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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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有毒-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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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阎教授既无褒也无贬,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顾北北坐下。

    她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路提溜到嗓子眼。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起来回答,各自迥异,带着个人色彩,阎教授一一听取,却不加褒贬评价,只是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这堂课有些沉闷。

    “我并不想划分谁对谁错,选择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取决于所处环境,如果到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还要让人去逞强,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大家以后想来分布在各行各业,有各自的家庭和事业,背负的越多,决策起来困难就越多。只是教过的学生越多,难免到最后越多感慨和叹息,天真可爱变成了老成庄重,跟我一样,这就没意思了。”他耸了个肩。

    这番话引得哄堂大笑,一扫刚才压抑的氛围。

    “我很喜欢学生,所以留在学校教书,你们,还有你们的前辈,都让我感到活力,免使我暮气沉沉。与此同时我也不得不背负起责任感,你们这么优秀,来到这座学府,我时常会觉得压力大,如果这么优秀的你们在被送出学的时候成为劣质产品,其中一定有我的错。”

    顾北北心生阵阵酸涩。

    “修心,省心,收心。”他颇为语重心长,“我时常这么勉励自己,不让自己随波逐流,如果和绝大多数的人都一样了,那我就得反省自己了。大家抄作业,我也抄作业;大家抄论文,我也抄论文;大家工作抄袭,我也抄袭;大家不作为,我也不作为……总想着法不责众,最后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哎,说了这么多,又跑题了。”他一拍脑袋,“肯定又有人觉得这是一堆大而无用的空道理。”

    铃声响起来,他的最后几句话伴随着喧闹声响起,让人从凌乱吵嚷中分辨出来:“只是法律在外,道德在心,无论如何,希望无论如何大家都不要站到只有法律才能约束自己的地方。别忘了自己是谁,别忘了自己想是谁。下课!”

    铃声停了。

    顾北北追出去的时候,阎教授已经走得有点远了。他脚程快,顾北北飞快的从人流中寻找缝隙钻过去,才跟上他的脚步:“阎教授!”

    “欸!”阎教授应声转身,看到是顾北北,脸上的笑意不减,“是你啊。”

    “昨晚的事,谢谢您。”顾北北道。

    “边走边说,别被撞倒了。”人流量太大,又吵,阎教授示意先下楼。

    顾北北尾随其后,她本来想道谢后请阎教授吃顿饭,可现在的情况,有点开不了口。

    “你师母在家里做了饭,要不要去尝尝她的手艺?”阎教授在前面大刀阔步,忽地停下来问顾北北。

    “啊?”顾北北楞了一下忙道,“还是不要了。”

    “看不上你师母手艺?我想起来了,你爸爸做菜特别好。”阎教授笑的像一只猫,眼神里都带着戏谑的光芒,“走吧,她肯定会高兴见到你的,我太太手艺都是跟你爸学的,她到现在都时不时的提起来,每到这时候都会指责我懒,连饭也不会做。”

    顾北北失笑,这样的老师让人感觉十分亲切,正如推崇的人有一天从高处俯就,让人心中催生出感动来。

    “那边叨扰了。”她笑着说。

    “假客气。”阎教授云淡风轻的戳穿顾北北这副假象,继而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的顾北北不免先是受到会心一击,然后瞠目结舌,感慨自己一年轻人尚且不如花甲老人走得快,心中不自觉便感到悲愤。

    她行进时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之前仿佛从未听过这位老师的大名,只因为父亲对老师的表述,从来不是恭恭敬敬的“阎老师”“阎教授”,而是“那老头”,或者“骗我输了几局然后教人做饭”这类近乎抱怨的语气,她那时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完全没有听出抱怨后面的怀念,以及辜负师恩的愧疚。

    对故人的闭口不谈,也许包含着难以言说的感情吧。

    阎老师在校内有分配的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他和老伴完全够住,因为老伴身体缘故,两人没有子嗣,对于孩子又喜欢,双双就职于大学,在象牙塔呆了一辈子,身上难免带上了些老顽童的气息。

    “回来啦,菜还没有做好,等会啦!”门刚打开,未见人影,便听到喊声。

    阎老师脸上带着回家之后的惬意笑容,扬声回她:“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顾北北看到阎太太从厨房探出头来,她应该年逾六十,看上去却仿佛只有五十岁,或许是常年带笑容,眼角有非常明显的鱼尾纹,“啊,来客人了。”

    “她是顾钊的女儿。”阎老师解释时候声音平平,却带着笑意。

    “啊呀。”阎太太惊呼,“那我的菜可拿不出手了。”

    “没有关系的,我不挑食。”顾北北连忙摆手,“我来帮您吧。”

    阎太太听她是顾钊的女儿,便不客气起来,大抵因她是故人之子,这时候客气反倒是有了距离。顾北北进厨房后发现阎太太果真不客气,饭菜何止没好,连锅都没有下,看菜切的零碎,便知道大约她是没有厨艺天赋的,便笑着动手,整理了流程,压缩时间。

    阎太太看她动作娴熟,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只能在一旁问话:“你在家里时常做菜?”

    “一半一半,我和我爸轮流上灶台。”顾北北解释道。

    “那也是蛮辛苦的。”阎太太评价,“顾钊真狠心,怎么舍得让闺女进厨房呢?”

    “他怕我以后什么都不会,把自己委屈了。”顾北北笑意盎然,觉得这里很有家的味道,那种不加掩饰的关心,“他觉得想要吃好的,还是要自己动手,自己总归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倒是他的风格。”阎太太将炒好的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

    不一会儿,三人都落座。

    阎太太道:“我昨天看老头子在上网,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问他之后,才知道你的事情,也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该做的事,不然不是枉为人儿女吗。”顾北北道。

    “我以前看《新编》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觉得风格特别熟悉,和她还吵了一架。”阎老师指了指身旁的太太,“我说前后风格不统一,她非说故事结构一致。” 



第34章 蠢糊涂蛋

    “结果导致世界第三次大战爆发。”阎太太还嘴,“谁断章取义管窥蠡测?我记得我明明说过,后三分之一本写的刻意,看的出来是竭力临摹,不得其神徒有其形,你是不是把这句话给忘了?”

    “我哪里有忘?我说风格有出入,你说结构一致,我们两个吵的主题都不一样,你要强行说不是,我哪里有插话的份儿?”

    “明明是你无理取闹好不好?”两人掐起来颇有种王不见王的感觉,“你还真是有政客的觉悟,一旦理亏,立刻掐播,顾左右而言其他。之前讲架构,明明说出来一二三点,你不服输,非要说风格不统一,明明在讨论骨架,却非要扯到血肉填进去是不是柴是不是涩,骨科医生和屠宰场屠夫,那能一样吗?庖丁会解牛,你让他给你刮骨疗伤,areyoukidding?”

    阎太太当年和阎老师一同出国,阎老师读硕士博士,她便在一边陪读,两人总是一起上图书馆,你读你的,我读我的,结果每次回到家,只要交流,最后总归会这样吵起来,谁也不肯让步,为了争出胜负,旁征博引,亦或者偷换概念,无所不用其极,吵了近四十年,完全没有把关系给吵爆,反倒是感情越来越好。

    毕竟人都有斗气,且限量,在这上面争执完了,生活便只剩下一团和气,又怎么会伤感情呢?

    “……no。”阎老师完败,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高傲的脑袋,“好了,吃饭吧。”

    阎太太做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之后把这一切完全抛在脑后,三人大快朵颐,顾北北心中颇为艳羡这样的感情生活,有口角是有值得争的地方,倘若完全相敬如宾,和和气气,多半会像父母那样,貌合神离,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真是和你父亲完全不像。”吃过饭后,阎太太拉着顾北北到客厅的沙发那边坐下聊天,她的神色中带着怀念,很快回神过来,问顾北北,“这会戳到你的伤心事吗?”

    “不会,”顾北北摇头,“我早已习惯了。”

    “啊,这句话可以给所有事情做注释,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生和死都是这样猝不及防,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好在大家都比较争气,活出了自己的精彩。”阎太太换了个话题,“他想必没有告诉你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吧。”

    “完全没有。”顾北北确实对父亲早些年一无所知——就像儿女只参与父母后半生一样,她也只了解父亲的这半部分人生,至于早年的生活,倘使隐瞒,那她更是无从知晓,因为她没有爷爷奶奶,不会有人告诉她,后来看起来睿智恬淡、安贫乐道的父亲,早年会不会也有尿床这样啼笑是非的窘事。

    “我们认识他认识的早,那时候他要中考,成绩一塌糊涂,每天打架斗殴,像混混。”阎太太微笑,“他从小被遗弃,后来一个老人收养了他,到他十多岁的时候,老人去世了,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愤世嫉俗的时候像个刺猬。他每天不上课,在街上游荡,和人下象棋赌钱,赢了钱就去吃吃喝喝。我先生看不过眼,和他下棋打赌,他输一盘就去好好上学,输两盘就指定他上指定高中,输五盘就上指定大学。他虽然混,性子却倔的厉害,梗着脖子就和我先生下棋。我先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赢了他,然后装作不费吹灰之力,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就那点微末小伎俩就以为自己顶天立地了。先生刻薄毒舌,骂的他狗血淋头,虽然知道是激将法,我当时还是不忍听了。他守信用,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真的去老老实实上学了。你是完全想不到那么一个混球,后来居然变得风度翩翩,知识渊博,简直像是魔术一样神奇,他完全换了一个人。”

    顾北北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我这个老房子,都差点着火——我先生也因此生了醋意。那时候他来了燕大,我和先生在这里教学,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他当了四年风云人物,又上了朋友的研究生,本来我先生想让他留校,最后他却执意离开,甚至没有道别,就一无所踪。”阎太太叹气,“当时他生气极了,觉得自己交了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两个因此吵了一架,后来便想,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过了很久才渐渐明白,我们的生活方式,对他来说并不合适,那些热切,最后也给了他很大压力。”

    她轻轻叹气,以手扶额,看起来有些伤心疲惫。顾北北心想父亲真是造孽,但心中又不禁为他开解,只能将话斟酌着说:“我想爸爸或许是想过和解的,只是当他想要和解的时候,病痛缠身,那时再来,平白给人添了苦楚。”

    “好孩子,你不用给他开解了,我们都明白的。”阎太太将鬓角的头发顺到耳后,展颜道,“你能来这里,我已经很高兴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就是我们最大的安慰了。”

    顾北北有点想哭,阎太太看到把别人说哭了,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抽纸巾一边自责,“你看我,嘴碎,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把人说哭了,真是。”

    “我只是高兴,阎老师。”顾北北哽咽道,“很久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话,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世界把他遗忘了,只剩我自己还记得。逝去的人难道就该被遗忘,默默无闻的难道就该被欺凌?”

    “傻孩子,怎么会呢?”阎太太给她擦眼泪,“你记得,我记得,他记得,你父亲曾经的读者记得,怎么会被忘?”

    “哟,怎么掉金豆了?眼泪不值钱啊,丢这么多。”阎老师这时候进来,看见此景,开口调侃。

    “这孩子想太多了。”阎太太摇头,“估计是被那个案子给气的。要我我也气,什么叫拿死人炒作?这话也太难听了,那个叫居咸的有名,其他人就是蹭他的名气?笑话,什么叫名气?一时间被捧的好好在上,就好像把众生踩在脚下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大口气,一个呼吸就把孙猴儿给吹到十万八千里外了,这种人,怎么写出来的书?以为拥笃者有点名气,说的话就句句是真理了。”

    “夫人息怒。”阎老师看到自家太太火蹭蹭往上冒,急忙过来顺毛,“你气什么,气坏了伤身。”

    “唉,我这不是为顾钊叹气么。”阎太太摇头,“你说他,容易么?当初去那么个小城市,也是想潜心写点东西出来吧,到最后,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我是气不过啊。”

    “您别生气了。”顾北北拉着阎太太的手,说着贴心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他告倒的,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还剩点勇气,就能往前冲。”

    “我不是怕,我就是心疼。”阎太太道,“天天看那些报道,看的我都怀疑人生了。”

    “你这老太婆怀疑什么人生,有什么好怀疑的,走好自己的路,问心无愧就是。”阎老师一哂,起身拿起了紫砂壶,往厨房走去,客厅里只听到他的声音,“人还是那些人,事还是那些事,只是从前在人和人之间说,现在拿到明面上来说,这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就会慢慢解决,急啊躁啊都没用。饭一口一口吃,事情一件一件做。”

    “你这老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人家辛辛苦苦,太阳底下奔波,合着就你嘴里一句慢慢解决,轻飘飘就把人家受的罪一笔带过?你个……”阎太太及时收住嘴,讪讪的看了从厨房出来的老伴,想起来要给他留半分薄面,不好把剩下那四字说出来。

    蠢糊涂蛋。

    顾北北方才还想哭,这会儿不得不破涕而笑,“您两位行行好,再为这事儿斗嘴,我都要折寿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你的后盾就行。”阎太太掀过这一页,三人喝茶时又聊了些其他的,顾北北一一回答长辈提出来的问题,最后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言道下回会上门拜访。

    “在学校有什么问题,找我或者你阎老师都行,这是我电话,没事的话,打个电话,报声平安。”阎太太好客,将顾北北送到楼下,一面相送一边叮嘱,可爱极了。

    顾北北有些恋恋不舍的挥手,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勇气,前行的路好像也没有那么坎坷崎岖让人觉得孤独了。的确,这世上有东西让人气,让人恨,但也有人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时便会觉得世界又可爱了几分。

    回去之后便看到暴暴龙在客厅踱步,一副将要喷火的样子,顾北北好奇,“你怎么了?”

    “碰到件恶心事。”暴暴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失望。”

    “你说说,我当一回你的垃圾桶。”顾北北心情好,坐到她旁边,一副正襟危坐等你交代的样子,“来吧。” 



第35章 缺钱

    “我以前不是喜欢一个作者么,我这段时间不是开了篇文么,结果被高级仿梗了,我这篇还在连载啊,连载啊!她能要点脸吗?你知道我看她的文的时候,那种吃了苍蝇的心情吗?”

    “你去告她啊。”顾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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