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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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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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一干下人等忙着安置带来的行装,这边沈奕瑶和严陌拉着严嫣诉说离别之后种种事情。而骆怀远作为东道主,自是要负责招待沈然的。
  骆怀远是个机敏的,又擅长套话,一番交谈之后便将沈然的大概情况套了个七七八八。
  按下不提,很快到了晚上。
  骆怀远严嫣设家宴招待三人。
  用罢了饭,都是车马劳顿的,便各自回去安歇了。
  夫妻二人洗漱完歇下,上了榻后,骆怀远便一脸‘我有秘密说’的样子凑了过来。
  严嫣自然懂得他这副样子背后的寓意,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好整以暇的瞅着他。
  “我觉得咱们娘和那位然伯伯有JQ!”
  说法太惊悚,言语太劲爆,直接让严嫣挑眉瞪了过来。他这才想起这JQ二字在古代是不能随便说的,赶忙做出一副失言的样子,又换了一个说法,“我觉得咱们娘和那位然伯伯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亲爱的骆小胖同学,你之前都说得那般惊悚了,之后就算粉饰太平有用吗?
  严嫣磨着牙,要求他若是没有一个说得通的说法,就给我等着。这个给我等着大抵就是今晚让骆怀远不准上床,自己一个人睡软榻。
  这对骆怀远来说,是极其不能忍受的惩罚。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列举了种种例子。从一个貌似很繁忙的人,怎么又空闲送一个寡居妇人千里迢迢来探望女儿,到沈然看沈奕瑶貌似平静眼神下的波涛汹涌,再到沈然诡异的一直未娶等等。
  沈然对外的说法是,之前未建功立业,自是不好成家。等建功立业了,年纪也大了,那份心思就淡了。
  这说法是唬小孩儿呢,唬小孩儿呢!反正是骗不过英明神武的骆小胖。他用自己的丁丁对严嫣发誓,这里头绝对有蹊跷,并且这蹊跷绝对和丈母娘有关。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还杜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大概是这样的——
  一个孤苦无依的幼童,因父母双亡被好心人家收养。看似一夕之间身份大变样,实在内心的孤苦只有自己知道。幸好收养他的那一家人对他不错,家中的孩子也都拿他当亲兄弟看待。这家人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总是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温暖了这枚孤苦孩童的心,成为他幼年时最温暖的阳光。
  随着年纪的长大,这份兄妹之情渐渐变质了。孤苦的少年发现自己并不是只将小姑娘当做妹妹来看,他还想娶她做妻子。
  只是他身份虽是此家的养子,人人都喊其少爷,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其实就是一个孤儿,一个身无长物无父无母的孤儿。而这个小姑娘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她日后大概的生活境况。她会嫁一个前途无量的世家子弟为妻,自此荣宠一生,无忧无虑,幸福美满。
  而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开不了口,他也不敢开口!她太高高在上,太美好,美好得就像一场梦,而他就像低到尘埃里的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收养他的那家好心人,他只能狼狈离去,以血肉之躯去拼杀一个出人头地。
  渐渐的,小姑娘嫁人了,嫁的人果然如他之前想象那般。渐渐的,小姑娘成娘了,生下了两个孩子……
  他在遥远的远方,但她的消息却一丝不漏的进入他耳底……
  他终于功成名就,她却早已成为孩子他娘……
  ……
  直到有一日,原来所谓的良人并不是良人;直到有一日,孩子他娘成了寡妇……
  此时早已是满脸沧桑的男人,才匆匆赶回来,心存最后一点的奢望——
  守着她!
  ……
  骆怀远是个非常擅长讲故事的人,一般嘴炮打得好的人讲故事都不差。而且讲故事要想感动别人,首先得感动自己。骆怀远沉浸在这段孤苦无望的爱情之中,讲得自己是唏嘘不已,听得严嫣是一愣一愣。
  不可否认,严嫣也被感动了。
  尤其骆怀远非常擅长通过仅限的所知,杜撰出一系列似是而非的事件,再将其串成一整段的故事,极其具有说服力。
  若不是最后那两句搞笑的‘他终于功成名就,她却早已成为孩子他娘’与‘直到孩子他娘成了寡妇’,严嫣眼泪差点被骗出来了。
  差点,就是代表还没有达到那种效果。
  严嫣心情怪异得厉害,抬眼就瞅到他笑得一脸鸡贼,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两下。
  “你就吹,使劲吹。居然拿娘到这里过嘴瘾,胆子不小!”
  他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去躲,实则眼睛都笑眯了,因为他也被自己给逗笑了。
  “真没有吹啊,我说的是真的!”
  “理你!”
  严嫣嗔了他一眼,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睡了下来。
  骆怀远呆愣愣的坐在榻上,望着媳妇的背影。
  为毛媳妇不相信他的说辞,难道他的说辞还不能说服人?
  其实不是骆怀远的说辞不能打动人,而是这货儿打嘴炮打脱靶了。
  若是他稍微懂得收敛那么一点,也许严嫣就真的沉浸在他讲的这段孤苦无望的爱情故事中,可惜最后把那股意境给破坏了,将严嫣给逗乐了,自然效果大减,严嫣就只当他在逗自己乐。
  我说得是真的啊!
  骆怀远的大喊回荡在自己的心间。
  亲,没有人说你说得不是真的,只是你既然是讲故事,别人就当做故事听咯!
  

☆、第152章

  另一边,骆怀远口中故事的主角正站在庭院之中,神情萧瑟的望着天上的弦月。
  严陌从小养成了一个习惯,晚饭之后会散一会儿步,刚踏入院门就看见那个身影。他与沈然是住一个院子的,而沈奕瑶则是住在相邻的另一处院落。
  沈然看到他,冲他微微的一颔首,严陌回以一笑,便踏入房门内。这一路行来何止千里,两人不可避免便有许多交际,所以对彼此的一些习惯都是心知肚明的。
  沈然见严陌身形隐没在房门之后,又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自己所住的房间。
  一夜无话。
  骆怀远很纠结严嫣居然不信自己讲的故事,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瞎吹,次日一大早便去找严陌了。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后严嫣见他神情颇为诡异。
  连严陌都看出了些端倪,但只限端倪,并没有骆怀远归纳得如此深刻。严嫣也由不得不信了,也许之间真得有什么猫腻?
  之后在日常生活里,严嫣免不了会多注意一些。只是终究男女有别,很少会碰到沈然和沈奕瑶两人一同出现的时候。
  根据骆怀远和严陌的观察所得,这两人之间只是沈然单方面动了一些心思,沈奕瑶还处于毫无察觉的境况。也许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根深蒂固,沈奕瑶至今仍拿沈然当做兄长看待。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真如同骆怀远故事里所说的那样,没有人知道。因为像这种比较的隐私的问题,不可能一个小辈主动去询问一个长辈。可能因为有骆怀远杜撰的这个故事在前,严嫣心情总是怪怪的,甚至不由自主会想若是真的,她到底是反对她娘改嫁还是不反对?
  得出的答案居然是不反对!
  也许没有成婚之前,在严嫣看来日子怎么都是过,一个人过和两个人过没什么区别。嫁人了以后才发现,妇人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更好,因为夜深人静时候的那种孤单,是你自己怎么都无法阻止的。
  之前骆怀远去福州的那大半年里,严嫣体会尤其深刻。
  有了这种想法,看着两人一个懵懂不知,一个压抑在心就尤其不能忍了。可这种问题是外人急不来的,也许沈奕瑶根本对那方面没有打算,就想一个人过?
  免不了就会用言语试探一二,例如母女之间聊天说话,严嫣总会往沈然身上扯两句,问问沈奕瑶此人如何。又或者用好奇的态度问沈奕瑶,为何然伯伯居然不娶妻呢?
  这个办法是骆怀远出的馊点子,顾名思义叫做间接提示。
  很多事情没人提,大家便下意识去忽略它,真拿到眼前来看,却能发现里头暗藏了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经过女儿这么有意无意的提了两次,沈奕瑶也好奇了,是啊沈然哥为什么不成家呢?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子嗣后辈传承香火了。
  在沈奕瑶心目中,沈然是等同沈鼎的存在,还在孩童的时候,她因为年纪小,两个哥哥都比她大不少,没人陪她玩耍,总有一个人会在练武的闲暇来陪她玩一会儿,那个人就是沈然。
  沈然之于沈奕瑶是一位兄长,这种感情是打小建立起来的,不免便为他操心起这些事来。
  两人的关系毕竟不同常人,所以也没有像一般男女大防那般讲究。闲暇之余,沈然也会来拜访沈奕瑶,两人坐在一起喝喝茶,或者下下棋。
  没人知晓沈奕瑶曾经有一个兴趣爱好,那就是下棋。早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这些不过是闺阁女子打发时间的一种,也是贵女们熏陶自身气质的一种手法。若说喜欢,沈奕瑶还真没有到喜欢的那种程度。唯一称得上喜欢的只有下棋,只可惜未出阁前家中无人陪她下,父母兄长嫂子俱不喜欢这套,沈奕瑶喜欢过一阵便丢开了。
  镇国公府里唯一知晓这些的人只有沈然,因为曾经有一阵沈然陪沈奕瑶下过棋,只是之后沈然便离开镇国公府去往边关了,此事就此尘封起来。
  这次沈然回京之后,与沈奕瑶再次相见。
  两人坐在一起谈论往事也曾提起过这事,倒是勾起了沈奕瑶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勾起她埋藏已久的兴趣。所以两人偶尔也会像许多许多年以前那般,摆上棋盘,下上两个时辰。之间的话很少,却别有一番趣味。
  沈然是一个沉默的人,与沈奕瑶相处之时,很少主动开口。沈奕瑶则是一个比较专注之人,真用心干什么起来,也是顾不上说话的。所以两人下棋的画面就像是一副无声的画,只见抬手落子,不见其他。
  今日沈奕瑶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棋盘之上,落子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就棋艺不精,丢了几十年的东西,而与她下棋此人,经过这几十年早已今非昔比。之所以这盘棋还能继续下下去,不过是对方一直让着她罢了。
  以往沈然让着沈奕瑶,还要费一两分心思,今日让得如此明显,沈奕瑶却一直未发现,足以见得她的心思不在棋盘之上。
  “沈然哥这次回来,有成亲的打算吗?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考虑传承香火之事了。”
  沈奕瑶犹豫许久,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她刻意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刻意,以免沈然多想。
  低着头看棋盘的沈然,没想到沈奕瑶会提到此事,粗砺的手指拈着一颗黑色的棋子良久,才放在棋盘之上。
  他抬起首,望了她一眼,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沈然哥如今这么大把年纪,哪有好女子愿意嫁我,传承香火此事不急,随缘吧。”
  沈奕瑶一愣,有些想说传承香火并不一定需要娶个好女子。但这种说法她有些说不出口,倒不是感觉侮辱了女子,而是感觉侮辱了沈然。
  沈然在边关呆了几十年,比起沈栋也是只长不短,却一直恪守自身、严己律人、洁身自好宛若苦行僧。这些事情沈奕瑶俱是知道,因为爹和二哥不止一次谈起此事,颇为操心担忧的样子。这样的一个男人,让他随便找个女人,只为了传承香火,总觉得是一种侮辱。
  话题继续不下去了,沈然也一副专心棋局不想多说的样子,沈奕瑶踌躇半响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埋首看向棋盘。
  这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她输局已定。之前还犹有挣扎之色,刚才沈然落了一子,却是让她输了半壁江山,此时又落一子,已是全面皆输。
  沈奕瑶放下手里的棋子,笑道:“沈然哥,你棋艺越来越好了。比起你,瑶儿自愧不如。”
  沈然苦笑了一下,满嘴的苦涩无法言语。
  怎么会不精通呢?
  无数个漫漫长夜,他做得最多便是,摆一副棋局,左手持黑右手执白,宛如当年那样。
  只可惜她永远不懂……
  沈然站了起身,道:“瑶妹,今日便到这里吧,我还有事。”
  言罢,人便大步离开了。
  *
  沈然以为自己可以处之泰然,却发现还是无法自制。
  没人明白他为何决然般的抛弃一切回来,就如同许多军中的同僚和兄弟们说得那样。许多人都离开了,你呆了几十年,也该歇歇了,
  也该歇歇了?
  没人知道他之所以回来,不过是一股冲动,一股遏制不住的冲动。
  回来后,见到她,发现真好。
  就这么看着她,一直看着。
  这是一开始沈然的打算,如今他仍然是这么打算的,却在她开口问自己为何不娶妻为何不生子时,一股由心底泛出的酸涩侵袭整个心间。
  只是终究这是一个历尽风霜的中年的男子,也许一时会失控,但很快便平复下来。沈然在园子里转了几圈,便恢复一贯的镇定,转身往住处走去,哪知迎面碰上一人。
  “云王殿下。”沈然拱手行礼。
  骆怀远摆了摆手,“您是阿嫣叔伯辈儿的,自然也是孤王的长辈,不用多礼。”他好奇的望向沈然的来处,笑道:“然叔也来逛园子?正好孤王也有此意,要不同游?阿嫣有孕,不能受凉,可这大夏日实在太热,孤王每逢下午之时,便会来园子里坐坐,一来乘凉,二来也打发了时间。”
  说着,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沈然不好拒绝,又看云王满头大汗实在不忍,便颔首跟在他身边。另一边是拎着水桶手持鱼竿的小安子,三人一同往湖边那处树荫走去。
  到了地儿,一阵微风拂来,顿时一片凉爽。
  骆怀远赞叹一声,去了自己老位置坐下。小安子命人又搬来了一张椅子,沈然坐在他身旁。
  骆怀远熟稔的在鱼钩之上挂上鱼饵,便挥杆一扬落入水中。见沈然坐在一旁无所事事,他便命小安子再去取一副鱼竿过来。
  鱼竿取来,骆怀远非常热情的指导沈然如何使用,不一会儿沈然的鱼钩也下水了。
  “哈,这下好了,有了然叔的帮忙,今日定然收获不少,到时候晚上给阿嫣他们摆一桌全鱼宴。”
  沈然笑了笑,没有出声。
  边关地广人稀,少有湖泊,他并不擅长垂钓,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坐着一下午不动就为了钓鱼。这云王年纪轻轻,言行举止也颇为跳跃,却没想到有这种宛若进入迟暮之年老人的喜好。
  很快,骆怀远便给出了答案。
  “怀孕的妇人多吃些鱼类好,虾也可以,唯独螃蟹不可食。这会儿正是螃蟹肥美之时,可惜阿嫣不能用,实在可惜。”
  “殿下有心了。”
  骆怀远腼腆一笑,似有些自得其乐,又似有些得意洋洋,那副甜蜜夹杂着无奈劲儿着实惹人眼。
  “没办法,媳妇儿是自己千辛万苦追来的,不用些心怎么能成?她既然答应嫁了我,我自是要对她千好万好。”
  这云王的脑袋回路实在与常人大不相同,但沈然并没有漏过‘媳妇是自己追来的’此言。
  沈然不免有些好奇,他是知晓镇国公府一向处世之道的,按理说云王身为皇子是娶不到严嫣的,可最后居然毫无障碍的将人娶了回去。沈然远在边关,自然不清楚内里,但他想肯定是有原因的。
  骆怀远不愧他话痨的本质,不等沈然问起,他便恬不知耻开始描述他的追妻之路。
  从两人还是包子那么大点,他就对严嫣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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