子上却贴着一句吉祥如意的话语,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
“怎么没见过这东西”司马仲走到我面前指着帽子缓缓道:“这在诡物行当里可是名气非常大的一件诡物,是白无常戴的帽子。”
“啊,坊间传闻的无常帽居然在您这儿”吴敏都傻了。目瞪口呆的问道。
“白无常是神话传说里的勾魂使者,现实世界居然有他的帽子这靠谱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了我的问题司马仲似乎有些错愕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要知道什么”
不等司马仲说话,:“秦边,你知道古玩这行里的老大、老二分别是谁吗”
“这行里还有老大、老二是自封的还是公推的”
他微微一笑道:“诡物古董这行的开山祖师爷是两位,一位名叫华表桂,一位名叫旁海篷,当时的社会上是没有鬼神之说的,人死如灯灭,没了也就没了,而华表桂是一名地头,负责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约相当于如今的乡派出所一名警员,有一天他管理的部落中一人上吊自杀了。按当时的规矩横死之人两天之内不能动弹,所以上级就派他去守着尸体。”
“那时的人没有鬼神意识,所以夜晚守着个死尸并不感觉害怕,不过人有三急,华表桂那天晚上吃坏了肚子,要上厕所,可又担心野物来啃食尸体,思来想去,华表桂想了一个点子。他点燃了一把祭拜死人的香插进死者的左手,如果有野物在附近出现,必然会畏惧香的火头不敢靠近。”
“做完这一切他就躲进一棵树后去方便了,随后一名外乡的商客从此地路过,这人就是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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