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术士尸体破坏到这种程度,自然也是避免有人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无疑,他们很清楚塞因。德谟克拉玩弄的小把戏,也清楚受到“混沌的血脉”影响的人会逐渐失去控制身体的力量,最后化作一滩漆黑且恶臭的污泥。而为了避免这些法术士在塞因。德谟克拉的利用下变成择人而噬的怪物,他们直接杀掉了这些法术士,并且将尸体破坏到无法修补的深度。
可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那个法术士能够利用血肉的残渣再生出这些丑陋的怪物,否则一定会选择直接一把火烧干净一切。现在再说,多少有一些“事后先知”的感觉,然而真视之眼残部的行动并未成功制止敌人的行动。
无论他们当时采取了什么决定,现在都无力阻止聚集在一起的血肉残渣成为怪物了,就连周围的建筑废料都被它们吸入了臃肿的身体内侧,使它逐渐脱离了单纯的怪物形貌,更加接近死灵术制造出的傀儡。
很快,在这团缓慢蠕动的肉山身后拖出了一条鲜血淋漓的脚印,它们正一步一步的靠近着这辆装甲车。血迹仿佛已经腐烂了一般散发着奇怪的色泽,而且还沾上了好几块掉下来的血肉残渣。
“我知道分析对方的行动原理是找到他们下一个袭击地点的好办法,然而现在不是这么做的时候吧?虽然我们可以优哉游哉的看着它组织成一团怪物,但是它显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感呢。”
然而莉琪很快就打断了柯特的推理,因为这可以稍微放到一旁,就连对当时战局的复盘也可以弃之不顾。敌人已经逐渐组织成了一个整体,是与它战斗还是立刻撤离,能够给他们思考对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仅是面前这只怪物,透过装甲车一旁的舷窗,莉琪透过厚重的雨幕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的建筑物废墟中翻卷着某种生物的行迹。那是某种面黄肌瘦,犹如小鬼一般的活物,那细瘦如麻杆的躯体上嵌入了好几块赤红的结晶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莉琪依然能感受到它们身上那股异样的力量。
粗略一看,数量至少要超越一百了——看来敌人很清楚只有这个血肉怪物无法挡住他们,才调动了这么多怪物进行包围。然而在拥有现代化的代步工具的他们面前,只要一直专心逃跑就很难被怪物们抓到。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想被围杀在这个路口,最好的对策还是立刻撤离,并且尽可能找机会与其他分队取得联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夺路而逃
有人说,人类的大脑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但这绝对不是一种不幸,想法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恩赐。
无知是福,这种想法找很长的时间内存在于人们的思想中,因为知道得太多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比起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们更倾向于闭目塞听,躲藏在自己的小小空间里。
然而如果是让莉琪选择,她绝对不希望自己被所谓“友善的谎言”说欺瞒,无论真实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她都希望得以洞察。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为法术士的自觉,更像是一种几乎来源于本能的冲动。
因此她相当不满如今的状况,他们陷入了异常布局已久的阴谋之中,就仿佛是这场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的大雨般暧昧不明。如果能早点将一切串联起来。那么他们或许不至于陷入如此糟糕的状态。
是的,当这次事件刚刚开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而直到此时开始试图回忆起来时,经历过的一切才显得如此惊心动魄。敌人很早以前就已经盯上了她与柯特,然而他们却像普通人一样沉醉在所谓的“日常”生活中,对已经在眼皮子底下缓缓开始转动的灾难视而不见。
这是一种后悔莫及的心情,让她一度对做出几乎是最糟糕的选择的自己感到气愤。当潜伏在人们视野之外的暗潮企图在这个城市以及周围地区制造一场巨大的混乱时,她却以外它不过是延伸的藤蔓。
然而事实上,这些肆意延伸的“藤蔓”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加危险。他们也许究竟只是某种更加恐怖的庞然大物身上的某些附属品。就算他们针对这些东西采取行动,也只会被敌人巧妙的加以运用吧。
据说长于棋艺的人能够预想到数步之后的所有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塞因。德谟克拉可能早就预料到他们会采取怎样的对策了。因此才能在他们即将找到破局的对策之前展开下一步攻势。
比如说现在,他们虽然已经驱车在卡特里斯城的街道中奔驰了好一会,然而却没能从敌人的包围中成功脱离。敌人似乎已经料到他们能逃跑的方向,已经提前在所有可以逃脱的地方设置了埋伏。
赤色的乱云早已覆盖了整个城市,周围的空气中满溢着浓稠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胃袋里的一切都吐出来。弥漫在全城的怪异魔力更是成为了那个疯子的耳目,此时他可能正在用另一种方式观察着他们。
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可一点不好,可是当看到那些从暗处伏行而出的异形之后,没有人有闲心提出意见。他们甚至无法想象这个城市中有多少死者。蠕动的血肉残渣犹如浪潮般涌向了他们。
难以用言语描述那些东西的丑态,就连长期工作在第一线的警备官可能都要无法压制住心中那股异样的恶心感。依稀能看到一些缠绕在它们身上的变质魔力,然而看上去却像腐烂了一样泛着些许奇怪的颜色。
当看见道路一侧出现那些奇怪颜色的一瞬间,控制着装甲车的警备官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立刻调转车头,驶向了没有敌人的位置——那里虽然是一条大道,但是却已经被之前设置的街垒拦住了。
“等等、不要从那边走,这种时候还到处乱窜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就当他要冲进那条岔路时,却被观望着周围的柯特叫住了,“现在敌人就算。。。。。。况且就算前面真的有敌人。那干脆直接碾过去不就好了么?”
他们简直是在被敌人当做猎物一般围猎,故意留下的缺口显然导向了一个陷阱。。。。。。只是它的存在实在太过于明显了,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存在。这仿佛是在故意告诉他们这条路的前方有危险,让他们不要靠近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朝着明显有危险的地方冲过去吧。
所谓病急乱投医,在人们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们往往容易做出铤而走险的行动。一想到这里附近的街道都可能被对方设置了陷阱。明显的空挡可能更是通向了无底深渊,驾驶员也只好认同了柯特的说法。
于是他心一横。再一次调转了车辆的控制器,让疾驰的速度变得稍微缓慢一些。就在这个时候。他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诡异的光泽稍微停滞了,涌向他们的血肉也稍微缓解了追击他们的势头。
“这些家伙。。。。。。难道真的只是想将我们赶到那条路上么?”一边操作着车辆的控制器,法术士一边小声的念叨着,“我们的动向似乎全被他看清楚了,不论如何行动都能被他看清楚行动的轨迹。”
塞因。德谟克拉的视线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卡特里斯城中的一切,巧妙的配置着手中的怪物向守护者们发起攻势。仿佛这个城市已经成为了一个棋盘,城内的一切便是棋子。。。。。。而他就是控制着一切的人。
让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棋,这种事情真的好玩么?显然塞因。德谟克拉不满足于在这个棋盘上自娱自乐,而其他人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其结果,便是制造出了这个让人难以看穿的混乱局势。
市政厅以及军方、学院所属的法术士、盘踞在城内的黑色组织还有那些没有浮现出面貌的团体。。。。。。各种各样的团体在城市中行动着,而那个法术士正是利用了这个混乱让自己的法术逐渐壮大起来。
“应该是利用了和弗朗索瓦院长相似的法术吧。。。。。。无论是天上翻卷的云还是死在城内的人们,都混入了不少的血呢。”
柯特沉默的观察了周围那些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怪异魔力,有些厌恶的开口说道:“只要有血液存在的地方,原则上都会被‘混沌的血脉’操纵。这附近到处都是血,哪里沾有塞因。德谟克拉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他现在正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们四处逃窜,心里正暗自发笑呢。”
虽然柯特相当讨厌这种把平民也卷入其中的作战方式,而且也一直反对有人选择这样的战术策略。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是单纯考虑战斗的效率,那么敌人现在做出的选择无疑是相当有效的。
通过散播混乱的魔力阻碍了法术士的工作,就连借助魔力维持的通讯也因此断线了。与此同时,他还借助城内各处留下的血渍作为耳目,窥视着进入城内之人的动向,并且做出相应的迎击。
知己知彼不能说一定每战必胜,但要是什么情报都没有掌握在手,那恐怕只会被敌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显然他们就是陷入这样的局面,就像一个没头苍蝇般在敌人布下陷阱的空间里胡乱行动。
“啧、该死的混蛋!”
驾驶车辆的警备官低吼一声,将装甲车的机核功率输出到最大,本已急速奔驰的车辆顿时宛若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前方已经减缓速度的敌人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们会唱这一出,仓促之间也无法立刻构筑出有效的防线,已经稍微有些消退怪异肉块顷刻间便被奔驰的金属撞开了一个口子。
加厚的轮胎碾过了地面积蓄的血水,将混杂着颜色怪异液体的泥浆溅射到周围各处。只听得几声低沉的闷响,轻型装甲车在开阔的大道上划出一个半圆形,掉头冲向了后方涌来的血肉潮汐中。
虽然这辆轻型的装甲车并没有强化冲击敌人阵型的能力,也没有针对大量集群魔物而特化的坚固装甲,但是它终究是一辆包裹着装甲板的车辆,比人体坚固不了多少的肉块显然无法抵挡它的撞击。
当然,如果只是要突破这些并不牢固的残骸防线,大概只靠着普通的车子就已经足够将粉碎的血肉碾成残渣了。但是敌人显然不会只留下这些不堪一击的东西,更加庞大的东西早在前方组成了围墙。
鲜红的血肉与惨白的骨骸,这些从各种生物身上取下的材料紧密的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墙壁挡住了整条街道。恶臭的尸块还在散发着温热的质感,看上去就是不久前刚刚从活物身上割下来的。
那堵墙看起来至少有数米厚,如果就这样直接撞上去,就算是战场上使用的装甲车可能都要被拦下。然而现在如果选择减速,那无疑会被周围翻腾的血肉淹没,然后直接被埋葬于废墟之中。
进退两难,情急之下驾驶员只好将装甲车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大,期望能凭借冲击力撞开那面血肉构造的高墙。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魔力被干扰的现在,法术士们甚至难以利用魔力制造出护盾保护车身。
有力难使的现状让他们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原本如手臂一般随意控制的魔力在敌人的控制下变成了一团乱麻。对于常年与魔力相关事业为伍的法术士来说,这简直与常人被斩去了条手臂一样。
宛如传说中的叹息之墙,恶臭的血肉投下了黑沉沉的阴影,无言的将威压感从那怪异的构造中投向一行人心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横冲直撞
暗红色的“墙壁”横栏在前方,就算坐在装甲车后厢的人们都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保证,以这辆车子外侧覆盖的那层金属板的强度,能否保护它们在碰撞之下毫发无损。最好的结果便是车子被那堵墙壁挡住。。。。。。而如果有个万一,恐怕便是车毁人亡的结局。
这事在平时说来可能也是个笑话,这一车人的能力在卡特里斯及周围地区还算不得数一数二,但也都是有着强于常人能力的人。恐怕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一行人的性命居然要寄托在车身的甲板强度上。
车内的法术士依然不断驱动着身体中的魔力,想要借此影响到周围环境中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自然魔力,构筑出一些能强化防御的法术来。可是他们的努力全都是在白费功夫,失控的魔力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强行控制的了。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足,而是以人类的力量想要撬动整个区域的魔力,没有一定的数量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就算是克鲁斯。弗朗索瓦也仅仅只是能控制周围一定范围内拥有“空气”这个概念的魔力,这些水平远不如他的法术士,想要强行在这种环境下施展法术简直是自讨苦吃。
然而就算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他们也不得不继续尝试着努力。。。。。。仅仅是为所有人增加一分的生存几率都好,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在他们的行动下,各色的魔力团渗入装甲车的护板中。但却并没有产生什么看得出来的影响——莫说是法术了,就连最基本的材质强化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轰隆!
或许是为了回报他们用尽全力的行动。暗藏在装甲板下的魔方阵终于有了一些动静。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魔方阵运转起来。在他们魔力强化下的装甲车便已经硬生生的撞上了血肉构筑的,在发出一声巨响之后,金属的车体居然犹如刀锋般撕开了血肉组成的高墙,洒下一地的残骸。
那些微不足道的魔力居然也产生了相应的效果,它们包裹在车身的装甲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闪烁着银色光泽的防护。正是在这层薄弱魔力的作用下,装甲车才能毫发无伤的通过那堵高墙,这让快累瘫在地的法术士们赶到了些许鼓舞——至少他们的努力还是起到了那么一点作用的。
而在好不容易突破防线之后,以最大功率猛冲的装甲车也停了下来。高速运转的机核发出了一阵犹如悲鸣的磨合声。就算是精密打造的魔力工具都没办法长时间以这种效率运转,如果不让它稍微休息一下的话,可能还没等敌人攻击他们,这辆车子就要因为机核过热而自己炸毁了吧。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可是正当他们想要喘息片刻的时候,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无疑告诉了他们现实依然残酷。载着一行人的轻型装甲车好不容易冲过了敌人设下的一道防线,却直接踩进了设置在防线之后的陷阱中。
没错,他们自己撞倒了敌人的陷阱里——很有可能是塞因。德谟克拉发现他们掉转车头之后临时安置的。车子冲进了一个被魔力犁平的十字路口,在它的四面八方,全都是那些不成形的怪物。
不仅仅是怪物而已。还有数十把黑漆漆的机工铳——那本是城内驻守部队用来对付魔物的装备——也对准了装甲车的舷窗。而在连接着其他街区的入口,也都已经被同样的“墙壁”堵住了缺口。
唯一的退路只有身后被撞开的口子,然而紧随在后的怪物们早已步步紧逼,它们虽然看起来不堪一击。但是却有着明显的数量优势。事实上。。。。。。这一辆车上还有战斗力的,大概也就只剩下几个人了,就算是原本能够轻松战胜的对手。现在恐怕也只能想着如何从它们手中尽可能减少伤亡的逃离罢了。
就算这些魔物或者被塞因。德谟克拉制造出来的怪物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几个站在远处的人影却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那是一群法术士。毫无疑问,他们是为了那个疯狂的家伙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