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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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诗歌-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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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粗暴地拽着一个对上了眼的少女的手臂,那条手臂细得难以置信,上面布满还没愈合的伤痕,几乎可以见骨。看着少女惊骇异常的面孔,男人笑声越发高了起来,癫狂的颤音充斥着。

    就在这时……

    “求求你放过那个孩子吧!”

    沙哑的呼喊从另一侧的地牢传来,那是一个面容凄惨的妇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留着洗不去的施暴痕迹。看她的脸型,和那个被抓住的少女有几分相似——有可能她就是那个少女的母亲吧。

    可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她,又怎么能拯救自己的孩子呢?

    男人嗤笑着,仿佛是刻意要让妇人绝望一般,他从腰后取出一只巨大的马鞭,比划着想要向少女的脸上挥去。

    莉琪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愚蠢的血与暴力……”

    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记忆,她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无论他看到了什么,也无法做出相对的反应。这是沉淀在这片土地中的记忆碎片,还是某个侥幸逃生的人在缅怀过往悲惨的经历呢?

    可是她突然说话了:“蠢死了……”

    并非是莉琪,说话的这个“视角”的主人——同时也是这份记忆的主人。莉琪明显的感受到了视角的移动。可想而知,他或者她在执行又一次的行动,一次又一次的挖掘出埋藏在记忆之海深处的片段。

    “是谁!”

    听见说话声的男人将手边的少女甩到一边,用蜡烛查看着周围。但是地下室里只有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他确认着他们的样子,一边怒问“谁在说话?”。黑暗模糊了他的感官,他只能一个又一个地找着。

    就在这时,趁着他背朝着自己的时候,视角的主人动了起来,抄着一块散落在地的砖块狠狠砸向了背过身去的男人。

    啪的一声,砖块准确无误的命中了目标的后脑勺,可是他瘦弱的胳膊怎么可能对成年人造成有效的伤害呢?只见男人摇晃了一下,砖石的冲击感让他受到了一点冲击,但他很快就回手用力的将马鞭甩向了他。

    瞬间,浊流般的水吞没了左半边的眼睛——不,那应该是赤红的血海。灼热的钝痛烧灼着感官,男人随意的回手一击也不知打到了哪里,倾注而下的血流模糊了眼睛,视界瞬间消失在赤红色海洋的深处。

    “你们想干什么!”

    视线暗转,依稀能听见那男人的嚎叫。

    “集合我们的力量,逃离由那个男人制造的地狱,然后……找到新的容身之处。”视线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耳畔还在响着几人的私语,“也许等待我们的是死与绝望,但是只要在尽头还有一点点希望……”

    莱恩斯特同学!喂、莱恩斯特同学!

    听到了某人在呼唤的声音,从这样的梦里,莉琪醒了过来。沉浸在梦境的遗留中,莉琪感觉自己还在痛苦的颤抖,左边眼睛处传来火辣辣的幻痛,着应该是刚才在梦里将自己带入了那个视角的主人,对他的疼痛有所共感吧。

    真是个让人不快的梦境……莉琪勉强睁开半边眼睛,呻吟着抬起头来,米欧?迪斯塔德的脑袋正凑在她跟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朋友

    莉琪讨厌处理人际关系。

    身处于群体之中,所作所为都要顾及到别人的想法,只要稍微表现得特立独行一点,就会遭到非议的白眼。她认为,与其事后才因为不合群遭到排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假情假意的打成一片。

    确切的说,她讨厌的是处于人际关系的连锁中,直接的关系她可以尽全力撇下,可是间接的连接就由不得她做主了。莉琪不擅长应付这种单方面的关系,尤其是那些并非以她为目标的关系更让她无所适从。

    也许是性格使然,她尖酸刻薄的话语与傲岸不驯的态度总会惹得大部分人发怒。对于此,她往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被别人提出意见时,她总会用更加刻薄的态度反唇相讥,堵得对方无话可说。

    并非不会看别人的脸色,事实上,她很容易从别人的眼神推测出对方的想法,也常从一些细微的表现上看出他们的破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为了和别人好好相处而刻意去迎合对方的心理。

    莉琪一向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并非群体的一部分。这样的直接表现就是,当她身处集体中时,总会刻意将自己孤立起来——不言不语,如装饰物般融入背景之中,存在感相当薄弱。

    她总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离群索居的个体,嘴巴上也念叨着“如果没有必要,就不去建立过多的联系”这类的话语。她就像是个幽体一样,看起来好像就在面前,但是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在角落里。

    因此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那种没打什么算盘就主动贴上来的人——尤其是米欧?迪斯塔德。这个唠唠叨叨的小姑娘似乎就只是想和莉琪交个朋友,但一说起话来就没个头的她。总是让莉琪感到异常的疲惫。

    现在她正在米欧?迪斯塔德的搀扶下前往理论系大楼附近的医务室,午后的阳光洒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走廊上。装饰用的干花散发出轻微的香味,让人的神经变得放松,隐隐作痛的眼睛也舒缓了一点。

    刚才那场惹人不快的梦境让她陷入了恍惚中,沉浸在梦境中时发出的喘息与呓语似乎有些惊扰到了周围的同学。不一会,班级中的人都以为“体弱多病”的她旧病复发了,就连讲台上的梅贝尔都慌了手脚。

    不是生病,只不过睡昏了头而已……这么说,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吧。毕竟触碰到她额头的人都被她低的吓人的体温吓到了,过低的体温与微薄的呼吸让她简直就像是处于随时就要死于非命的状态一样。

    “我只不过是睡迷糊了而已……这样就要送去治疗。梅贝尔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不情不愿的走在廊下,莉琪边走边发着牢骚,“如果随便一个做噩梦的人都要送去治疗,那城里的所有医院都要被人填满了。”

    米欧?迪斯塔德把她唤醒之后,班级内的混乱也稍微缓和了。当她自告奋勇的要带莉琪去医务室休息,当即得到了全班的一致赞同。她本想以自己不过是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可当时的气氛根本没有人听得下她的话……

    所谓少数服从多数,实质上无异于以多数派的力量压迫个人的意见——这也是莉琪讨厌在集体内行动的原因。被各种各有“理所当然”的事物半强制的束缚,丧失了作为个体应有的自主性。

    轻轻笑了几声。米欧?迪斯塔德用轻松的语气说:“这说明梅贝尔小姐关心你啊。再说,她毕竟班级的负责人,如果有学生因为身体不适而倒下了,她可要承担责任的。到那时她的处境就很麻烦了。”

    对于莉琪反对的态度。米欧?迪斯塔德显得已经习惯了。看着莉琪来到理论系一年三班上这几天的表现,她感觉自己已经摸清楚了莉琪的性格。在她的眼中,莉琪不过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同龄人而已。

    莉琪也许没有注意到。她这几天表演出的形象比计划中的更加孤僻——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说话,如果没有必要就不交流……一切行动都以事情的“必要性”为出发点进行考虑。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其他人。

    “不如你就这样想吧……”米欧?迪斯塔德走在前面,蹦跳着转了个圈回过身对莉琪说。“现在是大家都要闷在教室里的时间,你却可以用自己身体不舒服这个理由出来,某个意义上不是赚到了吗?”

    比起莉琪这个必须被送到医务室休息的正主,米欧?迪斯塔德明显更享受自己获得的休息时间。如果不是两旁的教室里还有其他班级的课程,这个唠唠叨叨的小姑娘肯定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了。

    沉着一张脸的莉琪立刻反驳道:“否,我不认为这有一分钱是赚到了……反倒不如说这样是浪费了金钱。在理论系学习一年的学费等的上柯特六个月的工资,这样昂贵的课程随意放弃无疑是一种浪费。”

    这些话虽然是一种正论,不过由上课睡觉还让全班陷入了混乱的莉琪口中说出就显得毫无说服力了。显然米欧?迪斯塔德也没把莉琪说的这些话当做一回事,只是用一阵清脆的笑声随意敷衍过去。

    “莱恩斯特同学,你还真是不可思议啊。”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理论系大楼之外,米欧?迪斯塔德说话也变得大声了一点,“明明外表一副特立独行的样子,却总像是在遵守着什么规则一样。”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撒到她的头发上,在她棕色的头发上留下斑驳的印痕。青春的活力仿佛存在于她身上的每一处。

    “着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为什么要去按照别人的想法来决定我的所作所为呢。话说回来,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或者说,只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人你就能断言我是怎样的人吗?”

    莉琪不满的反驳道,冷彻的话语就算是在盛夏也让人感到寒意。不过米欧?迪斯塔德并没有在意莉琪的不快,她充满活力的蹦跳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回身看向莉琪,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辉。

    “也许我们才认识了几天,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认知。再说就算相处数十年的人都有可能背叛,认识多久又有什么用呢?”第一次和莉琪打招呼时的那种畏缩早已消隐无踪,少女弓着身子将脸凑到莉琪眼前,“至少在现在,我觉得你是个能够成为朋友的好人,仅此就足够了。”

    真是个有够麻烦的家伙,莉琪不愉快的挠了挠头,她现在总算知道,和这个一开始就自来熟的家伙扯上关系究竟是多不明智的行为了。她不仅自来熟,而且唠叨,和她一起行动的时候总会消耗过多气力。

    但是这有点不大对劲——以米欧?迪斯塔德的性格,班里的学徒不太可能能孤立她。自来熟还不至于让全班的学徒讨厌,相反,像她这样大而化之的性格很容易成为一个小团体的中心人物。

    那么现在班级里一齐排挤她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呢?莉琪注意到她说“相处数十年的人都有可能背叛”,眼神明显的动摇了一下——也许就和这句话暗示的内容有关吧,但是莉琪并不愿意追究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最亲密的人都不一定能透露。不希望和其他人牵扯过深的莉琪会刻意回避这样容易加强牵绊的谈话。

    “虽然我能理解你不想惹麻烦的想法,不过人际关系在必要的时候是一种重要的资源,适当叫几个朋友未必是坏事吧?”

    柯特曾经这样对她说过,和莉琪不一样,柯特很喜欢交朋友,也能很轻松的和别人就某些问题扯上半天。总是维持着笑容的她在某个意义上属于和平主义者,就算是敌人拿刀站在他面前,他都会试图用谈话解决问题。

    “没有必要——负责交朋友的有你就够了。对于我来说,不需要保持必要以外的交流。”对于柯特的建言,莉琪是这么回复的,“没有办法随着时间保留的东西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轮换,我已经厌烦这种游戏了。”

    因此来到学院之后,最让她感到不适应的就是集体活动的分组问题,明明可以一个人完成的工作却被要求和同伴一起完成。而没有几个熟人的莉琪最后总是和米欧组成了被人用奇怪眼神看着的组合。

    难道现在的学院除了知识以外,还会教学生什么别的东西么?沉默不语的莉琪看着兀自吵吵闹闹的米欧?迪斯塔德,这个小姑娘已经把话题扯远了。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可以这么轻松的就找话题和自己聊上。

    被朋友的问题深度困扰的莉琪已经有了预感,米欧?迪斯塔德绝对不是她因为人际关系而遭遇麻烦的结束——就连说是开始都不够格。

    “莉琪小姐!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奥斯卡从不远处的建筑物拐角冲出,看见莉琪的瞬间,他立刻跑过来说,“也许这么问可能显得有些唐突——今天你有在理论系大楼附近看见过赫本吗?”

    莉琪看着喘着粗气的奥斯卡,感觉才好一点的眼睛又疼了起来。她没有想到麻烦会这么快的涌现,人际关系组成的网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漩涡,它正在加速旋转,把周围的事物牵扯全都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自告奋勇

    人类作为一种重视社会性的生物,只要还存在于“社会”这个结构中,就很难彻底断绝与其他人的关系。就算不刻意去建立人际关系的网络,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和其他人牵连上,这是难以避免的。

    社会性断绝的人,其实和死亡相差无几。

    问题是,人们深度依赖的人际关系往往也是让他们麻烦不断的原因之一,人际招致的麻烦往往比自己惹出来的更加难以解决。看得出来,现在奥斯卡正是遭遇了这样的麻烦——而他又把麻烦带到了莉琪这里。

    “冷静一点,奥斯卡——我们应该要求过让你的大脑时刻保持冷静吧?”一贯冰冷的口气从莉琪嘴里流出,打断了奥斯卡的询问,“你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就算说出来了,我也搞不清楚你要问的东西是什么。”

    莉琪和柯特已经告诉过奥斯卡很多次要保持冷静了,可是一贯而来的性格不是靠别人说的寥寥几句话就能够改变的。当碰见实际问题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随机应变,一不留神大脑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叹了口气,莉琪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让奥斯卡如此紧张了:“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吧……这样也许我能帮你一下。你的朋友……我记得叫做赫本对吧?他出了什么事,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着急的找到他?”

    深吸了一口气,奥斯卡尽全力让自己按莉琪的要求冷静下来。可是他这么做的同时,身体依然不住的随着粗重的喘息摇晃着,他也许样让自己的大脑回复镇静。但是他紧捏着的手还是背叛了他的想法。

    好不容易,他的呼吸终于恢复平稳了。看向莉琪,他尽可能简单的说起了自己现在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奥斯卡和赫本的关系确实很好。不过他们并不在同一个班级学习。今天中午他去赫本班级找他的时候,却听他们说赫本从早上第一节运动课下课后说了一声自己要去银耀塔一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以奥斯卡对赫本的理解,他不是胆子大到会为了某些事就旷课的人。那个胆小到了怯懦程度的学徒所做的一切行动向来都规规矩矩的在规则的束缚之内,让他稍微未被一些有据可查的规定都不太可能。

    接下来柯特便沿元素系大楼到银耀塔的路上四处寻找赫本的踪迹,每一条有可能的道路他都走了一遍。而且从转运站的负责人到银耀塔图书馆的管理员,只要是有可能见到赫本的人,他都尽量向他们打听了一遍。

    尽管如此,忙碌了一个午休的时间。奥斯卡都没有找到一点关于赫本的消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就连银耀塔的进出登记簿上都没有看到他的名字,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来到银耀塔。

    这时,奥斯卡终于想起来赫本做的有可能违背“规则”的事情唯有一件——那便是他参加了丹佛斯组建的法术研究小组。而且那些人很明显不愿让他轻易从研究小组中脱离,到现在还在想让他回归。

    一想到会不会是那些人动了歪脑筋,想要用强硬手段让赫本回到研究小组中,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的奥斯卡立刻就冲到了理论系大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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