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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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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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原来如此。”蓝实终于开口了,笑着摆摆手道,“放心,不妨事的,不过是惊恐,又急火攻心,一时气血相冲才昏了过去。病人平日里就心思重,心里存的事儿多,如今生了孩子,心里想的事儿更多,若是又遇上外因,难免会积攒到一起突然发作出来。”

    苗翠花低头闷笑,你直接说她小心眼爱算计不行么?话说,你们做大夫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拐弯抹角的啊。

    听说并不严重,苗富贵的心才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但终究还是不放心,看看刘荷花,又看看蓝实,不确定的问:“那她……那她现在这样儿?”

    “且让我为她施上几针,定能让她尽快醒来。”

    又要扎针了么?苗翠花的眼睛亮了,先前那朵白莲花在街上几针扎得她不得不醒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刘荷花了。

    不过,看着蓝实在刘荷花身上扎了几针后,她又有点犯糊涂了,似乎蓝实扎的位置跟白蔹扎的不是一处啊。

    唔,也罢,是不是一处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疗效如何。

    “莫急,定会醒来的。”蓝实是这屋里唯一还能笑出来的人了,尤其是看到苗翠花那脸上不时闪过的期盼与狡黠,他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打从在铺子里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预感,这个姑娘很有趣,一定很有趣。虽然听她跟郭叔说话时字字句句都透着可怜,可他就是觉得这姑娘并不如她口中所说的哪般凄惨。

    或者说,身世确实是可怜的,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怜的人。

    这一路走来,他越来越确信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听说她头上的伤是由白蔹处置的,他就更觉有趣了。明明白记更近一些,她为何要舍近求远?提及白蔹的时候,她为什么是那种气恼又无奈的神情?看来,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无趣了。

    “蓝少爷,她怎么还不醒?”别人等得下去,苗富贵等不下去了,都扎了半天针了,怎么荷花还不醒来,这个小子不会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吧。

    “莫急,莫急。”蓝实不紧不慢的轻捻着那几根银针,将针一根根收了回来。

    苗翠花也有点纳闷了,她确信蓝实不会只是在刘荷花身上戳着玩,一定是使了某种手段才对,可刘荷花难道就那么扛得住,竟然忍了过去?

    还没等苗翠花想出个结果来,就见刘荷花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苗富贵惊喜的唤道:“荷花,你可算醒了!”

    可人家刘荷花压根没心思理会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苗翠花后,涨红了脸低声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可把苗富贵吓了一跳,愣了愣神,他诧异的问:“你这是咋了,哪里不舒坦?是不是身上疼?还是头疼?疼就说出来,正好有大夫在。”

    “我不疼,哪儿都不疼,都给我出去!出去!”刘荷花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哟,你这是谁惯的脾气?两眼一翻说倒就倒,人家大夫跑老远来弄醒你,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苗张氏心里可都是怒火,这个不省事的儿媳妇,一天到我折腾出多少麻烦来啊,这会儿竟然还在这里撒泼。

    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又去打量蓝实。

    刘荷花是个要面子的女人,生怕外人说她不贤惠,绝不会当着外人撒泼的。可如今,刘荷花却当着外人,而且是个年轻公子的面这样不顾颜面的吼叫,指定跟刚才扎的那几针有关。

    难不成,那几个穴位的学名叫做“本性暴露‘穴”?有这种穴位么?

    不过,刘荷花赶人出门,那就一定不能出去才对。苗翠花笑了笑,一脸关切的说:“娘,你这是怎么了,大家伙都担心着你呢……”

    她话未说完,刘荷花就尖叫:“都给我出去,滚滚滚——”

    还没吼完,她声音戛然而止,本来就涨红的脸上,此刻更是红的几乎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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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mcj221的打赏~

    话说,谁能知道咱荷花女士怎么了? 



29 洗床单

    苗富贵满心紧张,见老婆这样,心都快停跳了,搞得苗翠花都有点不适应了——这个时代的医术,对脑梗心梗这种病,有办法么?

    “荷花,你没事儿吧?你……你可别吓我……”苗富贵战战兢兢的上前两步,想碰又不敢碰,就那么看着刘荷花。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转身怒瞪蓝实:“你把她怎么着了,她怎么成了这样子?!”

    ……喂,你这话问的也太歧义了吧,人家一帅哥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你媳妇怎么着啊?就算是怎么着,那也是怎么着我这个标准的萝莉,未来的美女好么?苗翠花低着头,冲无辜的大地翻了个白眼。

    反观蓝实,脸上半点怒意都没有,笑了笑说:“大叔放心,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有些许小事要解决而已。”说着,他转向刘荷花,“是吧?”

    刘荷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涨红着脸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没错,就是这样,你们都先出去。”

    苗富贵不放心,接连追问几次后,几乎惹得刘荷花再次发飙,这才三步一回头的出去了。

    这要是离了媳妇,还能活么?苗翠花一路都是低着头出去的,因为她实在是怕自己笑出来啊——苗张氏的脸都铁青一片了。

    她能不怒么,这是她儿子,虽说没法儿跟老三比,可好歹是她长子。结果呢,竟然被个媳妇拿捏的死死的,在外人跟前也是为着媳妇团团转,丢不丢人?

    当然,苗富贵是肯定不觉得丢人的,他这是体贴老婆嘛。

    “富贵,你给我过来。”

    一出来门,苗张氏就把儿子叫一边去了,不用问,指定是指导他如何正确的与妻子相处呢。

    苗翠花瞥了眼牵着小孙子的李婆子,扭过头去跟蓝实搭话去了。

    放着个帅哥不搭讪,她干嘛去搭讪一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婆子?

    “她么,身体并无大碍。”听苗翠花问自己是如何令刘荷花醒来的,蓝实脸上的笑容更盛,轻挠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只可惜给姑娘添了麻烦,明日怕是要洗床单呢。”

    洗床单?苗翠花的嘴角略微抽动了几下,果然是中了她的猜测么。刚才刘荷花那异常的反应,以及蓝实事先的问话,就让她觉得有点诡异,可她没想到蓝实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再怎么说,刘荷花也是个女人啊。当着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外人尤其是外来帅哥的面,倒在尿水之中,估计刘荷花这辈子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这可真是个有效且应用广泛的治疗手段啊。

    随后,苗翠花就笑不出来了。

    喵的,刘荷花尿了一床,蓝实拍拍屁股走了,到头来是她善后啊摔!

    一想到要收拾刘荷花那残局,苗翠花就忍不住哀怨的看向了蓝实:“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怎么,不觉得解气么?”蓝实冲苗翠花挤挤眼睛,那脸上的笑容别提多促狭了,“我这是在帮你哟。”

    “是么,那我得谢谢啊。”苗翠花撇撇嘴,继续哀怨脸,“你要是能帮我把床单洗了,那我就更谢谢你了。”

    闻言,蓝实面露为难:“这个……男女授受不亲,你后母用过的东西,我怎能碰呢?”

    靠,你几针下去把人给扎**了怎么不说!

    不过,苗翠花考虑问题还是太乐观了。

    屋里头,刘荷花咬牙切齿的瞪视着床上那一滩污渍,以及刚换下来的衣裳,丢在地上的被褥。如果不是知道苗翠花向来跟外人没什么来往,与这个蓝记的少东家也不认识的话,她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苗翠花安排好的。可她怎么想,苗翠花也没那本事支使一个富家公子,这才打消了疑虑。

    蓝实给她用针的时候,她当然是有知觉的,但只觉得微微一麻,并不疼痛,便只当做是普通针法,只为唤醒她而已。可拔了针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尴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偏一屋子人都挤在床前头,让她想起身都不方便。甚至,她根本不敢起身,她怕自己刚一动弹,好不容易坚持了半天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会随之失守。

    可惜,坚持到最后,终究还是失守了。顿时,滚滚黄河东逝水……

    真是不顺,一天比一天不顺,都是那死丫头闹的!气死她了。刘荷花总觉得自己跟苗翠花犯冲,只要苗翠花在,她就没一天没一件事儿是顺心的。

    尤其是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又不能洗澡,一想到身上沾了那些东西,她就想吐。

    “翠花,翠花,你过来一下。”

    屋里传出了温柔的呼唤声,跟刚才的歇斯底里大不相同。

    苗翠花再次哀怨的看了眼蓝实:“你看,我要去洗床单了。”

    “姑娘保重,我要与你父亲讨诊金去了。”蓝实笑嘻嘻的指了指一旁拧着眉头的苗富贵,压低声音道,“以后有这种生意,尽管来找我。”

    好吧,能这么摆刘荷花一道也不错,难得能看刘荷花如此失态。尤其是,还顺道够到上一个知趣的帅哥。

    走到站在一边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李婆子身边时,苗翠花停下了脚步,冲李婆子笑笑,低声道:“李奶奶,你别生气,我爹是个好人,我奶奶也是个好人。桃花姨她都是趁着我爹不在家时来我家的,我娘她跟桃花姨说话时,都把我跟我弟赶一边去,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啥……”说完,她有些畏惧的看看屋门,苦着脸哀求,“我是看小宝弟弟没了娘怪可怜的,我弟弟他当初也是小小的就没了娘……我跟你说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

    李婆子点点头,眼睛就转开了。

    有啥话不能当面说,要把人都赶开了才说?刘桃花干嘛非要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来,她来跟刘荷花商量啥呢?要不说这姊妹俩一个好东西都没有呢,呸!早晚这一个也得跟汉子跑了。

    笑眯眯的甩着手,苗翠花推门进屋。

    “去,把这些都给我洗了,洗干净点!”坐在一边铺着毯子的椅子上,刘荷花抱着大财,指着地上那一滩衣裳床单说道,看看床上,又一脸嫌恶的说,“还有这床,这被子,都给我换新的铺上,换下来的都拆了洗干净晾上!”

    晾?晾你妹。苗翠花抿抿嘴,阴笑一声,低头去拖地上那一摊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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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做戏做全套

    冷不丁瞧见那样的冷笑,刘荷花心里咯噔了一声,她又想起当初苗翠花说过的话——既然都要死,还分什么早晚,不如我先送了大福大财走,省得他们受苦。

    当初她还有点怀疑,怀疑是不是死丫头故意吓唬她,可想到死丫头昨儿竟然真敢一头往墙上撞,她就没办法当成是吓唬自己。

    “你……你等等!”见苗翠花已经要出门了,刘荷花连忙喊道,“你先回来!”

    苗翠花拉长了一张脸,拜托你啊,你这屋里都臭成什么样儿了,还回去,回去干吗,伺候你大号么?

    见叫不来人,刘荷花急了,起身就追过去,扶着套间小门的门框唤道:“翠花,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啥话不能等我把这堆东西丢出去再说?”苗翠花直接翻给刘荷花一个白眼,“你这屋里臭死个人了,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刘荷花闻言,肚子里头那怒火差点直接烧光理智,幸好她还记得门开着,嗓门略大一点就能传到邻居耳朵里去,这才强忍下来。同时,她真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死丫头是中邪了么,这段日子越来越嚣张了。还是说,这胡同里有谁闲着没事乱挑唆了?

    可恼火归恼火,她还是得先把苗翠花拦下啊。

    “好翠花,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

    哟,你这是在说软话么?苗翠花忍不住挑了挑眉,恐怕自打刘荷花进门这么些年来,这是刘荷花头次真心实意的对她,或者说对苗翠花这个人,说这么客气的话。

    就冲这个,她得给刘荷花个面子。

    见苗翠花终于丢开手里的东西走回来,刘荷花松了口气,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气恼的抿了抿唇,移开视线不去看苗翠花,嘴里飞快的说道:“翠花,这么些年来,娘对你咋样,你心里也清楚吧?虽说我是后娘,可我这些年没打过你没骂过你,比那些丧天良的后娘好多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嚼舌根子了,你这几天老跟我过不去,可我得跟你说明白,咱们才是一家人呢,我对你没坏心。还有,昨儿你说怕你桃花姨卖了你,那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娘真有这心,你爹也不能点头不是?如今你也见了,你桃花姨突然没了影子,连我都不知道她跑哪去了,她先前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可别想岔了,娘怎么会卖了你?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娘的话,你可得听进去。”

    矮油,这是要打亲情牌么。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纳闷的看着刘荷花,这女人是怎么了,突然变了个画风,她好不习惯啊。

    从刘荷花的神色中,苗翠花看到了一丝紧张。这就怪了,苗翠花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她没什么妨碍就是了,反正刘荷花现在坐月子不能出门,能为刘荷花奔走的刘桃花也追求自己的桃花去了,目前暂时很安稳。确定了这一点,苗翠花冲刘荷花咧嘴一笑:“娘,你放心,我最懂事了,我干活去啦。”

    说完,她拔腿就跑。

    喵的,这屋里臭气熏天,苗富贵竟然还能每天都迫不及待的进来找他老婆,这绝壁是真爱啊。

    屋里头,刘荷花攥紧了拳头,目光阴狠的盯着门口微微晃动的门帘子。

    死丫头不能留了,越留越大,越留越难对付,天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事儿来。这个家一共就这么点儿东西,大福大财两个分就够紧巴了,再多一个翠峰,根本就不够分。要是死丫头留在家里,指定是要帮着翠峰的,不能留。

    苗翠花拖着床单衣裳出来,院子里已经清静下来了,李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蓝实刚要出门,见她看过来,冲她用力挥了挥手。

    笑得一脸灿烂的,估计兜里装的铜子儿分量不轻。唉,帅哥啊,今日你离去,何日再归来?闲着没事儿多来溜达溜达,也好让我养养眼啊,身为一个大夫,你要负责我的眼部保健。再次长叹一口气,苗翠花只差抓块抹布在那里摇晃几下,顺便送上一句——大爷,有空常来玩。

    “看啥看,还不洗衣裳去!”苗富贵回过身来,见苗翠花站在那里,立刻吼了一声。

    洗你妹。苗翠花撇嘴,拖着东西到了水桶边,开始往盆里舀水。

    见状,苗翠峰忙从屋里出来,伸手去拿脏衣裳:“姐,我帮你洗。”

    动作干脆直接,绝不是装模作样的试探。

    苗翠花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拦住了苗翠峰,摇头笑道:“哪里轮到你来洗了,边儿坐着去。”她弟弟的手是抓笔杆子写锦绣文章的,可不是用来洗沾了那女人某种不明成分液体的床单衣裳,恩,如果可以的话,洗洗他自己的衣裳是应该的。

    话说回来,真是没见过这么懂事招人疼的孩子,才十岁的小男孩而已。十岁的小孩能怎样?在现代才不过是三年级,别说帮忙干活洗衣裳了,能老老实实的刷个碗的都难找。

    果然是苦难会令人成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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