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昇,外界传你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可你又是否知道,你的母亲……江心绾,是个抢了人老公又玩一-夜-情出-轨的贱-婊-子?”
脏话,不堪入目。
变故,突发。
所有人都顿住了动作,眸光,齐齐的落在那宽大的屏幕上,走在红毯上的“新娘”也停了下来,如木偶般,呆呆的站在那里,而慕子昇,只微微眯了眯眼,面上并无多大的表情变化。
他一直不知道江心绾被慕希年抓住的把柄是什么,如今,听他这么说,想必还是感情上的事。
一-夜情。
出-轨。
对慕家当家主母而言,确实是个不能为外人道的丑闻。
难怪,她会这么听他摆布。
慕子昇心中有了底,他知道今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所以之前便将宾客转移阵地,为的……就是不让这些丑闻外扬,一是护住这场迟到的来之不易的婚礼,二是为了护住自己母亲的名声。
气息,微沉。
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空白的大屏幕,慕子昇轻轻挑眉,顺着他的意思,说出下面这番话,
“当年,我妈嫁给我爸时,他已经是离婚人士,如何来的抢人老公一说?至于你后面那些诽谤我母亲的话,我问你,关于这些事,你……可有证据?”
“证据我是拿不到,不过,我们可以听听当事人的声音。”
此时,他拿出的,不是当时引江心绾上钩的录音,而是……一段现场直播。
屏幕,花开后又清晰。
一阵窸窣的嗓音过后,映出一个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打底的,是黑色布景的小屋子,分不清是在哪里,正中央,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绑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便是机器人口中说的当事人——江心绾。
她的腰上,绑满了炸药。
引爆时间,倒计时:三十分钟。
……
炸药的真假,慕子昇判断不出,如果慕希年真着了魔,那么,同归于尽,是他想到的最简单利索,也最为行之有效的报复手段。
江心绾的失踪,是在昨天晚上。
如今连了线,于他而言,是好事。
林平候在一侧,慕子昇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垂在身侧的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意旨小黑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搜寻到具体位置而后发送到慕荣华手机上。
一环,扣着一环。
谁是布局者,谁是迷局人,早已分不清了。
慕子昇看着画面中孤助无援的江心绾,紧抿的薄唇,呈着病态的苍白,他眯眸,眸底冷意尽现,适时,那粗嘎的嗓音如恶魔般再次响起,“江心绾,将抢别人老公这个名头扣在你身上,确实牵强了点,不过,说你玩一-夜-情出-轨这事,应该没有冤枉你吧?”
他说的话,视频里的江心绾,也听得到。
狭窄的小房间里,江心绾坐在椅子上,半低的眉眼,静静的看着绑在自己腰上的炸药,听着那难听粗嘎的质问嗓音,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安宁的看着镜头出声,“都到这个份上了,不需要再用假音了吧,慕、希、年?”
一切,都是他在捣鬼。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再装神弄鬼?
江心绾直率坦言,躲在幕后的人,听了她这话,忽的低低笑开,“唔,看你这心急的,想必是连最后一点吸都演不下去了,行,反正你都是将死之人了,今儿个,索性将话全说开了吧。”
慕希年扔了话筒,站在二楼高处俯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的脸上,带着V字复仇者的面具,那双幽深的眸,淬着仇恨的毒,定定的落在慕子昇微扬的脸上——
正面交锋,已然昭示着……他慕希年豁出去了。
不顾性命,不留余地的……豁出去了。
“慕子昇,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听着,别问任何问题,记着,只要你敢开口问一句话,我就立马引爆炸药,我想……你的母亲……恐怕会分成许多碎块吧?”
“……”
慕希年轻笑,沿着台阶缓缓走了下来,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红毯正中的新娘身上,“嗯,还有这个女人……不是乔辛雅吧?我知道你把她转移了,至于送去哪里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把她送出去的那一刻就有人跟着了,想必会在半路劫走她,婚礼上,新娘被劫,重走她母亲林可儿的老路,也是件有趣的事……”
“……”
“慕子昇,你将了我一军,我总得反击你一将不是?”
“……”
慕希年侃侃而谈,慕子昇的神情,难以莫测,在这个当口,竟分不出半点喜怒,他站着,背脊僵直,慕希年很享受他这般死扛着不吭声的表情,“我知道咱们的爸在找她,不如就让我们这两个做儿子的……看看他知道他老婆出-轨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224。224正文大结局1:历史,惊人的相似
男人最痛恨的,便是女人出-轨。
当年,慕希年弃了许韶华,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如今,江心绾出-轨,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镜头,拉近。
江心绾能听到慕希年的声音,所以,她知道,慕子昇就在那里,可惜,她看不到他们。
此刻,她神情微凛,对着镜头,笑了。
那微扬的唇角,难得的柔和躏。
良久,
她说,“这件事我本来想带进棺材里去,可惜现在不能了,那个错误,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现在说出来也好,总比藏在心里好受。”
在生命垂危的关头,她选择了坦白。
话,停顿的间隙。
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都看着她,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这辈子,只服过一个男人,他是军人,是战士,更是我的老公,慕希年,你说我出-轨,我承认,那晚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跟他吵架的时候赌气去玩一-夜情,我拿大半辈子的时间在后悔,在赎罪,除了这一件,我可以说,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江心绾虽然雍容华贵,但,她更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嫁进慕家,并非贪图什么,她只是单纯的爱上慕荣华这个人而已。
她笑着,笑出了泪。
那一瞬,她释然了。
原来,说出来也并不是那么的困难。
直到……在听到铁门开启的声音,看到进来的人时的那一刹,她的眸底,掠过一抹深浓的悲凉,她早该知道慕希年留了这一手,这些话,他最希望谁能听到……
慕荣华来了。
他……找到她了。
自然的,听到了她之前的“自首”言论。
罢了。
总该有个交待的。
江心绾弯唇,那双经过岁月沉淀的眸子里,挟着几分悲落,她看着走近她的男人,撩唇,以着最平静的口吻缓缓的说着,“没多少时间了,他已经疯了,你快走吧。”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
出乎她的意料,慕荣华在她身前蹲下,凝了那绑在她腰上的炸药一眼,而后,抬手,轻轻的抚上她精致描画的容颜上,“你说的,我都知道,心绾,我一直在等你跟我坦白,现在听到了……也不迟。”
他扬笑,暖暖的,江心绾错愕,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你知道?”
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还装作不知情的跟她过了那么多年?
天啊,这根本不像他慕荣华雷厉风行的作风!
在她的认知里,他向来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可能会放纵她甚至还去原谅她。
江心绾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傻傻的看着他,慕荣华勾唇,低头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很多事我都知道,之所以不说破是在给你留一个机会,可你这丫头,偏偏不懂,一瞒就瞒了那么多年,要不是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我早把你扔出去喂狗了。”
“……”
慕荣华不是擅长讲甜言蜜语的人,江心绾听了他这番话,只觉得眼窝酸酸的,她吸了口气,想去抱他,又因为腰上的炸药而瑟缩了回来,“我以为……你知道后会不要我,会赶我走,如果……算了,都过去了,荣华,这里很危险,如果这炸药拆不了你就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原以为,他娶她,只是将就。
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活了大半辈子,此刻算是活明白了。
江心绾赶她走,慕荣华暗暗皱眉,现在叫拆弹专家过来恐怕迟了,所以,他只能亲自上,“我在警校的时候学过拆弹,心绾,记住,我不会丢下你,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就死在一块儿。”
“……”
……
慕希年猜到了开始,也猜到了过程,却……猜错了结尾。
……
原谅,从未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偌大的宽屏上,两人生死相依,让他看了……真是碍眼的很。
慕希年讥讽勾笑,那微眯的眸,和着面部僵硬的线条,已然难看到了极点,慕子昇看着这一幕,心里既震惊又宽慰,侧身,他看向慕希年,“大哥,你恨我们,是因为你觉得慕家愧对你的母亲,你一直将你母亲当做无辜的受害人,可你是否想过,你的母亲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她人生的悲剧,全是因为她自己的私心造成的?”
他叫他一声大哥,显然是希望他能回头。
只要他肯,他们还是一家人。
慕子昇的妥协,换来的,只是慕希年的得寸进尺,“不是我以为,是我母亲本来就是无辜的,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妈头上!慕子昇,你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龌蹉的人!我妈
死了,他们也别想活!”
说着,他便去按手中的引爆按钮,慕子昇心惊,以着诡异的速度绕到他身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按钮,然,就错了那一秒,交叠的身影,齐齐的向前摔去——
砰!
撞地!
指尖的红色按钮,甩了出去,落到了桌脚,适时,场内人员齐整划归成两半,一半,是慕希年的人,一半……是慕子昇的人。
在这个关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除了——
一个至始至终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场闹剧上演的男人。
此人,正是以乔心雅哥哥的身份出席婚礼的——宫无尘。
他的身后,站着宫夜。
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稀薄的空气,紧绷成弦。
宫无尘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缓缓的走向那排桌子,弯腰,将桌脚的那个红色按钮捡了起来,若有所思的在指尖观摩了一会儿,“别争了,当年的事,就让我这个局外人来说一说吧。”
他本不想公开他跟乔辛雅的关系,但看眼下这种坏到了极致的境况,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出来做个申明。
他决定站出来,跟宫夜也脱不了关系。
……
那个阴雨天,奶茶店里。
杜芷若约了乔辛雅,提到她怀孕了,并且苦口婆心的劝乔辛雅离开慕子昇,当然,这场谈话,很不愉快,两人不欢而散后,隔间的沙发上,缓缓坐起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宫夜。
恰巧不巧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而后,就做了个传话筒,将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宫无尘。
且……添油加醋了一番。
……
回忆,倒流。
宫无尘微吸了口气,那个时候,他还在考虑要不要适当出手帮她,正考虑间,遇上了一个意外,杜芷若流产了,以着陷害乔辛雅的方式,这个时候,他想,再放任他们下去,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恐怕要被人整死了。
既然要护,就护得彻底点。
索性,就将身份公开了。
有宫家给她当后盾,那些阿猫阿狗的女人,就不敢轻易欺负她了。
宫无尘敛眸,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手腕微动,他将红色按钮扔给了宫夜,而后,拉开一把椅子从容优雅的入座,“慕希年,你说当年是慕荣华强-奸了林可儿,这点,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在慕家的事上,宫无尘横插了一脚进来,慕子昇和慕希年顿住动作,就着掐架的姿势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场景,颇为怪异。
宫无尘睨了他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在乔泽和和林可儿的婚礼上,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带走了新娘林可儿,并试图对她实施强-奸,可惜,被一个叫宫擎苍的男人发现了,他救下了她,并要求她做一件事用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什么事?”
问话的,是慕子昇。
宫无尘看着站起来的两人,眉尾,微微上挑,以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下面一番话,“生个孩子,放她自由。”
生个孩子。
放她自由。
历史,惊人的相似。
慕子昇怔仲,脑海里,浮现起新婚夜过后他对乔辛雅狠心说出的那番话,眸底,掠过深深的愧疚,他低头,沉浸在一片悲凉中,而慕希年,更是眉头深锁,极其不解的看着宫无尘,“宫擎苍……宫无尘……你们……”
“宫擎苍便是我的父亲。”
“……”
“而林可儿,是我的母亲,她消失的那一年里,一直待在宫家待产,没有强-奸一说,她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报恩,我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她离开宫家时只说了一句话,他要我,我就留下,他不要我,我就离开。”
他,指的是乔泽和。
而最后,乔泽和要了她。
宫无尘低眸,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我母亲进了宫家,自然会受到很好的保护,我父亲查到了绑她的人,那个人,外号老林,是许韶华……也就是你母亲的左右手,在这起事件中,慕荣华不曾出现过,慕希年,你一口咬定是慕荣华强-奸了我母亲,这么子虚乌有的事,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针,见血。
慕希年恍然,这个“真相”,是他在服刑时听老林亲口同他说起的,因为他是他母亲的人,所以,对他的话,他坚信不移。
如若这事真如宫无尘所说,那么,老林只是把他当成了报复慕荣华的一颗棋子。
他母亲跳楼自杀了,牢里的老林,也跟着死了。
所以,老林是一心为了许韶华。
而他这个他心中主子的儿子,其实,一开始,就是他用来摆布的棋子……
呵。
真是可悲。
他心中温文尔雅的母亲,真的是那种蛇蝎毒妇么?
如果一切都错了,那么,他一直坚守着的信念,又是为了什么?
他亲手颠覆的人生,又是为了什么?
困惑,不解,愤懑,哀怒,化为一道道利箭,狠狠的刺进他蓬勃跳动的心脏,心里的爱,心里的恨,心里一直坚定不移的东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连灰……都不见了。
他的人生,变得十足的可笑。
连他……都跟着笑了。
“呵、呵呵——我为她背负了一生的恨意,结果现实告诉我,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她走了,走得一干二净,难怪那时候她会说她要去赎罪,原来,真是她做错了,我呢,我还巴巴得催眠我自己,为她辩解,为她不值,慕希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吼声,怒出。
慕希年仰头哈哈大笑着,一个恨,一个自以为的恨,让他丢了自己的人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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