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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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志之锦瑟无双-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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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却久久沉默,手反反复复抚弄她的发,终究无言。

    待察觉他的呼吸平稳之后,原本已先睡去的锦瑟却又睁开了眼睛,静静枕在他臂中,目光却尽数落于他脸上。

    与他之间,相识太早,相知太晚,相守又这样短。这个人,她还没来得及纵情恣意爱一场,就要分离。

    所以,她宁可趁现在,在每个安宁的夜里,好好地将他的模样看个够,寥慰心头之憾。

    他白日里诸事繁忙,夜里也最多只有两三个时辰能睡,因此总是睡得很熟,她每天晚上偷看他,他从来不知道。

    想着他睡得正熟,锦瑟胆子大了些,微微从他怀中支起身子,伸出手来,指尖跳跃着触碰他的眉、眼、鼻、口,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手心贴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两个人已经这样,男女之间所有的亲密都已经不再陌生,可她毒发前后心态的巨大的落差,却让从前那些似是而非的“亲密”骤然化作前尘。终究是时日太短,这样巨大的变化之中,她连过渡适应的时机都寻不到,以致于如今反倒不惯那样的亲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苏墨并没有真正碰过她。

    因此,此时此刻,能将掌心贴合在他脸上,她心头竟然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仿佛还是当年懵懂混沌的小女娃,小小的年纪,尚不知情为何物,却偏偏会为了这个人多看了自己一眼,欢喜雀跃到失眠。

    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些发傻地看了他许久,直到自己手开始变凉才回过神,刚要抽回手,一只大掌却悄无声息地盖住了她的手背。

    锦瑟一呆,下意识便要逃开装睡,苏墨却悄无声息地翻转了二人的位置,覆身于她之上,这才低下头来,沉声道:“你夜夜不睡,都是这样打发的么?”

    锦瑟既羞且恼,忍不住便红了脸,小女儿情态毕露。

    苏墨一时便失了神,待回过神来,已经俯身吻住了她。

    他褪掉身上衣衫的时候,锦瑟眸光流转间,一眼便看见了他腹部的刀疤,身子陡然一僵,抬起身子,微凉的指尖便抚上了那五年前留下的印记。

    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疤痕,抚上去,连指尖都是发颤的。

    苏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唇上,眸色深深。

    锦瑟与他相视片刻,忽然就俯下身,吻上了那个印记。

    她只觉得后怕。这个印记,当初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世上,差一点便没有了苏墨这个人!

    苏墨心潮暗涌,却只是缓缓抚上她的后脑,顿了片刻,竟低笑起来:“那时我常想,这丫头虽然狠心,到底也没有狠到极致。”

    锦瑟缓缓直起身子,静静看着他。

    苏墨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心口:“若真想一丝余地不留,直接往这里刺一刀便是了。对罢?”

    锦瑟不知为何又红了脸,看了他半晌,仿佛才鼓足勇气将下巴一扬:“想要不留余地,也不是只有那一条路!”

    话音刚落,她已用力勾过苏墨的脖颈,主动咬上了他的唇的同时,另一手伸到背后,缓缓解开了贴身小衣的束带。

    初春的夜仍微凉,苏墨身上却烫得有些骇人,锦瑟原本还有些怕,此时却已全然没了顾忌,将自己紧紧贴在他身上,只盼着他能将自己融化了。两个人若能融于一处,便是传说中的天长地久了吧?

    翌日清晨,两人双双睡过了头。锦瑟睁开眼只见满室阳光,而苏墨竟还睡着,察觉着她有动静,揽着她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什么,便又睡过去了。

    他甚少这样任性。在锦瑟记忆中,每每她醒来睁开眼睛,他要么便是在更衣,要么便已经悄无声息地出了门。然而想着他往日的辛劳,她便再不敢乱动,唯恐惊动了他,连这一刻的安眠也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瑟僵直的身子都几乎酸掉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声音分明是清醒的:“这么一动不动,你不嫌难受?”

    原来他早就醒了,只在那里装睡折磨她?锦瑟一恼,拿手肘击了他一下。

    身后却蓦地传来他一声低低的痛呼,锦瑟只以为真的打痛他了,忙转过身来:“痛?”

    “痛。”他慢悠悠地吐出这个字之后,语调却倏尔变得暧昧起来,“昨夜你不留余地得狠了些,我哪里都痛!”

    锦瑟昨夜一时动情说出那句话,哪晓得他此刻却用来戏弄自己,不由得大窘,道:“你这人没面皮,痛死也罢了!”

    苏墨却又低笑起来:“那你在不留余地之后,还有什么招数?”

    锦瑟被他戏得无地自容,恼火地伸出手来掐住他的脖子:“你还不去会你那群老头子,老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昨日将那群老头子使得尽了些,便准了他们今日的假。”苏墨望着她笑道,“有些事情,终究还需张弛有度。”

    锦瑟咬咬牙,终于完败,翻身下床。

    【船摇得慢了些,迟到的新年祝福,祝我亲爱的姑娘们幸福无忧,平安喜乐。】



何妨惜清欢(二十一)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何妨惜清欢(二十一)

    锦瑟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白日,这一日难得苏墨抽出时间陪她,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了。爱睍莼璩平日里或看书,或发呆,或小憩,今日却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合适。

    苏墨原本坐在躺椅上看书,余光却只见她在屋中茫然无措地徘徊,心头不觉好笑,朝她伸出手:“过来。”

    锦瑟慢腾腾地踱过去,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下,他目光却又移回了书上。锦瑟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腰,靠进了他怀中。

    苏墨这才搁下书,伸手顺了顺她的发:“乏了?”

    锦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往日里也不觉得无聊,偏今日你在,就无聊透顶了。濉”

    苏墨笑道:“可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趣之人,如今你便嫌弃,往后可如何是好?”

    往后?锦瑟心神微微一荡,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我只嫌弃岁月无趣,你这个人,便是再无趣,我也不嫌弃的。”

    岁月若是无趣,那便是早些于这场无趣之中消融,也不是什么憾事吧催?

    苏墨神色微微黯淡下来,伸手抚上她的头。

    其实他们之间,当真是隔了太多太多,首当其冲的,便是岁月二字。

    他长她十岁,在他已经筹划着娶妻立室时,她还不过是个无知孩童;他年岁渐稳,她方出落成亭亭少女;她抱着年少时的执念仰视他多年,当他蓦然回首时,她却已经固执而残忍地封存了那段记忆;如今,他的感情在数年的岁月中一点点沉淀,她幡然觉醒,却依旧是五年前爱恋的模样。

    无论在哪段时日,他们之间,总有长长的岁月作梗。

    是以,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合适。

    若往后的岁月还很长久,他们大概会摩擦不断,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进行无休无止的争执,甚至彼此都会感到疲倦,进而厌倦。

    而如今,岁月却短到令人彷徨,短到让他们无暇顾及彼此之间的不合适。

    苏墨心中沉晦,前所未有的希望岁月恒久,哪怕往后的日子,与她之间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他也愿倾尽己力,一辈子让她护她,只求她此生平安和顺,再不经磨难。

    低头在她发心轻轻一吻,他收拾心事,道:“同你出去走走罢。”

    锦瑟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当初在南山脚下那个小镇上,虽然只待了短短数日,然而他不喜市井热闹,锦瑟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苏墨见她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柳湖东岸的桃花应该开了,就当是踏青也好。”

    锦瑟闻言,这才欢喜起来,起身回到房中换衫。

    刚刚挑了一件春日薄衫披上身,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院门响动的声音。自回到这个小院以来,锦瑟鲜少闻人踏足,找苏墨的人会自然乖觉的到旁边的院子,断不会惊破这边的平静。

    她心头疑惑,便已经听闻厅中传来“噗通”一声重响,似是有人重重跪到地上,紧接着传来一男人带哭腔的声音:“求摄政王恕罪,奴才护主不力……”

    锦瑟心头猛地一跳,匆忙系好衣衫走出房门,果见苏墨脚下伏了个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正埋首痛哭,而苏墨身子已然僵直,脸色也已变得铁灰!

    良久,才终于听得他微寒的声音响起:“觅儿呢?”

    觅儿!小皇帝!锦瑟身子猛地一颤,忙伸手扶住了门框了。

    底下那人身子重重一抖,收了哭声,颤颤道:“皇上……尸身被人夺去……是宁王!皇上身边早已有人投靠了宁王!是奴才无能,才让皇上在前往行宫途中遭了毒手!求摄政王恕罪!”

    刹那间,锦瑟几乎被惊得魂飞魄散,回过神来,却再不愿多听一字,匆匆退回了房中。

    外头哭诉求饶的声音依旧不曾断绝,可见苏墨虽怒极气极,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未几,忽又有脚步声传来,来人是从旁边的小院直接过来,入了厅中向苏墨细声回禀了一些事,便又听得一阵脚步匆匆远去了。

    锦瑟再出门时,苏墨已经不在厅中,先前跪在地上那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些许血迹。

    锦瑟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心中却清楚地知道,这人多半是活不了了。

    华灯初上的时分,锦瑟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好菜,还精心准备了好酒。

    其实以她的手艺,这一桌子菜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好在下午时分溶月来了一趟,让人给她帮了帮忙。

    溶月也是因为听说了小皇帝的事才赶来,她来时,正是隔壁院中响动最大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事,竟出动了禁卫,伴着高一阵低一阵哭嚎求饶,使闻者无不人心惶惶。然而锦瑟就安静地坐在屋檐下,低眉垂首,一点点的剥着煮好的芋头,隔壁那样惊心动魄的响动,她仿若未闻,见了溶月,也只是温言招呼她坐。

    溶月自然坐不下去,遣了文杏过去隔壁打听情形,不过片刻文杏便惊惶失措地跑了回来,道:“摄政王今日已经连斩一十三个官员,全都是劝降的。摄政王说了,若他们是想迎回宁王为帝,且另当别论,可是他们全都是劝降于仲离,此举等同国。贼。国。贼,立斩不赦!”

    锦瑟闻言依旧波澜不惊,溶月脸色却微微一惊,不知为何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不消片刻便匆匆告辞了,到底也没有跟苏墨见上一面。

    夜里,苏墨迟迟不归,锦瑟将菜热过两遍仍不见他身影,便先烫了壶酒,慢悠悠地自斟自酌。

    等到她终于喝完一壶酒,苏墨终于踏月而归,锦瑟就坐在桌边,用手撑了因微醺而泛红的脸,看着他笑道:“回来了?可真是等得我好苦,我再去将菜热一遍。”

    原本苏墨眉宇间的戾气尚未散去,见到她如此的模样,禁不住微微一怔,片刻之后,眉目终于舒缓下来,上前握住锦瑟:“不必麻烦,将就着吃一点便可。”

    “也好。”锦瑟朝他举起酒壶,“反正我估摸着你也没什么胃口,就烫了两壶好酒。”

    她将酒壶举到他面前,一双略红肿的手便赫然呈现,苏墨眉心一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锦瑟毫不在乎地道:“只想着芋头好吃,想试着自己做,原来剥芋头会让人又痛又痒,我又挠了一下,便成这样了。幸亏有隔壁的婶子教了我往手上涂姜汁,这才好了。不过有好吃的芋头煲,也算是值啦!”

    苏墨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道:“今日吓到你了?”

    “不,不是。”锦瑟摇头,“是我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了绫罗寄来的信,她说,生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可有趣了。”

    苏墨眸色赫然一黯,锦瑟看得分明,双手移上他脖头,吃吃地笑:“我也跟你生一个小娃娃,好么?这世上哪有男人不想儿孙满堂?把你那套不想要孩子的心思收起来!”

    说着她便伸出手去解他领口的盘扣,苏墨紧绷了一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微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喝了多少酒,怎的醉得这般厉害?”

    说话间锦瑟便已经解开了手底的扣子,伸手探进他胸膛,抬头,眸色发亮地看着他:“好烫!”

    他低头看她,眼眸漆黑深邃,终于扶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他鲜少这样强势,将她的唇舌都狠狠霸占,似要将她汲取入腹一般的用力。锦瑟却丝毫不回避他的强势,他想要什么,她便尽数奉献。

    她甘醇的气息伴随着口中甜涩的酒香一阵阵地传来,苏墨只觉得脑中一时清醒,一时又迷离,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却有一个念头,由小及大,一点点地膨胀开来。

    突然,他一个用力推开了锦瑟,随后扶住她的双肩,视线仔仔细细地在她脸上逡巡,眼眸亮得有些骇人。

    锦瑟气息不稳,微喘着看着他,迷茫道:“怎么了?”

    苏墨一言不发,那眼神看得锦瑟直发憷,犹疑间,她又凑上前在他唇上吻了吻,苏墨只顿了片刻,忽而又低下头狠狠回吻了她一下,随即却站起身来,粗声道:“你先休息,我有事出去片刻。”

    话音未落,人已经抽身而去,待锦瑟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我还活着,谢天谢地,谢谢所有亲爱的姑娘们】



何妨惜清欢(二十二)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何妨惜清欢(二十二)

    苏墨出了小院,拉过马匹翻身而上,飞驰而去。爱睍莼璩

    如今京中已实行宵禁,他一路马不停蹄,闯过多个栅栏,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好在后方有副将追赶,不断地向驻守官兵出示令牌,这才免去一场不必要的干戈。

    他一路疾驰至陆离府邸,亮明身份进入府中,不过片刻,衣衫整着的陆离便匆忙赶来:“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苏墨见他神情微凛,脸上并无一丝倦色,也不多问,只开门见山道:“当初那‘魂牵梦萦’,你是从何处所得?”

    陆离明显一怔,似乎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及这样一件事,顿了许久方道:“‘魂牵梦萦’是我出万金自一酒痴处购得,王爷因何突然问起这个?宀”

    苏墨微微一拧眉,道:“当日天下仅剩一坛此酒,我饮去你半坛,另半坛却因曝于天日而毁于一旦,那么后来,锦瑟喝的‘魂牵梦萦’又是从哪里得来?”

    陆离闻言便挑眉笑起来:“这个么,是我从前为防万一,从那坛子里匀出的一壶,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没能喝进自己的嘴,反倒便宜了那锦瑟丫头!”

    苏墨眸色极其不明显地一黯:“那如今这世上,便果真是再没了此酒?推”

    陆离嗤笑一声道:“除非酒圣姜熹死而复生。”

    苏墨凝眸片刻,忽又道:“姜熹可有传人?”

    陆离沉吟片刻,终于忆及什么:“姜熹当年居住在琼谷,琼谷因他而闻名,也因他而沉寂。这两年又隐约听人提起过琼谷,却不知与姜熹传人有没有关系。”

    “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去查探,定要探出那琼谷所有来龙去脉。”

    “是。”陆离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抬眸看向苏墨,“只是不知,王爷因何要查此事?”

    苏墨站起身来,淡淡道:“为解心中一疑团。他日你自然知晓。”

    苏墨再回到小院时,锦瑟已经因为困倦而歇下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抱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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